Chapter 124 Graduation Dinner
 
下班後,原本精神疲憊的我,有著煥然一新的感覺,今晚會上演最後一輪分組賽,有四場球賽在今晚進行,最矚目的就是尾場荷蘭對法國的強強對碰,荷蘭有主場之利,可是法國是今屆歐國盃的真命天子,贏是必然的事。
 
經過投注站,看到一群中年大叔很投入賭馬,有的拿著馬經拍打欄杆、有的聽著收音機不停喊上啊上、有的蹲在地上吞雲吐霧、有的趕著下注與別人發生口角、有的把輸掉的彩票拋上半空。
 
我心想:「啲阿叔賭到入晒魔,以為自已就係被上天眷顧嘅少數幸運兒,有啲賭咗幾十年,每個月出糧都供養緊馬會,將人生所有希望都放晒係個賭字上面,不斷受到挫折,但都唔放棄,覺得自己終有一日可以一鋪連本帶利贏返晒,最終只係將大好青春都賠上,賭只有做大莊先會贏錢,就好似馬會同柯生咁。」
 
不斷的勝利,除了讓我的財富得到累積,我的信心亦提升了很多,可以說有點目空一切的程度,不過我相信換了別人,亦會與我有相近的感覺。




 
荷蘭對法國,荷蘭勝二點四倍,和二點九倍,法國勝二點六倍。
 
儘管兩隊已經出線,報章上有很多球評家覺得兩隊實力接近,荷蘭有主場之利,法國勝出的機會較低。
 
可是得知未來局勢的我,知道法國會是這一屆歐洲國家盃的真命天子,一支奪冠的球隊,有球王施丹壓陣,又有亨利、韋拉、迪西里、白蘭斯等世界級選手,前中後粒粒皆星,怎可能會贏不了荷蘭?
 
法國的倍率較高,真的正中我下懷,我沒有作太多的考慮,就下注了十萬法國贏。
 
十萬看來很多錢,可是押中的話,我會覺得買得太少。




 
荷蘭對法國的比賽正式展開。
 
只是開賽了八分鐘,法國便由杜加里先開記錄。
 
我不禁後悔自己的投注策略太過保守,應該投注二十萬。
 
上半場十四分鐘,荷蘭由古華特追成一比一平手。
 
這時法國隊的贏波倍率冷卻成三倍,於是我再投注十萬法國贏。




 
我心想:「好彩之前無買晒落去,依家落注仲贏多咗。」
 
上半場三十一分鐘,查斯古特為法國再度領先。
 
我不禁喝采,這才是冠軍應有的風範,荷蘭雖然強,可是強中自有強手,面對冠軍的法國隊,輸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半場比數法國領先二比一。
 
看見這比數,我自信滿滿,心想待比賽結束後,我的投注戶口應該有六十萬。
 
下半場,荷蘭加強攻勢,在五十一分鐘,由法蘭迪保亞為荷蘭再度追平。
 
這時我依然信心十足,看見法國勝的倍率高達四點五倍,立時下注五萬。
 




好得很,四十分鐘後,我的戶口會增加十多萬。
 
五十九分鐘,辛頓為荷蘭反超前三比二。
 
我倏地一驚,但我瞧見法國勝的倍率有十倍,立時毫不猶豫把戶口的所有錢都押注在法國身上。
 
要贏錢,必先要承擔一些風險,不,這對於我這個未來人來說,這稱不上是風險,只是令這場比賽變得緊湊些的小插曲。法國是冠軍,怎可能敗給連決賽也晉級不了的荷蘭?法國最終會反勝四比三的,在這場比賽後,我的投注戶口會有七十多萬,距離一千萬又近了一步。
 
隨著時間的過去,法國仍然沒有追平,我的心情由處之泰然漸漸變得憂心不安,我的心跳加速,手心不斷冒汗。
 
我祈求道:「快啲入波啦!唔該!」
 
比賽到了八十五分鐘,比賽還是維持三比二,領先的依舊是荷蘭。
 
這時我才醒悟,我並不知道這球賽的結果,這場比賽就算法國敗了,她亦能晉級的。




 
可是我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上年曼聯亦能在補時階段連入兩球反勝奪冠,曼聯可以,法國亦都一樣。
 
