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慾願墮 」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 「夢慾願墮 」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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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3 寵幸
「大學生性交易被拆穿,惱羞成怒捏殺女友。」我看著報紙的標題長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年輕人真恐怖,動不動就殺人。
「善璍姐,你不用上班嗎?」我的弟弟對我說。
「啊,今天休息⋯對了!阿邦⋯新聞上這男生是不是你的中學同學?」我是寵物醫院的護理員,因為喜愛小動物,所以選擇從事這行業。
「對呀⋯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真的很古怪⋯」阿邦是我最小的弟弟,新聞中的大學生我有印象他來過我家玩。
「他殺害了自己女朋友,最後在監獄畏罪自殺呀,你交朋友要帶眼識人呀。」我是家中的長女,父母都忙於工作,我的弟妹也是我一手帶大,或者是這個原因,我很熱衷於照顧小動物,就算在假日我也把時間用在愛護動物的公益活動上。
「古怪的是那女孩並不是他女朋友呀⋯他女朋友的確和美琪長得很像⋯但他們是同居的⋯說想冷靜下才到酒店暫住⋯」阿邦似乎知道警方沒有調查到的內情。
「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啦,被叫到警察局就麻煩了。」我對弟妹沒有什麼期望,只要不闖禍就好了,要照顧一家五口,我的父母和我已經太吃力了。
加上我⋯長得平庸得無法更平庸⋯身材也沒有街上的小妹妹火辣,男人都不多看我一眼⋯想找個人照顧我也沒有。
所以唯有在照顧小動物時,我才有被療癒的感覺,牠們善良,亦不會背叛人類,可惜我住的小區禁止飼養寵物,我又需要兼顧弟妹的學費,不能搬去外面生活。
但是,人類是很殘忍的,很多人會一時貪新鮮暗地裡飼養寵物,在被抓包時就遺棄街角,甚至有些人把剛出生的寵物當禮物送給朋友,當然⋯那些無準備去照顧一個生命的人大多數最後也是放棄飼養。
而這些可憐的小生命部份流落街頭,部份就被送到以愛護動物為命的慈善機構。
所以在假日,我也會到慈善機構幫忙照料小動物,而晚上就看顧區內的流浪貓狗。
當我剛換好衣服之際,手機傳來友人的來電。
「善璍,我看過你社交網站上那小狗後和家人商量過了,我領養牠吧!」我有把等候領養動物的相片發到社交網站的習慣,為的就是希望小生命能得到有心人的照料。
那是一週前我在小區垃圾房內發現的初生小狗,連眼睛也未能張開已經遭人遺棄,這些無責任心的人有如魔鬼抹殺無辜的生命。
幸好終於有善心人願意領養,這小狗可以在溫暖的家成長。
我和友人滿心歡喜來到慈善機構,但是得到的卻是能人心酸的答覆。
「那小狗已經被人道毀滅了。」職員說。
「為⋯為什麼?那小狗才來到幾天?牠連眼睛也未張開,連這個世界也未看過!」我激動地說。
「善璍⋯你也知道我們人手有多不足吧?我們根本無足夠人手照料這麼多要餵奶的小動物,來到這麼如果過了一定時間無人領養⋯我們都會考慮人道毀滅的。」職員說著像是理所當然的憾事。
「牠來到這裡才一週!人手不足!就因為這樣的原因那初生的孩子就要死了?」我激動地說。
「善璍⋯算吧⋯我看下次再有機會再來領養過吧。」友人拉址著我。
「下次?這是一條生命呀,這小狗已經沒有下次了!」我激動得眼淚也掉下來。
我的激動不只為這難以接受的原因。
我的激動是因為罪疚感,是我害死牠的,若果我沒有帶牠來這機構,牠就不會被殺死,以人道之名,無情地奪去牠看這世界的權利。
每年被送到這類慈善機構的動物接近一萬隻,無論是收容的場所還是照顧的人手其實也面對嚴重不足的問題,不足的不單止這些硬件,還有心存愛心的人也嚴重不足,所以人道毀滅變成了最後的審判。
真諷刺,以人道為名的毀滅,竟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
但這諷刺的情況亦持續上演,在我來當義工的時候有過這樣的狀況,一個遺失了愛貓的主人在網絡上發現原來自己的寵物在流浪走失的時候被機構帶走了,於是懷著感恩的心情來到機構認領失貓。
