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縱奪門而出,他沒有停下,繼續走落樓梯,再打開大門,快步走了出去。

大門「噠」一聲上了鎖,只見管家半鞠身向著大門方向行禮,口中呤道:「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為了小姐。」

房中只餘下小茹和小Q;小Q爬上了床上,伏在床頭;小茹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都不知是和小Q說話,還是自言自語:「為什麼?為什麼?一想到雲縱討厭我,我的心就好像被人割了一刀,很痛,很痛。」忽然又笑一笑道:「又為什麼?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有沒有人可以回答我……」

雲縱出了大屋,大步大步向前走。

他沒有呼天搶地的痛哭,是因為他發覺對小茹的感情,原來是這麼膚淺?還是,因為他死命的咬著下唇。





他兩手握得很緊,緊得連指甲都陷入掌心之中,這是因為他不甘心,小茹竟將自己遺忘?還是因為他自責,自責自己的殘忍。

看路便走,見彎便轉;忽然眼前一亮,原來到了一個湖旁;在倒影雲縱看到自己,一個完全不是自己的自己,一個麻木不仁的自己,他已經無法再忍受,倒頭便跳進湖泊之中,不斷向下游,向下游……

哭了良久,又笑了一會,小茹的心總算略為平復下來;她想起床,一手按著枕邊,卻讓她按到一件硬物,她抓起來,輕輕撫摸著,一邊是尖尖的,一邊是圓圓的,還有一個小洞;她想問是什麼,但,突然!她看到是一件海螺殼,不單看到海螺殼,還有小Q,小Q睡著的床,床上的光,光外的一切景物。

小茹要看自己,自己的五根手指和腳;但房內沒有鏡,所以她衝出了房間,衝落下層,再衝出大門;正想舉足繼續前行之際,她嗅到了一種香氣,一種似曾相識的香氣。

繞著大屋走了半圈,忽眼前一亮,一片花海便呈於眼底;現在小茹又不想看自己了,因為她想看的是一團團白色的……白菊花





小茹赤著足,小心翼翼走到園中間;心中有一把聲音在說:「小茹,你試著蹦蹦跳一下,跳一跳……」小茹有點不捨得踏在白菊之上,所以她起了左腳,放下;才起右腳,再放下;僅此而已,她已感到有一股暖意在流動。

天空突然大放晴,剛才的烏雲都被驅逐;小茹又不想看白菊花了,因為她真真正正想看的是天空,天空上一團團白色的……就是他,他在天空雲之中,雲縱。她高高舉起兩手,在抓天上的雲,可惜萬里無雲。

微風一幌,眼前的景物,像泛起陣陣漣漪,兩手亦無力地垂下,整個人就往後便倒,倒在一團團白色的白菊花中;小茹望著天空,笑容綻放道:「天上的雲,你就在天上的雲之中,以後我每次抬頭望天,那一團團白色就是你,所以忘記不要緊,我只須要再次抬頭,你又會再次出現;我還以為你騙我,原來…原來我就在雲之中……」

天空淨尉藍,影照在大地上一片白菊園中,就彷似是一團團白色的浮雲。

小茹笑道:「原來,我就在雲之中。」





眼皮已經很重,很重了。就在最後一線光芒中,小茹鼓盡最後一口氣,高聲呼叫道:「雲縱……」

一位小天使,睡在白雲中,一頭長髮散落在雲層裡;雖然她不會再醒來,但她的笑容要告訴世人,她終於得到幸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