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住寫滿大字既大門,靜默左一陣。
然後轉身,一腳踢開對面單位度門。
好彩呢度樓齡有返咁上下,對面呢個單位亦應該冇點維修過,所以唔需要我補多腳或者點用力,度門已經比我踢開左。轟隆一聲,成度門飛離門框,跌左係地上。
一個又細又殘又舊既單位,係月光同螢幕光映照之下,進入我既眼廉。
裡面冇開燈,只有窗外微弱既月光作為光源。同時裡面放滿左一個又一個既電腦螢幕,所以,屋裡面並唔暗。
所以,我可以見到一個清晰既白色人影,坐左係電腦螢幕前。
 
面具人。
 
佢拎轉身,望住我。




面具之下既表情,我冇辦法知道。不過我諗,佢一定好驚訝我既出現。
大家被遮掩既眼光,再次係空中交接。
靜。只聽到秒針擺動既聲音。
「你真係出符我意料之外,騎士仔。」佢先打破沉默,「我冇諗過你會搵到呢到先。」
「你拍片個陣,冇關到度門。」我壓低把聲,用拇指指住身後。
冇左木門既門框,係入面望出去,第一樣見到既野,就係「欠債還錢」。
段片係轉鏡頭既一剎那,影到呢四隻字。
可能對任何人,對差佬黎講,呢四隻追債既字,只係香港地千千萬萬追債既字之一。
佢地唔會留意,唔會即刻查到,亦唔會呢家去查。佢地一心係天光前去搵人質。
偏偏,只有我,會知道呢個人跡稀罕,冇人會住既破舊地方裡面,寫左呢四隻血紅色、揮筆有力、但係毫無美感既大字。




而我就係騎士。
命運由我著上騎士既服裝開始,已經將我帶左去一個只有佢想我去既領域。
 
「真係冇癮,同個八婆租左唔夠三日就比你搵到。」
面具人乾笑兩聲,係枱面拎起一個搖控器。
「但係你覺得你搵到我,就可以救到佢地咩?只要我輕輕力一禁個掣,全部人都會死。甚至,呢個單位裡面一早已經裝滿炸彈,我想既話,大可以同你同歸於盡。」
「你想禁就隨便。」我話。
大家又再靜左一陣。
「你話咩話?」
「我話,你想禁就隨便。」




「你由得佢地死?」
「嗯。」
「由得個一家人犧牲?」
「如果我係你,想同騎士玩既話,佢地就唔會係普通既一家人。」我答。
佢無語。
「可能,佢地三個就係果班黑幫既高層;又可能,跟本全部都係無辜既人。你要我失敗既話,方法有好多,我唔得閒諗。」
冇錯,我唔得閒諗,亦唔到我諗。
「我只係想黎打鑊你。」
當我講到呢度,突然向佢揮拳,鐵蓮花落左係佢既面具之上。佢一震,退後一步之際,我再一個手刀,將搖控器打甩。
佢企穩腳步,想還我一拳。
我用收係前臂既鐵通一擋,向前一撲,好快將佢禁左落地。
 
面具人,一個充滿犯罪智慧既人。
憑一已之力,一夜成為黑幫頭領,坐擁金錢同權力。
呢個本來就係我所追求既野。




大富大貴,至高無上。
唔係,即使唔係咁,起碼都可以衣食無休。
只係咁樣。
我絕對唔係想做英雄,絕對冇諗過咩打擊罪惡。
偏偏命運就係要我變成騎士,去對付面具人。
我呢家捉住左面具人係地下,係我眼中,佢就係我夢想既縮影。
我能夠做既,只有主動去面對佢。
我要親手毀滅呢個夢想。
呢個就係個天對我留下最後一個、最深一次既作弄。
 
「我已經報左警。」我繼續禁住佢,「你諗定點樣解釋你做過既野。」
「點解?」佢望住我,笑左出黎,愈笑愈大聲。
「一切都係因為你!」
 
佢大喝一聲,手中既玻璃樽,車左落我個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