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來說,盈是個遙不可及的女生。

徐志摩說過,旋轉木馬是最殘酷的遊戲,彼此追逐著,卻有著永恆的距離。這也許能形容了所有曖昧關係中,那種這麼近,那麼遠的距離了。

但我和盈之間並沒有互相追逐,之所以說她是遙不可及,是一種感覺,一種我站在妳左側,卻像隔著銀河的感覺。

盈是個很強的女生。所謂窮家小孩早當家,盈雖然不是窮家小孩,但在我們因為逃避工作而多讀幾年書的時候,她已是半當家狀態了。

事實上,在我們都是中學時,她已把自己的世界觀擴展到無遠弗界。她做過的兼職種類可能比我們上過的學科還要多,她接觸的人際圈子可能比我們的操場還要闊。





她就是個這樣的女生,一個天生的公關人材,如果不熟識她,會覺得她非常可怕,她能對每一個人都同樣熱情,並在十分鐘之內和對方混熟。如果有「和陌生人搭訕比賽」,她可能會創造世界紀錄。

這一點在我看來是十分不可思議的,相對於她,我可以說是個原全相反的人。我不太喜歡交際應酬,雖然我不抗拒和陌生人交談,但如若十句之內大家都熱不了身的話,便你作河水我作井水,互不相犯吧。

我就是個這樣的一個男子,對於這樣的我,盈的公關才能曾讓我感到她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曾想過她這樣的人,究竟何時是真心待人,何時是假笑應酬。她會不會是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也許我心照明月,背後卻是明月照溝渠。

對她掏出真心談話的時候,她會否像如來佛祖,把我當是孫悟空般玩弄於股掌中?

這點就像一個紅透半邊天的補習名師,一方面為他的精英學生開精英派對,一方面又說對於成績未如理想的學生同樣感到驕傲,既順得哥情又不失嫂意。看在我眼裡,都是很不舒服。





但無可否認的是,盈在我心目中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就在放榜前夕,在我們還在人心惶惶著成績能否達到副士最低要求時,她已視死如歸地﹝這形容詞好像有哪裡不對﹞報了一個不知名機構開辦的化妝及婚禮策劃課程,那課程標榜由星級導師團隊授課,理論與實踐並重,更能銜接各種本地及外地文憑,絶對是同學升學及擇業不二之選。

當然在後來聽她的描述,這課程絶對是個上警訊的不二之選。

和那時的我相比,她和我的態度可以說是南轅北轍,我曾經十分重視高等教育,是屬於那種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的人。雖然口口聲說著大學不代表一切,卻緊張得求之不得,輾轉反側。這也許是承受著老師和家人的期望的壓力吧。

最終的結果是,我的成績勉強讓我進入所謂的八大院校,但現在的我看來,這並不是甚麼好事,這點容後再說吧。





就這樣,我們各自到了另一地方各奔前程,她依舊發揮著她的公關才能,而我則在思想上產生了巨變。

說她厲害,並不只是她能投入應酬於無形,而是她比很多男人更能刻苦耐勞,所謂巾幗不讓鬚眉,她對生活的強悍態度絕對能讓很多男人,包括我,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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