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暑假正式開始,轉眼間同阿紫已經分開近半年,
喊又喊過,傷又傷過,
最頹廢既時期總算捱過去,
都係多得阿欣同我班朋友善言安慰,
我先可以咁快習慣返正常既生活模式。

雖然係習慣,但心入面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既隱痛
長久咁寄生住,一到夜晚就有如毒癮一樣發作,不斷
削弱我既心理狀態,改變我既情緒,相信大家都會明白果種感覺。
不過,亦都係呢一次戀愛,令我更加意識到朋友既可貴。





七月中,
阿欣忙完會考之後,搵返我。
每次睇到手機熒幕顯示住阿欣既來電,
心入面都有一種莫名其妙既感覺,
就好似一個好親暱既人陪我咁。
我連忙接起電話。

我:點呀,會考果排都冇回音,
考得如何呀?





阿欣:嗯..唔好再提啦..
反正都已經冇咩所謂..

我:點會冇所謂呀?
你真係唔為你前途擔心架咩!?

阿欣:阿樂...
其實我打黎,係想同你講件事架..





我其實都心裡有數,
因為我清楚知道係咩事...
應該係關於我同阿欣既發展吧...

呢個時候,我輕輕係腦海入面,
回想返當日(幾個月前)阿欣特登邀約我打羽毛球去開解我,
以及同我表白既情節。
係果陣時,我仲記得我同佢以下呢兩句對話:
我:阿欣...
其實我岩岩先分手,受左咁大傷害,
一時之間我真係接受唔到愛情住,
我唔想到頭黎,換黎另一種傷害。
同埋,最重要既係...
我唔想當你係水泡咁,做阿紫既代替品而同你一齊..
你明唔明..?





阿欣聽到之後,就話:我明架..
阿樂..我都知你一時三刻冇可能咁快
接受到一段新戀情...
同埋,我都已經要預備會考..
不如咁啦..我地做住朋友先,
到我考完試,你放暑假時,
再睇下你接唔接受到好唔好?
你真係唔駛咁快答我住架..

估唔到時間過得咁快,
轉眼間暑假,轉眼間阿欣已完左會考。
其實,我都已經作好主意,
將我既答案講比佢知。





阿欣:不如..
聽日我地約出黎講呀。

我:好呀,冇問題..

約好時間地點之後,我關上房燈,
躺上床,從那狹小窗框中望望外周既夜景。

微雨下為街景添多左一份剔透感,
夜晚十一點街道依然繁忙,
我凝望住汽車上上落落既情況良久,
心入面卻對住如此繁榮既景象萌生出一種寂寞同唏噓感。

當時心底係度諗:





人既關係,感情點解可以咁奇怪?
由陌生到相識,到相愛,我同阿紫既感情曾經
一度慢慢升溫,甚至去過短暫而觸目既沸點。

但係分開過後,一個原本最相愛,感情最濃最深既人,
驀然變得最陌生,最冰冷,甚至大家都唔會再搵大家,
唔會再了解大家既世界,大家係度做緊咩,過成點。

一對原本相戀既小情人,關係卻淪落至連普通朋友都不如,
真係夠諷刺。單單係呢點仲令我點樣去再敢愛一個人?
我對自己實在冇信心。

我側一側身,用手抱緊張被,
果種柔軟感就自然令我諗返阿紫既身體,
當然兩者係無法媲美。





我雙眼合緊,回憶以前攬住佢時既觸感,
柔軟,溫暖,芳馥,富彈性,具立體感,
呢d記憶殘片就好似係冇幾耐前發生一樣,
感覺依然歷歷在目。

每晚既我,幾乎都係重覆住以上既事情,
就好似將一套電影翻播數十次,數百次一樣,
只係主角變成自己。
就係咁,不知不覺間,我就睡著了。
那是一個難以入眠既夜深啊...

起身原來已經係十一點,
見時間非常趕,我就即刻飛去浴室大動干戈,
然後求其笠件Tee加條牛仔褲就出門口啦。
正當答緊地鐵既途中,手提電話突然響起...

阿欣:喂!係邊呀?

我:就到啦就到啦。
其實仲未咁快到,差好幾個站,不過當然要講得好聽d啦!

阿欣:咁即係係邊呀?答緊車定行緊過黎呀?

當我想答果時,
地鐵閂口既聲音大大聲咁響起:
嘟嘟嘟嘟嘟嘟嘟-─────

心諗:仆街啦,真係百詞莫辯啦!

阿欣有d氣憤咁話:
哦!仲嘟嘟嘟嘟緊!即係仲答緊車啦!
死人樂隔咁耐先約你出黎一次你都要同我遲到架喎!
你仲有咩好解釋。

我:唔好意思呀,我尋日訓得唔係咁好,
所以先遲左起身,哈哈!

阿欣:笑笑笑,仲唔快d死過黎喎!

我:我當然想死快d過黎,
但我都叫唔到車長開快d架。

阿欣:哎呀,仲咁串嘴呀!
快d過黎,等我剝甩你棚牙佢!

我:好好好,我買副假牙比你慢慢剝。

阿欣既說話方式就係咁,真性情,
直腸直肚,不作忌諱,
同佢呢種相處方式其幾自然舒服。

到九龍塘地鐵站之後,
就直接跑去又一城搵阿欣啦。
冇見阿欣一排,今日一見,
覺得佢皮膚依舊白裡透紅,
就好似夏天既陽光都唔可以破壞佢既肌膚一樣。

我都忍唔住話:你既膚色真係四季都白架喎,
我曬幾曬已經黑啦。

阿欣向我單一單眼:做咩呀,羨慕呢!
你唔駛旨意藉讚我一句扯開話題呀!
你遲到喎!

我:噯,點都係逃唔過你既法眼。

阿欣:你呢d招數太低啦,一睇就睇得出啦。

我:我補償比你啦,最多請你食d野補數啦!

阿欣:又好,樓上food court吧!

我仔細咁望一望阿欣,
頭髮比以前長左,今日佢後面多左一個髮夾,
束起左少少頭髮,有點日系既風格。

我地一邊步行,一邊講講大家既近況。
阿欣先開口:樂,睇你好似瘦左少少咁既,
唔舒服嗎?

我摸一摸自己臉頰,然後話:
唔係呀,有瘦到咩?可能近排諗野諗得多,
訓得唔好掛。不過我係食極都食唔肥既,
唔似你。

阿欣皺眉抱怨:我而家好肥咩?
你對眼生係後面架!?

我:哈哈,肥少少先可愛呀麻,
唔好好似一般女仔骨杉杉咁。

阿欣:我呢d叫標準!你地d男仔識咩!

我心諗:標準既只係上身吧!
當然呢句我冇講出口,否則必然有殺身之禍。

我:不過,今日你束起既髮型同以前唔同左呢。

阿欣見到我咁講,就對我有點雀躍:
係咩?嘻!點唔同法呀?好睇嗎?

我點點頭:好好睇,好少女,好有和風既味道!

阿欣笑左起黎:哈哈,好和風!你當我係野食咩!