可是奇蹟之所以喚作奇蹟,就是它並非經常會發生。
 
這時球證吹起了哨子,比賽結束,荷蘭以三比二勝出了這場賽事。
 
看著電視熒幕打出荷蘭勝出三比二的比分,兩隊球員亦開始步離球場,回去更衣室,我喃喃道:「場波完咗喇咩?法國係今屆歐國盃嘅冠軍,無可能輸架?」
 
就算結果再難接受,也是不能改變的事實,連日來的勝利滾存得來廿多萬,就在這一晚,因為一場球賽的失利而完全蒸發。
 
我要在賭波賺取第一桶金,繼而錢滾錢,成為利天成第二的偉大藍圖亦宣佈成為泡影。
 
回到家中,我一夜無眠,轉眼把廿多萬輸掉,任誰也難以入眠。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把所有錢都輸光,第一次輸光後,我便從頂樓跳下來;這一次輸光,難道我又再仿傚第一次的做法嗎?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作出賽後檢討,檢討我為何會輸得這樣慘。
 
其實今場比賽只屬於例行公事,法國沒有必勝的需要,加上我又不知道這一場比賽的真正結果。我貿然作出投注,是因為受到法國是這屆歐國盃冠軍的影響,法國是這屆冠軍,但她輸掉這比賽,依然能夠進入八強,競逐冠軍。我是受到該屆賽事的冠軍會是一支全勝之師,這一先入為主的觀念所影響,其實奪冠的球隊不一定就是全勝之師。
 
其次,當法國兩次領先的時候,我是能夠制定風險管理的,那時候荷蘭勝及打和的倍率均相繼調高,我只要按既定的注碼押注在這兩個選項上,已經能立於不敗之地,可是我認為法國會勝出這場比賽,覺得「買保險」的做法過於保守及會損害我最後的收益。
 
最後,當法國兩度被扳平及落後的時候,我選擇了再押注在法國隊身上,就是我這不理智的做法,讓我把投注戶口剩下的金錢都輸光,我這孤注一擲的舉動是受到葡萄牙對英格蘭的影響,那時葡萄牙在落後兩球的情況下反勝英格蘭,開出了九倍反勝的大冷門。我以為這次的法國隊亦能夠一樣;可是一句投資的老話「過去的往績,並不能完全代表將來的表現」,更何況反勝那隊是葡萄牙,並不是法國,我憑感覺錯誤把過去的葡萄牙表現投射到這隊法國隊身上。
 
就是因為我把已知的事實錯誤解讀;不斷的成功讓我由自信變成自負;再因為心中不斷滋長的貪婪,讓我妄想一朝致富,最後一步錯,步步皆錯。
 
我經過投注站的時候,還嘲笑那些中年大叔有著賭仔心態,可是如今的我又與他們有什麼分別,我完全犯著和他們一樣的錯誤。
 
現在我得知自己失敗的原因,那又如何?歷史能夠回到開賽前嗎?上天已經對我特別眷顧,讓我回到這段時光開展第二人生,然而我掌握了未來的軌跡,還是失敗了。是否上天在告誡我此路不通,要我另闢蹊徑呢?還是要我腳踏實地去當一個老實人,平平淡淡地去生活呢?




