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5

第二早一醒,原來已經係十一點。我慢慢坐起身,先發現我隔離係仲未起身、一絲不掛既 Sherry。

我終於背叛左 Jamie,同 Sherry 發生左關係。其實諗落,都唔算背叛⋯⋯因為 Jamie 同我已經各行各路⋯⋯唔知咁諗,又叫唔叫安慰自己呢?

對 Sherry,我的確有種感覺,可能係中意,亦可能只係中意回憶中既佢。

不過,Jamie 離開左我,可能叫有緣無份,而呢個時候 Sherry 既出現,唔知係咪上天要佢代替 Jamie 既位置?





點都好⋯⋯我知道有時,人係無得返轉頭,風箏已經斷線,又點可以拉返佢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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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肯定自己係咪仲中意 Sherry,但某程度上我將我既寂寞依賴左係佢身上。我搵得佢好密,或者只有對住佢,我先可以暫時唔去諗 Jamie⋯⋯

我去到 Sherry 屋企,Sherry 好開心咁叫左我入去。我其實應該好開心至係,明明一直最掛住既係佢,難得佢而家返左來我身邊,我唔係應該好開心架咩?點解感覺同朝思暮想既咁大分別?

「你坐係到等等我先,我去沖個涼先,岩岩倒瀉左野,真係論盡。」Sherry 笑笑咁講。





「好呀,慢慢,我係到等你。」我同佢講,然後就坐係沙發。

呢個時候我見到 Sherry 台上面有幾本劇本,似乎 Sherry 真係好勤力去寫劇本,佢呢種魄力真係好厲害。

「鈴鈴鈴!鈴鈴鈴!」Sherry 屋企電話忽然響起。

我望一望洗手間,似乎 Sherry 因為沖涼而聽唔到電話響。我係咪應該要聽?

「鈴鈴鈴!鈴鈴鈴!」





「喂?」我決定拎起來聽。

「你叫左個傻仔交劇本未呀!我就死喇!」講野既係一個男人⋯⋯係⋯⋯

係當日 Sherry 劇社主席個男朋友,當日幫 Renee 排劇既時候曾經同過佢有一面之緣。

佢講完呢句之後忽然停左停,似乎知道有唔妥。

「喂?」佢再喂多左聲。

「係,你講⋯⋯咩傻仔?交咩劇本?」我問佢。

「咦,我原來打錯電話,Sorry!」佢講完之後即刻 cut 線。

我知道佢一定唔係打錯⋯⋯我即刻拎起 Sherry 台面個幾份劇本睇,編劇個名原來唔係得 Sherry 一個,仲有個個人個名!





「岩岩係唔係有人打來?」Sherry 慢慢走出來,著住香豔既浴袍,仲用毛巾抹緊頭,真係好誘人,不過我而家完全無興趣,我只係想知道⋯⋯真相。

「岩岩有個人打來,講左一番好莫名其妙既說話⋯⋯」我一路講,一路留意住佢臉部既表情。Sherry 臉色即刻變得凝重左,但佢依然扮得好輕鬆。

「係呀?最近好多人都會打錯來,唔知點解。」Sherry 輕描淡寫咁講,令我更加覺得眼前呢個女人好高深莫測⋯⋯

「佢講野又幾有紋有路,佢話咩⋯⋯你叫左個傻仔交劇本未⋯⋯」

Sherry 臉色即刻變得好難睇。

「唔知係咪佢打來搵你呢?」我拎起份劇本,指住個男仔個名,然後將本劇本一野掟落地下。

「你講咩呀⋯⋯我點會⋯⋯」Sherry 都未講完,就畀我截住左。





「到底係咩一回事呀!我求下你唔好再呃我喇!我唔想再生活係謊言入面呀!」我接近崩潰咁大聲講,嚇窒左 Sherry。

「我⋯⋯」Sherry 仲猶豫緊。

「講真話呀!」我好惡咁講,或者到左依一刻我先真正知道,點解 Jamie 會咁嬲,原來畀人呃既滋味真係唔好受。

「係⋯⋯我一直都係同佢夾埋⋯⋯」Sherry 終於低頭,承認自己處心積慮既計劃。

「即係⋯⋯一開始⋯⋯」我難以置信咁望住佢,你又點可能估到,你朝思暮想既舊情人返來你身邊,竟然真係好似電視劇劇情咁,原來係有目的、有計劃。

「唔係⋯⋯係從你出名之後,我地先打算向你埋手⋯⋯」Sherry 望住我。

我望住佢,但我覺得我已經唔再了解佢,或者我一直中意既,只係回憶中既佢。

「無論我寫既劇本有幾好、幾精彩,我都係唔夠人地鬥,人地有既係後台,有既係關係,我呢?我乜都無⋯⋯我男朋友都係。我同你講過,我夢想係做一流既電影編劇,但如果我連做編劇既機會都無,我點樣去追夢?我追夢有錯咩?」Sherry 問我。