但是⋯這裡的職員卻諸多留難,又要求主人提供和寵物的合照,又要求提供可認證自己是主人的文件,疑惑之下主人把事情閙大並予以投訴,在社會群眾的關注之下,機構終於坦言該貓已經被人道毀滅。
以不健康,性情兇猛為由,那頭失貓被處死了,當中無法證實的疑點讓事件一度成為城中熱話,甚至促請贊助者停止捐助這機構。
但是人們對這件事的關注沒有多久,而且也沒有其他機構提供照顧動物的服務,事件很快被淡忘,不合理的事情繼續不合理發生。
政府說這是社會整體的問題,一大堆無重點的官方說法後,一年又一年也沒有改變。
而我對這種社會亦越來越失去信心。
晚上,我拿著貓糧狗糧到公園和後山餵飼流浪貓狗,這是我每個晚上也會做的事,慈善機構不會有照顧牠們的餘力,但牠們還是會不斷存在於社會的角落,或者我這樣做不是對牠們最好的選擇,但起碼我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但沒有良心,甚至比禽獸更無良的人卻以人類的姿態活著。
我抱著一隻流浪狗流下熱淚,牠其中一條後腿被打斷了,身上還滿佈被汽槍擊傷的痕跡。
這是這一年的第十宗個案,暴虐流浪貓狗的個案,暴徒以經過改裝的汽槍虐殺小動物,我已經多番報警救助,但是警方對這些流浪貓狗的事亦沒有認真處理,牠們的生命像不值得被保障一樣。
我對這暴徒恨之入骨,曾經多次通宵埋伏亦沒有撞到暴徒行兇的時間。
那個人一定是心理變態的,從最初的虐打到像狩獵的暴行,這個人越來越可怕,虐殺無還擊之力的動物,他從中感到快樂嗎?滿足嗎?優越嗎?
「又有受害的小動物嗎?」陌生的女性聲線從我身後傳來。
「你是⋯呂小姐?」我偶然有在區內看到過,在我們小區上任了數月,作風低調的區議員。
「帶牠來我的辦事處吧,那裡有治療的藥物。」呂小姐微笑著說。
雖然經過了無數次,但我從來沒有進入過區議員辦事處,只會處理些小投訴,說為社區爭取了什麼什麼的議員我並沒有什麼好感,但呂小姐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同。
沒有高調的宣傳,也沒有吹噓功積,但小區內人們的表情卻豁然了許多,人們的臉上少了死灰般的氣息,像是活得滿足,快樂。
「塗了藥膏,也固定好了斷腿,相信很快會康復,但還是不能亂動。」呂小姐在辦事處內為小狗進行了治療。
「想不到呂小姐你手勢這麼好,我作為護理員也嘆為觀止呢。」呂小姐一點也不像外行人。
「我也很喜歡小動物,在國外擔任教師前有學習過。」呂小姐輕撫小狗,一般流浪狗也很怕陌生人,特別是被人傷害過的,但小狗在呂小姐面前表現冷靜,甚至不願離開呂小姐的懷抱。
「那⋯你為什麼回來這裡當區議員呢?」相信很多居民對這位議員也很多疑問。
「因為我想用我的能力,讓社會變得更美好,從小小的社區開始。」呂小姐長得很漂亮,而且有如此偉大的抱負,但是⋯
「但社會已經嚴重扭曲了,不公平的事每天還在上演。」呂小姐把我的心底話說出。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像這小傢伙般,被遺棄,被虐打,甚至屠殺,這個社會沒有重視這些生命。」呂小姐親吻小狗前額,小狗像聽懂了呂小姐的話語嗚咽起來。
「對!就算交到什麼慈善機構,最後也是以人道為名剝奪牠們的生命!」我想起中午的事不禁火起。
「所以⋯善璍,你認為怎樣才能保護牠們?」呂小姐喚出我的名字。
「如果⋯能讓牠們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被追捕時能逃走,有反抗暴虐的力量,那才是最好的。」我看著受傷的小狗,送到慈善機構等待牠的恐怕只有死亡,送回原來的地方也可能再受暴徒傷害。
呂小姐從桌下的抽屜取出了一支針筒和一瓶藥水,她用針筒取出藥水後注射了輕微劑量進小狗身上。
「這藥⋯是?」我看著從未見過的藥瓶說。
「能讓牠擁有保護自己力量的藥水。」呂小姐微笑著說。
「放心吧,牠會好起來的。」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呂小姐讓我感覺值得信任,這個區議員真的在為居民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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