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網絡屠城記: 第二十七章 拜見英雄
第二十七章 拜見英雄
「點解會落左閘。。」
正如年輕警員所說，當我們駛回灣仔後，發覺靠在駱克道的地鐵站口，竟然拉起了閘門，至於附近的商舖也全關上了門，四周圍一片冷清，與剛才還是人頭湧湧的情景，有著天與地的差異。印象中灣仔地鐵站好像有八個出口，於是我派了十多名警員去各出口逐一檢查，結果全部出入口同樣地拉下了閘門，而且街上連一個途人都看不到。
站在駱克道上，我感到一陣寒意從背後傳出，彷彿自己正身處在一個死城中，簡直不能想像灣仔可以變得如此死寂。但奇怪的是大家都去了那里？從知道列車駛往灣仔，最多也不過是十分鐘前的事而已，如果在沒有人維持秩序下，疏散的速度不可能如此迅速，而且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四周圍一絲不亂，完全感覺不出逃亡的味道，連我這種門外漢都能感覺出來，當然玄振也意識到。
「有問題」
「我都覺得」我附和著玄振的話
「無理由過左咁來，連一個警察都無黎到」
「而且你唔覺得四周圍，好似咩事都無發生過咁」
「嗯，太過安靜」
雖然玄振若無其事地與我談話，但他的雙手依然被鎖上了手扣，只是其他警員已經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大家都在整理身上的裝備，他才可以自由地走動。
「高sir，都係聯絡唔到總部，咁我地仲等唔等？」
我是很想立刻衝到裡面，去確認伊凡的安危，但在背負著數十名警員的性命下，我總不能因一己私欲而讓別人犧牲，當我內心正在掙扎之時，不奇然地看著身旁的玄振，向他做出了一個懇請意見的表情，不知道他能否意會得到。
「我唔贊成係無support之下，大家貿貿然行入去，唔知有幾多個有問題既市民，唔知裡面既情況，就咁衝入去等同叫班伙記送死」
玄振的回答讓我有點意外，本以為他會發了瘋，不顧一切地衝進去，畢竟可能害死了妻子和兄弟的犯人就在𥚃面，他卻出奇地冷靜，首先為其他警員的生命安危著想，根本就不像會害
死同僚的那種人。同時間，我心中也多了一份失落，看來暫時沒有其它辦法，除了等。
「你去同班伙記講stand by，等我命令。仲有搵兩個伙記返總部，搵support過黎」
年輕警員轉身走向人群中，突然旁邊的地鐵站閘口傳出聲音，而且是有人從內拍打閘門的聲音，我與玄振立即跑到閘門前確認。
「裡面係唔係有人？」
對方並没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再重複地問了兩三次，閘門的拍打聲停止了下來。
「救命。。快啲打開道閘救我出來。。」
果然真的是生還者，從聲音上能辨別是年輕的女性，心中不禁想到伊凡，我立即叫呼早已聚集在身旁的警員，不消一刻就將閘門打開。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從閘門內出現，踏前沒有兩步就脫力地跪在地上，詳細一看，雖然年齡上與伊凡差不多，但女子身穿一身正裝，估計是剛下班的辦公室職員。三名警員迅速地將她扶起，我也踏前一步，正準備幫一把手時，玄振突然大聲叫喊。
「後面！」
抬頭一看，一名表情呆滯，雙目鮮紅的男孩站在出入處，從男孩的身高和穿著的校服，可以肯定他中學生的身分，男孩猶如掃瞄器般，慢慢地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地看了我一遍，而在場的我們全都僵在原處，最主要是對方還是學生的身分，連玄振也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此時，男孩開始張口說話。
「62人，60人，清除」
當聽到男孩的說話後，我與玄振同時反應過來，並一致地叫出。
「開槍！」
最先反應的正是距離男孩最近的三名警員，接下來我看到不敢相信的一幕，男孩猶如鬼魅般的動作，在警員們拔槍之前，竟然以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到他們的肩膀上，一個接一個地扭斷了他們的脖子。雖然他沒有如先前遇到的市民般，每次都將整顆頭額撕下，但男孩比他們更可怕，更讓人恐懼。當我們依然處於驚亂的狀態之中，男孩已經盯著那名跪在地板上的女生，我意識到自己的大意之時，腰間被人猛然地扯了一下，接著在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由於距離只有尺寸之間，聲音如一道強烈的氣流沖進耳窩內，瞬間讓我感到天旋地轉，在我感到失去了平衡，快將摔倒在地上時，有人在背後支撐著我，讓我慢慢地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頭暈感才逐漸減輕，嘔心的意欲也消失。抬頭看一下前方，男孩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幾名警員正扶著女生坐在路邊，而地鐵出入口已經重新關上了閘門，並有幾名警員守在閘門旁。
看到眼前的景況，心頭隨即一寬，整個人猶如漏了氣的汽球，無力地躺了下來。
「比番支槍你」
我那根6/3幸福槍垂在眼前，而握著它的是仍然鎖著手扣的玄振光，看來剛才從我腰間拔出手槍，並迅速射殺男孩的人，正是玄振光。
「頂你。。𥚃面得3粒子彈。。咁都比你抽中。。」話畢後，玄振滿面懷疑的表情，推出了上彈匣一看，隨即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
「好彩我抽中，如果唔係都唔知要死幾多個人」
「我係科學園。。未見到可以咁快既。。」
「我都係第一次見」