「我知道你出名,然後會同電影公司打交道,你就係我最好既幫手⋯⋯所以我個日先會借醉上你屋企⋯⋯但我絕對無心要搞散你同 Jamie,我真係無心⋯⋯」Sherry 眼泛淚光,似乎唔係講大話。

「咁你點解要同我⋯⋯你當你自己係咩?係雞呀?」我好大聲咁鬧佢。

「我接近你,係為左我既劇本可以賣畀電影公司,但我唔可以同時都真係中意你咩?」Sherry 望住我,楚楚可憐咁樣。

「同你上床,唔係計劃既一部分⋯⋯係我甘心情願想畀你⋯⋯其實我本來已經打算同佢分手,因為我發覺真正對我好既,係你⋯⋯我真正中意既,都係你⋯⋯」Sherry 試圖拖我隻手。我唔否認呢一刻係有少少心軟,但好快我就清醒過來。

「咁你就唔應該呃一個對你咁好既人。」我同佢講,然後轉身開門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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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個句說話,我係同佢講,亦都係同自己講。我以為自己好醒,一拖二,其實最蠢個個係我自己。最好既,明明已經係身邊,但自己唔識珍惜,最後一無所有,輸得一敗塗地。





我行緊返宿舍,但唔知點解,我越來越唔想返去。雖然宿舍好靚、好大,但所有唔開心既事都係由我住入去宿舍既一刻開始發生。龍床不及狗竇,原來係真。

我結果返左屋企食飯,我忽然有種久違既感覺湧上心頭。原來屋企,真係一個避風港,一個畀我休息既地方。

阿媽仍然都係好煩,但佢係真心為我好,仲煮左好多好野食畀我。

「咁耐無返來食飯,個人瘦曬⋯⋯係咪做得唔開心呀?」阿媽問我,然後又夾左舊雞落我個碗到。

「無⋯⋯唔係呀。」我邊敢同佢講,原來我發生左咁多野。

「係呀⋯⋯你今晚會唔會留係到訓呀?媽咪好耐無同你傾計喇,晚晚得自己一個,好悶架⋯⋯」阿媽望住我講。

我望一望佢,原來佢比之前老左、殘左⋯⋯我一直只係掛住追夢,但我根本無好好關心過媽媽,一個永遠係屋企守候我既人。

「可以呀,我會,我會留係到。」我講。

「太好喇!我煲左湯,陣間飲多碗呀!你成日唱歌,聲帶好勞累架,呢種湯對你把聲好呀⋯⋯」

望住老母一如既往咁,講完又講,雖然真係好煩,但我而家先識得去享受。

可以畀媽媽煩,其實真係好幸福。

唔知點解,諗起好多野,我眼眶就開始熱,原來係出面打拼咁耐,一直想證明自己已經大個,但其實一直唔長大、活係媽媽既庇蔭之下先係最幸福。

我攬住媽媽就係到喊,佢摸摸我個頭,無出聲,只係由我靜靜咁發洩一下。

「辛苦就喊出來喇,有咩都講比媽媽聽,覺得累就唔好做喇,返來屋企喇。」媽媽一邊講,一邊摸我個頭。

我真係好累,好辛苦。原來外面,真係風大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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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無再同 Sherry 聯絡,或者佢都再無面目見我。不過,我就因為佢,同 Lydia 簽左十年約。本來我都覺得無問題,直到今日⋯⋯

「咩話?你要我幫個條蛋散特首唱歌?仲要唱好呢個on 9 政府?」我好驚訝咁望住 Lydia 問。

「你咁大聲做乜?而家好出奇呀?」Lydia 問我。

「出奇!緊係出奇喇,我唱乜都得,就係唔幫政府做野!」我好堅持咁講。

「而家我有話問你意見咩?我係你老闆,我要你唱就唱,我要你碌地,你都無得唔碌!」Lydia 目露兇光咁講。

「我唔做囉咁!」我好型咁望住佢。

我以為佢會驚,點知 Lydia 竟然笑⋯⋯

「你以為你仲係以前個個 Tony?你唔係 Gareth,而家既你人氣大不如前,你根本無得揀。況且,你唔記得左,你簽左我十年約咩?呢十年裡面,你一係去乞食,一係乖乖地接我畀你既 job 去做,我開心既,再捧返你上神台都仲得。」Lydia 行去我身邊。

