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一個故事」系列(一)《櫻花樹下》: 第九章
洗了個暖暖的熱水澡,男孩最喜歡就是躺臥在床上,好好地休息。
不過今天,男孩卻帶著一百個問號地拖到床上去。
他臥著,舉起右手,怔怔地望著掌心。
而女孩冰冷小手的觸感,彷彿仍然存在掌心之中。
「為什麼?」男孩有點苦惱地說。
「朋友……也可以這樣的嗎?」啪﹗男孩的左右手合在一起,裝作牽手的模樣。
朋友,男孩由小時候就這樣覺得。
偶然,他對女孩有一種特別的好感。然而,男孩卻認為這就是好朋友、知己的獨有感覺。
可是,他覺得好朋友歸好朋友,總有一些事情是不可以做。手牽手明顯就是是情侶間的印記,但為什麼好朋友也可……
「難道小川她……」男孩苦惱地細想,想找出一個合理的原因。
良久,「我明白了﹗」男孩似乎想通了,整個人都在床上彈起。
「外國人的文化都很開放吧?因此即使是好朋友,都可以手牽手呢﹗嗯﹗小川她一定習慣了外國的生活,一時間都改不了呢﹗一定是﹗一定是啊﹗」總算找了個合理的解釋,剎那都如釋重負似的。
豬頭這個名字,女孩當真沒有改錯。
此時。
嗖一聲。
有一只粉紅色的紙飛機不慢不快地飛入男孩的房間中。
男孩看見了,就心下興奮。將令他苦惱了一整晚的問題,通通都忘了。
咯﹗紙飛機輕輕地著陸。
男孩立即動身下床,拿起紙飛機再攤開,但是當中卻沒有任何文字。
然而,他聽見身後有人在叫道﹕「喂﹗豬頭撃球手。」是可愛又活潑的聲音。
男孩應聲一看,就看見女孩已經靠近窗前。
好啊﹗就像從前一樣,在窗前好好的分享內心世界。
而且,不見了好幾年,心中的說話一定不能只用一晚的時間可以好好的訴說。
男孩緩緩走到窗上,在書桌上盤腳而坐。
他看見女孩,肌膚都有點通紅,頭髮都有點濕潤。看來,都剛剛洗好澡了。
女孩穿的是一件不稱身的白衣,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而下身就穿了條很短的短褲。此時,她「哎呀呀」地叫著,動作靈巧地攀上了書桌。然後將白白又圓潤的腿伸出窗外,輕輕地搖著她的小腳。
老實說,男孩倒是頭一次看見女孩會穿成這樣子。
男孩記得在小時候,女孩穿的都是很男性化的運動裝。即使是洗澡後,都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男孩從小就覺得,女孩很男性化。
他記得女孩說過,因為她父親一直都很想有個兒子。於是從小就將女孩當作男生來養育。穿的衣服,都是男裝。男孩好好地想了一遍,的確沒有女孩穿裙子的印象,就除了她上學的時候,所穿的校服裙。
可是現在,女孩的外表令男孩眼前一亮。
該……怎樣說才好?
是她長大了吧,開始有點女人的韻味。
女孩的身體、外表都改變了,膚色都比從前白,難怪今天會令班中的男生起哄。
但唯一不變的,就是女孩頭上的清爽短髮。
男孩記得,這頭短髮對她意義重大。
她希望藉由這頭短髮去告訴別人,她很堅強,堅強到不怕任何事。
看來,到了這一刻,她仍然有著這份執念。
「小川,你不是跟迪芬妮住在一起麼?」今天,穿過了河灣小徑後,他跟她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因此,女孩的突然現在,的確令男孩都有點驚喜。
「如果我說想給你驚喜,你會信麼?」
「信啊﹗」男孩用力地點著頭。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可是,二人的笑聲很快被一種負面的感覺蓋過。此時,女孩面上閃過了一絲哀愁。
男孩看見了,很是明白,安慰著說道﹕「小川,會過去的。」
他很明白女孩為什麼而哀傷。
是因為她的生父。
這三年間,她的生父在夜半無人的時候,總會在天台放聲大哭。看來,他十分掛念身在異國的妻女,而且亦得到了他認得的教訓。
又是一句老套得令人起雞皮的說話——「到失去了,才會珍惜」。可能,人天生就是這麼犯賤。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她的生父漸漸改變。
起碼脾氣都改好了,不會動不動就「操你老媽」。
而且,亦正正經經地找了幾份散工,算是自給自足。
但是,可能生父的形象太兇、太不友善。其實沒有那一家人願意跟他來往,令他的生活愈來愈孤獨。可幸的,就除了男孩一家。
但更不幸的,他生父最後得出了病來。
抑鬱與肝癌。
男孩因此亦很明白女孩今晚特意返回老家的原因,說到底都是自己的生父,怎可以這樣丟下他一個?
