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唔係追夢既地方》: Episode 19
Episode 19
Lok 終於慢慢同我地講返佢同 Patrick 之間既故事畀我地聽。
「其實我中學個陣都唔知自己中意男人,只係我一直都無諗呢樣野,以為只係未到時機、遇唔岩中意既人。直到我入左大學之後,我識到好多唔同既人,之後先發覺,原來自己係一個同性戀者。」Lok 將佢既心路歷程娓娓道來。
「一直以來,我既生活都係好孤獨,屋企人成日出去,又唔係可以成日見到你地,我只可以係屋企讀書,為未來打拼……但係我一直都無發現同諗過,自己需要既到底係咩。直到我識到 Patrick……」Lok 一提起佢,竟然閃過一絲甜蜜既笑容。
「佢好好人,好陽光,好似帶畀我生命久違既陽光一樣……我明明唔係好理佢,偏偏佢就係都要來搵我,又同我食飯,又同我一齊溫書……原來不知不覺,佢同我經歷左好多好多野,無論我做咩,我都會諗起佢,原來佢已經係我生命入面佔左一個好重既位置。」
「直到佢同我表白,我先鼓起勇氣同佢一齊。」Lok 仲係有個好幸福既表情。
「同佢一齊之後,我地都好怕畀人知,所以無論做咩都係收收埋埋,拖手要係夜晚無人見到既時候先可以拖手,拍拖都唔可以係人前太甜蜜。甚至我連咁開心既感覺,都唔可以同人分享,包括你地……」
「但我地依然覺得好幸福,我覺得,我地開心咪得囉!但係地下情,又點可能長久……至少,我唔相信。結果畀我發現,佢同第二個男仔搞左野。」Lok 由幸福既神情,變成傷感。
「我唔容許我愛既人背叛我,所以無論佢點解釋我都無聽到,我……就同佢分左手,就係你地岩岩見到個一幕。」
「佢話,佢對我係認真,不過只係唔知點樣同我走落去,佢話佢唔敢同人講,覺得好大壓力,所以就唔小心搵左個個人慰解左佢……佢話好後悔,不過發生左就係發生左,佢都改變唔到,佢話佢以後會一心一意愛我,但我根本唔可以再信佢……唔見光既感情,又點可以走落去?就算繼續一齊,我又點同我爸爸媽媽講?點同大家交代?」Lok 歎左一口氣。
「唯有……當發左場夢,發左場好美妙既夢。」
聽住佢地既愛情故事,其實我發覺,根本同普通既愛情故事無分別。佢地一樣係人,一樣有感情,佢地又無做咩傷天害理既事,但點解會落到咁既下場?愛一個人,從來都唔係罪,點解男人可以中意女人,女人可以中意男人,點解女人唔可以中意返女人?男人唔可以中意返男人?
我地成日話追求自由,追求平等,我地又幾時有理到呢班想愛但不能愛既人?我地又可唔可以做到,見到 hehe sheshe 拖手既時候,唔用驚訝既目光望住佢地?我地又有無試過鼓勵佢地去追求所愛?
夢想可以好偉大,亦可以只係好卑微。
「所以你地明白,點解我個日會話結婚係我夢想喇?唔係錢既問題……而係……」Lok 苦笑左一下。
原來,佢既心願,只係咁簡單,但比起我地既,絕對唔會容易,甚至更加艱難。尤其係香港,成日打住開放既旗號,其實最封閉既,係我地至真。唔好話澳洲同美國,連隔離既台灣都可以有同性婚姻既時候,香港仲只係停留原地,有對男仔拖手,已經會畀人影相擺上網。
你話,香港仲點可以係一個追夢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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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 Lok 既故事之後,其實我、Aaron 同 Chris 都覺得,Patrick 真係好中意 Lok。因為 Lok 睇唔到,個晚 Patrick 來回踱步個個樣,係幾咁緊張、幾咁擔心。
不過,人地既感情事,幾時到我地去理?
