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  夏威夷歐胡島  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部  珍珠港
 
「早晨,夏威夷。今日真是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氣溫37度,相對濕度…」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聆聽著夏威夷的早晨電臺廣播,美國海軍的通信兵在悠閒無事之際,卻又收到來自不列顛尼亞號的求救信號。
依從著上級的指示,他繼續無視這個信息,反而把目光放到絢麗陽光映射下的一首首鋼鐵巨艦。穿著白色海軍水手服的官兵,被取消了原本的休假,進入戒備狀態,全面檢查戰艦的戰備。
好幾首神盾艦已經在昨夜解纜離港了,據講也是和那首被稱爲不列顛尼亞,英倫的守衛女神的新型戰艦有關。
 
自從昨天早上,上合組織突然在貝加爾湖的首都市,召開的特別記者會,突然強烈譴責盟約違反和平條約,開發新型武器。印尼政府也發佈了公告,指控來自盟約的飛機侵犯了印尼的領空並造成印尼飛行員的傷亡。這幾項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原本在海參威舉行的和談也宣告終止,紐約的經濟聯邦大會召開閉門的緊急會議,朝野猛烈批評聯邦總統以至内閣的挑釁行爲,可是盟約以至聯邦到現在都沒有作出正式的回應。
更甚者是,位於太平洋地區的美國和盟約軍隊都進入了戒備狀態。「雖然不是最高的戒備,可是我們絕無僅有的離艦休假卻被取消了,可惡!」通信大樓的人員都是這樣想道,腦海裏卻想著基地外的花紅酒綠。
「派出了那麽多的戰艦,分明是要把那首新造戰艦接回來嗎。」一個通信員,看著正在解纜離開港口的驅逐艦,喃喃說道。「卻爲什麽要我們無視新造艦的求救信號?」
「指揮部的意思,我們照做,就不要那麽多的疑問了,」另外一位通信員回應,這時壓低聲綫對那位通信員說:「小子,這是最高機密,就不要常常挂在口邊了,要不然憲兵,或是GIA的特務就要找你去喝咖啡了。」




 
4月17日     莫斯科克林姆林宮元老院
 
艾雲諾夫乘坐的轎車,直接駛到克里姆林宮的宮墻内。守衛宮殿的衛兵,從車牌認出那時黨總書記的座駕也沒有攔阻。
下車的艾雲諾夫隨便地對開門的衛兵敬了個禮,就匆匆進入元老院。
 
這裡原本是他,俄羅斯民族社會主義黨,俄羅斯長期執政黨的總書記,也就是俄羅斯實際領導人的辦公室。可是,在官銜上比他更高的,普寧洛夫,俄羅斯總統卻有權在這裡召開内閣的緊急會議。
普寧洛夫自從從黨總書記的位置退下後,幾乎就沒有踏足政壇,甚至連莫斯科也未曾踏足,一直在南部高加索度假勝地索契的行宮享受豪華的退休生活。
所以這個特別會議,絕對不簡單。
 




「老同志,抱歉要你千里迢迢趕來,坐吧。」坐在會議長擡的主席座位上,普寧洛夫朝旁邊一張空凳,向剛進來的艾雲諾夫示意。
兩年以來,他也未曾坐個主席以外的位置。當他想起普寧洛夫上一次如何從他的繼任人手上奪回權力時,不由得心涼了半截。
聯邦俄羅斯時代,普寧洛夫自己挑選的繼任人阿諾舍維奇,希望擺脫普寧洛夫的控制,走親西方的路綫,甚至動用了政治暗殺手段,可是普寧洛夫看起來卻是打不死的,透過政變又重奪了控制權,阿諾舍維奇被親信出賣,橫屍街頭。遺體更被憤怒的莫斯科民衆拖行遊街,果然是不得好死。而自己更親眼見證這個過程。
幾年前,普寧洛夫自己挑選了最信任的部下,也就是自己出任黨總書記的位置,提倡和平路綫的他,一直就樹敵不少,例如坐在自己對面的,國安會主席克魯格涅夫。
對艾雲諾夫來説,這位白髮蓬鬆,鬍子滿面活像個醉漢的老頭,除了是普寧洛夫的第二愛將外,也是一位攻於心計的頑固馬克思主義信徒。
由普寧洛夫親自委任的他,領導著軍部的馬克思主義信徒一直和艾雲諾夫作對,而他心狠手辣的程度足見於國安會對任何所謂叛國分子的逼害。
而近年來,彪跋橫蠻的他,更開始在軍隊裏頭肅清政敵,也就是支持自己的軍官。現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普寧洛夫留下這位瘋子的用處,就是要他處處制衡自己,以免出現第二個的阿諾舍維奇,一直都在普寧洛夫的掌握。
「艾雲諾夫,你對帝國主義者的妥靖媾和,完完全全地失敗了。」克魯格涅夫直呼其名,憤怒地説道。坐在這位瘋漢旁邊的,是穿著戎裝的軍官,克魯格涅夫的走狗。
「克魯格涅夫同志,我希望你保持禮貌,最起碼在總統同志的面前。還有和平談判為我國,還有整個上合組織爭取了難得的和平,穩定的糧食供應,哪裏有失敗?」艾雲諾夫忍氣吞聲地說,現在的形勢對他完全不利,他也非常懂得時務。
「少廢話了,明顯地,帝國主義集團並沒有真心希望和你們這群人談判,而是正在準備另一場戰爭,準備厲害的武器對付我們,打擊全球的社會主義革命。」克魯格涅夫怒氣衝衝地拍擡大喊道。




