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縱……雲縱……」小茹將這個名字默諗了好幾十次,她發覺這個名字實在太重要。

雲縱笑道:「現在妳可以收回記念品嗎?」

小茹雙手將海螺殼按在胸口,道:「我會將它珍而重之,因為它是我從天上雲之中得到的寶物。」二人終於都開懷大笑。

「小茹……小茹……」雲縱眼前的笑容綻開的小茹看了好幾十回,他發覺這個笑容實在太寶貴。

柔風輕彿,雲縱呆一呆,看看自己,又看一看小茹,問道:「小茹妳不用上學嗎?今天可不是公假。」





小茹搔著頭,靦腆一笑道:「我已經忘記了,從很久很久之前,便再沒上學。」

雲縱急問原因,小茹淡淡續道:「忘記了……但依稀還記得,學校,有朋友,有笑聲……」小茹不自禁閉起雙目,希望追溯更加片段。

雲縱特然雙手一拍,打破了小茹的沉思;他笑道:「有了!小茹,現在就上學去。明天開始放聖誕節假期,校內應該已經空無一人,來吧!」一手拉著小茹,便開步跑向學校。

本來睡得正甜的小Q被弄醒,向著雲縱怒吠道:「可惡!雲縱這小鬼。」

在鐵閘前,左顧右盼,學校果真了無人跡;鄉校設計簡陋,圍著校園只是一幅不到兩米的磚牆;雲縱輕輕一攀,已上到牆頭,笑道:「小茹,舉高兩手。」





小茹依言,將手高舉,忽然整個人都向上抬升,再有一條手臂將她攔腰抱緊,便平平穩穩站在牆上。小茹的心又再次急刻跳動,又驚又喜,問道:「這就是冒險嗎?」

雲縱道:「對!這就是冒險,就像我小時候偷進妳家一樣;妳站定一點……」說罷,自己先跳下牆樓,回身續道:「小茹跳下來,我會接著妳。」

小茹急抽了口氣,叫道:「我來了。」竟毫不猶豫就跳了下來。

下邊的雲縱,雙臂一張一闔,緊緊將小茹抱在懷裡;小茹亦挽著他的頸項。雖然在冬日寒風中,二人都覺得很溫暖;時間彷似為了他們這刻遲滯不動。

「汪汪」身後傳來了兩下狗吠,打破此刻的良辰美景。雲縱急回頭一看,驚叫道:「小Q?妳如何走進來?」





原來大門鐵閘旁,還有一度供訪客出入的小鐵閘,竟然沒有上鎖,小Q就輕輕鬆鬆,光明正大地走進校園。

小茹問道:「發生什麼事?」

雲縱強裝笑容,向天打個哈哈,回道:「沒事,沒事,哈……哈……哈。」

小Q又吠兩聲道:「有夠笨,雲縱這小鬼。」

二人一狗在校園內肆無忌憚四處參觀;就連教員室也不放過。

雲縱笑道:「在初中的時候,我已經想進來。」

之後,雲縱帶小茹到自己班房,讓小茹坐下,雲縱走到教師桌前道:「各位同學早晨,現在先點名;小茹同學?」

小茹笑道:「到,雲老師。」





雲縱續道:「小Q同學?」

小Q又現出那不屑的眼神,吠道:「到了,到了,有夠笨。」

雲縱一本正經,竟有點老師的風格,嚴肅道:「好,各位同學都到齊;今堂是中史課,讓我提些問題,測試一下妳們回家有否備課。」頓一頓,續道:「知不知道,中國最長的河流是那一條?小Q同學答。」

小Q戚了一下眼皮,胸有成竹吠道:「如果不是”長江”,我就改姓雲。」

不料,雲縱竟回道:「小Q同學偷懶沒備課,那麼小茹同學補答。」

小Q目露兇光,作勢就要撲上前,咬雲縱幾口洩憤;幸好,小茹一手拉著狗帶,一手高舉道:「不是,不是,雲老師,剛才小Q答對了。」

雲縱也嚇得倒退兩步,急忙道:「對,對,對,小Q同學答得好。」





這個遊戲已不能繼續,否則性命難保;雲縱帶領小茹到其他課室;音樂室,亂無章法彈奏幾下鋼琴;美術室,讓小茹輕輕撫摸各台人頭雕塑;之後便出到操場,一陣冷風吹來,顯得份外寒冷,因為已經日落西山;小茹驚覺時候不早,心中雖萬分不捨,還是堅持要離去。

又是送到斜坡之上,二人準備分手。但不知為何,只是相隔一天,心情怎會如此大異;二人都沒有先說再見,只希望能夠站多一秒,就多賺一秒。

豈料,打破沉默的竟是一聲怒吼:「小姐!」

小茹驚道:「是管家來了,雲縱你快走吧。」

已經遲了,管家已跑到二人之前,一手便抓著小茹,半推半拉,要將她帶返屋內;雲縱實在看不過,反跑在管家之前道:「你幹什麼?小茹會痛,放手。」

管家上下打量著雲縱,怒道:「你這野小子,敢在我家撒野。」

小茹急道:「不是……」話未完,管家搶道:「小姐,妳給我收聲;野小子,我嚴重警告你,別再和我家小姐紏纏,否則,休怪我無情。」

雲縱心中越發不忿,道:「我一定會再來,一定會。」





管家怒喝:「你敢?」

雲縱也怒道:「我敢!」

管家一怔,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眼中竟浮現一絲歉疚;但隨即又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拉著小茹走回別墅。

呆站當地,雲縱進退兩難,但他心裡卻意志堅定:「我會救妳,小茹,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