再說即使是教訓生父……都三年了,還不夠嗎?
「良太,這些年來都很多謝你們一家呢。」女孩很感激地說。
說實在,男孩一家其實就是她生父的唯一依靠,總算有個照應。
「別客氣喇﹗怎說,我們兩家人都認識了十多年。怎可以不出手幫助。」男孩﹕「所以,小川你放心吧﹗你爸爸萬大事都有我們在,別太擔心囉。」
男孩都知道這一句都只是安慰說話,都解決不了女孩心中的擔憂……其實,正確點說,女孩想擔憂的都擔憂不來。
因為,一切都有了定局。
因為,她生父得到的,就是末期肝癌。
不知是否因為女孩過了幾年外國生活,人都長大了、堅強了。只見她一直愁眉苦臉,沒有掉過眼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再恨父親了。
唉,人都快死了,有甚麼好恨?
不過,看在男孩眼中都不好受。
因為,他說過,女孩快樂他就快樂。
「小川,你還記得那晚我們在河堤上談過的事麼?」男孩笑笑。
「嗯嗯。」女孩點頭。
「我說過,當小川不快樂時,只要出一句聲,豬頭良太就會隨傳隨到。任你欺負、任你打、任你罵,做你喜歡做的事。」
女孩聽見,就微微一笑,又點著頭。
「是啊,豬頭良太真的很笨呢﹗我不會一下子挑走你的煩惱。可是,卻會陪著你。」男孩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你看,你可以多兩個肩膀用了﹗多兩個替你挑起煩惱的肩膀。」
女孩,點頭,又點頭。
「所以,小川你要加油。你現在跟你爸爸他一起走過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其實並不孤單啊。因為,有我。」男孩像小時候一樣,向女孩擺出一個很臭屁的樣子。
原本一面哀愁的女孩,一看見,都忍不著笑了。她道﹕「所以,我常常說良太你是最好的。」然後,羞澀地紅起了臉頰。
男孩聽見的一刻,本身都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就耍起帥來﹕「啊…哈哈﹗哈哈哈﹗那當然喇,我是最好喇。」
「你少臭美咧。」女孩掩著嘴笑,氣氛都不再哀沈了,又道﹕「不過…話說回來……嘻嘻……這次,迪芬妮姐姐可要花很多錢買眼鏡了。」
「啊?」男孩長叫了一聲,很是不明白地說﹕「那……跟迪芬妮有甚麼關係?」
女孩終於笑了出聲,想起今天跟迪芬妮的打賭,由測試男孩有否履行信中的承諾,到色誘男孩,女孩都徹底地勝了。但她笑卻不是因為勝了迪芬妮的打賭,而是男孩的確信守了跟她許下的諾言。
男孩當然不明白她在笑甚麼。而女孩亦收起了笑容,該要好好的跟男孩明白一切。由斷絕來信的原因講起,直至迪芬妮的色誘測試,都一一說個明白。
「你說啊﹗迪芬妮姐姐她是不是該要買眼鏡啊?」女孩笑得很大聲﹕「要好好的看清楚你呢﹗」
「哼﹗我說她簡直就是心理變態啊﹗」男孩知道了真相,真的不知該氣憤好還是怎樣。只知道,當他回想起迪芬妮色誘自己的時候,肛門就會不自覺地閉緊,那種害怕會被迪芬妮雞姦的感覺仍猶有餘悸。
「哼﹗她人品很好啊﹗別詆毀她啊。」女孩有點不滿,道﹕「只是姐姐她曾被人傷害了,所以她對所有男生都沒有好感。良太,希望你別怪她呢。所以……抱歉了。」
「啊…又不關你事,不用道歉咧。只是覺得自己很無辜,無端找我來『開刀』。」男孩頓頓,又想想道﹕「算了算了﹗她都有苦處呢……。」
「嗯嗯。」女孩感激地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我豈不是為全世界男人爭回一口氣?﹗」男孩擦起鼻子,耍帥。
女孩雀躍地叫道﹕「對啊﹗所以良太你真的很厲害啊﹗」啪啪啪啪,向他舉手拍掌。
「啊哈﹗……哇喲﹗﹗」男孩突然立起身,本想裝一個耍帥的姿態,卻忘了自己在身在書桌上。一不小心,頭頂就撞到窗框了。
男孩揉著痛處,很糗地坐下來。女孩本是有點緊張,可是不出半秒又笑了。