「克魯格涅夫,据我所知,你在沒有普寧洛夫總統同志,我,也就是全國黨員委任出來的代表,也就是全國人民和革命的允許下,派出我國的子弟兵到國外作戰。這根本是無視我還有全國人民,甚至我們在上合組織的盟友,挑起第二場戰火!」艾雲諾夫終於按耐不住,對著克魯格涅夫吼叫道,這是因爲自己的女兒也在政敵的手下服役,雖然忍姓埋名,可是這位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就在這批部隊裏頭。
「要不是我採取行動,全國廣大的民衆又怎麽會發現帝國主義敵人是如何的虛僞,而我們的總書記和敵人,一直進行著可恥的交易換取和平?」克魯格涅夫說罷,旁邊的軍官也跟著起哄。
「你這項計劃,把全國人民推到戰爭的邊緣,使全國失去建設西伯利亞的黃金機會,又該當何罪?」艾雲諾夫咬牙切齒地回答。
「事實上我們國家,以至整個上合組織都沒有足夠的糧食儲備去支持由你們這些恐怖分子發動的戰爭!」國家糧食部長,站在艾雲諾夫的陣綫上向武官們還擊。
「唔,你們這些媾和派自然沒有做出戰爭的準備,帝國主義者根本早就策劃了戰爭,針對我們的全球革命,戰爭根本不是我們挑起的。」國防部長門多列夫冷笑著說。「而我們早就有戰爭的計劃。」
「可惡,我早就知道你們背著我根本另有盤算,你們這群叛國的恐怖分子…」艾雲諾夫氣得面紅耳赤。「由西伯利亞開始的社會主義建設計劃被你們全盤破壞了,」經濟部長,艾雲諾夫的親信激動地破口大駡。
「戰爭在普寧洛夫領袖的全球革命計劃中根本無可避免,而這場戰爭,將會非常短暫,目的是懲罰這群虛僞的資本家,帝國主義者。而且,在我的計劃中,這場革命以後,我國將能夠解決現在糧食不足,氣候反常等等,由資本主義者不平均分配全球資源所帶來的問題。」門多列夫喋喋不絕地介紹。
「在我們的計劃中,戰爭將會非常短暫,可是全球大部分的天然資源和糧食生産都會落到我們的手上,由我們平均分配資源。」克魯格涅夫接口説道。
「戰爭並不是遊戲,這將會令我們失去年輕子弟兵的生命,而且戰爭向來不是我們所能夠控制的,戰爭沒有贏家,你們這些軍官應該心知肚明,特別是敵人也擁有核子武器!」艾雲諾夫盡量控制自己,理性地回答。
「哈哈,早知道你們這些媾和派,害怕了敵人的核子彈,害怕戰爭,從來沒有作革命的打算!」克魯格涅夫半嘲諷地說,氣得艾雲諾夫破口大駡。
混亂的罵戰,在普寧洛夫舉手的時候結束。
「在座的各位,我想,現在不是討論這項行動合法與否的時候。」普寧洛夫冷靜地,吐出這樣一句話,毫不偏幫任何的一邊。
「這項行動已經公諸於世了,而毫無疑問,戰爭將會在不遠的未來發生。」普寧洛夫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也許,總書記同志,我們也應該聼一下我們預備戰爭的計劃。」普寧洛夫,就如他愛好狩獵的西伯利亞老虎一般,把銳利的眼神射向艾雲諾夫。因爲胰臟癌而逐漸瘦削蒼白的臉孔,卻絲毫沒有影響這位歐亞霸主的殺氣。
「而我們也應該在明天舉行的最高代表會議和上合組織交待一下突擊行動的細節,
而我們駐上合組織的最高司令,也應該和我們的盟國開始計劃一下將會爆發的戰爭。」普寧洛夫鬆一鬆肩膀,繼續說:「而總書記同志,作爲上合組織最高會議主席,勞煩你要再到首都市走一趟了。」




艾雲諾夫點頭稱是,暗想:「這段時間,莫斯科的管治權又回到了普寧洛夫手上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4月17日   6時   太平洋比亞克島西北海域
 
