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叄期實體書,經已有售>今年我三十三歲,回到了1998年 (校園、穿越、奇幻): Chapter 104 驚變
Chapter 104 驚變
夜深,走私黑點西貢龍蝦灣對開的海中心,一艘拖網漁船上,一人倒在血泊中,鮮血不斷從那人的喉間湧出,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一個重疊的影像投射在他的視網膜上,耳邊響起叮叮噹噹的清音,彷如死神索命的喪鐘。
倒在血泊中的不是何人,而是石梨數字幫的孖腸,在生命進入倒數之時,他回想起個多星期前的事。
那時他要與同門炒蛋爭奪葵青區話事人的寶座,炒蛋指控孖腸勾結真技安聯手虧空組織的資產。孖腸聽聞這消息當然要向數字幫高層抗辯,澄清自己是無辜的,一切都是炒蛋為了爭權來抺黑自己。
數字幫高層說要些時間調查才可以有裁決,本來孖腸問心無愧,覺得數字幫的高層會還他清白,可是不久有幾個相熟的同門向他透露,有人把數簿呈上高層,證明了一筆八百萬的波欖數不翼而飛。
由於那份呈交的數簿,對所有的交易記錄得很詳細,讓部份高層對孖腸的誠信存疑,要凍結他的資產,形勢開始對孖腸不利,不過孖腸覺得如果現在反抗,反而讓自己招人話柄。
孖腸心想應該是自己這一方有人被炒蛋收買,與對方合謀來對付自己,能夠接觸到這些機密的資料,而且可以在數簿上做假的只有三、四人,究竟誰是叛徒呢?
孖腸在江湖上打滾了廿多年,這些小風浪沒有把他嚇倒,不可能單憑這些證據把他定罪。
可是突然傳來了一個震撼他的消息,就是蛀牙被判入獄,原來的龍頭位置由crying頂上,crying是炒蛋的堂哥,兩人均與孖腸有怨,crying是位睚眥必報的人。
孖腸憂心忡忡,他的女人阿斯亦勸道:「孖腸,依家crying上咗位,今次佢實煮死你架,不如走啦!」
孖腸道:「我都想走啊!但係今次好明顯我身邊有二五仔,我依家唔知信邊個好?」
「不如搵阿湯傾下喔?你咁多個細當中,佢最有辦法架!」
「阿湯?佢會幫我咩?」
「上次你幫佢填三十萬,有恩於佢,佢好應該還返個人情畀你,我試下搵佢探下口風。」
孖腸心想:「阿湯自從上次都無再返嚟,佢無可能係數簿到做手腳,而且crying本身都唔鍾意佢,佢幫crying對付我,crying都唔會重用佢。」
孖腸點頭贊成道:「阿斯,咁妳小心啲嘞!」
翌日,湯仲謀偷偷前來見他,道:「孖腸哥,我收到風crying要對付你,你最好去避一避風頭先。」
孖腸神色凝重道:「我依家走,咁即係證明咗我身有屎,咁樣crying就有藉口名正言順去搞我。」
「唔係啊!孖腸哥,依家蛀哥坐緊監,社團笠笠亂,crying打晒骰,要隊你易過借火,你依家真係好危險。反而你出去避開下,件事等其他兄弟去幫你查,等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你先返嚟。」
孖腸陷入沉思狀,湯仲謀道:「孖腸哥,依家係權鬥啊!有咁嘅機會,crying唔會畀機會你架!而且如果你有咩事,咁斯姐點算啊?」
孖腸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猛一咬牙道:「阿湯,我聽你話…咁你幫我安排下啦!」
