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魚後,我又抓了一條大魚,準備送給黑妹。
 
因為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捕魚了。
 
今晚之後的事,沒有人會知道。
 
 
下午,本貓還是先送老人回去,回到那個訓練我的地方。
 
到院子外面,我就停下腳步,任他一個去開門。




 
「第幾次了?」我留在院子外面,看著老人開門。
 
老人拿著魚進去了,我叼著魚也是時候出發。
 
「等等啊威武!」老人放下魚後,又拿著梳子踉蹌走出,一下子蹲在面前。
 
「喵?」我問。
 
「聽說其他養貓的人,都會替貓梳毛的。」老人說,右手把梳子放近我的頭上。




 
「雖然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寵物,今後你也可能會留在山上不回來,但是讓我……替你……」老人說著,手有點發抖。
 
我低下頭。
 
梳子便從頭頂梳向身後,一下一下地順理啡毛。
 
「今天晚上,你真的要上那座山嗎?要小心一點啊,那座山我們村民是不敢上的,尤其是這種季節。」老人輕聲叮囑。
 
「(這種季節?為什麼呢?我住在上面兩年,都沒發覺有什麼問題啊。)」我問。




 
「可能現在已經沒有了。不過以前那座山是出了名有蛇的,在冬眠後的春天,肯定都十分肚餓和活躍,所以都沒有人敢上去。」
 
的確,我從來都沒在山上見過人類。
 
「見到的話,一定要避開啊。」
 
老人悉心地替我梳著,一下一下地梳理著。
 
「好了,靚仔了。」老人滿足,收起梳子,手上梳子有啡毛。
 
罕有地,我放下魚。
 
用後腿撐起上身,給他一個雙臂擁抱。
 




「喵。」我在他耳邊說。說我今次威武而去,將來,也必威武而回,所以是不會有事的。
 
「去吧。」他推一推我,「有空就回來看看老伯吧,老伯會……請你吃下午荼的。」
 
才走兩步。
 
「軟弱無助的時候,想起你已經撐過了五天的變態特訓吧。」老人的聲音,從後傳來。
 
「筋疲力盡的時候,回想起一次一次操到再也動不了的訓練吧。」
 
「痛楚的時候,就回想起操練後隔天的全身肌肉酸痛吧。」
 
「你已經!不是一隻普通的貓了!」他放聲地說。
 
我進入叢林後,他才輕聲地說:




 
「想起老人的時候,就回來吧。」
 
這剎那,我又淚眼了,或者我早就想淚眼了。
 
笨蛋老人,貓耳是超靈敏的啊!
 
何況,這麼有心機去虐貓的人,我又怎忘記得了?
 
是故,我忍著淚,叼著魚,仰天長應一聲:「喵——」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