 
翌日上班,因為昨晚輸錢的打撃,我好像失去了動力,表現得沒精打采,添名問道:「喂!阿志,你今日做咩啊?成隻喪屍咁嘅,平時你最多做錯野啫,今日你個樣直頭厭世咁款喎!」
 
加洛仔道:「喂!阿志,咩事啊?失戀啊?一係收工同你過轉大海,賭返幾手,沖個靚涼,包你藥到病除。」
 
我搖著頭道:「唔駛喇!唔該!」
 
昨晚,一夜無眠,回到家中,便倒頭睡去,可是睡到晚上八點,我便再也難以入眠。
 
當我清醒的時候,腦海便浮現出昨晚的慘痛經歷。
 
每當我感到鬱悶煩惱的時候,我就會走到街上跑步。
 
帶上了耳筒聽著音樂,迎著微風,與街道上的人與車交錯而過,隨意的奔走,將現實的煩憂暫時拋諸腦後。
 
鬱燥感減少了,換來了一身汗水。
 
我坐在公園納涼,心想之前在這個公園裡多次碰到布正麗,不知今晚會不會又再碰見她呢?
 
自從三月離開了學校,我再也沒有遇見她了,我沒有主動去找她,她亦沒有找我,而當我晚上啟動了游大輝給我那部由GAME BOY改裝而成的追蹤器的時候,熒幕上再沒有出現代表布正麗的紅點。
 
算了吧!其實大家中五畢業後,應該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子,某天偶然碰上便點頭問好吧。
 
我走出了公園,有把熟悉的聲音從後喊道:「成皇志!」
 
我別過頭去,布正麗站在我面前,訝異道:「真係你啊?」
 
我們坐在公園上的長椅,布正麗問道:「又見你咁夜跑步,緊係有野煩啦?擔心會考未得唔好?」
 
我微笑搖頭,迴避布正麗的問題,反問道:「妳咁夜嘅?啱啱喺CAFE放工啊。」
 
布正麗點頭,道:「係啊!不過最近我搵到份日頭嘅文職工,我白紙一張,間公司都肯請我,人工都OK架!」
 
「日頭一份、夜晚一份,妳駛唔駛咁搏啊?妳好等錢駛咩?」
 
「咁我都無諗住讀書咯,就正正經經搵份工囉!趁後生儲多啲錢,榮仔遲啲讀大學可以用到啊!」
 
我笑道:「妳自己唔讀書,就迫榮仔讀書。」
 
「咁依樣野睇書緣架嘛!榮仔有,我就無。」
 
「喂!你喺我紀念冊上面寫咗啲咩啊?用膠紙封咗十幾頁,要我八年後先好開嚟睇?」
 
「我都係學妳咋!妳夠封咗我半本紀念冊,要我十年八載先好開。」
 
「你唔好開嚟睇啊!夠時間先好開啊!」
 
「我開完妳都唔知啦!一係咁,一係一齊開嚟睇喇!」
 
「唔…都係唔好,到期先開嚟睇啦!我警告你,你唔好偷偷地開嚟睇啊!」布正麗喃喃道:「八年後,即係2008年,到時唔知我地點呢?」
 
臨別布正麗前,她道:「成皇志,我知你應該有野煩緊,雖然你唔想同我講,但係我想話畀你聽,唔好因為一啲挫折、又或者一啲無聊人嘅閒言閒語而否定自己,你嘅能力唔係你睇得咁低架!人生總係遇到挫折架啦!關關難過關關過囉!」
 
雖然只是與布正麗閒聊了一會,可是與她一席話後,我有一番新的想法:
 
戶口那二十多萬,大部分是我贏回來的,其實我只是輸掉兩萬五千元,我不用太過介懷;
 
其次,這次我實在太過投入,不斷去研讀波經,過多的資訊反而成為了一種噪音,影響了我的判斷,動搖了我的想法。正如布正麗所說,他人有他人的觀點與看法,那不一定是對的,如果盲目去接受,反而會害了自己。
 
另外,我覺得輸掉廿多萬,便當買一次教訓,但這教訓並不是要我從今不要接觸這範疇的東西,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教訓實在太昂貴了,我覺得這教訓背後有遠超廿多萬的價值。
 