我:係既話味道應該唔錯哦!

阿欣:識得講笑心情應該唔錯啦!?
見你咁我就放心啦,
我會考期間一直擔心你耶!

我微微搖頭:其實心情亦冇咩點,
我亦唔係已經冇晒事,
只係學你話,生活總要過落去既,
唔開心夠,係時候要振一振作呀麻!
總唔能夠為一樣野周旋咁耐吧!

阿欣聽到我咁講,
就輕輕咁拍我膊頭:叻仔!睇黎你諗法好似成熟左喎!
咪當多個經驗囉!

我:哈,唔係啦,一到夜晚我最打回原形!
唔知點解總係係夜深人靜時胡思亂想。

然後,阿欣輕輕靠埋我耳邊....

阿欣輕輕靠埋我耳邊,
我身體突然覺得彊硬左一樣,
佢語氣帶點誘惑話:咁你諗住我咪得囉!我又唔介意既。

比佢咁講一講,果時連下身都硬埋,
真係弱不禁風。

我:唔好啦,諗你咪更加訓唔倒!

阿欣聽到我咁講之後就特登加快腳步,
一副唔想理我既樣。我見佢咁,
我又學佢一樣加快腳步。

我:喂喂,行咁快做咩呀?
你好趕時間咩?

阿欣:唔係呀,唔想理你咋麻!

我:我知你唔會咁小器既。
望住阿欣嬲既樣,其實都幾有趣。

阿欣:唔係喎,我份人係極小器架咋喎。
然後講完阿欣就再加快腳步。

我見佢咁,心入面由衷咁口快講左句說話:
但你唔理我既話,我諗冇咩人會理我架啦..

雖然話口快,但事實的確如此,
最交得心莫過係佢。

行係我面前既阿欣,係果時停低腳步,
稍稍轉轉身,本來有點嬲爆爆既口面,
而家卻展顏微笑。

我心底實在費解:係咪個個女仔既表情都係咁週期性?
唔開心幾秒,開心返幾秒,又唔開心幾秒───

佢行過黎,捉住我手心話:行快d啦,我肚餓啦。

然後我地就睇下有咩野好食,
見到泰式野咁吸引,我地都不約而同選擇了。
阿欣要既係豬頸肉金邊粉,
我就點了海南雞。

搵個位子坐好之後,
阿欣主動夾左件豬頸肉,話:交換呀,好嗎?
我點頭同意,
然後話:係呢,你都仲未同我講你會考考成點。

阿欣微微嘆氣,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黎:
考成點都已經唔再重要啦..

阿欣:嗯,d海南雞味道唔錯啊可?

我下意識覺得阿欣扯開左話題,
唔通佢有咩唔想講?
不過當時我冇迫佢。

阿欣:係呢,你揀理定文科呀?

我:嗯,當然係理啦,
文科科目太悶,我次次上親堂都訓覺收場。
簡直就好似催眠一樣,仲好過食安眠藥!
有次訓到口水直流添..

阿欣:真係核突,對歷史果d唔感興趣?

我:一點也不。

阿欣:選附加數?

我點頭:好擔心呀,但實在冇咩其他好選擇,
人地話,修左附加數之後對普通數學科目會比較著數,
做起題目時會較得心應手,
我亦因為咁才選啊!

阿欣:都係既,對慣難既數,對返普通數學會易應付d。
不過附加數唔係易既科目,特別係對你黎講,
你真係落足幾倍努力先得呀!

阿欣繼續話:岩啦,我可以比我d書你睇下先,
預習一下嘛。

我:多謝你,一直以黎你都幫左我好多好多。

阿欣語氣略沉:可能機會唔太多啦..

我見阿欣咁樣,顯然有d唔對路,
平時既佢絕對唔係咁,我有點擔心..

於是我話:係咪有d咩發生左,
係既唔怕講喎,我會支持你。

阿欣食左兩口豬頸肉,便擱下雙筷。
神色帶點凝重,稍頃,
張開口:嗯...
亦都係我搵你出黎既原因..

我果時有點唔明白,
如果係講我地日後既發展,
倒不置於咁既心情吧,
總覺得氣氛有d不對,
我亦隱隱意識到有咩大件事來臨一樣。

我:放鬆d,慢慢講,
我非常樂意聽。

阿欣眼定定咁望住我,然後終於道出令我吃驚既說話..

阿欣:樂..
我患左絕症,時日無多啦!

我愣住好一會,
簡直不相信自己既耳朵,
我:下!?咩話??絕症!?
咩病呀?點得黎架?點解而家先同我講呀?

阿欣見我表情咁認真,
不禁笑起上黎:哈哈,講笑咋,
點會無啦啦得絕症呀,你都傻既。
不過見你咁緊張果個樣,真係好好笑,
而且我都好開心見你咁!

我:頂你個屎忽欣,好搵唔搵搵d咁既野黎講,
我真係嬲架!認真d好唔好?

阿欣稍為正經一點:時日無多係真既..

我:嗯?點解..?

阿欣:因為,我同媽咪好快就移民去美國。

果一刻,我聽到呢一句消息,
反應依然不下於剛才阿欣講笑果句,
我實在完全唔知點回話,
就好似喉嚨聲帶瞬間消失左一樣,
縱使我張開口,但卻無言以對..

我果時又覺得阿欣講笑,
然後話:阿欣..
你講笑咋下話?
都話我會嬲....

阿欣斬釘截鐵:係真。
所以野已經安排好..

我倆係果時互相對望,
手上都停下食野既動作..
我真係唔敢相信耳邊既一切係事實!

我:係..係幾時既事?
點解到咁急先同我講?

阿欣:半年前,媽咪已經講過呢個提議,
起初我都以為佢講笑,並無加作理會。
但佢既意志好堅定,畢竟果邊有人接濟比較好,
最主要既係咁樣就可以同老豆分開,
唔駛再受佢氣。

我默默咁聽,一直冇回話。

阿欣:一直以黎媽咪都受住老豆既氣,
坦然同我講話已經忍夠佢,一直比佢搞到好唔開心。
加埋佢酗酒好賭,為呢d話題實在鬧過好多好多似交,
我一個女仔又做得d咩?所以佢話移民,縱然我係幾唔願意,
我都唔想佢再留係度受苦,或者離開呢度對佢黎講係一種解脫,
我實在好錫我媽咪,所以我並冇反對d咩,為我自己爭取d咩,
只要我媽咪過得舒服就夠,而我去度邊都一樣。

阿欣繼續話:樂,你屋企景況同我差唔多,
家人關係唔好,你都應該好明白你媽咪既痛苦吧?
換轉你係我,你都會答允你媽咪既要求,係咪?
不過,令我想留低,最唔捨得既..
就只係阿樂你,你知嗎..?

