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世交
 
楊鳳瑤雙手受制,無力作出反抗,加上我的舉動算得上突如其來,讓她只懂得瞪大眼愣立當場,我感到她唇瓣濕濡微暖的質感,在她驚愕不已嘴巴半張之際,我的舌頭亦不自覺搗進了她的口腔內,舌尖碰到了她的雀舌,她整個人如觸電般微微一顫,然後…
 
我生出危險的警覺,舌頭猛然退回我的口腔內,但還是難以全身而退,舌頭劇痛,滿嘴亦是鮮血。
 
我雙手掩著嘴巴跌坐在地上,楊鳳瑤一臉不知所措,櫻唇輕啟,現出了一排雪白整齊的貝齒,她的唇角還掛上了一絲不知是否屬於我的血絲?此刻她的模樣就如一隻吸血殭屍般,恐怖是沒有,可愛還是有幾分。
 
但此刻的我並沒有心情細看,我覺得舌頭上的痛楚,比起我之前在咀嚼口香糖,不小心咬到舌頭時,還要痛上幾分。
 




楊鳳瑤好像想上前來察看我的狀況,但她走了一步後便卻步,只道:「你…見點啊?」
 
我痛得眼角溢出淚水,呼痛道:「喔!好痛啊!我…我條…脷啊?」
 
楊鳳瑤聞言滿臉通紅,跺一跺腳,便向學校大門走去。
 
我的舌頭勉強在口腔內打了一圈,感覺到口內滿是鮮血,但舌頭並沒有斷成兩截,我慶幸自己剛才反應夠快,不然我相信我那半截舌頭便會留在楊鳳瑤的嘴巴內。
 
痛楚稍減,我朝四處打量,幸好現在已經是六點,校內的師生幾乎都離開了,相信並沒有第三者瞧見我剛才「痛吻」楊鳳瑤那一幕。
 




真的難以相信我居然這麼大膽在學校內強吻楊鳳瑤,我完全沒有去理會被別人看見會什麼後果?亦沒有去考慮楊鳳瑤的感受?這般我行我素的舉動,完全與以往的自己大相逕庭,難道是因為自己近來事事稱心,便開始輕狂囂張?
 
想到歷史很多人意氣風發後,便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以史為鑑,看來我還是要收斂一下,低調做人才是王道啊!
 
回到阿婆的家中,我伸出舌頭對著鏡子查看傷勢,舌頭上有一條微微隆起發黑的傷痕。
 
阿婆見狀,問道:「哎呀,阿志,你條脷做乜攪成咁啊?」
 
我撒謊道:「哦…無食野唔小心咬親條脷嘖!」
 




阿婆皺著眉頭道:「咁大個人,仲咁唔小心,快啲去攞枝雙飛人滴下啦!」
 
「哦!阿婆,今晚可唔可以煲啲粥?我驚我食唔到飯!」
 
晚飯的時候,我緩緩地呷著粥,粥水流過傷處,還是有一陣陣刺痛的感覺。
 
阿公以帶點客家話的鄉音道:「阿別(阿公經常這樣喚阿婆,我不知道有什麼意思)禮拜六,棉總喺金鐘倫敦酒樓有周年晚宴,唔駛煮飯。」
 
阿婆道:「我腳痛,唔去喇!阿志,你同阿公去啦!」
 
「哦!好啊!」
 
阿公以前參加了一個名為棉總的組織,類似同鄉會那些團體。阿公年青時,每個月均會上繳一筆錢作為會費,棉總以這些會費用來經營這個組織,餘下的錢用作投資,早年棉總投資物業獲利,阿公每年均收到棉總派發的紅利,並且獲邀參加週年晚宴。
 
之前我出席過一次這類晚宴,這些晚宴以往在一些廉價的酒樓舉行,吃的都是不多於二千元一圍的全包宴,今年居然在金鐘舉行,真的有些驚喜。




 
翌日,回校的途中遇見了久違的布正麗,其實她亦沒有消失,我到4E班上英文堂的時候經常碰見她,但近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突然遇上她,有一種好久不見的錯覺。
 