「你啊﹗怎麼三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傻乎乎呢?」
男孩很尷尬地對她笑笑。
之後,二人就這個愉快的氣氛下聊著。
說著,說著。
二人都分享了短短三年間所經歷的事。
女孩說,剛剛到步外國時,需要一段頗長的時間才可以適應新環境。但不久之後,卻又要到新地方去了。
不過,日子久了,發現自己的適應能力超快的。久而久之,反而愛上了不同文化的生活。
「所以喇﹗我希望將來可以跟父親一樣,當個知名的藝術家。」女孩竊一竊笑,彷彿怕自己的夢想,說出來會被人笑的。她又道﹕「不過啊,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想環遊世界啊﹗」
男孩聽了女孩的生活後,既羨慕又吃驚。短短三年,已經行遍了整個歐洲。難怪她的英語說得那麼好。
不過,不知怎地,男孩的心底忽然有點異樣。
他不能形容這是甚麼感覺。
替女孩的成長而高興?……不﹗他不能歸入這一類感覺。
是……
是……
是……覺得女孩在這些年都走得很快…很快…。
反觀自己……有進步嗎?
總之,他對這份感覺,不存在好感。
希望,只是一剎那間的錯覺……吧?
「對了良太,你有夢想麼?」
說起夢想,男孩就感到身體的血液都灼熱起來,道﹕「當然有喇﹗我的夢想就是做地上最強的小說家﹗小說之王﹗愛說故事的人﹗」興奮之下,男孩擺出的動作就像小時候玩保衛地球和平的超人或是英雄人物。
女孩看見男孩的白痴姿勢,忍不下就「噗滋」一聲地笑著說﹕「你該要有大人的樣子咧﹗……不過,很高興我們分開了三年,你我原來都有進步。」
「對啊。我們長出雙腿的原因,就是要追尋夢想呢。所以,我們要努力啊。」
「嗯嗯﹗」女孩猛地點著頭。
此時,女孩忽地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突然心事重重。男孩看見,便道﹕「小川,你……你又想起爸爸的事?」
女孩搖著頭,其實她現想著的卻不是父親,而是她忽地回想今天男孩在棒球隊中說過的一句說話。
「女孩子都是長頭髮的吸引。所以,我比較喜歡長髮的女生呢﹗」
沒錯,其實這一句說話,令女孩十分在意。縱然,她總是希望當時男孩只是隨口說說。
「我比較喜歡長髮的女生呢﹗」意思的引伸,不就是「跟短髮女生相比,我較喜歡長頭髮的女生。」女孩想到此處,就不自覺地摸摸短短的髮腳。
「那你……沒有事吧?」男孩收起笑容,都替女孩擔心起來。
「良太。」
「?」
女孩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問道﹕「你覺得……長頭髮的女生是怎樣?」因為,她真想求個明白,究竟男孩是否真的喜歡長頭髮的女生。
男孩聽見「長頭髮」三字,就不其然地想起他所仰慕的綾瀨學姊,然後陶醉地笑了。
女孩看見,其實就知道男孩已經將答案刻在臉上——「長頭髮的女生很正點啊﹗」。
然而,男孩卻只笑不說,看得女孩都有點生氣,道﹕「喂﹗豬頭,你笑得很淫啊﹗」
「哎哦?」男孩彷彿驚醒了,道﹕「長頭髮的女生……那當然比較美喇。我很喜歡。」說罷,男孩又想起初初認識綾瀨學姊時,她在排球場上的英姿。長髮,而且束了一頭馬尾,煞是青春動人。久而久之,他對束馬尾女生不其然有點好感,成為不節不扣的馬尾控。
女孩的心臟似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又道﹕「為甚麼?」
男孩固然看不見女孩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只是回想心目中的女神為他擦鼻血的情境,嘴角都快要流出口水來。然後,又道﹕「因為長髮女生看上去比較溫柔啊。」
「溫柔?」女孩皺眉﹕「良太……你喜歡溫柔的女生?」
男孩皺一皺眉﹕「小川,那一個男生不喜歡溫柔的女孩啊?」男孩說得很理所當然。
