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人》[三個蒲精的(偽)文藝式記錄]: 第四章 收與放 (6)
我和阿芷很快就變得熟絡。
自上次和她吃宵夜後,我們不時會以短訊聊天,偶爾會一起吃飯或宵夜。
她的朋友似乎不多,可能跟她的工作有關吧,空閒的時間和大部份人不一樣。
感覺上她是個很簡單的人,說話都不會太多修飾,可以是因為年紀較少吧 (跟我差幾歲),沒有那老練。
而這晚,我們約了去看電影。
從油麻地電影中心走出來,阿芷問我:「覺得好看嗎?」是的,提議看戲的是阿芷。
「不錯,沒想到印度電影也這樣有水準。」我們看的是一齣印度喜劇。
「對嘛!其實印度的 Bollywood 有很多好看的戲但很少人懂得欣賞,像這套戲雖然是喜劇但拍得很有深度,很值得看,但我的朋友都對它沒有興趣。」
「哦?那麼你是找不到朋友一起看才找我的?」
阿芷吐吐舌笑說:「話不能這樣說,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吧!」
邊走邊聊,我們經過了一間冰室。阿芷問:「你有來過這冰室嗎?」
「有,這可說是香港碩果僅存的冰室呢。」
「那你覺得這裡的東西好吃嗎?」
「算是不錯吧,但人們來這裡主要都是感受冰室那種情懷吧?」
「可是這裡的食物也不算很便宜啊。」
「哈哈,對啊,但至少質素還不至於讓人失望。」
「但回報經常都及不上付出,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公平?」話鋒突然一轉?
「是啊。」阿芷頓一頓說:「上天對我們很不公平。」
她必有所指,我回應:「唔……你相信因果嗎?」
阿芷歪著頭表示不明白。
我說:「付出了,自然希望會有所回報,但世事卻往往不如人意,我們活了這麼多年,很清楚知道一分耕耘很多時都沒有一分收獲,不論事業、愛情都是這樣。」
聽到「愛情」二字,阿芷眼神似乎變了。
我繼續:「不過,有時候我在想,無論是做了好事的回報,或是做了壞事的報應,出現得不是如我所想,但其實會不會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出現?」
「我不懂。」
「唔……舉個例說,作為一個遊客,你走進這冰室吃東西,發現食物的質素與一般的茶餐廳沒有分別,但你卻意外地發現這般的佈置很有老香港的味道,你吃完東西埋單那一刻,你覺得付出的金錢雖然只讓你吃到質素普通的食物,但也讓你享受了一些懷舊的感覺。那麼,你會說你的付出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嗎?」
「唔……是不是有點像教徒所謂『上帝關上了你的門,會為你打一扇窗』?」
「差不多吧。不過說實話,我個人認為很多事發生都是巧與不巧而已,我們不用想太多。這件事剛巧有發生,那件事不巧沒有發生,就只是這樣。」
哈,媽的,這些道理我好像也是不久前才明白,現在我竟然向別人說教?
「巧與不巧……世事是這麼簡單嗎?」阿芷問。
「簡單或複雜,視乎你怎樣看,不過以複雜的方式去看一件事又如何?如果都是解決不到的話,只是浪費精神而已。」
「唔……是嗎。」阿芷若有所思,然後微微一笑:「那麼,我們要去那冰室喝杯奶茶嗎?」
我也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