出氣多入氣少的孖腸想不到自己的女人會聯合湯仲謀來對付自己,他帶著仇恨和遺憾嚥下最後一口氣。
岸上,花生幫的元老王公覆拍了拍湯仲謀的肩膀道:「謀仔,你做得好,我諗湯老太知道實會好高興。」
王公覆瞧見湯仲謀臉色有點蒼白瞧著那艘拖網漁船,微微一笑道:「君子遠庖,你仲細唔係好慣依啲場面,遲啲唔慣都要慣架喇!過咗咁耐,睇嚟凌霸佢地已經搞掂咗孖腸,佢地刀手組做野好乾淨,會將孖腸條屍掟出公海餵魚無手尾跟架!」
湯仲謀仍然有點驚魂未定,道:「王公,其實佢地都離開香港啦!有必要做到咁絕咩?」
王公覆瞧著湯仲謀,肅穆道:「謀仔,你唔係真係當咗孖腸係你大佬啊?你記住依個係張公同湯老太嘅計劃嘅一部分,當年派你地幾個入去數字幫就係為咗依家,我地要搞亂數字幫,慢慢吞併佢,壯大花生幫。」
湯仲謀瞧著路旁一架貨車,不時有女人痛苦的慘號從貨車裡傳出,他道:「王公,話晒個女人幫我地偽做本數簿,唔可以放過佢咩?」
王公覆嘿嘿笑道:「抵死嗰喎!依啲賤女人水性楊花,背叛自己嘅男人,我地班手足當幫孖腸出返啖氣囉!玩完佢,再賣佢去金三角,孖腸做鬼都要多謝我地幫佢報仇啦!」
湯仲謀默然,被自己辜負過的女人他也不知有多少個了?他的愧疚亦漸漸變得廉價。
王公覆道:「謀仔,咁之後孖腸嘅地盤就落係你手囉!」
湯仲謀道:「我會推舉朱斌仔做話事人,佢有勇無謀好易操控。」
王公覆點頭讚道:「謀仔,你比我諗得更周詳。」
湯仲謀離開了龍蝦灣,他感到很鬱悶,他致電給楊鳳瑤,道:「鳳瑤,我依家好想見妳,妳嚟我屋企喔!我等妳。」
***
楊鳳瑤收到了湯仲謀的電話,現在差不多凌晨十二點了,這麼晚到他家裡不太好吧?而且現在出門會被爸媽發現的,但是她聽得出剛才湯仲謀的聲音很需要她,想到之前他摟著自己哭泣的可憐模樣,惻隱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於是向同房的姐姐道:「家姐,我要出去啊!」
「吓!都咁夜喇!妳去邊啊?」
楊鳳瑤撒謊道:「學姐啱啱出院,我要去睇下佢點,妳唔好主動同爸爸媽媽講,佢地問到妳先講啦!」
楊鳳瑤之前曾在柳豔家中留宿,她的家人亦認識柳豔,姐姐只是道:「咁妳小心啲啦!」
楊鳳瑤不想驚動睡房內的父母,她躡手躡腳離開。
半小時後,她到了湯仲謀的家,湯仲謀一瞧見她便把她拉進屋內,然後吻著她。
楊鳳瑤被湯仲謀突如其來的親暱行為弄得錯愕不已,當她感到湯仲謀的舌頭探進她的口腔內的時候,她的腦海浮現出之前成皇志吻她的片段,她一把將湯仲謀推開。
楊鳳瑤的舉動讓一向自負的湯仲謀感到冒犯,他瞧向楊鳳瑤的目光,不禁流露出一絲憤怒。
楊鳳瑤怒道:「我擔心你,瞞住屋企人咁夜上嚟搵你,你居然咁對我?」
湯仲謀有點愕然,道:「鳳瑤,我地係男女朋友嚟架!我鍾意妳,錫妳有咩問題啊?」
「就算係男女朋友都可以話錫就錫,你想錫我,都要問我先。」
湯仲謀瞧見楊鳳瑤想轉身離去的時候,他一把拉住她,問道:「妳去邊啊?唔好走啦!好唔好?」
楊鳳瑤道:「你再係咁對我做埋啲奇怪野我就走。」
「OK,我做個循規蹈矩嘅乖孩子咁得未啊?」
楊鳳瑤笑了笑道:「嗯,你咁夜叫我上嚟仲咩啊?你唔開心?」
湯仲謀苦笑道:「係啊!我成日都唔開心。」
「發生咗啲咩事啊?」
「我成日要做啲我唔想做嘅事,如果妳係我,妳會點啊?」