「那麼短髮呢?你不覺得都很有魅力麼?」
男孩眼睛滾一滾,細心的想一片,片刻就大笑著。
「你……你在笑甚麼啊?認真點咧﹗」女孩心情本是緊張非常,可是男孩的嬉皮笑臉,卻令她有點生氣。
「沒有沒有。」男孩按著肚,揮著手。只是聽見女孩問他對短髮女生的感受時,男孩不自覺地說想起眼前的女孩從小到大對他所做的搗蛋事。
「那你覺得怎樣啊?」女孩焦急得快要大叫起來。
「我覺得很粗魯啊﹗」男孩這一句說話來得太直接,而且很殘忍。他又道﹕「哈哈哈……沒有辦法咧﹗誰叫你是我唯一從小就認識的短髮女孩。小時候你常常捉弄我,我當然覺得短髮女生都很粗魯又不會溫柔咧﹗」
女孩的臉部肌肉,漸漸地僵硬起來,然後說道﹕「我就覺得短髮的女生很爽朗,很帥氣呢。」她努力地為自己的短髮辯護,當然樣子已經很難看。
「很遺憾的事就是即使你短髮,但不夠氣質呢﹗」男孩將手環抱胸前,扮作專家說道。
口太賤吧?簡直沒有經過大腦和修飾,聽得女孩耳根在發燙。
「小川你知道麼?長髮的女生,其實就有一種特別的魔力。特別在她撥弄髮尾的時候啊﹗像……這樣啊﹗」男孩裝模作樣,雖然動作惹笑,不過女孩沒有笑的心情。
……她一定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掉入深谷中,感到極端的失望。
「哈哈……長髮女生總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樣子,連說話都很輕輕的。你說,吸不吸引人啊?男生一看見,都想保護咧﹗」男孩愈說愈興奮,一直都沒有留意女孩的樣子已經苦得很難看。
女孩終於知道,原來由始至終,自己給男孩的感覺就是這樣——粗魯、不會溫柔。
「所以……綾瀨姐姐她真的……哈哈…難怪全校的男生都很喜歡她呢﹗她真是個大明星啊﹗」男孩笑著,有一種「少男(懷春)的情懷」。
「綾……綾瀨?是我們班的綾瀨同學?」還要問?女孩其實知道是誰。只是覺得,男孩稱呼她為姐姐,關係似乎有點……。
但無論如何,甚麼都不重要,至少女孩都知道「長髮就等於溫柔」。
長髮……
長髮……
長髮……
難道……真的要捨棄這頭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短髮?
放棄執著十多年所堅守的信念?
就在女孩進入一片低落的情緒中時,男孩一直的說個不停。一時說對長髮女生的想法,一時又「自爆」對馬尾其實有一種特殊的愛好。
說著說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想跟女孩分享與綾瀨學姊相處時的快樂時光。但他正要開口說個不停之時,女孩卻說道﹕「嗯。我明白了。」
男孩很是不明白她在說甚麼,道﹕「明白……甚麼啊?」
「明白那一類女孩子最吸引良太你。」女孩表現得有點悶悶不樂,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就道﹕「我累咧,想睡覺了。晚安。」
女孩突然不留戀這次閒談,不望男孩一眼就別過頭去,回到自已的床上。
而男孩正想道個晚安,但現下的氣氛卻叫他啞口無言。
「她……怎麼了?」男孩到現在才知道,女孩有點異樣。
可是,卻不知道是因自己而起。
= = = = =
夜深,電話鈴聲以響而急速的節奏破壞了夜裡的寧靜。
擾人清夢。
氣得迪芬妮連續說了十個不同國家的粗話,但當她提起電話,怒意卻全消。
「姐姐。」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聽上去,聲音有點沈,似乎心事重重。
「是小川嗎?怎了,你睡不著?」
「嗯。」換著平時,女孩一定會吱吱喳喳地說過不停。
「有心事吧?」因此,迪芬妮一聽之下,就知道女孩很不對勁。
「姐姐,我想問有甚麼方法,可以令頭髮長得快一些。」思前想後,都足足有一整晚,難道女孩下定了決心?