阿欣最後呢兩句說話,打入左我心底入面,泛起無數無數漣漪。

阿欣:最初既時候,屋企生活都比較富庶,
老豆無好賭,縱然有時會飲一d酒,
但就唔會去到酗酒既程度。後期老豆學人
玩股票,聽媽咪講好似最後蝕左頗多既錢。
於是就從私人樓搬到普通屋村,亦即係你之前想黎我屋企
果個單位。

聽到呢度,我先知道,原來阿欣本身都係有錢人家。
到至今,我先發覺,原來我根本唔太了解阿欣,
枉為佢既朋友...

阿欣啜兩口檸檬茶,繼續話:

事後因為老豆打擊好大,
就開始飲酒成性,
然後冇幾耐又跟人賭錢,
靠運氣過生活,所以媽咪就成日同佢嘈,
搞到我有時都好難集中精神讀書。
自始我既性格就變得比較難親近,
所以冇太多朋友。

講到呢度,阿欣強顏歡笑起黎,
見住佢咁,我無不為佢心傷。

阿欣:我會到以家先同你講,
係因為你果時剛分手無耐,
我都費事煩你,加上自己又要預備會考,
就一直留到而家。

估唔到,已經幾度遍體鱗傷既阿欣,
依然會為左我著想,加上佢一個人扛起佢
家庭背景既現實,亦冇咩同其他人講過,
成日憋係心入面應該非常痛苦,
我真係想像唔倒佢係點樣捱過黎,
佢實在比我想像中堅強好多..
我卻冇為佢做過d咩。

我:其實你有咩都可以同我講,
屈住屈住咁耐又何苦?
你知我都好樂意聽你既一切一切架麻!

係果時,阿欣再講一句說話,
令我初次感受到默默愛住一個人既偉大。

我:其實你有咩都可以同我講,
屈住屈住咁耐又何苦?
你知我都好樂意聽你既一切一切架麻!

阿欣聽到我咁講之後,
微微搖搖頭:聽到你咁講我已經好滿足架啦!
我唔講你知,係唔想比倒咩麻煩或者負擔你,
果時你亦需要時間去將分手既事忘記,
我仲點忍心見到你更加愁眉苦臉落去呢?
你冇睇到你當時既頹樣咋,本身已經樣衰架啦,
仲要黑埋口面,講埋比你知咪仲麻煩!
我唔想你連我果份都操心埋,果時既你最重要既
係振作起黎。況且....

我:況且咩野?

阿欣淡淡咁話:一直以黎有好多野都係自己放係心入面,
都慣晒啦,所以呢d野對我黎講都唔太構成影響,
你唔駛太擔心我喎!我真係冇咩事呢!

我仔細聆聽阿欣既說話後,
我徹底感受到阿欣佢實在太處處為我著想,
唔單止一直以黎要承受住屋企既負面環境,
仲要搞到自己變得無法親近,冇咩朋友,
有心事都唔可以同人講,只係收埋係心度,
背負住呢一切一切去承擔自己既學業,
仲要幫我補習,係我分手既時候開解我。
但咁樣對佢一d都唔公平啊!

我腦入面掠過一絲怒意,
提高聲線咁話:點會唔擔心呀!成日收收埋埋都自己都唔好啦!
你話你屋企發生問題之後性格就變得孤僻起黎,
咁已經係一個好明顯既影響啦!仲點可以話冇事呀!?
我自己都好想可以為你做返d野架,你又知唔知呀!?

我自己講完之後,都好奇怪點解我情緒會變差,
變得對阿欣惡起黎,我果時只係將我心入面既野講晒出黎,
再唔理任何思索,因為我真係好重視阿欣呢個女仔,係情誼上..

阿欣比我既語氣稍稍嚇親,
成個人好似懾住左咁,定神望住我,
但我仍可以察覺到佢澄澈眼珠輕微既抖動,
好似唔敢相信我會講出呢一番說話一樣。

阿欣支吾以對:阿樂...你...

我知我講錯野,脾氣差,
嚇親佢,我:對唔住,我太激動,
你處處為我,我仲咁樣對你。

果刻我心底入面感受到自己徹底既失敗,
我究竟係度做咩鳩呀!!

阿欣支頤展顏,笑住話:
我冇嬲你d咩,你之所以咁激動,
完全係出於你對我既緊張,
呢d係自然反應黎架,阿樂。

我:咁我同你咁熟,當然緊張你啦!
呢d仲駛問既..

阿欣搖搖頭:嗯嗯,緊張係出於愛既,
咁即係話你...

我一聽到阿欣咁講,
即刻打岔:食野!咩都唔好講!

阿欣:嘻,你走唔甩既。

然後我地倆人就繼續食野,
好似忘記左自己為咩而黎一樣。

食完野之後,倆人欠身離座,
係又一城商場入面隨便逛逛。
其實我一直比較鍾意漫無目的咁行,
無需要特別計劃定黎緊做d咩,唔做d咩,
行到邊興致起既,就做果樣。

又一城商場我果時應該係第二次去(屌你地冇得笑鳩我啦 ),
第一次係同邊個去,幾時去,早己經忘記得一乾二淨。
雖然係第二次去,但依然比入面複雜既扶手電梯搞到一頭霧水。
望著一間間名店既高級櫥窗陳列,
我亦即係得望既份,連入去既功夫都懶。
反而阿欣每次行過服裝鋪頭就一定會手指指,
問我意見。

阿欣:喂喂!樂,行過黎啦。

我:咩呀?

阿欣:行過黎先啦!
望下,你話我襯呢條裙靚唔靚?

我仔細望望,佢指既係一條黑色吊帶連身裙,
有點氣質既味道,
然後話:好似對你黎講,過於成熟喎!

阿欣:超,我都中五啦,咩都熟晒,怕咩姐!

我:哦?有人認老喎!

阿欣:妖,認真啦,好冇睇呀?

我:我點知呀,我又唔太識睇,
你問個sales咪仲好,做咩要問我姐!

阿欣:咁sales梗係話好睇架啦,話你懞盛盛架真係!
比d意見都唔得!

我:我認為少女d岩你好,睇落去可愛d呀麻!

阿欣:嗯,我都覺我著得少女d比較好睇!

聽完之後我心入面暗屌:屌你有晒答案仲問我!

我:不過果條裙都幾好既,鍾意既咪買囉。

阿欣:傻啦,邊有咁多錢姐!
我買衫平平地就算架啦,
名唔名牌咪又係咁著!
唔似得我班女仔連返學袋都要名牌,
無無謂謂!

我:最平凡既你就最好睇。

阿欣:嘻,估唔到你都幾識講野!

行行下,
我突然有個疑問:阿欣,你話你以前生活條件比較好,
咁你果時既性格係點架?

阿欣:果時?可能因為仲細,未好似而家咁男仔頭性格!
咪同普普通通女仔差唔多囉!

我不禁大笑:哈!真係想像唔倒你變成一個正常女仔果個款係點!

之後我當然受盡皮肉之災啦,
頂佢臭婆欣搣人果時真係好撚狼同痛!

我:喂!屎忽欣!好痛呀,比你搣紅左啦!
睇唔睇倒?

阿欣:哼!冇搣瘀你咪算便宜左你囉!
狗屎樂!