布正麗一瞧見我,便揶揄道:「成皇志,你最近威啦!」
 
「嚇!有幾威啊!唔好玩我啲細啦!布甸姐。」
 
「嘿嘿!你出位啦!全校都識你喇!歌唱比賽又攞獎,植爺又當面讚你。」
 
「托賴!托賴!」
 
布正麗現出了一個會於心的笑容,道:「哈,都話你依啲讀得書嘅,個腦諗啲野仲衰過啲古惑仔。」
 
對於布正麗的指責,我是滿腦問號,不知在何時得罪了她,我問道:「布甸姐,妳講野好玄好深奧,小弟蠢跟唔上,可唔可以就下我,講得簡單啲?」
 




布正麗哼了一聲,道:「你蠢?你擺明精甩尾,仲要係扮豬食老虎嗰一隻,你地啲男人呢!明明已經有一個,仲要搵多個,你已經有呂靜宜啦!仲要去招惹楊鳳瑤。」
 
我訝道:「我同呂靜宜嘅事,妳知道啲咩?等等,我招惹楊鳳瑤,唔通妳…」
 
布正麗緩緩點頭,道:「你都算色膽包天喇!平時你條粉腸扮曬 學生,估唔到你咁狼死,捉住人地隻手,迫人地打車輪,都唔知你技巧差定口臭?畀人咬到條脷,你抵死啦!」
 
我還以為當時沒有人在場,想不到布正麗居然目睹了我出糗的那一幕,我窘困得滿臉通紅,反唇相譏,道:「嘿嘿,妳布甸姐,技巧好好咩?妳又食煙,把口話唔定臭過屎坑?」
 
布正麗聞言臉色一沉,但很快她便一臉得意地用手指卷著秀髮,道:「本小姐把口香定臭?技巧好唔好?你條鹹濕仔,永遠都唔會知道。」
 
我嘴角上揚,道:「都係嘅,但係嗰一晚我永遠記得,小弟居然幸運可以一睹布甸姐嘅…春光。」
 
布正麗霞燒玉頰,罵道:「唔準諗,唔準記得。」
 
我嘩然道:「嘩!布甸姐,乜妳仲惡過共產黨啊!連諗下都唔畀。」




 
布正麗一腳向我踢來,我側身一讓,避開了她踢來的一腳,我道:「嗱!布甸姐,妳上次踢我,就令妳後悔一世 妳今次踢我,都係益我嘖!」
 
我作狀瞧向她那敏感的私密處,她怒道:「仆街,唔準望,打死你個咸濕仔。」
 
話畢她便追著我打,被人打,當然是走。
 
就這樣我在前邊跑,她在後方追。
 
她邊追,邊喊道:「你條死咸蟲,唔好走啊!今日唔打柒你,我就唔叫布甸。」
 
她都開宗明義說要打我,我又不是M男,沒有被揍的嗜好,當然是趕快地跑。
 
回到學校,躲過了布正麗的追殺,我有點擔心如何面對楊鳳瑤,昨天她匆匆離去,不知道她今天會有什麼反應?
 




可是看來我可以暫時鬆一口氣,因為今天的T&T堂,我去到4C班的時候,居然發現原來楊鳳瑤今天並沒有上學,今天是星期五,有兩日時間作緩衝,可能她冷靜下來,想清楚後,發覺那不過是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放學後,我來到了圖書館,柳豔和呂靜宜在閒聊,柳豔道:「鳳瑤今日無返學,唔知咩事呢?」
 
