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震天價響的爆炸聲在白髮少女的腦中炸開,逼得她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結界被攻擊了!」另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在她的腦中尖叫。
那是她心中心魔的聲音。也是因為她的腦中有這麼一個「軍師」,才能夠這麼順利的進行著她的計劃。
可是她感覺得到,她的怨恨、她的慾望……她的每一個情緒,都不停的被放大,甚至要強過她的理智。
沒來由的,她知道,當她完全被慾望控制的時候,她的軍師就不會再這麼「安分」了。心魔雖然給了她力量,卻也無時無刻都在侵蝕著她的理智,想要控制她的身體。
「所以呢?現在要怎麼辦?」白髮少女再次邁開腳步拉開與莊品綸的距離,隨口的問道。
「解除結界,撤退。」心魔果斷的說道。
「為什麼?」白髮少女不解,「結界被破壞有什麼大不了?」
她只想趕快拿到足夠的力量,然後借用莊品綸身體去殺掉姐姐。而且她感覺得到,不用多久,很快、很快她的力量就足夠了。
「妳懂什麼啊?」心魔尖聲嘲諷著,「要不是我的話,妳有辦法這麼快就拿到這麼多力量嗎?還不快收起結界撤退!」




「力量很快就要足夠了,沒有必要。」白髮少女咬牙切齒,「你不過就是我的力量,沒有資格命令我。」
其實她感覺得到,結界正因為她的情緒波動,而漸漸的不穩定;正因為外力的破壞,漸漸的被腐蝕瓦解。
聽言,心魔冷笑,「妳根本不知道敵人有多可恨……滅靈師多麼的可恨!」
轟磅——尖銳刺耳的玻璃炸裂聲響起。
經過強化的玻璃竟柔弱似豆腐,就這麼被炸開了整排。
率先跳進來的綠髮少年快速的掃視一圈,指著左邊說道:「楊潯大人,在那裡!」
心魔見狀,不再猶豫,搶下了白髮少女的身體,撤除早已脆弱如泡泡的結界。
「不要跑!」綠髮少年本來和善的雙眼此時變得狠戾,單手虛空一握,抓出了一把幾乎與他同高的長矛。
跟在他身後的莫楊潯抽出了數張符紙,「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急急如律令!」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之間。




綠髮少年擲出了長槍,莫楊潯的符紙在「令」字落下的同時,宛若被賦予了生命,一張又一張飛射而出。
而另一頭,白髮少女的腳底下竄出大片黑暗,迅速的堆砌出一片高牆,彈開了綠色長矛以及符紙。
再下一秒,黑色高牆崩解,宛如海嘯一般將白髮少女的身影吞噬。
「糟糕!」綠髮少年疾奔而至,雙手迸發出淡綠色的光芒,試圖切斷那片黑暗。
可惜,他最後還是來不及阻止黑暗的消失,它們如水一般柔軟的灑落在地板上,接著迅速消失不見。
心魔的結界消失了,充斥在空間內的灰霧全數散去,只留下一片寂靜——因為莫楊潯的結界還在,依舊隔絕了所有不相干的人事物。
淡綠色的光芒褪去,綠髮少年的雙手依舊白皙。
他盯著自己的手,不語。
「你做得很好了,莫瑜。」莫楊潯上前拍了拍綠髮少年——莫瑜的頭。
「可是,我沒有抓到她……」莫瑜的聲音顫抖著,泫然欲泣。




怨靈只會隨著時間逐漸強大,況且這次早已打草驚蛇,那怨靈一定會躲起來。說不定下一次她再次出現時,早已強大無比……
「機會不會只有這一次。」莫楊潯明白莫瑜的心情,冷靜的安慰道,雙眼卻緊盯著走廊的盡頭。
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們難過。
還有其他人在結界裡。
似乎也感覺到了其他人的存在,莫瑜迅速的抬起頭,神情警戒,不著痕跡的施了個法,將自己隱藏起來。
「應該是心魔的獵物。」莫瑜低聲說道,「沒有妖氣。」
聽言,莫楊潯收起了武士刀以及符紙,以免嚇到那人,「來了。」
一抹身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在、在哪裡……」
「咦?」
「誰啊?」
以上,是莫瑜讀著那人的唇形,說給莫楊潯聽的。
雖然身為滅靈師,在五官方面都比正常人強,但還是比不過「妖怪」。
是的,莫瑜的真正身份是妖怪。
莫楊潯瞇起眼,不待對方先行,反而是主動出擊,朝著那人走去。




那人——也就是被白髮少女留下的莊品綸——見莫楊潯越走越近,竟選擇轉身逃跑!
當然是因為他看到了,在莫楊潯的右手袖子上,有著跟莊品琳相同的臂章,他是糾察隊的人啊,被抓到還得了!
一個轉身,莊品綸相當帥氣的……摔倒。
跑了這麼久,莊品綸的體力早就達到極限,身體也看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便毅然決然的罷工。
莫楊潯面無表情的嘆了一口氣,「為什麼要逃?」
一般而言,遇到怨靈的人類,在看到其他人出現的時候,應該是立刻巴上去才對,怎麼就這少年反常,看到他跑?
「你、你要登記我嗎?」莊品綸可憐兮兮的抱著書包,「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學號是多少……」
聽言,莫楊潯這才想起現在已經上課,而且他的臂章還沒摘下來。
「念在你是初犯,十秒內離開我的視線。」
「咦?」
「你還有八秒。」
「喔、喔!謝謝!」話音剛落,莊品綸忙不迭的邁開腳步,以相當滑稽的動作離開。
「好奇怪的人類。」莫瑜眨著他那雙清澈的綠色雙眼,在莫楊潯的背後說道。
莫楊潯張開手,往前伸出,輕聲道:「吾已知汝名,請聽吾之願——沉睡吧,吾之結界。」
瞬間,圍著學校的透明結界再次變回幽紫光芒,迅速往內收縮。




剛來到二樓樓梯間的莊品綸看見一片紫色光壁朝著自己襲來,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
幽紫光壁毫不猶豫的穿過他。莊品綸有些錯愕的張開雙眼。
那片幽紫給他的感覺,與方才他踏出大樓時完全相反,彷彿暖風吹拂,疲憊一掃而空。
甚至,那陣風還還給了這棟大樓原有的生氣。
學生的笑聲、老師的授課聲、琅琅的讀書聲,爭先恐後的鑽進了莊品綸的耳裡,雖然細小,卻能肯定它們存在。
「好奇怪……」莊品綸不由自主的說道。
「什麼很奇怪?我倒覺得,你現在還拿著書包站在這裡才很奇怪呢。」
「呃……」熟悉的聲音響起,莊品綸全身開始瘋狂冒冷汗。
「一天之內,同樣的梗玩兩次,你還不膩?啊?」
話音未落,莊品綸就如同早上那樣,再次被扯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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