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翎用著敏捷的身手把我拿下,在迅雷不及掩耳下,我的腰間傳來一股酸癢鑽進心扉,直達腦袋,流遍全身,打破了我那感慨的思緒,害得我整個人倒在地上,
倦縮著保護自己,還大聲叫救命,我回到家後一定會把這件事告知信任的人聽。
 
怎料芷翎仍未心息,蹲下身子,繼續對我施虐,
痕癢難當的感覺,使我在地上「蠕動」,
無奈的是,我的表情愈痛苦,她的笑容則愈燦爛。
 
遊樂場於瞬間變成一個強者對弱者凌辱的地方,無辜的少女慘遭少男毒手......
 




少女?慢著,我好像調轉了身分,應該是無辜的少男慘遭少女毒手,
像這樣的消息傳了出去的話,簡直就是荒唐,以後我還有何顏面面對江東父老?
 
我開始嘗試作出抵抗,雙手掩著腰間,可惜她換個方位再對我施暴,
 
「男仔頭,唔玩啦,好痕呀!」
 
「唔制!以前我地都係咁玩嫁啦。」
 
從前?我記起了,這個遊戲好像是我提出的。




 
原來我就是那個渾蛋,唉!
 
「點同呀,男仔頭,以前係我戳你,依家係你戳我,嗚呀......」
 
她戳著我的「敏感部位」,別想歪,另一邊廂柔聲地說道,
 
「你真係曳,話左你唔準再叫我男仔頭,我要罰你,嘿嘿,即係你依家報應到啦!」
 
「……」




 
報應?我眼神恐懼苦苦哀求著芷翎,坐在地上,不忙緩緩地退後,
最終退到遊樂場的滑梯底下,這裡剛好成一個暗角,心裡暗地責罵自己,
何解要自挖墳墓?現在明符其實天堂有路我有不走,地獄無門我偏要闖進來;
 
芷翎站在我面前,神色嬌嗲得有點邪惡慢慢走過來,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心中暗顫著,同時手心亦開始抖震,難道這回我要自食其果?
 
不要過來......
 
千萬不要過來......
 
求你,鳴呀!
 
快樂的時光是短暫,我深信對芷翎來說,剛才的光陰流逝得很快,




痛苦的時間是無盡,對我來說,剛才的片刻間猶如到了無間地獄一遊。
 
意思是十分漫長,一分鐘的時間流逝緩慢得與一年無異。
 
事後,芷翎蓆地而坐,更坐在我身旁,靠著身後滑梯的梯級的欄杆,
臉色紅透,眼神透出對弱者百般凌辱過後,心理上的不平衡得以發洩的滿足感,
咀角微揚是意味這個女孩的瘋狂程度,微微地喘著氣即是她現在的心境平靜,
呼吸著公園的新鮮空氣,享受著晚間的微風輕拂帶來的陣陣涼意。
 
而我則欲哭無淚背向她,雙目空洞無助,徐徐地整理戰後皺褶的校服……
 
「好開心。」
 
我那憂鬱的心緒尚未得以平伏,芷翎再道出這些會致使人神經衰弱的說話,
 




「有咩咁開心呀?哼。」
 
她笑容可掬的瞥了我一眼,
 
「傻瓜夏迎春。」
 
霋時間,眼見麵包店姐姐再度跟那位英俊的哥哥途經遊樂場門外,
大慨,百無了賴地逛著,是一對情侶最喜愛做的事情,
芷翎低聲嘆息,掃視她們然後默不作聲的抬起頭,
全神貫注凝視天上其中一顆最為閃爍的繁星,
 
「只可惜,不在古時不在今。」
 
眼見這個芷翎再度如像撞邪似的,於是我悄悄地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我怎會想到她驚慌得摑了我一巴掌,更在我耳邊發出高頻率的尖叫,