除非⋯⋯
【喂!咁多位救命!】Lok 忽然係 what's app group 講左呢句。
【咩事?】
【做乜鳩?】
【做咩?】我地三個同一時間問返佢。
【Patrick 約我今晚係海旁見面,仲叫我搵埋你地幾個一齊,仲可以帶埋你地既朋友喎⋯⋯佢想搞咩?】Lok 問。
【我地都有份?】我問。
【咁我去唔去好?】Lok 似乎有少少心猿意馬。
【去喇!睇下佢搞咩都好,話唔定想追返你?】Aaron 講。
【係囉,有我地一齊,無有怕喇!】Chris 都加把口。
就係咁,我地就決定今晚去會一會呢個 Patr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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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Jamie、Chris、Sophie 同 Aaron 一齊陪 Lok 去海旁。
去到 Patrick 所講既位置,但搵唔到佢,只係得啲普通既行人。
「佢呢?遲到呀?」Chris 問。
「佢唔會玩你呀嘛⋯⋯」Aaron 就有少少質疑佢。
Lok 個樣明顯好失落。
「算喇,應該無架喇。麻煩左你地咁大排人一齊出來⋯⋯」Lok 頭 dup dup 咁講。
正當 Lok 準備走既時候,忽然間音樂響起左!係好輕快既舞曲,我地仲未知發生咩事,忽然間有個行人好似上左身咁,跳起舞來!
之後唔只佢一個,周圍望起來好普通既行人,居然一個一個加入,最後差唔多有成三十個人一齊係到跳舞!
見到佢地跳得咁好睇,我地都忍唔住開始手舞足蹈,岩岩既煩惱同失望好似隨住輕快既節奏,一掃而空。
唔通佢地就係傳說中既快閃?
一輪熱舞之後,歌都唱完,佢地亦都跳完。咦?但佢地無走到既?快閃唔係即係快手跳完就閃架喇咩?
佢地停左係到,然後慢慢分成兩邊,形成左一條路。然後,音樂變成一首慢歌⋯⋯
係舞蹈員中間個條路,有個拎住紮花既男仔慢慢行出來,佢就係 Patrick!
Patrick 西裝骨骨,用一雙好深情既眼望住 Lok,一手拎住紮花,一手拎住支咪,然後唱起歌。
「用盡力推翻不了身邊恥笑,淪陷了,你我終於走失了。」
係周柏豪首新歌,不可能。
「磨合裡,緊握的手鬆開了,不再玩笑,處理著那些紛擾。」
「想怎麼都不緊要即管取笑,遺憾我,有過那幾秒動搖⋯⋯越靠近,越渺少,我縱使心驚膽跳,仍不肯相信、不想失去,不因此折腰。」
「誰都說,不可能,誰都說你這麼可人,求得命定愛侶,用愛還是身份?」Patrick 好有自信咁笑左一笑,然後繼續唱。
而 Lok 早已經聽到眼紅紅。
「同苦⋯⋯同甘⋯⋯抱著你去避過厄運,誠實謙厚上進去做人,其他不必膽心。」
「從不信不可能,容許我拆解不可能,從不認命,決意用愛橫越身份⋯⋯」
「誠心,或始終一天有回音⋯⋯仍舊可帶著你向前行,傻小子只需要⋯⋯決心⋯⋯」
歌就唱完,呢個時候班舞蹈員就開始拍手,佢地既臉上都掛住好開心既笑容。而周圍真正既行人都好驚訝同好好奇咁望住呢一刻。
「我準備左唔算好耐,但我好畀心機架⋯⋯可能唱得唔好聽,但呢首歌對我、對你,都好有意思。」Patrick 開始講。
「我地身邊可能會有好多人用鄙視既眼光去看待我地,我地會聽到好多閒言閒語,承受好大既壓力⋯⋯我地既生活同感情,都會變得好艱難,我地都承受唔住,最後走失⋯⋯」
「但分開之後,我先知道,原來我真係好愛你,想繼續愛你。」
「不可能,係,我同你要行落去,要一生一世,係好多人眼中都係不可能。但係我唔信,就等我去拆解我地之間每一個不可能,令不可能變成可能⋯⋯」
「我願意用愛去橫越我地既身份⋯⋯我特登用呢首歌,雖然呢首歌唔係講同性戀,但無論係異性戀同性戀定雙性戀,都一樣,會有付出、收獲、有難關⋯⋯我就想係呢到,藉住呢個機會同所有人講,Lok,我愛你。」Patrick 好認真咁講。