呂靜宜道:「鳳瑤尋日話羽毛球隊要練習,唔通整親,成皇志,你知唔知鳳瑤發生咗咩事啊?」
 
我聞言有點作賊心虛,道:「嚇?做乜問我喎!我又唔係佢心入面條蟲,點會知道佢今日因咩事唔返學嘖?」
 
「我都係問下嘖?你唔駛咁激動喎!」
 
「係咩?我好激動咩?無,我絕對無激動。」我轉移話題道: 「咦!學姐,妳今日咁得閒嚟圖書館嘅?」
 
柳豔激動地道:「得閒?我煩死至真啊?嚟緊辯論社會同安邦中學舉行辯論比賽,依家仲差一個隊員,都唔知點算?」
 
「學姐,妳百足咁多爪,又學生會主席、又係紅社副社長,依家又玩埋辯論,真係厲害。」
 
柳豔瞧著我,我有點訝異,道:「學姐,係咪我講錯野啊?」
 
柳豔指著我,道:「就係你喇!成皇志,一於加入我地辯論社,同我地對抗安邦啦?」
 
「嚇!辯論?我唔得嗰喎!我上台講野口窒窒,仲會怯場,無謂累輸你地啦?」
 
「依家係無人參加啊?唔夠人嘅話,連比賽都攪唔成啊?」
 
一旁的呂靜宜鼓勵道:「成皇志,你平時口才好好架,你唔好妄自菲薄喇!一於參加啦!」
 
我瞪了呂靜宜一眼道:「妳…」
 
柳豔義正辭嚴地斷言道:「成皇志,董老師係辯論社嘅導師,佢之前幫你同馮老師求情,你依個時候好應該去報恩。 」
 
呂靜宜點頭附和道:「學姐,講得無錯!」
 
我嘆了一口氣,道:「唉!咁我即係無得揀啦?」
 
柳豔喜道:「就咁決定,我依家就去同董老師講。」
 
柳豔離開後,呂靜宜問道:「成皇志,我有套戲想睇,聽晚你得唔得閒啊?」
 
「聽晚啊?我應承咗阿公要陪佢出席棉總嘅晚宴啊!」
 
呂靜宜有點失望道:「哦!咁下次先啦!」
 
星期六 ,我與阿公到了金鐘的倫敦大酒樓去參加棉總的周年晚宴。
 
多年來,阿公給我的印像都是沉著嚴肅、剛烈、不苟言笑,是那些很傳統的父權主義的人,說一不二的那一種,其實我打從心底對他又敬又畏的。
 
可是席間,他瞧見很久沒見的老朋友,卻言談甚歡,他拉著我向他的廠友、同鄉逐一介紹,道:「我個外孫,成皇志啊!」
 
我亦滿臉堆歡道:
 
「伯伯,你好。」
 
「婆婆,你好。」
 
此時,有人喊道:「小黃。」
 
我循聲瞧去,一名滿臉紅光、身型壯健,雖然一頭白髮疏疏落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家,他咧開嘴巴笑著向我們招手。
 
阿公現出錯愕的神情,然後笑道:「老楊。」
 
我跟隨阿公向老楊走去,老楊聲如洪鐘地哈哈一笑道:「我地好耐無見喇!」
 
阿公道:「老楊,你有成七年定八年無嚟棉總晚會喇?我仲以為你…」
 
「哈哈,賣鹹鴨蛋?我仲可以擺多十年八年啊!只係移民咗去台灣,今次返香港探下啲老朋友。」
 
「哦!難怪。」
 
此時,有人喊道:「餵!小黃,咦!你…係…老楊?哈,我仲以為你釘咗蓋添?」
 
一名容貌清臞,留有五綹長髯,外貌有點像說書先生的老人家出現在我們面前。
 
老楊罵道:「屁卵啦!嗥嗥哮哮!(應該是客家髒話)我長命過你啊!老孫。」
 
老孫笑道:「老楊,你咁好中氣,我都好開心。」
 
老孫轉向阿公道:「小黃,今年帶埋個孫嚟啊?」
 
阿公介紹道:「我個外孫,成皇志啊!阿志,叫人啦!」
 
我道:「楊伯伯,你好!孫伯伯,你好!」
 
老楊道:「乖,你叫阿志。今年幾多歲啊?讀緊幾年班?」
 
「楊伯伯,我差唔多十六歲,讀緊中四喇! 」
 
「哦!同我個外孫女一樣。」
 
老孫道:「老楊,聽講你個外孫女,好似白蓮花咁靚,成個林黛咁嗰喎!」
 
老楊哈哈一笑道:「我嗰個孫女呢!之前叫佢出嚟陪我依個老野都唔肯,但係今年我難得返嚟香港,佢終於肯出嚟畀你地見下喇,靜間你地就見到佢。」
 
老孫笑道:「啊!真係巧,我個外孫女都嚟緊,好難得啲後生肯出嚟。」
 
老楊笑道:「記唔記得,我地十幾歲參軍 鬼子,嗰陣我地講過,如果我地嘅生仔就結拜做兄弟、生女就做姊妹、一男一女就做夫婦。」
 
阿公笑道:「記得,嗰陣打鬼子,食唔飽、著唔暖,今日唔知聽日事,點知大家最後都好彩無穿無爛。」
 
老孫道:「之後蔣公撤退到台灣,十幾年後,大家喺香港撞返,都有兒有女,嗰陣依番說話都係講下嘖!老楊,你唔係打算搵我地啲孫結為親家啊?」
 
我心想:「咩年代啊?仲玩指腹為婚?」
 
老楊向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小黃,你依個外孫唔夠男子氣概,我唔會畀佢做我外孫女婿。」
 