冇錯,佢一有咩唔忿氣就會叫我狗屎樂!

同佢嘈完之後,迎面而來既一個熟悉面孔令我不禁呆住,
係你!!?

果個人見到我,都停低左腳步,
我正想開口叫佢個名之際,
佢已經話:你咪阿樂!?一定係你啦!
哈哈,又會咁岩既,我地好多好多年冇見啦喎!

我:大波達!頂,咁都係你撞到你!
你條死肥仔!

阿欣:大波達?咁鬼搞笑既個名!哈哈!

大波達:頂你阿樂係女仔面前都叫我呢個花名!

我心諗:係喎,仆街啦,叫大波達叫得咁撚順口,
唔記得左阿欣企係我隔離添!

我:Er…嚴格黎講呢個唔係一個女仔黎!

阿欣即刻兜掌用力拍我背脊,
痛到我叫左出黎。
大波達見到我呢個景況,即刻眼都突埋,
差在冇標青屎。

大波達幸災樂禍咁話:哈哈,阿樂你都有今日啦!
比女仔食住。

我見太耐冇見,所以就想邀請佢飲杯野:
喂,一場見面,冇理由咁快走架?
一齊去飲杯野呀。
阿欣,你唔介意多一個人呀可?

阿欣好開心咁搖頭:唔介意呀,我對你地兩個D野好有興趣,
哈哈。

大波達:咁去邊好?

阿欣:星巴克吧!

就係咁,我同阿欣就係果時第一次去星巴克飲野,
第一次知道佢既口味,佢既嗜好。

三人行黎到星巴克,
環境的確舒適,
但我望望價錢牌,
心諗:屌!咁撚貴既!咖啡都要廿幾蚊杯!

我:喂,去買罐雀巢咖啡飲算數啦,
咁貴。

阿欣:又唔係成日黎,難得一場撞到朋友,
你都想搵個岩傾計既地方傾耐d架麻,
一杯野飲坐成日都得架啦,阿樂!

我聽完佢咁講之後:有道理,坐成日就唔駒!
搵位坐啦大波達,今日我請你飲!
想飲咩即管開聲!

大波達:飲夠兩杯得唔得?

我即刻打左佢個波一下,然後話:
你睇下你既身型!
仲飲兩杯!而家見返你仲未中風都算偷笑啦!

大波達:哈,咁求其一杯比我啦。

我:咁我同阿欣出去買,你坐係度等陣。

說畢,大波達就用圓滾滾既身型滾去側邊坐低。
正一肉團黎!

出到收銀機位置,
我就問問阿欣:你鍾意飲咖啡架咩?

阿欣:做咩呀?想了解我呀!

我:咁算啦,我睇下有咩飲好過。

阿欣:喂!衰人!
我只係鍾意飲熱既咖啡架咋。
你呢?

我:我麻麻地架咋,有時嫌太苦太濃。

阿欣:咁跟我飲焦糖咖啡啦!
All time favourite。
唔會太苦又唔會太濃。

係果個時候,我個心入面,
就自動鑲嵌左焦糖咖啡呢個記憶,
直至而家,每次去星巴克時,
我都幾乎一成不變點呢杯咖啡,
但卻桃花依舊...

只覺自己有好多過往既回憶都寄生於生活點滴之中:

昔日去過既餐廳,
昔日既利口樂,
昔日既星巴克,
昔日既焦糖咖啡。
每每再遇時都會令我自動諗返過往既事,
有時我會處之泰然,
但有時卻無法釋懷。

大家有冇曾經問過自己,
太多回憶又係咪一件好事?

落完order,等左一陣之後,
三杯熱騰騰既咖啡就到手。
雖然係炎夏,但商場冷氣亦頗凍,
正好可以暖暖肚。

我地都坐低左之後,
就開始傾下大家既近況。

我:大波達,同你介紹一下,
佢叫阿欣,同我同校,不過讀緊中五既。

大波達個樣有點好奇:
咁你地係點識?

阿欣:因為條死蠢數學太差,
所以數學老師搵我教佢。

大波達:哈,益左你啦,阿樂!

我:食屎啦你,受唔少苦你唔知咋!

阿欣即刻用兇狠既眼神望住我:係咩?受左咩苦呀!

我:見你眼神咁兇狠!
好!呢杯咖啡我敬你既,飲!

我繼續話:波達,你而家讀書還好呀麻?

大波達:一般般啦,你知我頭腦唔係咁靈活。

我:睇得出,肥成咁想靈活都難。

阿欣:哈,阿樂你把口真係好賤!
係呢,你地係..小學同學?

大波達:係呀,幾乎六年都同阿樂一班。
同佢都算幾熟,應該係話,真心朋友都係得佢一個。

我:因為佢太肥,所以小學時好多同學都排斥佢,或者恰佢,
當然我都有恰,但叫適可而止囉。

大波達:哈,你果d係玩姐。

阿欣好奇問:點恰法?

我果時坦蕩蕩咁講:一班人玩逗袋。

大波達:哈,男仔玩意,女仔好難會明架啦。

阿欣一副認真既樣:有幾難明呀,玩豆袋呀麻,
我小學都好鍾意玩架。

阿欣咁講一講,
我同大波達都互相對望,
然後大笑起黎。

我:哈哈!你點玩呀阿欣!女仔之家!

阿欣傻傻咁話:有咩好笑姐!咪用手拋下拋下個豆袋囉。

我:阿欣,你果種豆袋就係拋既,
我地果種就係逗既,明唔明”豆”同”逗”既分別?

阿欣果時聽完,諗左一諗,
即刻話:妖,原來你講果d,
哈哈,好鬼cheap呀你地!痴線架!

我:小學係咁架啦,
唔逗過人點出黎行呀。
冇佢過日辰好辛苦架!

大波達:哈哈,係呀,小學男仔都係玩呢味野。

我:咪臭係,唔通學女仔咁拖住手周圍行啦喎!
不過呢條友真係好Q易喊架!

阿欣:下!?真係睇唔出喎。

我:真係痴鬼線,最記得係上美勞堂我多手
拗斷佢支鉛筆,跟住佢D馬尿就即刻標晒出黎啦。
仲要大大聲喊方死冇人知添!

阿欣:哈哈,唔係掛,一支鉛筆咋喎,咁跟住點呀?

我:跟住咪比老師罰到反艇囉,
真係多得呢條pk仔唔少!

大波達:冇計啦,果時得返一支鉛筆,
都比你拗斷,就唔知點解喊出黎啦!
唔係只係你架,我記得我同你有難同當過架。

我:邊次呀?鬼記得咩!

大波達:電腦堂比人罰果次囉!

我:哦,頂你仲好講,係你累我架!

大波達:哈哈!

阿欣:咩事呀,我想知呀!!
快講啦阿樂!

我:哦,有兩次既。
你想聽邊次?

阿欣:兩次都講晒。

於是,我就講左兩單經典小學雞野比阿欣知...

