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導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D-sgR-In-I
 
回家後,姐姐洗過澡便回房休息。我和妹妹坐在客廳,也不知如何是好。倘若我再問姐姐的感情事,她雖然會答我,但內心會酸溜溜,這就沒有意思了。從姐姐的手提袋中取出阿Sa和凱兒兩份禮物,為何她們會買同一款禮物給我?
 
「哥,幹麼拿著兩份禮物發呆呀?」
 
「我在想阿Sa和凱兒為何會買同款禮物給我,還要同一日送出。」
 
「今晚已經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今晚不送,難道等到除夕夜送嗎?」妹妹繼續說:「別想得太多了,我反而擔心家姐。其實湯神對她也不錯,為何家姐不接受他?另一件事是家姐無端轉校,我覺得這兩件事有關連。」
 




「家姐轉校……」由第一次在學校見到姐姐時,總覺得奇奇怪怪。一向成績優異的她,為何會無故轉校?最奇怪的是程師奶也批准。如果想知道真相,或者從聖心的轉校生著手。
 
突然間,手提電話響起,「阿羊,嘉晞沒事嘛?」電話筒傳來阿Sa的聲音,背景非常寧靜。
 
「沒事,你在哪裡?」
 
「已回家了。」
 
「這麼快就走?」難道為了那件事,而破壞了整個氣氛?
 




「嗯。你們離開後,發生了一些事……」說到這裡,她沒有說下去。
 
「不如這樣,我和你去吃甜品,現在……」我望望掛牆鐘,時間為凌晨一時。「大街還有甜品店未關門,我們邊吃邊說,好嗎?」
 
「嗯。」
 
「我到你家樓下再打電話給你,你到時才下樓吧。待會見。」
掛線後,妹妹圈著我手說:「沒見一會就掛念Elsa姐?」
 
「我們走了後,他們好像發生了事而不歡而散。阿Sa又不想在電話說,所以我便約她出來。」我望著妹妹說:「你跟我們一起吃甜品嗎?」




 
「不用了,又要走那條陰森恐怖的路,想起也怕。」
 
「我會先去西邨接阿Sa,由西邨至大街那條路比較光。」
 
「還是不好了,我有點睏……」妹妹打了呵欠說:「如果家姐問你去了哪裡,我該怎樣回答?」
 
「你跟她說我外出一會就回家,但千萬別說我和阿Sa在一起。」
 
「嗯,那你也要早些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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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Sa會合後,沿著小徑走去大街。深夜的鴨利洲大街,兩旁的店舖也關了,行人也不多,偶爾有一輛小巴經過,之後又重回平靜。在甜品店坐下後,點了兩款甜品,便開始聊天。「我們離開後,湯神怎樣呀?」
 




「他一直坐在沙灘,淑儀她們怎樣哄他也不作聲。後來他說想喝酒,紫琳勸他不要喝,但湯神堅持,所以阿陳、榮少只好陪他囉。」
 
「那,誰陪你回家?阿業和阿俊?」
 
「不是他們還有誰?」她繼續說:「阿業送詩詩和她女朋友回家,而阿俊就送住在鴨脷洲的人。」
 
「呃,這次真是辛苦他們。」我想了一想說:「那麼,他們去了哪裡喝酒?」
 
「應該是赤柱,你想去找他們?」
 
「不是,只不過感到不好意思,麻煩了榮少他們。」
 
「我想他們不會介意,但是……」她頓一頓說:「嘉晞為什麼不接受湯神?其實他也不錯,雖然為人吊兒郎當,但都不失為一個好男生。」
 
「我也不知道。由家姐轉校開始,我已經覺得很奇怪。她明明好好地在聖心唸書,而會考成績也很好,怎會無端轉校?」




 
「嘉晞不是原校生嗎?」她一臉驚訝說,以為姐姐和我、妹妹一樣,由中一開始在聖伯多祿讀書。
 
「家姐和你一樣,中六才轉來聖記。」我失落地說:「我們以前很少聊天,不像現在有說有笑,感情這麼好。自從家姐升讀小六之後,我們三姐弟妹也沒有一起聊天,一起玩,這個情況一直維持到中六,所以她在聖心發生過甚麼事,我做弟弟的是一概不知。」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三姐弟妹感情一直都很要好。」
 