想通了,這晚我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房侍農來找我吃午飯。
 
房侍農問道:「喂!阿志,最近歐國盃玩成點啊?」
 
房侍農突然這樣問起,一時間我亦不知如何說好。
 
房侍農見我沈吟不語,把一個公文袋遞給我。
 
我打開了公文袋,內裡有很多不同面額的鈔票,有十元、廿元、五十元的紙幣。
 
我訝異道:「仲咩咁多散紙嘅?」
 
「多嘅我就無喇!搵勻成間屋,加加埋埋都有一萬蚊,你攞去幫我買波啦!」
 
我笑道:「你古惑啊你,原來收埋咁多私己,唔驚畀madam知咩?」
 
房侍農道:「依啲錢我收得好密架,同我啲私人真藏一齊放喺床下底。」
 
「先小人後君子,你畀我幫你買,有機會輸晒架!」
 
「師父畀料都會錯?你唔好玩啦!」
 
「唔係…話師父啲料錯,或者、可能、有機會我手殘買錯對家。」
 
「如果咁樣輸,就當我黑仔搭沉船啦!一場同門師兄弟,無理由唔撐你嘅,中咗你分一半畀我得喇!另外嗰一半你自己袋啦!」
 
「痴線,邊有咁架!輸嘅全部係你,贏嘅我分一半?我唔攞你著數,贏咗你鍾意可以自己捐咗佢。」
 
「得得得,祝我地齊齊贏大錢啦!今日以茶代酒,贏咗先飲XO。」
 
房侍農以他的凍奶茶碰在我那杯熱檸茶上,我的手被熱茶濺到,我甩了甩手,罵道:「仆街,我嗰杯係熱飲嚟架!你唔係咁玩啊?」
 
房侍農笑道:「啱啊!水為財,好兆頭嚟架!哈哈哈!」
 
拿了房侍農的一萬元,我再番思量,既然我已經得知葡萄牙、法國、意大利、荷蘭是四強分子,沒有理由因噎廢食的,除非歷史變了調,否則這四強就是這四隊。
 
我左拼右湊拿出了一萬元出來,拿著與房侍農加起來合共的二萬元,重新出發。
 
這次我選擇投注倍率較低的晉級隊伍(即是投注那一隊能夠晉級下一圈賽事的彩池),我抱著平常心去投注,沒有研讀波經,沒有深夜的時候到網吧看球賽,而是在床上與周公神交。
 
果如我所料,意大利、法國、荷蘭和葡萄牙都順利晉級。
 
儘管投注晉級隊伍的倍率很少,可是連勝四場後,我的投注戶口已經由二萬躍升到十一萬多。
 
雖然我已經追回了不少,可是我沒有任何不設實際的妄想,法國對葡萄牙這場四強賽事,由於我不知道比數,只知道法國是今屆冠軍,便繼續把戶口內的所有錢投注在倍率乏味的晉級隊伍上。
 
翌日,起床我查核自己的投注戶口,戶口的金額再一次超越二十萬。
 
之後意大利對荷蘭的四強賽事,我先押注兩隊在九十分鐘賽和,然後加時的時候投注意大利晉級。
 
到了決賽的時候,按照既定的結果投注,在八十多分鐘,法國落後的時候投注和波,果真按照命運巨輪的運行,韋托特在九十分鐘的時候,為法國追成平手。
 
進入加時下半場的時候,我再把所有錢押注在法國勝身上,結果查斯古特在加時的入球,造就了法國成為了這屆歐國盃冠軍的盟主。
 
比賽的過程很曲折離奇,可是結果和比數一早已經注定。
 
***
 
歐國盃完結後,我把戶口的所有存款都提取出來,然後相約房侍農到東方文華慶祝。
 
房侍農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嘩!阿志,東方文華我平時聽就聽得多,但係我咁大個仔先係第一次嚟。」
 
「其實我都係第一次嚟依到食飯,難得贏錢,緊係對自己好啲啦!」
 
房侍農悄聲道:「總共贏咗幾多錢啊?」
 
我把一個重甸甸的公文袋遞給房侍農,道:「始終賭錢贏返嚟嘅係偏財,我捐咗部分出去,依份你嘅。」
 
房侍農打開了公文袋點算鈔票,道:「四十萬?」
 
我以為房侍農懷疑我中飽私囊,我立時澄清道:「我同你一人拎一萬出嚟,最後贏咗八十八萬幾,啲零頭我捐咗出去,八十萬對分,每人四十萬,你唔信,我可以畀返戶口記錄同啲捐款單你睇架?」
 
