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賞析】張國榮《春夏秋冬》——「春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哥哥張國榮——完美如你，或許是跌落凡間的天使。你在最璀璨的時代降臨，用最温柔的聲音，傾倒眾生；然而，天妒英才，你突然在年華正好時隕落，令人婉惜。
 
「春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哥哥唱的《春夏秋冬》竟預視着他英年早逝的命運，一起來看看這首歌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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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榮《春夏秋冬》

作詞：林振強

作曲：葉良俊
編曲：Adrian Chan

秋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秋風即使帶涼 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
就像落葉飛　輕敲我窗

冬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天空多灰　我們亦放亮

一起坐坐談談來日動向
漠視外間低溫 這樣唱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燃亮飄渺人生　我多麼夠運
無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
從沒再疑問　這個世界好得很

暑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火一般的太陽在臉上

燒得肌膚如晴　痕極又癢
滴著汗的一雙 笑著唱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燃亮飄渺人生　我多麼夠運
無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
從沒再疑問　這個世界好得很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是某種緣份　我多麼慶幸
如離別 你亦長處心靈上
寧願有遺憾　亦願和你遠亦近

春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春風彷彿愛情在醖釀

初春中的你 撩動我幻想
就像嫩綠草使 春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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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吟唱着那永不復返的美好時光】
 
初看此歌，只覺平平無奇，但細看之下，發現簡單的歌詞卻正正道出戀人之間的小美好，平淡卻真實，往往更能觸動我們的心靈。為各種人生大事而感到歡喜，並不為異；若連每天最平淡無奇的事情，甚至是痛苦的事情，都因與某人一起而感到快樂，這才是最彌足珍貴的感情吧？
 
此歌並沒有根據「春夏秋冬」的順序敍事，卻用了「秋冬夏春」這個看似不太尋常的次序，其實是別有心意。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 初春中的你 撩動我「幻想」
從絕望深秋中看到希望，又在載滿希望中的春天回歸絕望；人走茶涼後，只剩下無法實現的幻想。
 
每個季節都有特定的反差畫面，這種強烈的對比帶出失去戀人後強烈的失落感，震撼人心：
 




🍁就像落葉飛 輕敲我窗
秋天落葉，草木凋零，一片蕭條的景象，難免令人感到失落；但葉子在飛落地面的時刻，卻輕輕敲打着窗。「是誰
在敲打我窗？」（蔡琴《被遺忘的時光》）——你來了，你打開了我的心窗。
 
❄️天空多灰 我們亦放亮
冬天天空一片灰暗，寒冷透骨，但我們卻在談「來日動向」，幻想着美好的將來。——慶幸在最壞的時光遇上你，融化了我心中的冰雪。
 
☀️燒得肌膚如晴 痕極又癢
夏天，炎熱的太陽把我們的肌膚曬得通紅——豔紅的臉蛋，豔紅的太陽，我們一起笑着唱歌，愛得熾熱；滴下的汗水很癢，就像你一般，使我心癢。
 
🌸就像嫩綠草使 春雨香
春回大地，生機無限，本應是醖釀愛情和美好的日子；而你卻已不在，我只能幻想你在春風中微笑，你像綠草般，便春雨變得馨香，永遠留在我的心上——四月一日，春末初夏，哥哥離開了我們，唱的是你嗎？
 
＊按：早前寫過林二汶的《無忘花》，當中便用了「春夏秋冬」的順序說故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前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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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哀愁，淡淡失落・以温柔的聲線安撫人心】
 
全曲重複使用「X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結論語句，回環往復，營造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淡淡哀愁之感。
 
表面上，除了上述這句外，絕大部分的歌詞都是正面的，卻總纏繞着不可驅散的憂愁和失落感：是的，世界很好，回憶亦很美麗，但卻少了你——哥哥，大家都一直掛念着你呀！
 
唱歌的是你，歌曲中的故事都是你，《春夏秋冬》竟預視了哥哥的命運，令人傷感；然而，哥哥温柔的聲線卻又好像在安撫我們，彷彿一直在我們的身邊。
 
人的壽命有限，但人所留下的文字、聲音、影像卻是永恆的；哥哥永遠留在大家的心裹，用温柔的聲線安撫現代人燥動不安的心靈，在這個充滿着競爭、疾病、苦難的社會，讓我們得以苦中作樂。
 
「願意今生約定，他生再擁抱」——張國榮《今生今世》
 
慶幸今生遇上你，我們來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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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讖：一語成讖的詩句】
 
劉希夷《白頭吟》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劉希夷是唐代著名的詩人，相傳其舅宋之問非常喜歡這句詩，欲據爲已有，但希夷不允，之問竟叫人用土囊（盛滿泥土用以堵水的袋子）將他壓死，死時年未三十。
 
詩讖：作詩無意中預視了後來發生的事
 
一語成讖，「開口中」，好可怕⋯⋯當萬中無一的事情發生了，好難令人不迷信。希望好人一生平安，不幸的事情永遠不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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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感的來源：缺陷】
 
＊作詞人林振強 故意營造一幅幅「有缺陷」的影像，是全詞最動人的畫面
 
（按：如「秋風即使帶涼 亦漂亮」、「天空多灰 我們亦放亮」）
 
來源：
香港歌詞研究小組
鄧逸豪《論林振強歌詞中的電影質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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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 之 元曲】
 
「元曲四大家」之首關漢卿 曾代入古代女子，吟詠春夏秋冬 的相思閨怨，作散曲《大德歌》多首：
 
🌸關漢卿《大德歌・春》
子規啼，不如歸，道是春歸人未歸。幾日添憔悴，虛飄飄柳絮飛。一春魚雁無消息，則見雙燕斗銜泥。
 
☀️關漢卿《大德歌・夏》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裡綠楊堪系馬。困坐南窗下，數對清風想念他。蛾眉淡了教誰畫？瘦岩岩羞帶石榴花。
 
🍁關漢卿《大德歌・秋》
風飄飄，雨瀟瀟，便做陳摶睡不著。懊惱傷懷抱，撲簌簌淚點拋。秋蟬兒噪罷寒蛩兒叫，淅零零細雨打芭蕉。
 
❄️關漢卿《大德歌・冬》
雪紛紛，掩重門，不由人不斷魂，瘦損江梅韻。那裡是清江江上村，香閨里冷落誰瞅問？好一個憔悴的憑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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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作：關漢卿《大德歌・秋》
李煒《劍魂》
 
電視劇 射鵰英雄傳 插曲
作詞/作曲：汪蘇瀧
 
風聲飄飄 雨也瀟瀟
夜半還睡不著
憂傷懷抱 誰眼淚掉
窗外雨打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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