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的男校生活,對於生活圈子沒有女人一事,阿鈞一早看破。 
放學盡情跟一群老死打機、看足球,上上高登打FF文…… 
這種裝作很毒的生活,阿鈞幾享受,雖然阿鈞深知自己其實是真毒。 


阿鈞同自己講:讀男女校又點?最多比你提早入伍。 

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得到兄弟的情誼勝過做娘娘隻兵。 
男校幾好呀,滿腔熱血。想發癲,總有一眾痴線佬肯陪自己一起癲。 
體育堂過後課室裏瀰漫的臭汗味,就是熱血青春的印記。 




沒有女人的世界,沒有強逼自己裝成熟扮體貼的厹,只有一群癲狂的少年。 

…… 

男校幾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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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曉鈞!食飯啦!嗌咗你幾廿次啦!」 






噪音隨著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隨即放大了數十倍。 
阿鈞慣性地立即隱藏電腦高登的視窗。一直以來的習慣。 

「食屎啦下下都成個皇帝咁要人請,餵埋你食好無?」 

眼前這臭脾氣的,是鄧嘉晞。年紀只比阿鈞小十分鐘的死妹釘,也是阿鈞生活裏母親以外唯一的女性,不過其實兩兄妹幾乎打從一出娘胎開始就活在兩個平行的世界 。 

「一陣食完好執埋啲碗拎比我啦,食得慢我唔會幫你洗架!」 

看著埋頭洗碗的嘉晞,今日阿鈞沒有速速爬飯。阿鈞思考關於自己跟屋企人。 





除了帶幾分相似的外貌,憑這臭串的態度也能得知兩人是兄妹。 
不同的是阿鈞除了對着機友以外,只敢在心裏串SevenSeven。 

人們說雙胞胎龍鳳胎多半很了解對方呀、有甚麼心電感應之類。 
阿鈞每次聽到總是笑而不語。 

有溝通才會了解是常識吧,沒有例外。世上沒有誰是必然懂你的。 

顯然,阿鈞並不了解個妹。大概是從小就習慣不對屋企人負甚麼責任,阿鈞享受那緊閉的門內,只屬於自己的世界。 

門外的世界,阿鈞不屑去了解。 

反正也沒有人會敲門。 





所以,即管恥笑阿鈞活該 。 
世上也沒有多少毒向左走向右走是真正無辜的。 

「喂呀,食快啲啦!真係唔幫你洗架啦!」 

「食完啦食完啦。」 

鄧嘉晞,這個伴自己一起從娘胎蹦出來的人。 
借用王家衛那句矯情的對白:「我跟她最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我對她一無所知。」 
雖不至於一無所知,阿鈞對妹的認識確實少得可憐,少得不合理,只感覺她有種不屬於十六歲的成熟。 

……這樣的哥哥,她大概也不想要吧。
食飽,九點,思想旅行完畢。 
阿鈞再次回到自己的門內,進入了鐵漢的世界。 

新post有不少回覆,從回應中可見鐵漢的「真人真事」羨煞了不少誠實的毒向左走向右走。 




其實阿鈞也想似他們般忠於自己。 
其實阿鈞也不想那麼毒。 
心血來潮,上fb登入某個頭像很mk的帳戶。 
鐵漢偶爾會做釣厹這種無聊事。 
算是向這mk當道的世界報復稍稍一下,順便幻想自己是正義之士。 
這個時候的鐵漢才是阿鈞。 
將錯別字逐個打上,完美地拼湊成一句沒品味的情話。 
對面急色的厹很滿意,準備將淫穢的圖片傳送過來。 

阿鈞又開始思考。 
換作是自己的話,會上釣嗎? 
希望不會,應該不會。 
當隻隨便的厹,有失尊嚴,鐵一般的事實。 
不論有多渴望告別單身,絕不幹有失尊嚴的事。 
毒向左走向右走對自己的承諾。 






咁要點樣先可以不失霸氣地識囡囡?天呀,拯救我啦!!! 


唉 
一整晚的自我安慰,終究還是敵不過雨天。 
濕濕的空氣中,只有阿鈞注意到自己今天的心聲如斯響亮。 
寂寞已遍佈房間每個角落。 
望向窗戶,傾盆大雨的夜。 
彷彿連天也正恥笑阿鈞。 

「唔係諗住聽日有奇蹟呀?咁向左走向右走多幻想,早啲抖啦Seven Head,聽日準備黃雨翻學啦。」 

三點了, 雨聲沒停過,阿鈞逼自己睡覺。 




起碼睡覺能逃避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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