楊鳳瑤想了想,才道:「我之前都唔鍾意數學,唔怕同你講我之前數學好差架!但係我知道無得避,於是我搵…人教我,做多咗就覺得數學唔係咁討厭嘖!」
湯仲謀點頭,喃喃道:「啱,無得避…做咗做下就慣架啦!」
楊鳳瑤又道:「其實你唔開心,可以去做下運動,我識人一唔開心就去跑步,跑完個人會開心啲,再唔係我地可以去打羽毛球喔?」
湯仲謀啞然失笑,道:「跑步?打羽毛球?」
楊鳳瑤點頭道:「嗯,我係羽毛球校隊,你唔夠我打嘅!」
「哈哈,好啊!搵日喔!」
楊鳳瑤再與湯仲謀聊了一會,她有點睏倦,她道:「差唔多兩點喇!我要返屋企喇!」
湯仲謀拉著楊鳳瑤的手,道:「鳳瑤,咁夜咯!今晚留喺到瞓啦!」
楊鳳瑤接觸到湯仲謀的眼神,那深邃的雙眼總是流露出很複雜的情感,有哀愁、有感慨、有疑惑、有愧疚,看著這雙眼睛,她的惻隱憐愛就會從心頭湧出來,很難去拒絕湯仲謀,可能這就是湯仲謀最吸引她的地方。
「好,我留喺到都得,但係唔可以對我做啲奇怪野。」
湯仲謀點頭答應。
兩人面對面躺在床上,楊鳳瑤在湯仲謀的額上親了一下,道:「早抖。」
未幾楊鳳瑤道:「我可唔可以俟住你瞓啊?」
「好啊!」
楊鳳瑤把頭貼在湯仲謀的胸口,想起了之前在陸永祥的家裡,成皇志罵哭她,她跑到了樓梯轉角,成皇志追出來,她在成皇志的胸口哭泣。
現在她只能用別的男生來緬懷過去的歷史。
原本湯仲謀喚楊鳳瑤來,只是想把情緒發洩在她的身體上,而現在大家躺在床上,要得到楊鳳瑤也是很容易的事,經驗豐富的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對方心甘情願把身體交給自己,可是他覺得現在的感覺挺好,他不想破壞這刻的感覺。
這個酷似顧琛琛的楊鳳瑤,讓很多淡忘了的回憶在他腦海浮現。
他對不起顧琛琛,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是被湯老太派來混進數字幫當臥底,他先要得到數字幫的信任,當一位稱職的「姑爺仔」,就需要誘騙身邊的女人去出賣肉體。
他想著想著,漸漸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聽到咀嚼的聲音,向懷中的楊鳳瑤一眼。
對方抬起頭來,赫然是顧琛琛,她七孔流血,嘴角掛著腥紅的肉碎,道:「阿湯,你害死我,我要食你依個負心人嘅肉。」
湯仲謀瞧見自己的胸口血肉模糊、坑坑洞洞的。
混身冒汗的湯仲謀坐在床上,急喘著氣,心想:「原來係發夢。」
湯仲謀掃視了四周一眼,看不到楊鳳瑤,喊道:「鳳瑤。」
得不到任何回應,湯仲謀發現桌上有一顆烚蛋和便條。
便條上留有楊鳳瑤的筆跡:「烚咗隻蛋畀你做早餐,懶瞓豬。」
湯仲謀瞧見便條,嘴角上不禁掛上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
自從與柳豔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的心神都放在學業和自強會上,自強會來了不少有質素的成員:有阿益的兒子尚興國(現在我才知道阿益姓尚),之前我在阿益的拳館已經和他見過面,阿興經常到阿益的拳館學拳,所以和尚興國較為熟稔,他今年因為成績不理想,轉來吳林紫娣唸中四。而他的好友關國安也是因為學業成績不太理想,由別校轉過來唸中四,兩人都是學業平平,但運動出眾的學生。除了這兩人外,還有在出版校園報一事上出力甚多的中四學生朱思遠、對電腦熟稔的中三學生萬季常。