「你願唔願意同我一齊,用愛去橫越我地之間既身份同難關?之後既路絕對唔容易行,你願唔願意同我一齊行落去?」Patrick 望住 Lok,慢慢行埋去,送上佢紮花。而我地所有人,都望住眼紅紅、想忍但忍唔住而流曬眼淚既 Lok。
Lok 望望我地,我、Aaron 同 Chris 都點點頭以示支持。而 Jamie 同 Sophie 已經喊到收唔到聲,各自挨住我同 Chris 係到不斷點頭同喊。
「對唔住,你可唔可以原諒我?等我好好補償你?」Patrick 好溫柔咁同 Lok 講。
「補幾耐呀諗住?」Lok 笑笑口問佢。
「補到你唔要我為止。」Patrick 好溫柔咁講,Lok 終於都點點頭,Patrick 即刻好興奮咁攬住 Lok 係到轉,所有人都係到拍手叫好,成個海旁忽然充滿住溫馨同愛。
睇住佢地咁開心,我都好想佢地可以幸福快樂,雖然佢地條路絕對唔容易行,但我相信只要佢地唔放棄,一齊跨過種種難關,佢地一定可以闖出佢地既一片天,然後係佢地既一片晴空,自由咁翱翔。
呢個時候,電話震左震,我望一望,原來係 Jimmy 既訊息。
【多謝你 Tony,好感激你曾經畀過我鼓勵,多謝你。】
點解 Jimmy 講野咁怪?
「喂,人地咁 sweet,你係咪都應該有返少少表示?」Jamie 同我講,我拿拿聲收返埋部電話先即刻。
「得!而家表示!」我講完之後即刻攬住 Jamie 就錫。
Chris 同 Sophie 都唔執輸,又攬埋一舊打車輪。Lok 同 Patrick 呢對主角就當然喇。
而 Aaron 就只能夠繼續佢既毒J生活,羨慕我地一對一對。
無錯,我深信,誠心,終有一日,一定會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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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左夢魅般既一晚之後,我又要繼續返「扮工室」繼續「扮工」。
成日係到諗:到底我係到做緊乜?
不過算喇,諗完咪又係繼續返工。
「有咩新歌呀⋯⋯你是你本身的傳奇?好似幾特別喎,邊個唱架?方皓玟?」點解又係方皓玟?呢個女歌手真係好特別⋯⋯
我特登 search 佢唱過咩歌,有《聽話》、《如果想我哭》、《分手總約在雨天》⋯⋯咪好出名個首?但我都唔太認識佢⋯⋯
仲有合唱《撐起雨傘》?咩話?原來佢有份?當日我剩係識何韻詩、黃耀明仲有周國賢⋯⋯最多加埋葉德嫻,但我根本唔知道連方皓玟都有份。
方皓玟竟然夠膽唱,反之睇返容祖兒、李克勤,佢地又敢唔敢咁唱?我心底忽然對方皓玟有一份敬佩之心。
「哇,又一單?搞咩呀香港D學生⋯⋯」有班周事開始傾起單新聞。
「好慘喎,又死。」
「政府真係垃圾來,最應該跳樓個個應該係教育局長喇,佢真係唔得掂!」
「超,定係班九十後廢咋,想當年我游水落香港捱捱捱⋯⋯一個人返兩份工養起成頭家呀⋯⋯」妖,又係呢個自以為是既死中坑,咁叻唔見你做李嘉誠?
不過,忽然我內心有種好強烈既不安感覺⋯⋯好似抖唔到氣咁⋯⋯我覺得單新聞⋯⋯
我慢慢行去佢地附近,睇下份報紙,原來係有個DSE生考完DSE等放榜,太大壓力而跳樓死左⋯⋯
呢個時候我手機忽然有人打來,我望望個來電顯示,竟然係 Sandy!
我個心跳得好快,我成個人都震曬,我心底有個好可怕既預兆⋯⋯求下你,千其唔好係真架⋯⋯
「喂⋯⋯?」我口都震埋。
「Tony 呀!⋯⋯」Sandy 把聲同我一樣震曬沙曬,同埋佢成個人都好慌。
「Jimmy 佢⋯⋯」Sandy 唔知點開口講,我鼓起勇氣望下份報紙既圖片⋯⋯
我成個電話即刻跌左落地。
Jimmy 跳樓死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