我:有一次上電腦堂,呢條肥仔摟我玩比卡超打排球
(唔知有冇人有印象呢隻game,n年前,屌你真係經典中既經典)
,咁我見悶悶地就應承佢啦!話晒我玩呢隻game真係無敵!
咁我就係電腦開啦!開頭玩都玩得好小心!
費事比阿sir見到!如果唔係就大獲。
點知呢條肥仔..

阿欣:點呀點呀?

我:因為我成日羸,佢唔忿氣,
摟我一定要佢嬴為止,
咁我見佢輸唔切咪答應囉..
點知同呢條柒頭皮玩多鋪,
呀~佢真係嬴我喎!
於是呢條友就忍唔住大大聲聲係堂上講-”哈哈!阿樂,今次仲唔我嬴!你都有今日啦!”

阿欣聽完之後,由衷便捂嘴邊大笑起黎:
哈哈,真係好百痴呀,咁即後點呀?

我:之後阿sir就走埋黎,同我地講:
你地都有今日啦!上堂玩遊戲!?
落堂訓完一輪話就叫我地罰抄”我以後不准在上課時玩遊戲”一百次。
正一屎忽鬼黎!
你話!點會有人咁百痴大大聲聲係堂上個呢句,
仲要全班最靜果時喎!

大波達:哈,咁真係忍唔倒呀麻果時,
衝口而出咋...

我:坐你隔離真係冇好野架!

阿欣:哈哈,幻想到果時你兩個百痴樣都已經夠好笑!
第二個呢第二個呢!

大波達:第二個..仲爆..

我:第二個又係電腦堂架,真係比佢害死!
果次真係慘啦,算好沙膽架啦。
又係呢條肥仔話上電腦堂齋聽好悶,
所以就無啦啦係我耳邊話--
”喂!阿樂,比d好野你睇呀”
”咩好野呀”
”日本d水著女優真係好鬼正架”
”有幾正呀?”
”深田恭子囉(果時好heat),真係靚到甩碌,
開比你睇呀!”
說時遲那時快大波達沙膽到即刻係電腦開深田恭子d
泳衣照,仲要睇到淫笑到好大聲---

阿欣果時笑到伏左係台,真係第一次見佢咁,
跟住就話:哈哈!!笑到好鬼辛苦呀!
跟住呢?

我:跟住仲駛問既..
阿sir聽到佢d淫笑聲,當然又即刻行埋黎,
因為呢條肥仔開得太多相,閂唔切,梗係斷正啦!
叫左你減肥!成日手腳唔協調,閂少少野都咁慢!
最後兩個被記缺點一個!
諗返起最衰都係你!

大波達:咩姐,咁真係靚呀麻!

然後我一邊打大波達,一邊話:靚呀拿!靚呀拿!

大波達:唔好唔好!投降...

大波達繼續話:不過,阿樂的確係一個好男仔黎,
果時最交得心,又唔介意同我一齊玩既,
就只有佢。因為佢呢種性格,果時都好受男仔同
女仔歡迎,相反我就冇咩啦..

我:傻啦,真心對人既一定會有人睇倒既。

阿欣微微笑:嗯,我知阿樂就係咁既為人,
所以我先同佢咁close咋麻。

大波達:話時話,我一開始已經好奇想問,
你地兩個係咩關係?

阿欣隨之開口回答,至於答咩呢,
就聽日繼續吧!

大波達:話時話,我一開始已經好奇想問,
你地兩個係咩關係?

霎時間比大波達問呢一個問題,
我實在有d擔心,
原因唔係因為問題既本身,
而係阿欣一定會玩野。

我正想用我最快速度答之際,
阿欣個百痴婆已經搶先過我:仲駛問既,
我地係情侶黎架啦。

經佢咁講,我心諗:屌佢又神經失常啦,
呢d就係成日將自己收收埋埋既後果!

我即刻兜啦梗係:唔駛理佢架大波達,
佢本身個人係有d神化,
我藥都帶埋黎比佢食架啦,
一冇食藥就發作啦你睇下佢。

然後我即刻拎我d心臟有問題既藥放係台面。

我同阿欣講:欣,你乖啦,夠鐘食藥啦,我喂你啦!
送住咖啡飲,乖!

阿欣估唔到我有呢一著反擊,
所以就用一個狠狠既眼神厲一厲我。
我心裡暗笑:今次仲唔玩撚死你!

點知佢仲有一著:樂,你又黎啦,
我地咩都發生過啦,
你都係怕醜先唔認架姐,
我明既。

頂,我真係萬萬都估唔到佢痴得咁徹底,
果時比佢咁講一講我即刻呆左冇聲出,
面都紅撚埋on鳩鳩,生歐歐咁坐係度。

大波達一聽完呢句,又係度淫笑:
阿樂你都算衰啦!中三就學人做埋呢d野!
咁鬼咸濕既你!以前既你都唔係咁既,
邊個帶壞你架先。

我:咪你囉,自從睇左你d深田恭子之後我就壞啦!

大波達:哈,賴得就賴啦你,
之前都係睇姐,估唔到你而家竟然對女仔...

我搶住解釋:我冇呀,你咪聽佢亂up啦!

阿欣:阿達你講得岩呀,
佢好咸濕架,成日都話想玩花式。

比佢咁講完,我塊面已經紅到無可奈何既地步,
花式!?咩花式呀!呢d都有花式架咩?
駛唔駛fing埋絲帶呀,轉碟呀果d呀!

大波達聽完阿欣既說話仲笑得大聲,
我就冇佢兩個咁好氣,飲下咖啡算。
過多陣之後,大波達都要走先,
話費事阻住我兩個,得閒先約我再傾,
大家交換左聯絡方法之後,
佢就率先步出星巴克。

果時剩下我倆個,亦正正式式步入正題。

大波達走左之後,
即時覺得間星巴克闊落左好多。
阿欣見我個樣好似有少少嬲咁,
就問我:樂,你唔係嬲呀麻?

我冇理佢,頭就擰去望第二邊。
其實我又冇咩點嬲既,
不過見佢玩得咁興起,
我咪興起唔理下佢咁囉。

阿欣見我咁,就起一起身,
行埋去我椅背後面,
輕輕用雙手搭一搭我膊頭,
個頭貼近我耳仔邊話:樂,唔好嬲啦,
都坐左咁耐,不如出去行下囉。

我同阿欣係果個時候就只有幾cm既距離,
縱然佢講果句說話係只需幾秒鐘,
但我卻感受到佢輕輕細語既溫柔聲線,
同埋佢熱呼呼既吐息,
加上貼近耳邊感覺上聲音就變得更立體,
令我整個人都軟化起黎。

阿欣佢,女仔起上黎既時候,的確令我無法抵抗。

我輕輕答應之後,就同佢出去繼續行下。
兩人行到溜冰場前,都自然停下腳步,
雙手擱著溜冰場邊既欄杆上,
輕輕伏低身,望望人溜冰既景況。

望住人群係溜冰場裡面來回滑翔,
有D一望上去就很專業既感覺,動作乾淨利落,
由滑行動作,躍騰,著地,轉圈,都完美得令人讚嘆,
簡直就好似將場地演化成一個舞台,係上面盡顯舞姿一樣。
有D則是初學者,就係場邊小心翼翼掌握溜冰既竅門,跌過,起身,
有如剛學行走既初生之犢。

阿欣望住場入面一個人話:個女仔好犀利呀可?
簡直就好似表演緊一樣。
我:認同。

阿欣:係呢,樂,你鍾意溜冰嗎?

