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七日時間為自己洗脫嫌疑: 12
「我問過一些做警察的世叔伯,對於盧達的破格提升,在警隊裡一直有個江湖傳聞,所以我根據這個線索,再繼續追查下去,結果讓我發現盧達多次的升職,推薦人都是當時的警務處長。」
阿欣繼續解釋:「當我查到這裡,就很奇怪為何警務處長會破格升一個小警員?這應該有甚麼隱情吧,於是我再問當年盧達的同袍,原來盧達有吳山的犯罪證據,據說是錄音帶,我估計就是當年警務處長跟吳山通電話的時候,為了保障自己而錄下來的對話,最終盧達就可以扶搖直上,再加入當時警隊裡的貪污集團。」
「看來如果我們要知道這件事的內情,那段錄音一定要找出來。」
「你說得對。」阿欣點頭道。
「盧達這部分似乎已經沒有問題,但我仍然有幾個問題想不通。」
「是甚麼問題?」
「首先,根據福伯所講,吳遠那次醉酒駕駛並沒有任何人命傷亡,但事實上現在盧達的事告訴我們,他們的死跟十五年前的事有關,那麼究竟我們有甚麼是不知道的?因為就這樣推想下去,兇手不應該有動機殺人。」
阿文頓了一頓,續道:「第二,雖然千兒是吳遠的表妹,但為甚麼兇手要殺她?第三,李德在吳遠的兇案現場曾經出現,但根據警方資料,他早就殉職,究竟這裡是甚麼事?第四,兇手似乎將殺人罪嫁禍於我,這裡又發生了甚麼事?」
「我看十五年前的事應該是關鍵,應該要仔細再調查十五年前的車禍,或者福伯並未知道全部的事實。」
「你也說得沒有錯……」阿文用手指輕敲自己的額頭,似乎正在努力地想解決方法。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阿欣始終都不是被懷疑的一個,可能因為這樣,她看得比阿文清楚,所以她反而是先想到解決方法的一個,說:「我想我們可以從兩方面了解那宗車禍。我們一方面可以向那個司機問問,看看有沒有任何東西是福伯不知道,而他是知道的;另一方面,我們是否可以查醫院的紀錄?」
「醫院紀錄?」
「對,剛才你說過,警察當年隱瞞了這宗車禍,亦即代表我們應該沒有可能從警察這方面,找到任何的紀錄。不過,如果他們當晚在因為這宗意外,而要到醫院治療的話,無論如何,應該都會有相關紀錄的,那麼我們便最起碼知道究竟當時在車上的,除了吳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阿文想了一想,道:「你說得對,這個方法應該是可行的。」
「我有醫生朋友,或者醫院紀錄方面,我嘗試跟你查查吧。」
「好,謝謝你,那麼我就找司機,看看他有沒有更多的內情,可以告訴給我們聽。」
※※※※
回到家中,阿文摸摸衫上的口袋,拿出那昌哥的聯絡資料,再看看時間,現在只不過是晚上六時,就趁現在打電話給那個司機吧。
「喂,你好,我想找昌哥。」阿文跟電話裡的那個人說。
「我是,你是誰?」昌哥回應。
「我叫阿文,是個記者,現在正調查報導十五年前吳遠醉酒駕駛的事,因為我們懷疑他早幾天被殺害的事,是跟十五年前的這件事有關,之前我也有跟福伯……即吳家的管家聯絡過,他給了你的聯絡資料給我。」
「你是否要爆他們大鑊?」
「我們希望找到真相,讓讀者和市民可以清楚整件事情。」跟上次接觸福伯一樣,阿文沒有明言自己是正在被懷疑的一個。
「好,只要你能夠保證,這個報導可以令吳家有麻煩就可以了。」昌哥語氣有點激動。
「現在是六時,待會八時你是否空閒?不如我們見面再談?」
「好,在哪裡?」
阿文跟昌哥交代了見面的地方後,就收到阿榮的來電。
「阿文,你的案件調查成怎樣?」
阿文簡單地說了現在的進展給阿榮聽。
「真的不好意思,這陣子我比較忙……」阿榮再壓低嗓子說:「自從肥總知道我仍有跟你聯絡之後,他就不斷給我工作,所以幫不到你。」
「不要緊,我明白的,你之前幫我起管家福伯的底,已經幫了我不少,否則我可能也不會找到他。」
「不過阿欣應該很能幫手吧,這個女孩很聰明的……肥總好像行過來我這邊,我不跟你說了,今晚有機會再說吧。……」阿文仍然未有機會回應,阿榮就已經急急掛斷電話。
阿榮也說得對,阿欣的確很幫得到手,有時候阿文會在想,如果這次沒有阿欣,也未必可以走到來現在這一步。
有點肚子餓,阿文隨手在廚櫃裡,拿了一塊白麵包,塗了一點過期的花生醬,就迅速吞下。距離跟昌哥約定的八時,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阿文坐在梳化,仔細地想著待會有甚麼問題需要向昌哥問清楚。
※※※※
阿文跟昌哥約定在昌哥樓下的咖啡廳見面,他比約定時間早了十分鐘到達。
雖然這間咖啡廳並不出名,阿文點了自己最喜愛的鮮奶咖啡,也挺好飲的,鮮奶和咖啡的比例調得剛剛好,這杯咖啡既做到口感滑之外,亦不會被太多的鮮奶蓋過咖啡的香味和苦澀味。
阿文是個很喜歡飲咖啡的人,或者跟他的記者工作有關吧,畢竟到了截稿前的兩三個小時,絕對不能出現打瞌睡,所以那個時候,阿文總是飲下一杯又一杯咖啡,結果自己慢慢就愛上咖啡。
「你是不是阿文?」一個中年男人問阿文。
「我是,你……就是昌哥?」
「對。」
根據阿文手頭上的資料,昌哥今年六十歲,只不過阿文第一眼望昌哥的感覺,總覺得他不似六十歲,最少也有七十多歲吧。而且在昌哥的臉上,好像有點落泊的感覺,眼神亦有點兒憂鬱。
十五年前,昌哥四十五歲,他一生人只打過一份工,就是替吳山做司機,之後再無工作過,而且他的妻子亦因為這樣而離他而去,或者當年突然被解僱的事,對他實在有太大的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