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唔住呀,尋晚有啲事寫得勁少,補返!)

她……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嗎?

不會的!她一定另有所指,一定是自己神經過敏了──但是再細想一下,她還有其他意思嗎。

為甚麼她的皮膚蒼白得如此?
為甚麼她的臉如死灰?
為甚麼在偌大的圍村裏,她會如此輕易地找到我?





最重要的是……為甚麼她的手冰冷得……

「冰一樣的涼意鑽入我的皮下」

我的體温彷彿降到冰點,看着面前一具活生生的死屍,想到雙腕還被她緊捉住,我頓時忘記自己已成為行屍,瞳孔失控地不斷擴大。

「我猜,你已經明白了,唉。」她原本用力握住我的雙手軟了下來,銳利的目光再次被柔弱蓋過。她順勢跌坐到我身旁,垂下頭把玩着雪白的指甲。在濃濃的金黃燈光下,她的輪廓如冰雕一樣精緻奪目,卻同樣沒有生命的温度。

「我可以問……你多少歲嗎?」這時的我已經想通,吃防腐劑的生物,外貌又豈會受時間摧殘,說不定,她是千年老妖。





「怎麼樣?你不是應該對求生更有興趣的嗎?怎麼對我如此好奇。」她調皮地淡笑,我猜我一定是十分靦覥了,她居然在偷偷笑我,還微微搖頭。

「我不會相信你是千年老妖的。」我說完便馬上後悔了,我在想,為甚麼自己膽大得如此離譜呢?我這種隔絕女色十年的人,怎麼……就那麼大無畏,還要是在這種最差的時機才來春心蕩漾。

去死吧,楚鋒炎。

「噗哧──我才十九啦,我真的像那麼老麼?」我還在擔心她要怪我口多了,但她卻答得如此爽快,令我放下心頭大石。

「不,才不是那樣呢。」我羞羞的,毒男本色表露無遺。





「是阿佳把我變成活死屍的,他說他好愛我,要永遠佔有我。其實回想起來,那時他才十歲十一歲的小子,說實話,真的有點變態。哈哈!」阿琳一邊說,臉上一邊流露出幸福的神情,令我頓時作嘔。

幸福。
幸福用來形容被變態傾慕者誘拐,還要為此感到好笑,實在令人稱讚阿佳絕佳的洗腦工程。

「他把你變成了活死屍?」我一臉疑惑,順帶以提問掩飾自己對整件事的鄙視。

「他是這樣告訴我的。我還記得,我在街上走着走着便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已是在阿佳的屋子裏,就是現在這間屋子。」

疑點太多。

「過了那麼年,怎麼沒有人問你的下落呢?還有,難道你是在深夜走出街嗎?否則你是不可能不被路人送去急症室的……」

「哈哈!」阿琳不以為然地揚揚手,「你以為真是全部人都是良好市民,拿着身份證的嗎?」





你不是想說……

「我媽是非法入境的,奇蹟地誕下我,所以說我一直過着隱姓埋名的生活,沒有身份、沒有上過學、沒有離開過家超過一小時。」

而阿佳又會湊巧知道這一切,然後向你下手?

「說對了一半吧。那時他就是一個小孩子,我一點不在意他在我趁空溜落街時找我,我就以為他就是個黏人的天真孩子,他問我甚麼我都答的,或許他就是因此打聽到我的狀況吧。」

「你怎麼知道我想問……」

她趨前看着我,說:「我感應到你的行蹤,怎可能不知道你在想甚麼?」

這種不是就是屬於死屍的相互感應力吧。

上次,我有預感她在我身後;這次,我竟然重拾感官。





「所以,為了不招人注意,你通常在夜裏才溜出街?」我突然記起自己要先盡力問出個底細,現在可不是沉思的時候。

「對喔。或許某程度上也因為我貪玩,哈。」她其實真的頗調皮,真的。「喂,我要走了,要不阿佳就要知道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阿佳,那麼你先去別處先躲躲,我會暗中再來找你的。」

「好。」我先起來,再扶她起來,她很輕。

當我凝望她遠去的背影,開始沉思之際,她轉過頭來,說:

「我永遠是一條不死的屍首,阿佳始終不能永遠陪我。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吧?」一個陽光的笑容,在黑夜真的可以以假亂真。

「當……當然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