 
「夏迎春你係唔係低能嫁?」
 
剛領教了傳說中的「音波功」後頭昏腦漲,聽覺變得遲鈍,
耳窩還不停傳來嗚嗚聲的耳鳴,芷翎不屑的接著說,
 
「抵死!」
 
「你講咩話?」
 
她大聲地嚷著,
 
「我話你抵死呀!」
 
「死人男仔頭,你仲好講,虐待完我,仲要攪到我聾埋。」




 
片刻間,聽覺回復正常,她鐵石心腸的補上一句,
 
「有咁容易整聾你就好啦,如果可以既話整啞埋你!」
 
「哼,不如毒死埋我呀!」
 
她一臉得戚半掩著咀巴,
 
「唔制喎!邊俾你死得咁易呀,緊係要你生不如死啦,呵呵。」
 
「變態。」
 
「夏迎蠢!」
 
「喂,可唔可以唔好亂咁同我改花名?」
 
「夏迎春,夏迎蠢,夏春秋,不如你依家改名叫冬叔啦!你差一個冬字呀,呵呵。」
 
我磨拳擦掌,怒氣沖沖把拳頭展示於芷翎眼前,
 
「知唔知呢個係咩?你真係甲乙欠…..」
 
她撥開我的拳頭咂咂咀巴,
 
「好心你啦,咁細個拳頭就唔好自暴其短啦。」
 
芷翎的話恰似一把冷水潑過來,讓我無言以對,
 
「……」
 
她突然霍地彈跳起來,
 
「夠鐘返屋企,食晚飯。」
 
我愣住了一陣子,從下而上的打量著站在我眼前的女孩,
配上純白飄逸的校裙,看到黑底白點若隱若現,
雪白的長襪和一對標準得有點叛逆氣息的學生鞋,
比例剛好映襯一雙在漆黑中依然顯得光滑無比的長腿,
想不到現在的她真的變得婷婷玉立,更該死的是校裙稍為短了一點,
但這個角度讓我感覺到往日口中的「男仔頭」添上一點女人味。
 
嚥下一口口水,腦海空白一片的我衝口而出,
 
「校……裙,好似……短左小小。」
 
芷翎拍拍校裙上的塵埃,埋怨地說,
 
「係囉,唔知點解上次洗完之後,呢條裙就短左小小啦。」
 
「…..」
 
其實是她特意改短的嗎?
 
期間,芷翎還輕輕地拉扯著校裙,
 
「不過今個星期媽咪話會同我買返條…..」
 
話音未落,芷翎呆住了垂低頭,如像尷尬不已,
 
「你…..點解會留意到?」
 
心底一沉,我左顧右盼支吾以對答道,
 
「下…..只係…..」
 
她眼睜睜的對我怒目相向,
 
「變態佬!」
 
不祥之感還未來得及,她已經狠狠地給予我一巴掌!
 
這一摑,差點把我的靈魂也擊走……
 
天旋地轉的片刻間,我好像看到一道白光,但原來只是一盞街燈的燈光!
 
回過神來,我只不過是一位處於青春期的男生,有生理反應實屬正常,
剛才一定是眼花看錯,說真的,「男仔頭」怎會有女性魅力?
 
沒關系,反正就沒有想過要什麼。
 
離開遊樂場,沿著那條人跡罕至的小徑,長長的一段路,聽著晚夏的蟬鳴,
左邊的臉頰發麻,鼓著臉,徐徐地跟芷翎並肩而行,一路上,她還不滿地說,
 
「夏迎蠢!你真係好黑人憎……」
 
真想說,其實我亦為剛才的事情感到懊悔,但悔恨的只有自己一時胡塗,
明明眼前的站著一位男孩子,偏偏錯看她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最終,一如已往把芷翎送到居所樓下,對我報以一個不屑的道別,
我用一個傻笑來應付,然後跟她分道揚鑣,緩緩地歸家。
 
回到家中,媽媽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走出來,
 
「仔,返黎啦?」
 
環顧家裡四周,我知道一切只不過是夏迎生連環不幸事件的開始……
 
媽媽神色朦朧的站在房門,從她的表情推測得知,
大慨媽媽在下午時份稍睡片刻,直到現在才清醒過來。
 
她見我呆若木雞的凝視著,於是好奇地追問,
 
「仔,做咩成個人呆曬?」
 
媽媽的話還未說畢,爸爸剛好下班回家,並報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
 
「你地兩個做咩呆左企係度呀?」
 
媽媽望見爸爸後才恍然大悟,驚訝不已的掩著咀巴,
 
「哎呀,死火啦。」
 
爸爸把大門關上臉色一沉,然後錯愕地說道,
 
「老婆……你唔係……又唔記得左煮飯?」
 
我無奈地點頭附和,媽媽以笑遮醜回應,
 
「哈哈,唔緊要啦,難得一家三口,不如今晚出去食飯啦。」
 
我跟爸爸堆出一臉苦笑,因為這些事情經常發生。
 
刹那間,恰似一抹冷風吹過。
 
只不過,這是連環不幸事件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