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意外

蔣劍的眾多名子女當中,一一是唯一還與他同住的,下舖上居,他的房間在醫館的三樓。眾兄長都各自成家立室之後,他一個人獨佔了約二千尺的整層樓。媽媽在他出生後不久便因病去世,父親一個靠著醫館將十一個子女養大,可惜沒有一個願意接手這家族生意,連一一也不例外。

「你說在你退休之後,將醫館改建成音樂學校好不好?」第二天,一一與蔣劍吃早餐時說。

蔣劍咬一口油條說:「那我到死的那天都不會退休。」

突然,醫館大門傳來敲門聲。





「十點才開始應診啊~」一一打開門說。

一位少女,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小白,站在醫館門前。

***

醫館之內,蔣劍、一一、小白和少女,坐在放滿早餐的圓桌子旁。

一一遞上了兩杯熱茶,然後問:「要不要吃點早餐?」





「不用了,謝謝。」少女說。

小白低聲地說:「我的腳... 能輕微地移動了...」

「真的嗎?」蔣劍高興地說。

「但還是用不上力,站不起來。」少女替小白補充說。

「呀,請問... 你是誰?」一一對少女問。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高小姐的私人助理,叫我安娜就好。」安娜是個短曲髮,身材高挑,目光凌厲的女子,與小白有著完全相反的感覺。

「我早說過這病情很嚴重呀,不是一次就能治好。」一一插嘴。

「媽媽昨天... 說了過份的話,所以,以後就由安娜陪我來看病好了。」小白說。

安娜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蔣劍。蔣劍看了一看,就將支票退回。他語重深長地對小白說:「所有人來看病,價錢都是一樣的,你也不例外,一百五十元就好。」

「但…」小白不知如何是好地回應。

蔣劍笑著說:「病好了之後,有空多點請我老人家喝茶就好。」

「喂,最大功勞的可是我呀!」一一懶洋洋在旁邊說。

小白什麼都沒說,望著蔣劍兩父子,高興地用力點頭。





***

自此之後,小白與安娜每個星期都會到醫館兩次。小白的腳慢慢恢復,但離可以站起來走路還差得遠。一天,小白和安娜再次去到醫館,但今天一一因教琴而遲了回家,為小白施完功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呀,餓死我了。」一一渾身無力,滿頭大汗地說。

「你還未吃晚飯嗎?」安娜問道。

「那個... 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小白突然開口說。

「你... 邀請我?」一一驚奇地問。這大概是小白第一次主動開口對一一說話。

小白害羞地點頭,然後望一望安娜。安娜無奈地拿出電話說:「知道了,我先打給高太太吧。」





之後,安娜駕駛著一輛七人車,戴著小白和一一去到一間五星級酒店去吃宵夜,他們就坐在無敵的港灣夜景前,還有現場的弦樂演奏。

「我從未試過在大酒店吃宵夜呢!」一一咬著一隻手掌般大的鮑魚說。

「你喜歡就好,吃多點!」小白害羞地說。

安娜喝了一口咖啡說:「對了!高太太問,小白什麼時候才可以完全康復?」

一一將整隻鮑魚放進嘴裏,口齒不靈地說:「有一個障礙...」

「什麼障礙?」安娜問。

「傷患的時間隔得太久了,被寒氣傷到的部分沒那麼容易就能康復,如果你想加快進展,就必須大範圍地發功。」一一說完,望一望小白,又繼續說:「算吧,你受不了的。」

「那很痛嗎?」小白擔心地問。





「不是痛不痛的問題... 算了,還是照現在的方法來較好。」一一欲言又止。

安娜插嘴說:「那到底要多久才能治癒啊?」

小白按著安娜的手說:「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多覆診幾次也沒問題!」

「唉,都不知道什麼氣功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喂!我看電影說什麼以氣馭刀,能將塵世間任何東西都斬斷,你試來看看!」安娜說完,拿起一支餐刀遞給一一。

「對!我也想看!」小白和議。

一一拿過刀子,用刀子將碟上的牛油一分為二。然後悶納地說:「斬開了... 怎麼你們都在談氣功的事,我的強項可是音樂呢!」

說完,他站了起來,走往現場的弦樂隊前,想向琴師借支小提琴。安娜馬上向經理傳了句話,小提琴就馬上到手。





一一即興地拉起琴來。美炒的琴聲填滿了整個大廳,水準之高連專業的琴師也目定口呆。他邊拉著小提琴邊走向小白和安娜,突然又將琴弦一揮,小白腳上的餐巾竟然飛了起來。他一邊拉著琴,一邊優雅地揮動琴弦,餐巾神奇地在他的身邊飛來飛去,像個跳舞的小仙子一樣。

琴聲落幕,一一伸手將餐巾抓住,再放回小白的腳上。在場的所有人都拍起掌來,這刻在小白的眼中,一一更加變成了個文武雙全的白馬王子。

***

一個月之後,小白已經可以用拐杖站起來了,但她聽從一一的建議,大部分時間還是坐在輪椅之上。

一晚,小白治理完之後,又與一一和安娜一起去吃甜品,他們去了由安娜所介紹的路邊甜品店,這已經成為每次治療中的其中一個環節。

小白今晚高興得很,吃完甜品之後撐著拐杖與二人一起在小公園裡散步。安娜跳上鞦韆上,輕輕地搖著,她突然問一一:「你到底是從那裡學會氣功的?」

一一與小白座在鞦韆旁的長椅上,他說:「我自小就能感覺到身體內有一股氣,這大概是種天賦吧,後來我慢慢看書自學,漸漸學會控制這種氣的流動... 但我可以告訴你,坊間的所謂氣功書藉,十居八九都是錯的,連最基本,令氣在身體流動的方法也教錯。我是從錯誤之中學習,慢慢變成現在這樣。」

「那你可以教我嗎?」安娜好奇地問。她伸出了手,示意一一把她從鞦韆上拉起來。

一一拉起安娜,突然間。小白傳來一聲尖叫。他回頭一望,三名帶著口罩的大漢捉住了小白,強行把她拉進一台小貨車上。安娜叫了起來,一一馬上一個箭步衝向貨車,三個男人有見及此嘗試阻擋,一一敏捷地繞過對方,抓住了被抬上車裡的小白,其中一名大漢立即拿出一支不明噴霧,對著一一的臉噴了下去,他吸了兩口,已經頭暈眼花,無力地隨手一揮,抓下了其中一名大漢的面罩。那人立時一拳打在一一的太陽穴上,他就此暈倒車裡。

大漢再次戴起面罩說:「沒辦法,他看見了我,把他一起抓回去!」

其餘兩名同黨合力將一一和小白的手腳用繩子紮好。那名發號司令的大漢慢慢走向已經嚇得花容失色的安娜面前,他拿出了一部手提電話,拋了給她。然後說:「將電話拿給姓高的,別想報警!」

說完他就跳上貨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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