說完就用手將頭髮撥撥去耳後,
露出耳朵既阿欣變得更有少女味道,
清純得透徹,就好似可以看得穿一樣,
很有透明感。

我:其實麻麻地,
我唔鍾意困係一個地方活動,
感覺就好似籠入面既雀咁。
你呢?

阿欣微微笑:唔鍾意,
不過如果有你陪就不在話下。

我就笑住話:係麻?
你講野既模式好鍾意以我為軸心呢。
不過,自從見返你之後,
老實講,我更加鍾意你笑既時候。

阿欣稍稍睜大眼睛,
恍惚對我既說話好有興趣一樣:
鍾意我笑?

我:嗯,
你笑果時唔知點解有一種好強既親和力,
令到人會定神被吸引住,
心境更會比你傳染倒,見住你笑既時候,
自己都會開心埋一份。

阿欣面露悅色:呢d正正係笑容既魅力呀。
不過,從來都冇人咁讚我架,
樂,多謝你。

對我黎講,呢種魅力,哪怕只得你一個可以牽動到我。

阿欣坦然話:咁你,除左鍾意我個笑容之外,
咁你鍾唔鍾意我啊?

就係果時,我將我心入面既說話,
講晒比佢知。

經阿欣咁問,我個人就變得認真起黎。
反正始終都要講麻!

我:呢一個問題,其實我都諗左好耐。
自從分手以黎,你一直都幫我好多,
我對你亦有好感,但就未至於到鍾意,
不過..

阿欣:不過咩?

我望住阿欣雙眼:不過,
我心入面一直有樣野擔心緊..

我繼續話:我怕我對你既好感,
只係屬於對阿紫感情入面其中一部分既投射,
我實在分唔倒到底自己對你既好感,
係真真正正屬於你,定係點,
你係一個好好既女仔,
我唔想到最後至發覺,原來一齊之後先知道,
我對你既感覺其實係錯覺..
再加上,
你都要出國嘛!咁仲點..

阿欣:就係要出國,我先想搵返你。
因為我知道我再唔咁做,就真係冇機會啦,
出左國更加冇可能維持倒,
我只係想係出國前既一個半月裡面,
可以試下同你一齊既感覺,
只要一個半月就夠啦,我怕以後見唔返你時會後悔冇咁做..

我聽到呢番說話,
先發覺原來阿欣比我想像中投放左更加多感情係我身上。
果時,我亦好清楚點解阿欣會縱使得返再短時間,都會咁做。
原因唔係在乎時間既長短,而係鍾意一個人既時候,
就會好想把握同對方一齊既時間。

呢點,我係係阿紫身上學返黎,因為要見佢一面,都要等一個月時間,
但只係得數個鐘頭既機會。

我:我明白,不過我仲未搞清楚我既感覺,
我唔想對你咁唔公平...

阿欣微微低頭:但我真係冇時間等你搞清楚...

我猛然比呢一句點醒,
心諗:係喎,
對阿欣黎講時日無多,搞清楚得黎都..
仲邊有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唉,點解個天咁鍾意作弄人!?

縱然係咁,我實在唔知點答。
兩個人係果陣時都沉默起黎,我知我果時傷左阿欣,
但我實在唔捨得對佢咁唔公平先咁做。

沉寂之間,空氣變重了,氣氛凝重了,
我望住阿欣微帶失落既樣,
卻無法作出任何安慰性既說話,
因為我知道佢並唔需要呢d。

良久,阿欣開口提出一個建議...

阿欣:不如我地黎一個短期租約,怎樣?

我聽到之後,不禁大惑:短期租約..?

阿欣解釋:我時間實在唔多啦,
比你搞清楚黎我都已經飛走左,
仲邊有咁多時間等你喎。
但我又想把握時間,剩返既日子我真係
好想試下同你一齊既感覺。

阿欣眼定定咁望住我話:
能將呢份感覺帶到去異地並保存住,係我最想要既願望。

阿欣講完之後,
心入面既悸動就更加震撼,
震撼得令我對語言既影響力感到驚訝。
簡簡單單呢一句,卻打動至心靈最深處,
果時我亦成個人都愣住,腦海就好似處於空白期一樣。

阿欣:咁係呢段期間,你咪可以順便搞清楚你對我既感覺係點囉。
我又可以感受下我同你一齊既感覺,
係咪一舉兩得呢?

我:但咁...會唔會有點兒戲?

阿欣:你就兒戲!
我好認真架!唔係玩玩下!
你當我係咩呀!
我從來對感情既事都唔會以玩既心態對待既。

我不得不佩服:唔係唔係,
虧你諗得出呢條橋,
成日咁多鬼主意。

我補充一句:我唔駛交租金架可?

阿欣:哈,你想交既我都唔拘既。
我收好貴租架喎!

我:但我仲擔心...

阿欣冇好氣話:妖,你咪咁婆婆媽媽啦,
成日擔心呢樣擔心果樣,
點會成事架!一於咁話啦!
租約聽日開始生效!

然後佢向我單單眼話:聽日起你就係我男朋友啦!
我會詳細寫埋租約條件比你架啦!

我:下?租約條件?

阿欣:係呀,即係邊d可以或者應該做,邊d唔可以做囉!
如果唔係我咪蝕低晒!你都傻既!

我:點睇都係我蝕低啦下話!

阿欣即刻一路搣我塊面,
一路話:係咩?你再講多一次!?

我:唔好唔好,好痛,放手..放手..
個嘴歪啦..
我強烈要求租約條件入面加返一條”受租人人身安全保障條益”
(如果唔係十條命都唔夠玩,對住呢個暴力狂)

阿欣果時一路行,回頭望我笑住話:
冇得討價還價喎,
行啦,傻佬!

講完以上一切說話之後,
阿欣心情豁然開朗左好多。
其實,果時既我,
只要見到佢開心,
其實對我黎講經已非常足夠。

眼見佢以前受左好多唔開心既事,
仲成日屈係心入面,
我亦可以藉住呢個租約,呢個機會,
去將阿欣既心扉打開,再了解佢多一D,
要令佢學識去同人分享,唔好成日自己收收埋埋。

至少將來同佢分憂既人唔再係我,
佢都可以學識去搵人傾訴佢自己既心事,
呢樣亦係我最想改變佢既一件事。

我亦好慶幸我當時能夠做佢第一個有機會同佢深入了解既人,
因為我自問自己無咁既魅力去吸引到阿欣將我當成佢既咩人。
我亦知道,佢好需要呢一份租約,
因為佢需要既,唔係租約既本身,
而係一份佢能夠依靠,能夠信賴既人,
一份安全感,從而令佢係過往疲累既世界入面得到一份心靈上既慰藉。
令佢係原本一片黑暗荒蕪既乾土上,
添上濕潤溫暖既水源,泥土,種子,
再種出佢過往色彩絢麗般既心境。

阿欣,只要你累既話,我幾時都可以無條件借我膊頭比你依偎住。
你永遠係同我最交得心既女仔,你知道嗎?

