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合和茶餐廳坐到好爆下,啲伙記做到踢曬手腳。
 
「黐撚線,個有錢女而家霸咗我屋企住。叫咩話?妹仔大過主人婆?」岑世英大吐苦水。
 
「哈哈哈,有人居然肯住你個狗竇,你應該要還神啦。」張德明笑住講,轉頭向侍應落單:「喂,啊…菜遠牛肉飯。凍奶茶。」
 
侍應走過黎抄單。
 
岑世英撓撓頭,講:「火腩飯,凍啡。」
 




「唉,屌你老味你唔撚明架啦。」岑世英托住頭,死氣沉沉。「諗住等佢過黎,安撫下個有錢女,等遲啲收多啲錢。點知佢霸咗我間屋,趕我出我間屋。我間屋喎!我架喎!」愈講愈憤憤不平。
 
「哈哈哈,人地都講,請佛容易送佛難嘛。更何況人地係關誠天個女?」張德明笑得好開心。「你搞咩搞到畀人趕出黎?」
 
岑世英嘆咗口氣,講:「我只係問咗佢男朋友有冇一個習慣。」
 
張德明反問:「咩習慣?打飛機?定去滾?」
 
岑世英睥咗對方一眼,冷冷講一句:「你估係你咩?虧你仲講得出笑,兄弟而家無家可歸!」
 




「得啦屌,好快就過架啦。」張德明拍拍岑世英膊頭。「話時話,係咩習慣?」
 
岑世英等侍應上完菜,先細細聲講:「我問佢,佢男朋友有冇吸毒。」講完,佢拎杯凍啡喺度飲。
 
「咁九唔搭八嘅?」馮德明眨眨眼,個樣好疑惑,問:「點解咁問?」
 
岑世英食啖飯,壓低聲音講:「我搵到嗰毒販,佢知道廖家豪一啲野,但唔肯講。我想知道,個毒販同廖家豪有咩關係。知道咗應該可以幫我搵廖家豪。」
 
馮德明聽完點點頭,低頭食啖飯。
 




「喂。係喎,阿英。你條死仔又話幫我查案嘅?」馮德明突然諗番起自己黎嘅目的。
 
岑世英一早將呢單無酬嘅案件,忘記得一乾二淨。咁都好正常,一單係人情,另一單係幫有錢女做野,咁有先後次序,都好正常姐。佢撓撓個頭,苦笑:「哈哈,查緊架啦,阿明。」
 
「屌你啦,識你咁多年,仲唔知你咩?」馮德明完全唔客氣。「睇你個衰樣,肯定連單案嘅資料都拎咗去墊臺腳!」
 
「哈哈,哈哈。」岑世英一路撓頭,用苦笑黎掩飾尷尬。
 
「仲記唔記得,我之前話過,長洲一向冇乜野,只係有啲人失蹤?」馮德明表情轉得嚴肅。
 
岑世英咬住支吸管:「嗯?好似係。」
 
「呢排又多一單失蹤,係個MK妹。我開始覺得有啲唔單純。」馮德明講。
 
「又黎警察嘅直覺?」岑世英語帶相譏。




 
「我之前同你講喺長洲搵到條屍。再加上MK妹失蹤事件,可能有關係。」馮德明講。
 
「不過,可能只係我諗多咗。我亦理唔到咁多,手頭上都唔少野要查。」馮德明飲啖凍奶茶,講:「咁你下一步想點?」
 
岑世英諗咗陣,先講:「查嗰條販。我覺得最正路都係咁。」
 
等咗陣,岑世英講:「你單案,我會睇下。不過唔擔保咩。」
 
「得啦,你小心啲。」馮德明講。
 
「你都係。」岑世英講。佢諗起自己就係喺長洲畀「人」襲擊,心入面派現一絲不安感,但佢將想講嘅野又吞番落肚。
 
岑世英心入面,漸漸覺得佢愈黎愈接近案件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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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愛醫院。病房出面。
 