老孫道:「小黃,你唔係話你有個男孫,文武雙全咩?」
 
的確,我有一個表弟從小被培育,游水、書法、溜冰、跆拳道、畫畫樣樣皆能,讀書成績亦很好,最後還在港大畢業,晉身專業人士之列,但…
 
阿公搖頭道:「我個男孫得七歲,唔會做你地孫女婿。」
 
他們 三位老人家話題一轉,老楊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陳年的黑白照片,道:「阿志,依個就係你阿公當年嘅樣。」
 
黑白照片是三男一女,那三個男的,從五官輪廓,我認出是阿公、老孫、老楊,他們三人都是穿上國民黨的軍服,雖然一臉稚氣,但亦散發出軍人的威風凜凜氣勢。
 
老孫問道:「阿志,認唔認到邊個係你阿公啊?」
 
我瞧了瞧相片,再向阿公打量了一眼,指向照片最左方的男人,道:「依個?」
 
老楊頷首笑道:「阿志,你阿公當年好厲害架,大刀向鬼子頭上劈,當年殺過幾個鬼子。」
 
我愕然道:「阿公殺過人?」
 
對於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來說,難以想像殺人是何種事?而且還不止一個。小時候,我瞧過阿公怎樣去徒手把老鼠的脖子扭斷,亦看過他以沸水倒向困在老鼠籠的老鼠,但難以想像他拿著大刀去殺人。
 
老孫不以為然繼續話當年,道:「嗯!之後我地落到嚟香港,遇著六七暴動,姦賊會同啲左仔無人性周圍放炸彈、放火搗亂,我地三個睇唔過眼,同啲左仔打過,你阿公打到啲左仔一僕一碌。」
 
阿公喟然一嘆道:「可惜嗰對小姊弟同林先生畀姦賊會啲人害死咗。」
 
老楊拍了拍阿公的肩膀道:「小黃,唔好諗啲唔開心嘅野?」
 
老孫笑道:「阿志,你阿公仲有好多威水史架!之前有個鬼佬同個翻譯走入新界,同你阿公傾計,個翻譯問你阿公有無興趣幫佢地手,你阿公話無,後來先發現原來個鬼佬係督爺。」
 
我聞言嚇了一跳,原來我阿公之前有這樣的機遇,如果當年阿公答應為當年港督辦事,應該可以混得一官半職,成為港英餘孽,九七前,應該可以得到中共的利益安撫,就算不是亦可以拿個居英權,全家移民到英國;但我想阿公的偶像是蔣介石與杜月 ,他應該不會投共吧?
 
