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了九龍貨倉旁的貨輪再登上岸,站在九倉下環視四周,無論是行人路抑或公路上,密密麻麻都是活死人,要安抵數條街道後的德福商場明顯是件吃力的事情,但為了小欣和大鳥的女友玉珊,我們也只有硬著頭皮殺過去。 

一路上的活死人死不勝殺,大家在活死人林立的街頭上奔逃,空曠的街頭有足夠的空間讓我們對靠近的活死人作出規避,大家都保存實力以應付商場中無法避免的惡戰。 

路經牛頭角警局時,只見穿著警服的活死人三三兩兩的在街頭上溜達,警察是職責是保護市民,但當「牠們」的存在對市民來說,「牠們」還有意義嗎?我們專找落單的「警察」下毒手,不是要當執法者,目的只是「牠們」身上的警槍──左輪。我們只奪取了兩把左輪就繼續前往德福商場。 

我們走上了兩條長長的扶手電梯,到達了二期的商場,我們分兩批找玉珊,因為越遲她的處境越危險,我跟大鳥一起,阿邦這傷員則與刺身,Swim和熱水在一起。 

商場的活死人賊多,觸目皆是,五步一殺,十步後的壓力大得無法忍受。我們都是咬牙硬擠過殘障廁所,搜索了整個二期的殘障廁所,除了瞟見了一對衣衫不整的男人(比看見活死人吃驚!)前後疊著的死在廁所內,毫無收穫。 





我跟大鳥便加速向一期推進,在一條康莊的通道中,活死人的密度驀然下降,原來前方有一隊六人冰球運動員在前方撕殺,他們穿戴頭盔、面罩、護肩、護胸、護肘、護腿等,簡直是武裝到牙齒。他們守護著身後的服裝商店,賣力揮舞著鋁制的冰球桿,打得「牠們」腦震盪,腦溢血和腦漿四濺,再加上我們從後偷襲,十多個活死人就橫陳在大理石地板上,再也不曉得動彈。 

行近跟罕見的生還者打了個招呼,心頭卻像有什麼堵塞著,高興不來,正常情況應該手舞足蹈,興奮地分享在亂世血拚的經歷嗎?我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下來,大鳥卻是著了魔的住前行,死死的盯著商店內一個紫藤織成的包包,猛然伸手拉開了店內的簾幕。 

操!地上的屍體有貓膩,怎麼堆疊得如此整齊,上層的屍體密密蓋住了底下的屍體,在我敏銳的目光下,觀察到底層的屍體全都是皮光肉滑,雖然都擁有致命的傷口,但絕不是活死人應有的樣子。幹依娘,他們是被人謀殺的人類。 

「小心!」我大喝道。
大鳥瞄到簾幕後是一個半裸的冰球運動員騎在一個赤裸的少女身上,身子瘋狂地抽動著,少女淚流滿面,不過嘴巴塞滿了布條,只能嗚嗚咽咽。另外有一個手腳被束縛著的mm鋪子的倒坐在角落。不待他審視內裡的環境,旁邊一把鋁制的冰球桿已襲向他腦殼,大鳥一扭腰,手中的斬刀後發先至,精準的劈入了頭盔跟護肩之間的空隙,那個偷擊的運動員的靈魂伴隨著血光濺出了體外,在扭腰的同一個瞬間,大鳥仰天斜倚,讓紅得發黑的桿頭掠面而過,雙手再向後一頓,標槍尖端已從半裸運動員的脅下刺進,白槍頭入,紅槍頭出,釘穿了他的肺葉跟心房。 

另一邊廂的我,掄圓斬刀,逼退了其餘五個牲口,創造個竄逃的機會給自己和大鳥。走廊的末端就是三條平排的扶梯和一條兩段式的樓梯,樓梯兩旁都是翠綠叢林的裝飾,我倆此刻就像是被追捕的獵物,正殫精竭力地奔逃,我飛身躍前,踢蹬在費力爬梯的「牠」身上,再打了幾個前滾翻卸去強大的衝力,站起來已在平台上了,雖然背樑火辣辣的痛起來,但是已經與牲口們拉開了一段距離。天殺的,前門還沒驅狼,身後卻滿滿都是活死人,還讓不讓人活! 





我手中的斬刀如游龍般舞動著,菜刀大放異彩,猶如死神的鐮刀,不斷收割著不應存於世上的生命。 
可是大鳥的斬刀還插在那半裸的牲口上,手無寸鐵的他怎麼能對抗那幾個穿著護具並追趕在身後的牲口呢?
大鳥跨越了一個又一個的爬上扶梯的活死人,最終站在平台上,冷酷的盯著正趕下來的四個牲口,眼中卻閃爍著熊熊怒火,惱怒牲口們為滿足一己獸慾的行徑,陡然掏出了左輪,砰砰──砰砰──砰砰,由近而遠,爽快的賞了每人兩顆子彈,他們仨的護胸都多0出了二個血洞,鮮血絹絹湧流出來,給天藍色的運動服添上朵冷艷的玫瑰。六發子彈用罄,餘下那個牲口卻已沒有絲毫畏懼,如狼似虎的邁向大鳥,抖動著冰球桿,誓要撲殺大鳥。 

我這邊殺得興起,暫時抽不出手相助大鳥,我瞄到大鳥吃力的左閃右避,已是險象環生,捱不了多久。 
驟然,一個壯實的身影擒住了那個牲口,那身影竟就是我的中學好友──架著白色膠框眼鏡的海子,不,應稱為變作了活死人的海子。 

那牲口的護具在海子粗壯的手臂面前猶如紙糊的,輕易的就被撕破了,海子張大口噬在牲口的肩膀上,黏稠的膿水從海子腐壞了的臉頰蜿蜒而下,混進了湧出血水的傷口,這牲口很快就會給海子同化。 





大鳥的危機就給海子化解了,而海子身上的詛咒就由我來解除吧! 

找了個空隙奔逃出活死人的圈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高舉斬刀,狠狠的點下,把蹲坐著進食中的海子的腦子和動彈不得的牲口的胸膛串連在一起。 

「海子,拜謝你出手相助大鳥,這一刺算是我算是我報答你好了。」我心裡一片苦澀地想道。 

大鳥拾起了冰球桿,伴隨著我殺回服飾店,上了扶梯,了望過去,唯一留守在服務店的牲口已分屍於刺身們的亂刀下。大步邁向店鋪,瞥見受到蹂躪的少女的頸動脈給割破了,血液流滿店內的水泥地,她手上就是斬刀。但大鳥瞅也沒瞅那少女,反而筆直的走向角落的女生,解開了她的束縛,扶起了她,替她整理一下稍為凌亂的衣裳。 

「玉珊,沒事兒就好了。」大鳥輕拍玉珊的背部道。 

玉珊卻只是埋頭在大鳥不算寬闊的胸腔啜泣,此時,無聲勝有聲。 

「小欣,我現在身處德福商場的平台,放心哦,我即刻過來接你!」我輕柔道。 

「阿真,你要小心,不要受傷,快點過來啊!我一個人很怕。」小欣惴惴不安地道。 





當下大伴兒往小欣的居所──德福G II座挺進,要把小欣拯救出來,再下來就是要逃離業已淪陷了的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