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慾願墮 」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17

case3.3 以暴易暴

為流浪貓狗注射了雙倍劑量的藥水後,我每晚花更長時機去觀察牠們,看看牠們的神態有否異樣,也檢查牠們身上有沒有新的傷勢。

牠們都的確無再受傷,但是那男生卻不是。

他的腿上包紮著,手腳也有被抓傷的痕跡,他一定有襲擊過小動物!是被牠們的反抗弄傷的!話該!是他惡行自招的惡果。





牠們勝利了,男生不敢再招惹流浪貓狗,他攝手攝腳地繞道而行,我為流浪動物們送上零食以示獎勵。

對了!為附近其他社區的小動物也注射吧!這才是真正的造福社會呀,呂小姐給予我這份力量,我當然有責任貢獻更多,這才是社區優化計劃呀!

隔天,我帶著呂小姐給我的皮袋上班,準備工作後到別的小區進行優化計劃。

「善璍,最近也不見你去慈善機構當義工呢?」醫務所的醫生說。

「啊⋯醫生⋯我發覺那些機構也不是真的幫助到小動物,所以不再去當義工了。」醫生對動物也充滿愛心,除了開辦這寵物醫務所外亦熱心慈善工作,我也經常和他一起當義工。





「但⋯也只能寄望那些機構呀。」醫生當然心裡有數,他也被迫為動物進行過多次人道毀滅。

「不是的⋯我們還有其他方法的⋯」我想要告訴醫生我正在進行的善事,但是這始終是我和呂小姐的協議⋯還是暫時保密較好⋯

「什麼方法?」醫生一臉問號。

「遲一點吧⋯遲一點我再告訴你吧!」待計劃進行多一段時間,再讓醫生一同參與吧。

工作結束後,我坐上巴士踏上回家的路,但今天我早了一個站下車,這裡
就是我進行社區優化計劃的第二站。





以食物作引誘,跟流浪貓狗變得親近後,我為牠們注射了兩劑量的藥水,讓牠們得到能反抗施暴者的力量。

接下來的日子我也為附近的兩個小區進行相同的計劃,我本著愛護動物的心,實踐真正能幫助社區的計劃,直至⋯出現了一宗讓我內疚的新聞。

小孩被流浪狗咬至重傷的新聞,事件發生在我曾進行注射的鄰近小區,小孩放學後踢打公園的流浪狗,他的敵意觸發了小狗的力量,牠強烈反擊,讓小孩受了重傷,幸好途人及時相助,否則小孩的腿恐怕已經被咬斷。

「藥力⋯過猛了⋯」

我不知道牠們是把小孩的惡作劇也當成敵意,還是牠們已經控制不到反擊的力度,這類的事故接二連三地出現。

流浪的動物開始形成族群,牠們像意識到自己擁有力量,開始不害怕人類,路過的途人也怕得要迴避牠們,這樣的情況很快引來社會關注,想要捕捉甚至進行人道毀滅的聲音變得熱烈起來。

「善璍,事情弄得越來越大了。」在我邊苦惱邊餵飼之際,呂小姐忽然出現在我身旁。





「呂小姐⋯」她⋯會有解決的方法嗎?

「你沒有聽我的勸告,對動物注射了過大劑量吧?」呂小姐俯身輕撫正在進食的流浪貓。

「呂小姐!只是一劑量的藥水跟本不足以保護牠們,牠們還是會被人欺負!所以我才加重劑量罷了!」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起碼在出現孩子受傷前不認為⋯

「以暴易暴,弱肉強食⋯動物得到會傷及人類的力量時,人類便用更大的力量清理現場,政府已表明將會對出事的小區進行活捉行動,把動物移送慈善機構。」呂小姐目無表情地說。

「你覺得被活捉後,牠們的下場會是什麼?」呂小姐用那雙像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看著我說。

「呂小姐⋯有沒有能消取藥力的方法?」我錯了,如果按呂小姐的指示,雖然不足以完全保護牠們,但也不會弄成現在的局面。

「一開始我已經告訴你藥力是不會減退的吧?」呂小姐站直了身子說。

「你不遵守使用的規則,現在被你注射過的動物,也得落下人道毀滅的下場。善璍⋯你好心做壞事了⋯」呂小姐皺著眉說。





「呂小姐⋯沒有補救的方法嗎?」我哀救呂小姐。

「試圖改變強弱順序不是解決的方法,再兇猛的野獸也敵不過人類的文明,當危及人類的安全,那就只會招來殺身之禍。」呂小姐指著皮袋。

「我們的協議內容,你要負責管理使用藥水的責任,現在事情鬧大了,你需要在政府捉拿動物前把牠們處理掉,否則動物被檢出體內不知明的藥物,調查閉路電視影像的話,你便逃不了。」微笑⋯呂小姐在說著殘忍的事情卻露出微笑。

「你的意思是⋯」要我來⋯親手殺死我照料過的動物嗎?

「你是從事動物醫療工作的,要怎樣做,你應該很清楚吧。」

是惡夢,這一場絕對是惡夢。

「只有死亡,藥力才會消失,我勸你盡快行動較好,過兩天政府應該會開始派人到社區了。」呂小姐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們⋯不是在進行社區優化計劃的嗎?怎能這麼殘忍的⋯」一想到我將要做的惡行,我眼睛開始泛起熱淚。

「把危及社區安全的事物消除,才是優化社區吧。」呂小姐丟下這句說話,慢慢離開了。

我戴上口罩和帽子,乘夜偷偷回到醫務所,偷取有毒藥物混進飼料內,我把皮袋放在儲物櫃內,我作的孽,現在唯有靠我來修正。

我把飼料放在公園後躲到一旁瑟縮飲泣,是我⋯我的熱心⋯害死了牠們。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一隻又一隻小狗被食物所吸引,一隻又一隻小狗被拉進地獄。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闖下的禍害死了幾十條小生命。

這惡行甚至比那槍手更殘忍。

接連數天,報紙上的標題也是和毒殺動物的新聞為主,一看到這些新聞,我就忍不住想吐⋯我的手沾滿了鮮血,每一晚也夢見牠們痛苦掙扎的模樣,精神面臨崩潰邊緣。





「善璍姐,你不舒服嗎?臉色很蒼白呀。」我的弟弟阿邦說。

「啊⋯睡得不好罷了⋯」不可以透露呂小姐的事⋯

「那我上學了,你休息一下吧。」阿邦準備離開。

「慢著!」就算不能透露⋯也不能讓相似的事發生在我家人身上。

「什麼?」阿邦被我叫停了。

「你⋯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去找呂小姐。」我吞吐著說。

「那上任不久的區議員?為什麼?」阿邦一臉莫名。

「總之!無論怎樣也不要去她的辦事處!」我激動地說。

強烈的罪疚感讓我痛不欲生,我請了一星期假,斷絕和外界的一切接觸,無論報紙,電視,社交網站⋯所有也不去觸碰。

因為我知道,關於流浪貓狗被毒殺的新聞一定會充斥一段時間。

一連五天的時間我都只躺在床上,被惡夢纏繞,一點食慾也沒有⋯我反思著呂小姐給我的藥水,到底是否真的能幫助小動物。

結論⋯並不能吧⋯這東西還是還給呂小姐較好,這危險的藥水,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擁有。


https://www.facebook.com/cu930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