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英仍是每晚去參加派對。
 
放工之後,她有時會回家換一件衣服出去,有時會直接前去,玩到凌晨兩三時才回來。
 
我滿以為自己對她絕對放心,可是,我總會等到她回來才睡得穩。
 
我開始弄不清,自己是對她放心不下,抑或自己只是睡得過量。
 
她心裡彷彿只有派對,把我遺忘了一樣。




 
有時,等到她回來,我本想跟她好好談一次,最後還是作罷,我只是對筋疲力竭但神情滿足的她說:「快去洗澡睡覺,明早要上班啊!」看到她那張暢快的臉,不就是我一直渴望的嗎?
 
有天深夜,我替妹妹換了貓方便用的沙,為了不想把滿屋薰得尿壓沖天,走去垃圾房把貓沙倒掉,折回家時,賈賀打開木門,把一封信從鐵閘空隙伸出給我。
 
「郵差投錯了,我打算明早放入你郵箱,見你倒垃圾,拿給你便算。」
 
我接過一看,又是一封寄給若英的派對邀請信。
 
我突然無言以對,對賈賀說了聲謝謝,就準備轉身入屋。




 
「凌晨一時多,你還不睡?」她瞅瞅我的臉,搖搖嘆息,「怎麼搞的,你的臉色好像比前幾天還要差。」
 
「我睡不著。」我低頭看看信件,「我女朋友去開派對,我等她回來。」
 
「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她不回來你就無法睡,她就會趕回來。」
 
「我不要這樣做。」
 
「為什麼?」




 
「這會打擾她開派對的興緻。」
 
「假如我男朋友快病死了,我才沒有開派對的雅興!」她翻了翻白眼,說了一句話:「你們真不像男女朋友。」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氣餒下來,順應著她的話:「也許,我不懂做男朋友吧?」我打開鐵閘,準備入屋。
 
「別讓女人覺得,你容許她胡作非為。」她在我身後的聲音:「所以,你自以為是的欲擒故縱,對女人不一定奏效。」
 
她的話無疑令我傷感,但卻代表她說得很對。
 
關上木門時,她說:「若你決定繼續等她,轉去第三台吧,十分鐘後有個很好看的節目,我也等著收看。」
 
「嗯,謝謝妳的溫馨提示。」
 




關上門,我回想賈賀的話,也許她說得沒錯,我應該緊張若英多一點,也確實地讓她知道我緊張她。
 
我一向對朋友心直口快,唯獨不會對一個女人開口說:「我病倒了,我希望妳留下陪我。」她大概不會說不,我卻沒有給她一個說好的機會。
 
我的心情豁然開朗,不再遲疑的拿起手機,也不要迂回曲折WHATSAPP她,直接致電給她,要說第一句話是:「喂,回來啦!每天也可以開派對啊,但我現在想見到妳啊!」
 
我不想再穩瞞思念了。
 
可是,我奇怪地聽到電話傳來一把不帶感情的機械留言,說機主已停止電話服務。
 
我滿以為打錯電話,小心翼翼的再撥一遍,結果一樣,我嘴角的笑容凝結了。

彷如昆蟲會感應到大災難即將降臨,我也有重大預感-----那不是意外,若英是故意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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