「將白蘭地當成洗髮水用吧﹗」迪芬妮隨意地說。
其實,曾有好幾次,她們二人都因髮型的問題而吵過好幾次架。
迪芬妮一直引導女孩成為個淑女,勸女孩把頭髮留長。但當時二人認識不足,迪芬妮卻不知道,短髮在女孩心中的意義。女孩的執念被衝撃,二人就大吵一場。
迪芬妮一直都「攻不破」女孩這份執著,但今晚,女孩一開腔就問留長頭髮的問題,想必有人已經「攻破」了她的執念,而這個人一定是男孩。
「真……真的?那……那麼…姐姐,你家中有白蘭地嗎?」女孩信以為真,天真地說。
「騙你的。」迪芬妮不耐煩地說,心想這女孩真的單純得可怕。她一想起男孩,心就生了氣,覺得這條混蛋真他媽的煩,害得女孩心事重重,更害得自己不能安然入夢。
「那……那麼…怎麼辦才好?」女孩失落地說。
「小川,我都說了,長髮的女生比較吸引男生。」迪芬妮說得有點輕蔑,終於勝了一場啊﹗
「……」
「你自己好好地想清楚吧,值不值得為他而放棄你所堅持的原則。」
「他……甚麼啊。只是想……換個形象而已。」到了這刻,女孩的嘴巴仍然很硬。
「啊哈……﹗隨你吧,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
「你已經犧牲很多了。」迪芬妮都為女孩感到惋惜,道﹕「原本……今年你可以入讀大學,你很快就達成夢想。現在,你又感情用事,捨棄你的『堅強』。」堅強,其實就比喻為女孩的短髮。
「姐姐…我都說了……只是想換換形象而已。」
「你再逞強下去吧﹗人生是你自己,我多插手都沒有用處。……不過,我想說的是,一個遲遲不會表白的男生,好極有限。」
「姐姐……你說到那裡……他……他只是很笨……啊﹗」說著說著,女孩都不自覺地說起男孩來。
「嘻嘻……終於露出馬腳麼?」
「唉…」
還有甚麼好隱瞞?女孩將煩惱統統都說了出來。
「其實……其實…我覺得…良太他也在等呢﹗在等明年的櫻花季節,才跟……跟我……」「表白」二字,女孩總是說不出口。
「小川,我不否定他為你做過的一切。我只是懷疑,他有否愛過你麼?」迪芬妮說話可真是一針見血。
一時間,都令女孩不知措,支吾以對﹕「…這……這個……。」
迪芬妮的說話,一下子就挑起女孩心中的憂慮。
是一種隱藏的憂慮。
在外國,她久不久就會心情低落,一直都找不到原因。但原來,就是因為自己潛意識中就經常懷疑男孩有否愛過自己。
沒有愛過,豈不就是一無所有?
「你自己都不清楚吧?嗯?」
「……嗯。」
「好好的思考一下,良太是不是你心目中那麼同樣地深愛著你。」
「……是。」
「小川,我一直很欣賞你會堅持自己的原則。」迪芬妮的態度忽然變得和藹起來﹕「縱然你的信念被我衝擊,但我希望你會依然堅持下去。」
「……是。」
「他愛不愛你都是其次,重要是,你很喜歡良太。」迪芬妮一直以刻薄的詞句打撃女孩,不過這一句,可算是自二人相識起,最充滿鼓勵的一句說話。
女孩聽著,都不禁從心的笑了出來。
無錯,在好的一方看,女孩認為自己真的很喜歡男孩。
「對啊﹗重要的是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甚麼。我需要……良太。」女孩心道。
「想好了,就做吧﹗即使他從來都沒有愛你。那麼,你就要下刻開始,令他愛上你。」
迪芬妮說罷了,就很想吐。「怎麼搞啊?我不是想拆散他們麼?」她心中這樣想,不過,她始終希望女孩會找個好對象。又或者是因為,男孩是迪芬妮所看見的,最好的一位男生吧。
「嗯﹗姐姐,我明白了。我知該怎樣做。」女孩笑笑。
縱然她心中盤旋著很多負面的情緒,仍然在意男孩說她粗魯、不會溫柔。甚至在懷疑,男孩從來都沒有喜歡自己……哼﹗有甚麼大不了﹗
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很喜歡男孩喇﹗﹗
即使最壞的情況,男孩真的不喜歡自己。
但下一秒…
下一秒、下一分鐘就可以令他喜歡自己啊﹗
對啊﹗
要喜歡的,就全力地喜歡吧﹗
戰鬥吧﹗魔女小川﹗﹗
(特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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