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身漆黑,一直散發著連肉眼都能清晰看見的邪氣,船側滿滿的裝置四十門大炮,完全顛覆了一切航海常理,在一片無風帶的海域上,乘著清勁的順風揚帆前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轟隆一聲擱淺在港口,船頭裝有堅固的鐵製女神神像,女神頭上站著一個裝扮邋遢的中年男人,直挺地俯視著我們一行人,起初以為強烈的壓迫感以及把光線吸進去的邪氣是來自設計詭異的船,但我錯了,這一切都是來自那個男人-黑鬍子!
 
 
「黑、黑鬍子?」我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
 
 
「聽說你在找我?」男人低沉的聲音竟能在空曠的平地迴盪,他一手勾著一瓶萊姆酒,將手槍的火藥灌進酒瓶裡,然後喝了一口。
 
 
「嗯....」心坎無故茁起愧疚感,就像小孩子不小心吵醒了熟睡的父親一樣。


 
 
「嗝,全世界都在找我,海軍想把我抓起來,其他不自量力的海盜想要取代我的位置,你是屬於那一種?」黑鬍子氣定神閒地把手插進凌亂不堪的鬚子裡,使力地搔著。
 
 
「...........」腦海一片空白,應該是要胡混個藉口,還是要立刻開戰?黑鬍子銳利的眼神像黑洞一樣彷彿把我的思考能力也吸進去。我瞄一下其他人,就連鯨也雙目無神被吸囁住了。
 
 

「這麼大的魔力流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船上的小巫女突然從船長室跑出來。


 



 
戰鬥?還是逃跑?我極力盤算著這個中年男人的實力,以及這場戰鬥的勝算,可是一切的思考都被那囁人的邪氣吸走了。可惡!我這邊有小巫女、兩個吸血鬼,還有善於戰鬥的矮人。就跟你拚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答也沒關係,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黑鬍子獰笑得身子仰後。






他一直在笑,就是沒有展開行動,怎麼辦?要先發制人嗎?





我凝視著那艘漆黑的船,在黑鬍子周圍浮動扭動的邪氣,那雙像黑洞般的瞳孔。



黑色逐漸擴大,光都被他吸走了,眼前黑暗一片,就像看著深夜的大海一樣。只剩下不停迴盪著的笑聲.....















「主人會怕嗎?」




「我怕會連累到妳。」


「傻瓜。」


「我是認真的,只要有危險,妳就叫小巫女解開咒語,然後逃跑吧。」


「傻瓜...」



我呆望著漆黑一片的大海,耳邊只傳來海浪的拍打聲,晚風混著雨水掠過臉頰有點刺刺的。還有像豬隻養殖場的臭味...






「咦?」我張開眼睛。


「咕!~」鰻的臉孔只在我眼前距離五公分。


「走開吧!妳好臭啊!」我伸手想推開鰻,咦?



肩膀位置有點刺痛,我頭傾側看一下我的手臀,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沿著手臂切開的傷口,我的手臂呢?




「主人,你醒來喇?」路尼亞整臉淚痕,在她身後還有多莉絲,也是哭得不能自己。


「到、到底發生什麼事?」只要輕輕移動身體,全身上下都傳來劇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竭力移動頭部掃視四周,我躺在船的甲板上,但船好像變小了?不...只剩下船頭在大海飄浮著,不稱得上是船吧。


太好了,大家都安然無恙,可是大家都有夠慘的,哈哈哈。鰹的鬚子被燒了大半邊,鮭的整條手臂幾乎焦黑了,就連鰻的臉上也皮開肉綻的醜死了。小巫女呢?她也在遠處用擔憂的眼神望著我,太好了,大家都沒事就太好了...



「咳、咳咳咳...」正想開口,乾涸的喉嚨幾乎要撕裂般。


「手臂在這裡,是老闆娘叫我留著的。」鯨把我的手臂用布包裹著。


「回、回家...」我用沙啞的聲音吩咐鯨。


「知道,鰹及鰻正在努力划了...」鯨。




眩暈感再次襲來,看來暫時不能郁動了,身體有著吸血鬼驚人回復力的我,竟然還要花這麼長的時間來恢復,到底我受了多大的傷害啊...我閉上眼睛,在再次喪失意識之前,我想盡量回想起跟黑鬍子發生的一切。




不管如何拚命,腦海都只浮現出一些片段,每個畫面,都喚醒了全身的痛楚...





「各位小心!準備戰鬥吧!」我大呼。


正想回頭警戒大家,黑鬍子突然出現在我們一行人之間!他的身影在我眼前由殘像慢慢塑造成一個實體,這並不是什麼魔法,只是他的身影太快了,從我擁有吸血鬼非凡的視覺裡,也只能僅僅看見他的殘像。




逃?!危機意識從大腦發起信號!





「吼呼!」鰹拿起雙斧,一支火柱從他腳下爆出來。


一道落雷準確地落在多莉絲頭頂,將她電暈了。


黑鬍子單手將鰻揪起摔向其他人,全都在一瞬間倒下了。



「你這渣滓!」小巫女運起魔力。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黑鬍子單手揮舞,幾道凌厲的風刃從袖裡竄出襲向小巫女。


「小心!」小巫女正在運行魔力,以她一個普通人的身軀根本避不了這幾道風刃,我全力衝刺飛撲過去將小巫女推開。



千軍一髮!我的手臂在半空飛轉!




整艘船被砍開一半,船長室的頂部被風刃砍碎,整個室內暴露在太陽之下。



「路尼亞!」她捲縮在船長室的一角,可是太陽光線還是透進去了,我不理手臂的莫大痛楚,跑過去將路尼亞抱在懷內,為她遮擋光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單靠我一個人還是不足夠完全遮掩光線,路尼亞的四肢在陽光下迅速燒焦。









完了嗎?一切都完了嗎?我的生命要在這裡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