房侍農笑道:「我幾時有話唔信你,我係話你好似陳刀仔咁叻仔,只係一個禮拜多啲,就將兩萬蚊變成八十幾萬。」
 
「咁依層佢叻過我,佢用二十蚊就贏到二千五百萬。」
 
房侍農有點擔憂道:「阿志,我都係攞住兩萬先,其他錢擺住喺你到先,我驚madam佢知道咗我賭錢,會唔高興啊!」
 
「吓!咁大筆錢擺喺我到?咪喇!靜間食完飯,你同我一齊去銀行入番啲錢落戶口,我驚畀人老笠啊!」
 
***
 
歐國盃曲終人散,我多了四十萬,除了買了一套過萬元的名牌西裝,打算在謝師宴出出風頭外,我的生活沒有特別的變化,每天如常上班,放假便和朋友出外遊玩,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謝師宴。
 
我穿上那套萬多元的西裝出席,在商場地下與黎早強等人打了個照面。
 
黎早強打量著我,問道:「喂!大鳩志,你套老西幾好睇喎!喺邊到買架?」
 
我掃視了他們一眼,他們的西裝無論款式,還是顏色都一模一樣,果真如郭左杰之前所說一樣。
 
姚智風伸手撫摸我的西裝,道:「嘩!啲質地幾靚喎!應該唔係喺荷李活買嘅,唔通係G2000?嗰到啲西裝成千蚊嗰喎!」
 
我道:「喂!依到大街大巷,唔好摸身摸勢好唔好?」
 
何敏傑訝異道:「咦!唔係G2000嚟架!係ARMANI嚟架!」
 
郭左杰道:「ARMANI啲西裝成皮野一件,你邊有咁多錢啊?」
 
我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有返暑期工架!」
 
霍去登搭著我的肩膀,問道:「鳩爺,你返咩暑期工咁好搵啊?」
 
我轉移話題,道:「問咁多做咩喔!上去昅囡仲好啦!」
 
我們這一屆中五學生大概有二百四十人,就算不是所有同學都出席,連同老師應該有二百人到場吧?
 
