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天 - 玩弄與被玩弄, 傷害與被傷害, 從來都是一個循環: Anakin Skywalker vs Yoda Master
晚上, 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和「他」, 「他」站在我不遠的眼前, 我走上前想擁過去但撲了個空。「他」的確在那裡, 但我卻摸不到「他」。我再試試拍拍「他」的肩膀, 但「他」就像一個投影一樣, 任我怎麼也捉不住。從背影看過去, 「他」的身高看起來應該是Owen, 但肩膀卻像HE。「他」只一直背著我站在那裡, 我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是誰。「Owen?」我叫「他」, 反複叫了十幾聲之後, 「他」終於看過來。「他」不是Owen, 是HE, 他用一副慘白而沒有表情的臉看著我, 指著我身後。我轉頭一看, 是跟HE表情一樣的Owen。夾在他們中間, 我突然呼吸不到, 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們倆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知道了我同時跟他們……
「呀!」就在這個時候, 鬧鐘響了。
我嚇得一額都是冷汗, 腦子盡是HE和Owen剛剛的畫面。他看著他, 他們看著我…… 我坐起來, 冷靜了良久心跳才回復正常。我瞟一瞟床頭的鬧鐘, 是時候起床去見HE了。
HE: Sorry, late
我: Ok, i arrive la
到了地鐵站之後, 我才看到他的短訊。等他的時候, 我腦海又浮現那個惡夢的畫面。如果, 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發現了對方, 那我該怎麼辦?
「Jannie, 等咗好耐?」十分鐘之後, 他匆匆走過來。
「唔係呀。」聽到他叫我的聲音, 我才回過神來。
「做咩面青青咁呀? 唔舒服?」
「吓, 無呀。」
聖誕節跟Owen一起過, Boxing Day就和HE過, 這樣的行程其實未免有一點兒過分。想起不過十個小時前Owen仍在我身邊, 而這一分鐘我眼前的人已是HE, 我心底有一點點罪疚感。
「你想去邊呀?」我問他。
「無呀, 聖誕節我純粹想見你咋。」
「又賣口乖! 你呢幾個星期聲都唔聲掉低我仲好講!」
「做嘢呀嘛…… 有啲阻礙好煩, 我咩人都無理……」
「有咩煩可以同我講嘛!」
「傻啦, 廢事煩埋你呀。」
「哼, 扮晒為我諗咁。」
「真咖。咁啦, 今日你想去邊我都陪你, 唔好嬲啦......」
「哼, 睇吓點! 唔…等我諗吓先…… 我地之前講咗好耐話要去海洋公園咖喎! 不如今日去咯。」
「都好!」
說了這麼久, 我們終於都一起去海洋公園了。說實在的, 跟我這個不玩機動遊戲的人去海洋公園其實根本沒什麼好玩。 跳樓機, 過山車, 什麼什麼的機動, 我全部都不玩。他好像很想玩, 我叫他不用理我, 但他說自己一個人上去玩又沒意思, 倒不如一起不玩所有機動遊戲。於是, 我們付了幾百元入場費, 但玩的卻是兒童園區的無聊遊戲和攤位遊戲, 還有看企鵝和鸚鵡表演。
「其實你會唔會覺得好無聊呀……」
「唔會呀, 唔同玩法姐!」他笑笑說, 「不過你會唔會太細膽呢?」
聽下去他好像是說來逗我開心, 但從今天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是真心的。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這樣興奮, 今天的他甚至明顯比收到XO時還要開心。