這兩文兩武,再加上之前被選為秘書長的曾倩儀,我相信由這五人為班底組成的新骨幹,應該可以讓自強會的交接順利過渡。
快將踏入十二月,學校舉行了陸運會,上年我進了醫院錯過了陸運會,今年我鼓勵自強會的成員一同參加,我道:「其實去到點都要坐到尾架啦!不如落場郁下。」
有些男同學在阿益拳館學拳,體能大有進步,都打算在陸運會裡大顯身手;但更多的女同學怕接觸到太陽讓皮膚變黑,都對陸運會不太熱忱。
我報名參加了三千米長跑、跳遠和扔鐵餅,原因是這三種項目較少人參加。
為了提升自己的狀態,放學後,我與其他有報名參加陸運會的同學亦到了阿益的拳館操練一番。
到達了阿益的拳館,我瞧見了阿興和榮仔,阿益在指點他們。
今年阿興和榮仔都升上中一,不過兩人不是升讀同一間中學,阿興的成績平平,只獲派BAND 4的比人柄中學;而榮仔的成績優秀,獲派到BAND1的林焯中學。
尚興國道:「阿興打拳幾有天份,睇嚟再操多一年,我都唔係佢對手。」
尚興國讚賞阿興打架很有潛質,我也不知應否高興?
我在一邊舉鐵,此時阿益向其他學拳的同學訓示道:「正所謂一膽、二力、三功夫。打拳唔好怕痛、唔好驚傷,咁已經係踏出成功嘅第一步,其次,每日持之以恆去練好體能,所以點解我成日操你地啲體能,打好個底再去學招式就事半功倍,功夫練得好、練得熟,膽量、信心就更大,我唔係要你地去撩事鬥非,而係當你地遇到要自保嘅時候唔好怯。」
在旁觀看的我,想不到外表憨厚的阿益,在訓示他的徒弟的時候,居然隱隱透出一代宗師的風範。
阿興與榮仔在休息的時候,走過來向我打招呼。
阿興用毛巾抺汗,道:「哥,咁難得落嚟嘅?」
「就嚟陸運會,落嚟操下體能。」
阿興在這裡操練了半年,體格亦變得結實,可是他只是中一學生,我並不想他經常到這裡。
此時,阿益走過來,道:「阿志,嚟咗啊?」
「係啊!益叔。」
我們閒聊數句後,阿益突然話題一轉,道:「我收到風,孖腸著草,依家朱斌仔坐正,湯仲謀又返咗嚟幫佢手。」
阿益的說話讓我感到震驚,我心想:「孖腸又會走得咁突然嘅?估唔到朱斌仔都可以有重生嘅一日,依家仲坐埋孖腸個位添,湯仲謀又返嚟石梨幫佢,咁就麻煩喇!」
我道:「益叔,你驚佢地會搞我?」
阿益的神情亦變得有點凝重,他道:「以前孖腸喺到,佢仲會約束到朱斌仔同湯仲謀,但係依家朱斌仔坐正,你地又有牙齒印,佢地癲起上嚟,唔知佢地會做啲咩?阿志,依排你都係儘量唔好惹佢地。」
阿益這樣說,表示他們都拿朱斌仔等人沒輒。
阿興插言道:「怕咩嘖?如果佢地夠膽搞我地,我就打佢地一鑊。」
我皺著眉,薄責道:「你學咗幾個月拳,就覺得自己好好打?個朱斌仔牛高馬大,你打得贏佢咩?」
阿興冷哼一聲,道:「未打過點知啊?益叔都話一膽、二力、三功夫,可能我無佢咁大力,但講膽色,我唔會輸畀佢。」
我聞言不禁搖頭,阿益道:「阿志,你又唔駛咁擔心嘅,我應承過你老豆一定睇住你兩兄弟,有咩事我實幫你地嘅!」
「多謝你啊!益叔。」
這時,我還抱著一種樂觀的精神,但豈料接下來的兩三個月,我和湯仲謀的鬥爭會去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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