到了酒樓,熱心的陳依官在酒樓門口幫忙招待其他到場的老師。
 
我瞧見大部份男同學都西服煌然,而女同學大多打扮得花枝招展。
 
成敏研瞧見我,立時雙目放光,道:「小志,你今日著得好型仔喎!影張相先。」
 
被成敏研集郵後,姚智風拿出了一副撲克,道:「嗱!我地鋤DEE會今日咁齊腳,唔鋤番幾鋪,真係愧對鋤DEE會依個名啦。」
 
林海原道:「鋤乜鬼DEE喔!咁多人就玩三公啦!」
 
何敏傑道:「咁邊個打莊先?」
 
「等我嚟打番三口莊好嘛?」
 
我們循聲看去,發現主動要求做莊的居然是我們的班主任simon lee。
 
我們立時嘩然叫好。
 
黎早強道:「喂!大灰熊…唔係,係李老師話打莊啊!大家畀下面落注啦!」
 
5D班的同學聞言立時起哄,連其他班的同學亦加入投注。
 
李老師道:「嗱!最大買五十蚊好喇!老師份糧唔多架!」
 
黎早強輕聲道:「條友成個慈善賭王咁款,擺明鋪鋪揸密籠派街坊,就買五十煲爆你。」
 
豈料李老師運氣極好,連續三鋪雙公九、公九、三條三,把我們一網打盡。
 
李老師有點不好意思,道:「雖然今日係謝師宴,但係你地咁樣孝敬我,我又食又拎,唔係咁好意思嘅,啲錢我攞去做善事啦!」
 
黎早強搖頭道:「嘩!條友原來扮豬食老虎,贏我地啲錢去做善事。」
 
我參與了數局三公,總共輸了三百元便沒有再玩,之前的歐國盃,習慣了那種知道結果的「賭博」,現在參與這種不知結果的正常賭博,便感到興致索然。
 
離開了那群爛賭鬼,我打算找陳依官聊聊天,在門口碰到了楊鳳瑤和管住莉。
 
今天的楊鳳瑤,亦與其他列席的女同學一樣,都是悉心打扮了一番。
 
本來童顏的她,化了妝、穿上晚裝後,有種初熟女孩的感覺。
 
我們面面相覷,然後臉上漾出了笑容,我笑道:「死妹釘,估唔到妳打扮起上嚟,都似番個女仔喎!」
 
楊鳳瑤亦取笑道:「我夠估唔到你今日著老西啦!有啲似專業人士,我指茶樓部長嗰種。」
 
管佳莉道:「幾個月無見,你地一見面就鬥嘴,我覺得你地今日都著得好好睇,等陣要一齊影返幅相留念啊!」
 
楊鳳瑤道:「好啊!等埋布甸先啦!佢放工趕緊過嚟。」
 
管佳莉走去與其他同學敍舊,我便與楊鳳瑤聊聊天。
 
楊鳳瑤問道:「點啊!會考有無信心啊?」
 
「OK啦!不過都係要等放榜先知,妳呢?」
 
楊鳳瑤搖了搖頭,道:「無乜信心,應該考得唔係幾好,我好可能會過去日本到讀書。」
 
「妳去日本?」
 
我有點訝異,之前楊鳳瑤說她家中的環境不太好,加上她的姐姐在私校升讀預科,她的父母那還能夠供她到日本升學呢?
 
楊鳳瑤續道:「我對日本文化幾有興趣,阿公有朋友喺嗰邊定居,佢會幫我辦理。」
 
繼呂靜宜、柳豔後,楊鳳瑤亦要離開香港,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禁有點唏噓,想不到只是短短兩年,大家便要各散東西。
 
此時,門口出現了一點騷動,有同學在起哄。
 
我與其他不明所以的同學一樣,湊抱著湊熱鬧的心情向人多處走去,原來宛琳珊盛裝打扮出席這次謝師宴。
 
宛琳珊一到場立時成為全場焦點,儼如明星出巡一場。
 
我一臉訝異,向身旁的林海原問道:「嘩!宛琳珊著得咁性感,阿祥唔驚佢會畀人睇蝕咩?」
 
林海原道:「大鳩志,你真唔知定假唔知啊?宛琳珊嚟緊會入娛圈發展,佢上星期已經飛咗阿祥喇!」
 
「吓!咁快分手?依件事我真係唔知喎!」
 
我四處打量,都沒有發現陸永祥的蹤影,不禁問道:「咦!阿祥呢?佢今日唔嚟啊?」
 
林海原沒好氣道:「佢唔嚟喇!搞成咁,見到面咪仲傷心。」
 
我點頭表示諒解,當初我與管佳莉分手後,亦經歷過陸永祥這個階段。
 
可是以我的印象宛琳珊應該沒有那麼快與陸永祥分手,而且她投身娛樂圈大概是兩三年後的事,為什麼提早了?難道又是蝴蝶效應?
 
有很多人向宛琳珊請求合照,宛琳珊亦爽快應承,而我亦都一樣。
 
我讚道:「嘩!宛琳珊,平日妳都夠靚架啦!但係妳今日真係…寧舍省鏡。」
 
對於我的讚美,宛琳珊向我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咁好口啊?你…今日都著得幾好睇喔!」
 