忽然間幾滴水點落在臉上，只見天空上污雲密布，一場暴雨正在天上醖釀，但將要來臨不單單是一場暴風雨，而是一場腥風血雨。
本來我聽從玄振一開始的建議，等待更多支援才進入地鐵站內，只是這個決定在與那名逃出來的女生談話後，我們改變了原本的決定。在我的不適感消失得差不多時，我和玄振問起女生關於地鐵站內的情況，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雖然她的嘴唇依然在不斷震抖 x\，但我們還是能聽到大部分內容。
剛才地鐵站內還有很多乘客在，女生感覺上應該約有一百人左右，但當問到有多少名殺人的市民時，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看到一班列車入站後，列車長左仆右跌地從駕駛室步出，一邊叫著大家逃跑，一邊逃離月台處。之後她看到列車的車窗，猶如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畫，一道道鮮紅色沾在車窗車門上，但當聽到車廂內傳出連續不斷的悽號，雖然列車車門還沒有打門，但月台上的擋門已經率先打開，濃烈的血腥味從車箱中傳出。女生說當時腦海只有一個字「跑」，她算是在人群中最先反應的其中一人，當她開始踏上數級樓梯後，背後開始傳出無數的尖叫聲，貌似列車的車廂門打開了。
本來她是有足夠時間逃到地面上，想不到的當她跑到出入口時，映入眼廉的卻是塞滿了人群的通道，從人群中的口中得知，原來通往地面的出入口被關上了閘門，而且不止一個，很多不知事源的乘客，已經嘗試過幾個不同的出入口，全部都關上了閘門。此時，女生看到有數名地鐵公司的職員出現，滿懷忿怒與不滿的乘客們立即包圍了他們，當職員們用慣用手法去安慰人群們的情緒時，女生知道這幾個職員，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必須自救逃命，於是她離開了那聚集了幾十名市民的人群。可能才過了兩分鐘不到，身後已經出現騷擾，她沒有回頭觀看，更準確來說是她沒有勇氣去看，只懂得拼命地往前逃跑。
「所以班地鐵職員，完全唔知道落左閘？」
玄振打斷了女生話，他問的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同樣是一個很大的疑問。
「我唔知。。但我覺得佢地唔似知道。。」
雖然女生遇到的機會很渺茫，但我還是決碰一碰運氣。
「我想問呢。。你有無遇到一個女仔。。我諗年紀同你差唔左左右。。身高同我差唔多高。。
173cm左右喇。。嗯。。仲有佢著住條黑色貼身牛仔褲同布鞋。。白色T-shirt。。黑色外套。。仲有頭髮長度岩岩過左膊頭。。個樣好嚴肅嫁！」
當我還在努力地形容伊凡的外貌時，玄振用力地咳嗽了兩聲，注意到他對我做了一個苦惱的表情，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過火了，當我準備對女生道歉時。
「啊。。佢係唔係有啲混血兒既感覺？」
「吓！係呀！係呀！佢有少少俄羅斯血統！你見過佢？！」
「嗯。。好彩佢係到。。」
女生接著將逃跑後的事情訴述出來，她在地鐵站內猶如一只盲頭蒼蠅，四處地奔跑，卻又沒有目標和方向該跑往那裡，最後消耗了太多體力，筋疲力盡地坐在某個角落處。她還記得整個地鐵站除了慘號聲，就是悲嗚聲。當時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殺死，直到遇上一名女子，而她口中的女子正是伊凡。女生說伊凡將她帶到一道銀色大門前，穿過了大門後，看見在這個職員辦公室中，早已塞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們，大家一同看著剛進門的她，女生說從没有見過這種景象，所有人的眼睛中全是絕望和恐懼。之後，伊凡讓她隨便找了個位置休息，再與應
該是看守大門的幾名男子說話後，就獨自離開了房間，再次回到外面去。
「好彩有佢救我。。如果唔係我可能已經死左。。」
「咁你點解會走左出黎？」
女生聽到我的問題後，隨即崩潰地大哭，過了幾分鐘後才能再度講述事情的經過。本來以為待在房間中就能安然無恙，事情的轉折點就發生在一個男子身上，那名男子突然大吵大鬧，無論怎樣也沒法讓他冷靜下來，結果他的聲音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引來那些「東西」的襲擊。
「咁啲乘客已經？。。」
「我唔知。。我係通風口爬出黎。。我走個時。。佢地仲係咁搵野頂住道門。。得我。。得我因為太驚。。所以自己走左去。。」
女生又開始大哭，玄振用肩膀碰了我一下，示意我與他走到旁邊去，似乎有話想說，於是我將女生交給了其他警員照顧，自己則與玄振走開了。
「我地入去」
「吓？你話入去。。裡面？」
我指了一指才剛關上沒多久的閘門。
「嗯，好似個女仔咁講，至少肯定有一班市民仲生存緊，雖然唔知依一刻既情況，佢地仲守唔守得住，不過只要仲有機會，我地就唔可以由得佢地被班市民殺死」
天上的落雨綿綿不盡，沒有清理的血灘隨著雨水，演變成小河溪地流到各人的腳下，本應是令人憂鬱的天氣和讓人恐懼的血水，卻一點也影響不了玄振的堅定，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恐懼和退縮，我並不確定怎樣去形容這種感覺，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心靈上受到如此震撼，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詞語，或許這就是 “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