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就學食煙飲酒,我唔知而家呢個世代點睇,可能覺得係小兒科,但係對於當時既我黎講,已經係一個非常跳脫既行為。
 
我唔知去邊好,亦唔知到揸住包煙可以去邊到食,好自然咁,我就行左去我平時踢開波既球場。
 
當時既我好柒,中間分界,但係又怕俾學校捉我記缺點而唔敢留長頭髮,前蔭短到掂唔到眼眉,髮尾就剷高,再配上一副鵝蛋形既金絲眼鏡,而家睇返自己細個既相,其實我真係好似一個「龜頭」。
 
我坐響球場既看台位置,攞左包煙出黎諗緊點食。第一次食煙,原來冇想像中咁容易,點極支煙都唔著,我明明用火燒緊支煙,但係支煙就點極都燒唔起。我諗燒左有五秒到,煙紙點到著火我就立刻大力吸左一下,終於燃點成功。
 
聽人講第一次食煙會咳,我一早已經做足心理準備,吸左一口之後入肺再噴返出黎。「呼~」人生第一口煙就係咁樣食左,我冇咩太大感覺,只係心諗食煙就係咁戇鳩?點解咁無聊既事仲會有人食?
 




諗完唔夠兩秒就即刻覺得身體有變化,突然之間覺得好頭暈,仲要係暈到即刻要瞓低嗰種。我知道呢啲反應係食煙帶俾身體既變化,我於是瞓左響看台再不停咁食煙,等身體慢慢適應煙既味道。
 
食左兩三支煙之後,身體已經再冇不良反應,我於是開埋支已經俾太陽晒到熱晒既啤酒飲,「吊!好撚難飲!」我飲左一啖之後就大聲吊左出黎,對於一向飲開百事既我黎講,呢種苦味真係好難頂,而且好快我就已經臉紅耳赤醉醺醺,呢種感覺真係仲差過食煙。
 
我響球場坐左兩個鐘,食左差唔多半包煙,呢段時間係我一生人裡面最複雜既時間,好多事我唔識拆亦都唔識處理,我諗既全部都係大話同借口,諗緊用咩理由去呃老豆我被人退學,諗緊如果冇書讀屋企冇錢既話,我去做老麥人地請唔請,點知去到最後,我諗極都諗唔掂。
 
過左一陣,好多學生放學經過球場又或者黎踢波,但我冇走到,繼續坐左響到。
 
電視電影成日講,當有人唔見左既時候,最好既搵人方法就係去平時去開既地方搵佢,但其實我真係好想講,我而家響球場唔走,其實係好想人搵到我,我真係要避開其他人既話,又點會去返自己成日去既地方?
 




當時既年代冇手提電話,有既都係幾萬蚊一部既水壺,要搵一個人其實唔容易。其實我對自己已經冇咩信心,俾仆街仔阿揚屈完之後,我更加響到諗其實我係咪個人有問題,搞到佢要屈我唔屈其他人。
 
我唔識分咩叫做朋友,同我一齊玩一齊踢波既叫波友定朋友?我唔知,我只係好想有同學因為我既離開而出黎搵我,我真係好想搵個人同我傾訴。
 
話口未完,我生命中兩個最重要既朋友就響呢段時間出現,佢地係十八峰同吹水文。
 
簡單介紹一下,十八峰個老豆開報紙檔,佢成日攞咸書「十八伴」俾我地睇而得名;吹水文最叻就係吹水,佢話自己有女朋友,十三歲就打過茄輪扑過野,但其實我地根本就冇見過佢女朋友。
 
「你條撚樣做咩搞到咁撚大獲呀?」
「咪係囉!個個老師出晒黎搵你呀!嘩!你條仆街,仲學人食煙?」




 
唔駛出奇,中二既Band 1學生都有咸濕仔,都一樣會粗口爛舌。
 
兩個人用粗口同我打完招呼後,就坐左上黎,佢地攞起包煙,點火,好熟練咁就響我面前食起煙來。
 
「唔駛咁驚訝,我地一早就有食,不過冇話俾你知,廢事教壞你。而家咪幾好,第日可以一齊夾錢買煙食。」十八峰說。
 
「你件事成級既同學都有講,原來成件事只係一場誤會,其他人估壞學生有冇打茄輪,點知估估下就當真,仲四圍傳佢地打茄輪扑埋野,而家知道咩事,你俾人揼既事就唔駛再擔心啦!」吹水文也抽著煙道。
 
我苦笑了一下。
 
誤會,令我打柒仆街仔阿揚;
誤會,間接令我被退學,冇書讀。
 
自此,我領悟左一個道理。




 
做人,唔可以道聽途說,好多事我地未聽過未去理解,就貿然當真,冇去求証胡亂咁講會好容易令到自己做錯決定,而我正因為自己既愚昧而要承擔惡果。
 
出黎做野,我地成日收到投訴話前線同事做錯野,禮貌唔好,好多人咩都唔問就鬧同事,冇調查就一口咬定同事做錯野信晒個客講,其實呢個世界真係好多仆街鐘意屈人,我地唔多角度諗野同調查,咁好多同事就會無故食死貓,而你,亦唔會係一個受人尊重既經理。
 
「喂!食埋支煙好返去學校啦!」十八峰說。
 
「返學校?」
 
「緊係啦!你唔返諗住一世響到逃避呀?話唔定校長知道你俾人屈先失控而原諒你呢!」
 
的確,避得一時唔避得一世,自己做錯事我地要承擔要面對,逃避係懦弱既表現,對事情完全冇幫助,況且,事情發展到去呢個地步,我自己都好想有一個解脫。
 
我俾左包煙佢地之後,就行返去學校,我唔知道歉,主動要求留級有冇用,我呢一刻只係唔想被退學,唔讀書我真係唔知自己可以做乜。
 




行到學校,見到訓導主任一早已經響到等我。
 
「對唔住…..」我扮死狗道。
 
「唔駛講野,跟我去校長室先!」訓導主任一如以往的冷漠。
 
推開校長室大門,只見我父母一已經坐左響度面對住校長,佢地見到我入黎之後就即刻捉住我叫我同校長道歉。
 
「對唔住!」
 
校長企左起身,行到我身邊同我講:「庸材,我地已經知道點解你要打人,但打人就係唔啱,嗰位被打既同學身體受到好嚴重既傷害!今次既事嚴重損壞學校既聲譽,我冇辦法唔作出呢一個決定…….」
 
聽到呢度,我已經喊到豬頭咁,我仲記得眼淚流到完全遮住我自己既眼睛,眼前白濛濛一片,就好似我既將來咁一樣模糊,我喊得太犀利而透唔到氣,我立刻扯幾啖大氣希望自己可以平伏返少少,但我發現原來透大氣係冇咩用。
 
「校長!我求你!你俾次機會我個仔!」我阿爸佢大叫一聲,跪響地上面求校長。




 
我一生第一次,見到我阿爸因為自己既錯而跪響人地面前。
 
心好痛,真係好痛!
 
痛到我要用拳頭不停咁打自己個心口…….
 
***
寫到呢度,諗返往事,自己都忍唔住流左兩滴眼淚。
俾個面,小弟自揭瘡疤,只搏大家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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