「有糖水吃了,吃了才聊。」一位頭髮斑白的老婆婆拿著兩碗甜品說,她就是這間甜品店的老闆娘福嬸。
 
「謝謝福嬸。」
 
「嘉洋,你妹妹呢?她睡了?」
 
「不是,她怕了走下來那段路,要不是她必定會來。」
 




「她是你的女朋友仔嗎?挺漂亮喎。」福嬸望著阿Sa問:「你叫甚麼名字?」
 
「Elsa……」她紅著臉說。
 
「你叫她阿華。」我輕聲在阿Sa耳邊說:「福嬸學歷不高,不懂英語。」
 
「華女,這次福嬸請客,你們慢慢吃。」說罷,她向我們微笑後,便返回收銀檯。
 
「第一次見福嬸就請我吃甜品,有點不好意思。」
 
「算吧,她說過請客就不會收你分毫,繼續吃吧。」看著阿Sa吃西米露的樣子,其實我甚少機會可以仔細看著她。原來她的臉型很圓,但五官較扁,加上長頭髮,配出一個奇奇怪怪的面相。但我喜歡看這副臉,喜歡這個人。
 
「喂,幹麼定眼望著我呀?我的臉髒了嗎?」說罷,她抹抹自己的臉。
 
「沒有。」趁著這個機會,我開口約會她:「除夕晚你有沒有空?我想約你出外倒數。」




 
「那晚……」她有點難為地說:「我答應Victor和他逛街,sorry呀。」
 
「Victor?」
 
「歌唱比賽跟我聊天那個男生,比我們年長一年的,你有沒有印象?」原來那名過氣領袖生叫 Victor,幾年來我也不知道。「不如這樣,那晚十二時前我來東邨,之後陪你倒數呀?」
 
「嗯。」聽到這個承諾,為何我還會失落呢?
 
「你不要這樣,我會不知怎算的。」
 
「沒事呀。」我抖擻精神說:「晚了,我送你回家。」
 
跟福嬸說再見後,我們重新踏上寂靜的街道,兩旁的店舖依然關著、行人依然稀疏、小巴依然偶爾才有一輛駛過。但不同的是心情,聽到Victor約會阿Sa的消息,心情好像石沉大海一樣,掉下了,連「噗」一聲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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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天,我一直留在家中,準備假期後的期中考試。上次的測驗,我只是僥倖及格。假如這次再不努力溫習,期中考後的家長日,我必定被黃老太臭罵一番。每天我也埋首苦讀,不經不覺就到了除夕夜。
 
每逢大時大節,街上定必佈滿很多慶節的人,當然有不少的痴男怨女吧。一雙一對逛街,加上節日氣氛,溫馨感可謂倍增。不過我沒有這種福份,只是留在家中,或者我承受不起這份溫馨感,承受不起這份暖。
 