「嘩!得到靚女嘅讚賞,睇嚟我今日有運行喇!妳應該早啲嚟喔嘛!頭先simon lee打莊,我輸咗三舊水畀佢啊。」
 
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哄動。
 
我心想:「發生咩事啊?唔通…」
 
我立時走到了門口,果然如我所料,能夠讓一眾男同學發出如狼嚎一樣的吶喊,因為布正麗來了。
 
穿上華麗晚裝、加上悉心打扮的布正麗,讓人眼前一亮,儘管平常她已經成為眾人的焦點,可是這晚她比平常更加矚目。
 
楊鳳瑤與管佳莉走上前牽著布正麗的手,異口同聲讚道:「布甸,妳今日真係好靚啊!」
 
「多謝。」布正麗掃視了四周,瞧見大部人都瞧著她,神氣道:「主角永遠都係最遲出場嘅。」
 
布正麗見我目瞪口呆瞧著她,她蹙著柳眉,道:「死鹹濕仔,昅野還昅野喔?你睇下你,個樣成個鹹濕伯父咁。」
 
其他同學聞言不禁向我佈以恥笑,我聞言不禁臉上一紅,尷尬道:「妳唔出聲,啲人以為妳係女神,一出聲又爛口又尖酸刻薄,即時扣晒分啦!」
 
從頭到腳盛裝打扮的宛琳珊,本來以為能夠豔壓全場,可是布正麗一來便搶了她一半風頭,不禁感到有些不是味兒。
 
我向布正麗等人道:「喡!四位靚女,大家都係自強會嘅成員,難得今日咁人齊,咁係要影返張相留個倩影。」
 
陳依官聞言,亦想走過來合照,我立時道:「依官,你嚟得啱喇!你幫我地揸機。」
 
陳依官指著自己,訝異道:「吓!我都係自強會嘅一份子喎?」
 
「你靜間先影啦!」
 
我神氣地伸出手臂,示意布正麗她們撓著我的手。
 
布正麗呆了一呆,還是用手圈著我的手臂,我向宛琳珊示意,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和布正麗一樣撓著我的手。
 
我神氣地站在中間的位置,身旁有四美相伴。
 
在旁一名穿著龍珠T恤和及膝牛仔褲的四眼男同學看得牙癢癢,不滿道:「條友個樣同我差唔多款之嘛,但係點解我同佢嘅待遇差咁遠嘅?」
 
我聞言向他笑了笑,意氣風發道:「第一,講樣我絕對係靚仔過你;第二,阿叔引死囡嘅賣點係內涵,依家野你做多幾世人都未必有啊!」
 
我此言一出。
 
楊鳳瑤作出嘔吐狀,道:「嘩!救命啊!我想嘔啊!」
 
管佳莉用手掩著雙眼。
 
宛琳珊以不屑的目光睨了我一眼。
 
布正麗則用手拍打了我一下,道:「收皮啦你!內涵?鹹濕個鹹就有你份。」
 
這時,李老師上台,拿著咪高峰道:「有無同學想趁住依個時間,有心底話想同老師同學講嘅?」
 
有一名男同學附和舉手。
 
那名男同學走上台,拿起咪高峰道:「老馮,你食屎啦!日日捉我頭髮,一時話我太長、一又話我金,依啲叫fashion啊!唔通好似你個老土怪咁,幾十年都係嗰個髮形,肉酸又核突咁叫好咩?謝師?我謝你老豆啊!」
 
郭左杰冷哼一聲,道:「超!老馮今日都無嚟,夠膽就走去佢面前講啦!」
 
李老師問道:「仲有無同學想上嚟盡訴心中情?」
 
台下同學反應冷淡,沒有人舉手。
 
李老師道:「無人嘅話,我就隨便抽一個架喇?就5D班嘅成皇志啦!」
 
我有點錯愕,心想:「乜simon lee搵啲咁嘅樣搞啊?」
 
我上台拿起了咪高峰,掃視了台下一些熟悉及陌生的面孔,突然覺得有點欷歔,道:「嘩!原來咁快已經兩年,喺依兩年發生咗好多野,有好事發生喺自己身上,亦都有壞事降臨到自己身上;認識到好嘅人,亦都遇見壞人。今日好多人好整齊聚埋一齊,但係唔知到第二日仲會唔會見返依啲熟悉嘅人呢?又或者將來有日見返,我地會係點呢?又或者喺街到見到,會打聲招呼定係扮唔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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