我瞧見照片中的女人長得清秀,一副古典美人的模樣。
 
我便問道:「咦!依個女人係邊個嚟?」
 
阿公瞪了我一眼,罵道:「細佬哥,唔好多事。」
 
我聞言雖然不解,但亦沒有追問下去。
 
老楊揚了揚手,道:「小黃,細路仔咩都唔知,唔好怪佢。」
 
老孫神情肅穆,道:「佢叫小蘭,佢個人好好,好似成朵花咁靚,我地三個當年都好鍾意佢。」
 
我心想:「哦!原來係阿公佢地嘅女神,應該當年佢地追唔到人,依家覺得好感慨啦!」
 
老楊苦笑道:「當年我地三個追佢,最後佢揀咗我,原本我就打算過多幾年後就娶佢,但係…」
 
我瞧見他們神情這麼嚴肅,本來亦不想作聲,可是我又很好奇,於是禁不住問道:「依個女人,依家喺邊啊?」
 
「畀…賊食咗喇!」
 
我愕然道:「畀人…食咗?」
 
老楊老淚縱橫,哽咽道:「當年佢全家畀賊批鬥,最後畀人凌辱至死,我無用救唔到佢,最後畀班共匪當豬當狗咁食咗。」
 
我難以想像這些只會出現在日本皇軍畜生不如的反人類暴行,會出現在自命愛和平的中國人手裡。
 
老楊神情激動地走上台,拿起咪高峰喊道:「只恨蔣公剿匪不力,禍亂華夏六十年。」
 
然後老楊唱著一首又一首關於國民黨和台灣的歌曲,好像梅花、三民主義等。
 
台下的賓客一面揮舞著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一面跟隨老楊高歌,如果這場面發生在言論自由逐漸被收窄的今天,相信在場人士會被控以非法集會、不誠實使用電腦、暴動罪等若干罪名
 
我一時間亦難以接受照片中的美人遭到如此淒慘的下場,畢竟我是一隻生活在遠離硝煙的港豬,難以想像這種發生在第三世界的悲劇是什麼一回事?
 
老楊透過唱歌來宣洩情緒後,他回到坐位,看來他的情緒漸漸平伏過來,只是雙目通紅。
 
阿公安慰著老楊道:「老楊件事都過咗咁多年,小蘭話唔定都投埋胎啦?」
 
老孫亦道:「老楊,善惡到頭終有報,嗰啲人遲早有報應架!」
 
老楊激動地道:「呸!報應,毛賊殺咗咁多人仲畀人當神咁拜啊!你同我講報應?」
 
此時,有一把熟悉的女聲響起,道:「公公,你仲咩喊啊?」
 
老楊循聲瞧去,臉上重現笑容,道:「乖孫女,嚟咗喇!」
 
瞧見老楊的孫女,我立時愣住,這個世界真的很小,老楊的孫女赫然是…
 
「宛琳珊?」我不禁驚呼道。
 
真想不到我會在這裡遇見宛琳珊,更加想像不到老楊長得如花兒般美麗的外孫女便是她。
 
宛琳珊瞧見我,亦有點訝然,道:「成皇志?點解你會喺到嘅?」
 
阿公、老楊、老孫三人面面相覷,老楊問道:「你地識得架?」
 
我道:「我地係同班同學。」
 
阿孫細細端詳宛琳珊一番,微笑道:「老楊啊!估唔到你一個老粗,居然有個好似水仙花咁標緻嘅外孫女?」
 
阿公亦對宛琳珊大行注目禮,頻頻點頭讚好,道:「老楊啊!估唔到我地嘅孫仔孫女居然相識?真係宿世姻緣啊!我地後生嗰陣嘅承諾,睇嚟要兌現喇!」
 
宛琳珊聞言臉色一沉,氣鼓鼓向著老楊道:「公公,你又亂咁將我同人對親家?你當我係貨物啊?」
 
老楊揮著手否認道:「乖孫,公公無啊!係小黃兩爺孫佢地一廂情願『癩蝦蟆想食天鵝肉』咋!我無應承架!」
 
我叫屈道:「嚇!楊伯伯,我咩都無講過喎!」
 
老楊篤了我的胸口一下,辯道:「你口無咁講,但係你個心點諗唔通我唔知 ?細路,阿叔我食鹽多過你食米。我地珊珊生到成朵白蓮花咁,邊有男人唔想佢做老婆架?如果唔想嘅一定係鍾意男人,咁你係咪鍾意男人喔?」
 
我愕然道:「嘩!楊伯伯,我真係唔夠你講啊!」
 
宛琳珊氣得跺腳,道:「公公,你再亂講野,我即刻調頭走,唔理你。」
 
老楊立時安撫道:「乖孫,唔好嬲,妳唔鍾意公公唔講喇!妳千祈唔好走啊!妳走咗靜間碗翅就益咗人架喇!」
 
此時,有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公公。」
 
老孫笑道:「小黃、老楊,我個乖孫都嚟咗喇!鳳瑤叫人啦!依位係黃伯伯,依位係楊伯伯。」
 
「黃伯伯,楊伯伯。」
 
「乖!」
 
鳳瑤?不會這樣巧嘛!
 
當我朝那人看去,發現來人正是我暫時最不想碰見的楊鳳瑤。
 
楊鳳瑤與我四目交投,她立時膛大雙目,尖呼道:「成皇志,點解你會喺到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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