他興高采烈的拉我去玩擺明是小孩才會玩的單車, 一邊踏一邊拍片, 拍下我的笑臉他的鬼臉和我們的臉; 看動物時他衝到玻璃前逼我跟他一起扮牠們的表情; 去到兒童園區時, 我們一起玩小朋友鞦韆玩得不亦樂乎。 明明在海洋公園是不應該玩這些白痴遊戲, 但偏偏跟他一起這些遊戲卻比什麼都好玩, 玩得我不願離開, 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裡, 想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跟我在一起。
入黑之後, 我們衝到因為聖誕節而設的真雪樂園。那裡外表跟雪櫃有一點相似, 我們要先穿上羽絨才可以走進去玩掉雪球或是冰滑梯的物體。裡面的溫度可真的不是說笑, 即使穿了羽絨我還是覺得很冷, 冷得我一直在震抖。
「好凍呀! 呢件咩褸嚟咖, 都唔暖嘅。」他一邊說口裡一邊噴出極寒天氣下才會出現的白煙。
「係…囉…凍…死…我…喇……」我冷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我地互相取暖啦。」他話都未說完就緊緊摟著我, 把他身上僅餘的溫暖傳給我。上次拍照之後, 我們之間的親密互動變得自然了, 之前他稍為靠近一點我都會覺得尷尬, 但現在他即使靠得多近, 我都已經習慣, 再不會覺得靦腆了。
「你喺度等我一陣。」他突然放開手走開了, 我沒留意他是走到哪兒去, 因為我目光被身旁一對情侶吸引了。他們跟我們剛剛一樣, 男朋友緊緊的摟著女朋友, 每行一步都相對而笑。我心想, 如果我們以後都可以這樣的話有多好。
「Jannie!」他突然從我身後叫我。我一轉過去, 還沒定過神來就被一顆雪球打中, 摔倒在地上。
「好痛呀!」
「你無事嘛?」他緊張的衝過來, 應該是沒有想像過我會這樣子就摔倒。
「好痛呀! 你謀殺!」
「無呀, 邊有諗過你咁渣! 拿, 拖返你起身喇!」他向我伸出手, 就像Owen昨天一樣。一時之間, 我看不清楚現在眼前的人是HE還是Owen。他見我沒有反應, 就直接用力把我拉起, 「好重呀你!」
「咩喎! 多啲脂肪先夠保暖呀! 林奕男你條粉皮! 掉我?」我站起來之後, 立即就對他復仇。
「喂! 講好咗唔可以話我粉皮咖喎!」於是我們的雪戰就開始了, 我們倆好像發了瘋的病人一樣, 一直互掉雪球。
「去死啦! 粉皮林奕男!」
「你死梗喇今次!」
「我要用原力打敗你!」
「哈哈, 我係Anakin Skywalker邊有咁易比你打敗!」
「哈哈! 你都有睇! 有taste 喎!」
「當然啦, 我細個好鍾意Star Wars咖!」
「咁我係咩角色呀?」
「你呀...... 我諗......」
「Padme?」
「唔係囉, 你邊有佢咁靚, 你係Yoda, 好似佢咁矮。」
「去死啦! 我邊係Yoda咁嘅樣! 我要用光劍劈死你呀!」我們突然玩起角色扮演, 兩個人很白痴地扮星球大戰的角色打來打去, 其實是幼稚得很但我們玩得很快樂。
「哈哈, 你睇吓佢地幾sweet, 玩得好開心呀。」
剛才那對情侶看見我們玩得這麼激烈, 在一旁說。真想不到, 我剛剛羨慕著的人, 原來同時間也在羨慕著我們。
海洋公園周圍都是佈置上聖誕燈飾, 黑夜之中這些燈飾顯得格外漂亮。我們打雪戰打得累了離開雪櫃之後, 就在這個絕美的景色下拍照。我拿起手機自拍, 「三, 二, 一……」, 當我數到一時, 他突然從後伸出手圍著我的頸。這個姿勢很有宣示主權的意味。
「喂吔, 你而家脅持人質呀?」我輕輕咬了他的手臂一下, 但他仍然沒有鬆開手, 只是繼續圍著我, 「啱啱嗰張濛咗, 影多張呀。」
「你係我嘅。」我按下快門之際, 他突然低聲的在我耳邊吹氣說道。
然後, 相機就拍下了我漲紅了的臉, 和笑得燦爛地從後攬著我的他。相片中, 我們靠得很近很近, 近得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