望住阿欣佢喜悅既神色,
我個心亦釋懷左好多,
因為我曾經為過人與人關係既脆弱令到我對感情失去信心,
但今日至少我既做法係正確,
我冇再令第二個女仔傷心,
特別係你,阿欣。

無幾耐,行多一陣之後,
我同阿欣亦各自返返屋企,
佢話趕住要寫一份租約條件喎,
真係冇佢收。

返到屋企之後,
都已經夜晚七點幾。
食飯既時候,我老母亦無忘同我傾計。

媽:仔,今日做咩唔聽電話呀,
打過比你兩次喎。有緊要野搵你...

我:下?有咩?可能較左震機聽唔到。

媽:有咩咁大件事要較震機呀,
九成約左女仔啦!

我:都算係既..

媽:邊個女仔姐,講黎聽下。

我:媽,你咁八掛架!
比我靜靜地食飯都唔得既!

媽:食飯幾時都有得食啦!
阿仔你都算叻啦,咁快又識到女仔。

我:邊係呀,咪又係之前上過黎果個女仔囉,
阿欣呀!

媽:哦?係佢呀,佢唔錯呀,
生得幾標緻,講野又斯斯文文。

我冇好氣咁話:都話佢平時唔係咁架囉...

媽:有咩所謂呀!
最緊要拿拿林生米煮成熟飯呀麻。

聽到我老母咁講,即刻飯都噴埋出黎,
邊有老母咁教仔你話,真係比佢激死。

我:我唔係好大個咋喎,邊有咁快去到呢個地步呀。

媽:嘿,怕咩,當年我比你大一兩年已經到呢個地步啦!

我:得得得,我唔想知你d情史。諗起都嘔心。
況且你果時咩年代呀?農業社會又點同呢..

媽:咁又唔係咁講呀,果時我阿媽都係咁教我,
拿拿林生米煮成熟飯綁住個男人先呀麻。

我廢事佢又講到興起,
就轉移話題:頭先你唔係話有野想講架咩?

媽:啊,係!
過兩日得閒就拎d新衫比阿婆著,
同埋幫我拎d水果去,
阿媽要返工唔得閒,幫幫忙得嗎?

我:嗯,冇問題。

媽:仲有呀,聽日好去覆診啦知麻,
唔好再拖。

我點點頭,然後就爬埋兩啖飯去沖涼。
沖完涼之後,就打比阿欣,
同佢講話聽日朝早陪我去醫院覆左診先,
然後先去其他地方,
佢示意答允,就話係地鐵站月台等。

翌日,我準時朝早十點就係約定既地鐵站等。
見天陰,出門時順道帶一把縮骨遮走。
我慢慢咁走近月台車頭方向,
只見人群從車門落車時急忙四躥既情況,
我集中精神望住一個一個係我身邊擦過既身影,
都唔見阿欣既面孔。

我:女仔總係大條道理遲到既!

於是我就坐係長凳上靜靜咁等,
同時腦入面係度諗:究竟會係一個點既租約呢?
條件應該唔會好苛刻掛!?
一陣要我任勞任怨咪仆街!

冇幾耐,我聽到一把熟悉既聲音:
諗咩諗到咁入神呀!?

我突然比佢嚇一嚇,成個人彈起身,
就話:哇!嚇死人咩!你幾時坐左過黎架?
攝青鬼咁!

阿欣扁扁嘴話:你就係鬼呀!我都未話你,
一帶朝早就心神恍惚咁!
講,係咪諗緊第二個!

我:我仲有邊個女仔可以諗呢,大姐,
唔通諗住Amy咩!

阿欣:點知你呀,你知你d口味幾獨特架啦,
話唔定有少少變態添。

我:變態果個係你吧!
話時話好耐冇見過Amy,唔知佢點呢?

阿欣得意洋洋,用手指掂一掂我個鼻話:
今日你只准諗我,其他一律禁止,
行啦行啦。

講完之後,阿欣就拉起我成個人。
頭先掛住諗野,都冇咩點留意阿欣既打扮。
當日佢著作一件比較緊身既黑色短袖衫,
同一條藍色類似熱褲類既牛仔褲,
加一對小小既拖鞋。
左手有圈住束頭髮既髮繩,
估唔到對腳都幾標準嘛!

因為挨近左阿欣旁邊,
我亦隱約聞到佢既髮香,
係淡而不俗既洗頭水香氣,
實在沁人心脾。

我好奇問:欣..

阿欣:嗯?

我:點解女仔頭髮成日都有咁大浸洗頭水味既?
我次次洗完頭之後,15分鐘倒陣味就散晒,
我亦留意過冇咩男仔會有洗頭水味,係得女仔先有。

阿欣微微展顏:哈哈,你份人都幾奇怪架喎,留意埋呢d野。
咁女仔頭髮長呀麻,相對要落多d洗髮露架啦,
所以咪香d囉。

我:定係你地洗唔乾淨咋!

阿欣搣一搣我:你就洗唔乾淨呀!臭到死!
有車啦,仲唔上!

車廂雖然唔太多人,
我坐地鐵亦唔慣爭位坐,
位子都係留返有需要既人坐比較好。

我同阿欣捉緊扶手柱,
列車開動時所帶起既微風時不時牽起
佢既髮絲,佢慣例地將耳邊既頭髮撥向耳後,
呢個動作我就最喜歡,每次都好有美感。(唔好話我變態)

阿欣望住我話:係呢,你定期都要去覆診架嘛?

我微微點頭:嗯,兩至三個月一次吧。

阿欣:好似好麻煩咁既..
嚴重嗎?

我:嗯,唔嚴重,都慣啦,
例行檢查黎架姐。

阿欣向我提出一個要求:
我..可以跟埋你一齊見醫生嗎?

我:你都有病?

阿欣打一打我隻手:你就有病!我想再了解下你多d得唔得?

我:當然可以。

阿欣:嘻,一言為定!
勾手指尾!

我:幾歲呀阿婆!

阿欣:叫你勾就勾啦!

就係勾手指尾既時候,
我將動作稍稍變成十指緊扣,
然後話:行啦,到站啦!

只見阿欣面帶紅霞,
目光唔再望住我,
微微低下頭同我一齊走出車門。

果時,女仔手心柔軟既觸感,
對我黎講果種感覺就好似失而復得一樣。
我唔再係獨自係夜深時幻想呢種觸感了,
而係實實在在啊!

出到地鐵站有蓋範圍外,
果然不出所料,落雨了。

我:睇你個袋咁細,
都應該冇帶遮架啦。

阿欣:嗯嗯,點算呀?
咁樣出去實濕晒架喎!