「你還留在家,阿兒也外出了。」姐姐從廚房走出來說。
 
「我知道家姐留在家,怕你沒有人陪會悶嘛。」我放下手上的高達模型說:「留你一個孤獨老人在家,有意外就不好了。」
 
「哼,枉我泡朱古力還好心預你那份,早知你這樣說就不預你。」
 
「不是不是,我家姐美艷動人,怎會是孤獨老人呢?」我一手搶了家姐手上那杯熱朱古力,雙手拿著水杯,很溫暖。
 
「口甜舌滑。」她繼續說:「為什麼不約榮少他們,反而一個人留在家裡砌模型?」
 
「不約了,免得做電燈泡。」我仔細地替模型塗上顏色,「榮少和紫琳拍拖、阿業約了阿欣,而阿俊……他應該逃不出凱寧的魔掌,已經被她捉了逛街。」
 
「其實阿俊是不是和凱寧拍拖?上次BBQ見到他們手牽著手。」
 
「我想還不是。如果他們是情侶的話,阿俊就不會這麼無奈。」想起他的無奈表情,我再次笑起來,「但我估計阿俊逃不過凱寧。她為人熱情,阿俊這座古老冰山一定被溶化。」
 
「Elsa呢?你為什麼不約她呢?」我嘆了口氣,於是姐姐問:「她被第二個男生約了?」
 
「那個人還跟我有過節的。」
 
「是不是歌唱比賽跟Elsa聊天那個男生呀?」她繼續說:「Victor是前Drama Club的幹事。」
 
「他知不知道我是你親弟弟呀?」
 
「他沒有向我提及你,但估計他知道的。」
 
「家姐,我想吃甜品呀,你陪我好嗎?」
 
「已經十一時多,這麼晚吃東西,你不怕胖嗎?」
 
「我們三姐弟妹也有怎吃也不胖的特質嘛,不怕的。」
 
「那就換衣服準備出發。你想去『三樣好』還是去大街那間?」
 
「『三樣好』吧,這晚除夕應該還未關門的。」其實我不想去那間大街的甜品店,不想記起阿Sa對我所作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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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除夕夜的關係,在「三樣好」吃甜品的人很少。我們坐下後,電視剛好播放除夕倒數節目,「10、9、8、7……」
「差不多12時了,」姐姐跟著電視倒數:「5、4、3、2、1、Happy New Year﹗」
 
「Happy New Year。」我失落地說。這句話,意味著阿Sa對我的承諾失效嗎?
 
「你好像不太開心似的。新一年新開始,之前不開心的事,忘記它吧。」
 
「嗯,那就叫甜品。」
 
由於沒有太多人光顧,不消幾分鐘,我們所點的甜品就很快送到。一羹羹的吃下,但沒有任何甜味,只有酸溜溜的感覺。心情低落,連味覺也變酸嗎?離開的時候,我將電話放在口袋中,怕且再沒有響起的理由吧。
 
「弟弟……」姐姐挽著我手說:「如果掛念人家,就打個電話給她。」
 
「不用了!如果一個人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主動找她也沒有意思。或者,我不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會不會發生了事,才不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呢?」
 
「不再想了……」我抖擻精神說:「你說新一年新開始嘛,去年的事,就別再想。」
 
進入大堂後,我感到口袋一陣震動,電話鈴聲隨之響起,「阿羊,sorry呀,我遲到。」是阿Sa的來電。
 
「算吧,都過去了。」我冷淡地說:「新年快樂。」
 
「我在東邨巴士站,你可不可以過來接我呀?」聽到我冷淡的語氣,她失落地說。
 
「你在巴士站?」我驚訝地說:「這麼晚還過來東邨﹗」
 
「我答應會陪你倒數,雖然遲到了……」
 
「我立刻過來。」掛線後,姐姐已經知道是誰致電我,她放開手笑著說:「雖然是遲到,但總比無到好,一個女生在巴士站危險,你快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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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廈跑去巴士站,只需數秒路程。整個巴士站,只得阿Sa獨個兒站著,「咦,你這麼快就到?」她疲倦地笑了笑,看來她已經很累了。
 
「剛剛和家姐去吃甜品,到了家樓下你就打電話給我。」
 
「嗯,我們回家囉。」
 
坐在身邊的她,切實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車廂。其實,是不是大時大節已經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邊的那個人,是誰陪你渡過。就算不是佳節,心也自然溫暖起來。
 
我們再次站在她家的大廈前,「我到了,拜拜。」
 
「阿Sa……」我吞吐地說:「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她沒有作聲,只是定眼望著我,「我不懂得說哄人的說話,亦不懂得修飾……」我輕輕吸了一口氣說:「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呀?」這句話,我終於說出口了,鼓出最大的勇氣和最多的感情。
 
「嘻。」她噗嗤一笑,臉露天真的笑容。
 
「你……不喜歡我?」表白雖然需要很多勇氣,但承受表白後的結果則需要更多更大的勇氣。
 
「傻人,如果我不喜歡你,就不會老是牽著你。」她望著我說:「這番說話,我曾經以為永遠也聽不到,或者你會向其他人說,而不是我。但最後,你也肯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
四目凝視,甜蜜的感覺圍繞著我們。漸漸地,彼此靠近對方,閉上眼晴,雙唇慢慢地緊貼著。過了片刻,我們重回現實,但是,「羊……」阿Sa呆呆地望著遠處,我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遠處站著兩個相同模樣的人。
 
「凱兒、凱寧,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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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洋和Elsa 擁吻,雖然曾在腦海裡不斷出現,好讓自己有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幕。可是,當真實發生在眼前,內心...很痛。即使我如何為自己綵排,心裡仍然很痛。
 
我沒有向嘉洋講出自己心意,才讓自己落得如此下場。這輩子,我只能擔當他的守護天使...嗎?
 
《南區之戀.上半部 Remake》大結局歌曲《守護天使》MV: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PRXw2fscb0
 
〈上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