岑世英無家可歸,間屋畀人霸咗,戇居居唔知去邊,於是番去睇下佢保鑣阿強同佢阿媽。
 
岑世英見到坐喺出面嘅阿強:「喂。你點?」
 
阿強眼神有啲浮腫:「冇咩。」
 
岑世英反問:「喂,隻眼咁撚樣都話冇咩野?」
 
佢望咗望病房,問阿強:「你阿媽…做完手術?」
 
阿強點點頭。




 
「咁走。」岑世英指指門口講。
 
「走去邊?」阿強有啲愕然。
 
「做野囉。」岑世英望番阿強。「香港人,唔使返工呀?」
 
阿強冇出聲。
 
「你阿媽都需要休息。橫掂你而家都做唔到啲咩,倒不如跟我做啲正經野。」岑世英講。「何況,我都需要有個保鑣。前排你大佬我先畀『人』斬,而家背脊仲有勁大個刀疤,搞唔掂遲啲命仔都冇埋。」
 
「大佬,你嗰啲都唔算正經野…行行企企收收保護費…」阿強抗議。
 
岑世英一野敲落阿強個頭:「大佬都夠膽駁嘴?」
 




佢壓低聲音:「而家我地去查一個人,佢一定同廖家豪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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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灣新邨。毒販喪榮嘅屋企出面。
 
岑世英做個手勢:「殊。」
 
阿強屏息靜氣,點點頭。
 
岑世英同阿強觀察住喪榮嘅門口。喪榮都幾低調,以佢嘅身家,要住上豪宅都唔係問題。
 
喪榮屋企道門突然打開咗。
 
岑世英即刻同佢保鑣縮埋一邊,匿喺走廊嘅凹位。
 
一個人從喪榮屋企行咗出黎,一頭短髮、精明嘅男人。
 
正正係陳耀華。佢面無表情,實在睇唔出佢頭先喺喪榮屋企做咗咩。
 
岑世英見到陳耀華行出黎,心諗:「屌!又係你?老是常出現!你黎呢度搞咩?係咪你收埋咗廖家豪,而家唔畀喪榮講出黎?」
 
等陳耀華走咗之後,喪榮屋企道門又打開咗。
 
阿強同佢大佬啱啱想從凹位行出黎,點知喪榮屋企又行一個人出黎,佢地又即刻縮埋一邊。
 
一頭紫色嘅頭髮,係毒販喪榮。
 
等喪榮走咗,阿強細細聲問:「大佬,係咪要跟佢?」
 
岑世英壓低聲音講:「你去跟。」
 
阿強點點頭,然後跟住喪榮走咗。
 
「好。」岑世英同自己講,喺褲袋拎出個萬字夾,然後扭開萬字夾,隊佢入鎖匙窿。
 
佢拎住萬字夾左扭扭、右扭扭。「咔擦。」冇幾耐就扭開咗個鎖。
 
岑世英深呼吸一下,推開門,走入喪榮間屋。佢閂番道門,開始搵線索。
 
佢將個櫃嘅櫃桶逐格逐格開始搵。個喪榮同一般人冇咩唔同,屋企都係多垃圾。不過佢正職做設計師,當然要講究下啲室內設計,所以將啲雜七雜八嘅野收曬入櫃桶。
 
「龐!」喪榮屋企道門突然打開咗。
 
岑世英喺心入面自言自語:「仆你個臭街做乜野?」即刻匿入隔離個衣櫃。
 
映入眼嘅係一頭紫色頭髮:喪榮。
 
喪榮表情陰沉,一言不發。佢慢慢行入黎,望咗望道門。
 
岑世英從衣櫃偷偷望出去,心諗:「做咩?佢唔通發現咗我?」
 
喪榮突然望向岑世英匿埋嘅嗰個衣櫃,開始慢慢行過黎。
 
岑世英睇到眼都大,心諗:「仆街。」
 
喪榮愈黎愈近。
 
岑世英流冷汗,佢開始閉氣,仔細望住喪榮一舉一動。
 
喪榮喺地下拎咗支鐵通,又慢慢行向衣櫃。
 
岑世英喺心入面講無數個「屌」字。
 
喪榮左手放到衣櫃門度,右手拎住支鐵通,同岑世英相差只有幾釐米嘅距離。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