我:你怕?

阿欣:又唔係怕既...
如果你趕時間既,我都可以同你沖過去既..

我笑住話:傻瓜,邊個話我冇帶遮姐,
行啦!

我自知縮骨遮面積有限,
根本冇可能遮晒兩個人。
一個人濕好過兩個人濕,
咁就梗係我濕啦..

雨勢開始增大,
我就特意用左手攬一攬阿欣膊頭埋黎我身邊,
同佢講:唔好行咁出啦,一陣你濕左點算?
一陣病唔好賴鬼我呀!

阿欣見我咁樣攬住佢,
就細細聲話:喂喂,邊個比你咁攬架。

我:咁呀,算數囉。
然後我從容不迫咁放開手,
繼續話:好心著雷劈!

阿欣:唔係..
我只係有點驚訝你會咁做姐,
唔係想責怪你既意思。

我:哎喲咬喲?做咩變得咁溫柔呀?
好似一個小女人咁,突然之間唔慣添。

阿欣見我咁講,
就唔忿氣,雙龍出海咁推左我出遮外:
話:你就小女人,慢慢淋雨啦!

然後就擔左我把遮走。
我即刻追上去:頂!大姐,你整到我濕晒啦。

阿欣:車,鬼叫你咁講野先。

我:讚你溫柔都唔得既,
唔通話你粗魯你先鍾意咩!

阿欣:好明顯你唔係真心讚,而係取笑緊我啦!
你當我傻架咩!哼!

我:好好好,你岩你岩。
(唉,要調教佢真係比想像中難呀)

阿欣:知驚啦咩!

行左十五分鐘倒,
就到左醫院,阿欣見我塊面濕濕地,
佢突然又好溫柔話:你睇下你幾唔小心呀,
有遮都整濕個人既,
紙巾呀,拎去抹一抹啦!

我心入面暗屌:食屎啦你!明明係你推我出去既!

我:我手濕抹唔倒呀,
幫我啦。

阿欣咧起嘴:
嘻,好呀!

然後佢竟然用力係咁幫我抹,
我即刻話:喂,痛痛痛!
我塊面就你比你抹損啦!

阿欣:本身你都已經樣衰啦,怕咩姐!
然後佢繼續出盡力咁抹。

我:投降,投降。
可唔可以解約?唔係我十條命都唔夠賠比你..

阿欣:哈,你就想。
快d帶路啦!

然後,我倆就進入醫院大樓入面。
只怪我帶錯人黎了!我應該帶佢去青山,
而唔係正常醫院之係!

入到醫院,
又係一股令人窒息而濃烈既消毒藥水味,
醫生同醫護人員依然一如既往咁忙得死來活去。
我跟住指示牌,去屬於我應該去既診療範圍。

我用手指一指其中一個指示牌:
喂,見唔見到呀,
精神科係果邊呀!仲唔快d行入去!?
check check好喎!

阿欣即刻用手拍我背脊:
想死呀!

到接待處做一做少少手續後,
就等姑娘叫名等入醫生房。
我同阿欣係果時就搵左個位置坐低先..

阿欣:有時我好怕黎醫院..

我:嗯?點解呀?

阿欣:怕見到親人病嘛,
怕見到佢地受盡病痛折磨既樣,
怕見住佢地離開而自己咩都幫唔倒手。

我:你又唔係醫生,
只要你定時花時間陪下佢地,
同佢地傾下計已經好足夠啦。
病人既心理健康都好重要...

阿欣:講就係咁講..
但始終會難過,會唔好受..
我爺爺就係係醫院度過身架啦..

阿欣講到呢度,
就用雙手掃一掃自己手臂..

我:係咪凍?
我係袋入面拎見長袖外套出黎,
主動幫佢披上身。

阿欣係果時慢慢挨住我膊頭,
同我講:真係好恐怖,好可怕,
前一日仲見住爺爺好地地,
下一日就過左身,
一諗起突然失去一個親人既感覺,
就覺得好冇安全感,同埋自己根本做唔倒d咩。

我:自己要做既,就係好好咁活下去嘛!係咪?

果時,護士姑娘亦叫起我個名。
我:到我啦,入去啦喎。

我起一起身,將手輕輕遞向阿欣,
倆人緩緩步向前方。

醫生:哦?阿樂,
你今日冇帶你媽咪黎喎。

阿欣即刻答咀:
係呀,佢媽咪要返工,所以就帶住女朋友黎啦。

護士聽到都忍唔住笑左起黎。

頂你個屎忽欣,駛唔駛對外人都咁直接呀!
我實在意料不及,
面上猛然變得紅透起黎!

我:Er....唔好意思。
然後我細細聲係阿欣耳邊:喂,駛唔駛咁直接呀,作死呀!

阿欣:怕咩喎。

詳情就唔講啦,
反正應該冇咩人有興趣,
所以我加快少少步伐吧!

阿欣:醫生,阿樂個病有冇試過好嚴重呀?

醫生望一望我,我:嗯,冇所謂既,比佢知都冇問題。

醫生:其實都唔係太嚴重,
最嚴重果次都係暈低過一次,
其後都係受控制範圍之內。

阿欣大反應:下?暈低?
點解我唔知既?

我:Er...好耐之前架啦..
而家冇野..而家冇野..

我順便問問醫生:
醫生,有冇d咩病會令到一個人成日出手打人架?

醫生:有,燥狂症等等。

我:聽唔聽到呀,係時候食藥啦。

講完後阿欣即刻啤一啤我。
見冇咩事,等拎埋藥,
我地就出去醫院canteen食飯。

阿欣:嘻,阿樂,
你睇下,我尋晚終於寫好份條約啦。

我見份條約即刻打左個突,
咁撚多條件既!?屌那媽呀!

阿欣份不明文且不人道條約係咁寫既:

1.除左攬同錫之外,其他冇我准許既野一律唔可以做。
2.錫都要岩timing先比錫。
我望完之後o嘴,心諗:下!?點先算岩timing呀?
3.幾時都要對我咁溫柔。
4.要比我打,唔准有怨言。(holy shit,真係有呢條)
5.唔可以對我講大話。
6.唔準做變態野。(你講緊你自己?)
7.食飯唔需要幫我比錢。
8.發生咩事都要以我為先。
9.唔準玩花式。(這個最令人莫名其妙)
10.我仍是處女。(哦?有趣有趣)

如有違規者,一律鞭屍處理。

阿欣:嘻,同意既就簽名啦。

我:咪住咪住,我聽完呢份野之後,
感覺到人生安全受威脅喎。

阿欣:冇得傾,簽名簽名。
你唔簽我幫你簽架啦..

我:咁即係簽唔簽都死...

阿欣:嘻,你已經死係我手上啦一早,
放心啦阿樂,我.會.好.好.對.你.架!

我:聽到你呢句先最唔放心。

就係咁,我了解左你份所謂既條約之後。
我倆既短期租約,就係今日開始,
我唔期望太多,因為我從未有一刻係果時咁想有活下去既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