「但如果我唔滿意,我可以要你乜野都無曬,我講得出,就會做得到。」Lydia 係我耳邊講。

我知道佢唔係人咁品,比起 Agnes、Gareth 同 Sherry,Lydia 先係真正既大反派⋯⋯

我真係好憎我自己,忠奸不分,今日先睇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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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住個天,我真係唔知,我咁做到底係唔係錯。而家既我,係咪再無任何選擇?

Jayden,你叫我去追夢,你叫我去飛,我有試過⋯⋯但我真係飛唔起⋯⋯香港既天空,實在太窄,要飛,就要撞低人地,無論用咩手段⋯⋯

原來,夢想,都可以好醜陋。

我地一直只係知要追夢,但我地或者無諗過,原來選擇左去追之後,所遇到既困難,遠遠比我地想像既巨大得多。

人,就係會改變,尤其係呢個扭曲既地方,又有邊個可以我歌故我在,做一個自己中意既自己?

為生活,我地都一定要低頭⋯⋯

呢個時候,我收到一個短訊⋯⋯

咩話,Kate 入左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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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趕去醫院,據佢地所講,原來 Kate 係返夜更既時候同個痴線佬爭執,最後畀個痴線佬斬左兩刀,身受重傷。

不過其實經過手術,佢已經無咩大礙,度過左最危險既一段時間,之後先通知我。

我打開病房門,就見到有個男人坐左係 Kate 床邊,好細心咁餵緊 Kate 食野。

Kate 見到我,即刻揮手叫我過去。我同個男人點點頭。

「呢個係我男朋友 Eric 呀⋯⋯」Kate 有氣無力咁介紹。

「你唔好講咁多野喇,我自己介紹得喇,訓返低喇,乖。」Eric 好細心咁叫 Kate 休息,明明 Kate 話過 Eric 吊兒郎當,點解而家會咁識照顧人既⋯⋯

「你好,我係佢舊同事 Tony ⋯⋯」我同 Eric 講。

「係呀,我係電視見過你架喇,你唱歌真係唔錯。」Eric 笑笑咁講。

「唔好阻住我同細佬傾計⋯⋯你去買下野喇⋯⋯」Kate 同 Eric 講。

「傾一陣好喇,我陣間返來捉你去訓。仲有呀,錢個到唔使擔心,我會畀伯母架喇。」Eric 同 Kate 講完就走,Kate 個樣明明好蒼白,但佢好甜蜜,比之前似乎仲幸福左⋯⋯到底發生左咩事?

「你做咩會咁架?」我關心咁問 Kate。

「唉⋯⋯香港呢個痴線地方就係多痴線人,唔好彩畀我遇到一個拎刀架囉。」

「好彩你無事⋯⋯係呢,呢個 Eric 係咪你之前講個個 Eric?」我問佢。

「係呀。」

「點解都唔一樣既同你講既,差好遠喎。」

「係咁既⋯⋯本來佢真係好不思進取,直到我比人斬左兩刀,屋企需要錢醫我⋯⋯佢先開始醒覺自己要做返少少野⋯⋯於是佢開始好似我咁,日一份夜一份即 pay 既辛苦工⋯⋯」Kate 一邊講,一邊甜笑。

「仲以為係《矛盾一生》,最尾變左《你的男人》,哈哈。」Kate 笑講。

「係呢⋯⋯你點呀?點解好似唔開心咁既?你好出名喎最近明明⋯⋯」Kate 問我。

「我?邊係⋯⋯其實⋯⋯」我都唔知點開口講。

「我都唔知條路應該點行,我以前一直認為追夢係好美麗既事⋯⋯但原來現實既係,連夢想都可以好醜惡,令到我唔知自己應唔應該繼續走落去。」我好婉轉咁講。

「哦⋯⋯好似好複雜咁⋯⋯」Kate 合埋眼,慢慢咁講。

「但係,你既夢想⋯⋯到底係要做歌手,享受舞台帶畀你既名利同榮耀?定你中意既只係音樂?」Kate 好似智者咁問我。

未完待續,留意下一篇最終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