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我與白衫男等人都暫時放下搬動雪櫃的任務,讓「啊叔隊伍」先行離開後才繼續。免得在搬運過程中出現阻塞他們的情況,因而再引發口角。

我們倚著剛搬動了只有一米遠的雪櫃,雙手交叉在胸前,與選擇離開的人四目交接,卻一語不發,再沒有爭論。當然,大家本來就是素不相識,跟本沒需要去為對方的選擇而去憂心。

店內氣氛再一次變得沉寂。不知何解,此刻眼前的一切就像開了慢鏡模式,所以事物移動得很慢。「啊叔隊伍」在我面前緩緩步過時,腦裏更不禁奏起了電影無間道配樂「再見!警察」那悲哀的旋律。或可能是因為我堅信大馬路所存在的危機,我知道啊叔等人所乘答的升降機,通往的 ... 將會是冥府。所以很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們的身影,才突然地感觸起來。

當啊叔走過鍾哥身旁時,他舉起了小米手機錄影,對著鏡頭說「拿!大家認住呢個懞撚經理! 冇啦啦話要封門唔俾我地走啊! 」。他單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則翻了一翻鍾哥掛在胸前的名牌「叫鍾國立啊佢,認實佢啦!大家唔好幫襯佢啊,呢間野叫至尊雷力火銅店,係旺角架!小心啲啊大家。」

鍾哥縱使當眾受盡屈辱,但仍然不斷向啊叔道歉「影響到你地,真係唔好意思,我係到同大家講多次對唔住 ... 我冇話過唔俾你地走,我都係建議你地留低姐,始終我覺得樓下發生緊啲令人難以相信既事 ...」





「你傻既你,有咩咁令人難以相信啊,呢到係香港黎啊!」啊叔回答。

「 ... 行啦啊叔你,冇人留你啊,你再講樓下就冇車答,你走啦!」看見口水戰的導火線有點著的危機,我趕快中斷他們的對話。

「走!我緊係走啦!話左走架嘛我!唔洗你提!」啊叔總是嚕囌個沒完。

「啊叔隊伍」十多人步出了大堂等候升降機。店內剩下的「衛兵」也要開始工作。白衫男大聲叫到「多謝你地選擇信相,好!依家冇晒啲無為人,係時候要開工,有丁既出黎幫手搬雪櫃。」

「一,二,三!但成間店得都係得三個呢隻款既雪櫃,全部都咁窄身,用兩個黎封一道門會比較安全,但就會唔夠封 ...」我數著店內的雪櫃數目然後跟白衫男報告。





「放心!呢棟大廈既lift門唔太闊,將個雪櫃泊埋去正中間都應該正係漏少少喇位,lift入面既人應該走唔到出黎。三個雪櫃封晒三部lift,岩岩好!」白衫男向我提議。

「鍾哥,麻煩你可唔可以叫人去廚房拎晒所有利器出黎,因為啊叔佢地撳左lift,我驚等間上黎戈部lift係有暴徒 ,所以有刀係到有咩事可以即刻自衛 。但盡量搵野包住拎出黎,同埋由你保管。廢事等間俾啲人見到真係以為我想封門再大屠殺。」白衫男走到鍾哥旁細聲說道。

「Okay!交俾我!入面啲師傅未知呢件事,我順便通知佢地!」鍾哥回答,並向廚房走去。

此時,數名男士都走上前來,當中包括大隻男及年輕男子。「希望我冇信錯你地 ... 有啲咩可以幫到你地?」大隻男問。

「唔該晒!有你係到,幫到好大忙。你地人多,不如你地幾個去搬戈邊個雪櫃過黎。近呢個就我地搬啦。」白衫男指示大隻男等人搬動放左卡位座旁的雪櫃。較近正門的雪櫃則由我、啊正、白衫男及他的同伴來搬。





剩下的一個雪櫃就是放左圓桌附近。「喂!紋身佬,你同埋你啲搬埋個雪櫃過黎啦。」白衫男大聲喝令紋身男。

「你點尻我做野,你老幾啊?」紋身氣憤回答。

「唔係啊嘛,咁多人都搬唔起一個雪櫃?算啦,你地唔洗搬啦,我搬完呢個再搬埋你戈個。」白衫男使用激脹法。

「搬囉,你撚好野!」紋身男無奈與手下照做「搬啦!望! 有丁架我地! 」

「你地移開少少啲櫈啦,俾個位我地拉個雪櫃出黎。」大隻男吩咐其他人。眾壯男施展渾身解數和分工合作,務求把雪櫃搬到大堂去,作為我們的城牆。

「睇下,真係拆緊檔 ... 死人lift上黎都咁鬼耐。」啊叔再次發嚕囌。

不需一回,我與白衫男已把雪櫃搬到第一道升降機門則。 「唔該借借!小心啊!有重野!」我善意提醒。

「咪封住啊,我地都味入lift。」啊叔太太說。





「唔洗驚,點都等你地落左去先封門!但要記住啊,道門封左就唔會打番開。你地好自為之啦。」這番說話是白衫男對他們的最後忠告。

「我番上黎做乜?我發誓我以後都唔黎呢到食!得味?啊叔嚇大架!屌你老母!」啊叔的怒火再次燃起。

「好好好!啊叔最勁,唔好嬲!冷靜!冷靜!」那名女生男友安撫啊叔;我也拍拍白衫男肩膊說「算啦!唔好激佢啦!轉頭大家都各行各路,好頭好尾,不如和和氣氣咁講句拜拜就算啦。」

「挑!拜拜佢條尾就有份!」白衫男答。

「啊叔,不如留個電話,轉頭你地落到去冇事發生,咪打番上黎講聲嚕,至少可以證明你係岩啊嘛。」我突然提議。

「你都忽架你!咩啊,姐係當我探子咁話嚕?我負責去探路咁啊?咪當我lulu先得架。要知下面係點,自己落去睇!」啊叔識穿我用意,我不禁在心裏說了聲「屌!依家又咁撚醒既!」。始終確實存在大馬路是安全的可能性,所以我也希望有勇者到地下探路,再告訴我們下方的情況,至少不用在火鍋店眼光光待到白天。

「我都係講下姐 ... 祝你地好運啦!一切順風!」不愛與陌生人鬥嘴的我,以最友善的祝福歡送他們最後一程 ...





「叮」升降機到達樓層,啊叔等人馬上往升降機內走去。由於人數太多,他們要分開乘答升降機。最後啊叔夫婦,那對情侶等人先下樓去;其餘的,包括那五位女生則等候下一部升降機。

啊叔站在升降機內往外揮手「拜拜啦,你班死廢青,慢慢建造你地既基地啦!」

「啊叔,我.地.地.獄.見!」白衫男瞪大眼睛,向啊叔舉起中指逐字吐出。

「我屌你個老母個臭閪,你咒 ...」升降機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啊叔的爆炸聲音。門關上的那刻,我們也隨即把雪櫃移至升降機門中央。

與此同時,大隻男及紋身男等人所搬的雪櫃都已放置在大堂圓櫈旁,等待剩下的人走到升降機裏,才正正式式把門封上。

剎那間,大堂回復平靜,平靜得讓各人都有點尷尬,大家的眼神也閃縮回避,很有可能是因為那五位女生的關係所致吧。我敢以子孫根作賭注,在場的男士們必定被她們吸引著,但又怕被她們發現,然後送上一句「夠未啊,死變態佬!」,才不敢看得那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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