因爲增壓器損壞而被迫貼著海面航行的不列顛尼亞號,駛入了太平洋上的珊瑚礁,一個接一個的荒島就像被隨便棄置在海面上一樣。
「增壓器損壞後,帶著鹽分的空氣直接進入四個發動機,終究會損壞機件。」艦橋上的拉妮,分析著手上電腦的數據。
「我們快進入在菲律賓地帶巡戈待命的喬治華盛頓號防衛圈内,只剩下大概半天的路程了,」卡特艦長分析著投射在熒光幕上的航程數據分析,經過了毫無掩護的一段路,不列顛尼亞號經過了漫長的一天,快將到達航空母艦的保護圈内。
「唔,我們仍然不能放鬆警戒,尤其是我們將會接近陸地的時候…」亨利森中校喝完了杯裏的咖啡,就如艦上的大部分乘員一樣,長達一天半的緊急警戒狀態已經令他們疲累不堪。「我們決不能使這艏戰艦還有上面的核融合技術落到敵人的手上。」
由JSOF率領的武裝部隊,坐著橡皮艇駛向附近的無人島礁,在附近獲取了淡水補給。並把荒島上的椰子砍下送回缺乏糧食供應的不列顛尼亞號。
JSOF黑鷹分隊的游騎兵泰坦,分別在無人島和不列顛尼亞號背部甲板上守衛著,不列顛尼亞號也放出了可以探測熱信號的無人機「信標」
雖然探測到的信號,只剩JSOF登島部隊所燃點的營火。JSOF獲取補給的工作一直持續到晚上。
當所有成員回戰艦上面的時候,JSOF終於能夠享受難得的睡眠。雖然在處於戒備狀態,每位隊員都必須睡在自己的泰坦上面,然而他們都沒有投訴,只是抱頭大睡。
直到警報把他們喚醒。
 
「艦長,我們有接觸!方位2-3-0。」雷達官緊張地對卡特報告。「熱源逼近,數目,十八,二十,不斷攀升!」




「是敵襲!」伴隨著卡特的喊叫,一枚俄製的鋇曳光彈被射上半空,綠色絢麗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俄製AZP-S60 57mm高射炮和ZU-23 23mm高射炮開始炮擊。
設置在一個個小島上的印尼軍隊高射炮陣地猛烈開火,由猿人式泰坦扛在腰間發射的高射炮,把不列顛尼亞號附近的水面轟起一根根水柱。
雖然印尼從俄國手上接收大量二手軍備,然而人員的訓練始終跟不上水平,彈著點鬆散,對不列顛尼亞號的威脅不大。
然而砲聲卻喚醒了所有打瞌睡的艦員。
「向上攀升!」托馬克聽從卡特的指示,開始拉起這個龐然大物,可是兩枚的大口徑砲彈卻落到不列顛尼亞號上層。
 
「區域15中彈,猛烈燃燒!」戰情官報告著,未等他說完,另一枚的曳光彈被射到半空,收藏在荒島椰林樹影下的喀秋莎火箭炮和對空高炮猛烈開火。
密集的砲火擊中暴露在外的機肚,而由各個小島上發射的對空導彈也隨即而來。
「糟糕了,」臨急臨忙換上加壓飛行服的洛倫下士,剛好目擊了一枚大型的對空導彈擊中了不列顛尼亞號的右絃。猛烈的爆炸毀掉了剛剛自艦身升起的數門方陣快炮。
「好了,來吧!」洛倫下士咬著舌頭,瞄準著從島上發射的對空導彈,猛烈地開火,從艦上拖出的一條條火綫,在不規則運動的不列顛尼亞號旁邊,留下一個個的火球。
「備炮!開火!」位於機肚的兩側共十二門的M-198 155mm榴彈炮在史密斯中尉的命令下,各自瞄準著不同的目標開火。震耳欲聾的巨響之後,一小部分的硝煙被洩漏到艦内,沒時間理會到處亂滾的彈殼。艦上的人員便忙於填裝彈藥,準備下一輪的射擊,不過,另一次對機肚的直擊卻使人員隨著準備填裝的榴彈炮和大量的彈殼在艦内的空間亂滾亂撞,幸好未拆除安全保險的炮彈是不容易被誘報的。
「主炮,發射!」收起於艦身的艦橋内,感受到就在旁邊的那門巨炮被發射時的後坐力。接著艦身和機翼之間的四門副炮也接著發射,砲彈準確地擊中小島上的砲火陣地。熊熊燃燒的椰樹照耀了整個海洋。
「雷達接觸進一步逼近,數目更新為32,領頭的是Su-30MK戰鬥機,數量十二,高度300,該死,剛剛發射導彈。」雷達官不斷報告著更新的數據。「我們還遭到了來自空中的攻擊,看來這次是傾巢而出。」亨利森自言自語著。
二十五枚的紅外綫導引AA11射手近程空對空導彈,逼近不列顛尼亞號中彈的熱源。在卡特的命令下,熱焰彈和干擾箔片沿著傘形的彈道撒開,不規則運動的不列顛尼亞號則向反方向急轉。然而這並不是爲了避開導彈,不列顛尼亞號並沒有透過機動避開導彈追蹤的能力,只是為快炮陣延長迎擊時間。
「我們這次死定了。」操作高射機炮的洛倫下士心想,把槍口瞄準著出現在後方的熱源猛烈開火,公羊導彈和方陣快炮組成的火網也在正後方編織出一個接一個的火網。




足以把整艏戰艦毀滅的導彈群,突然在一瞬間,全都化成了火球。
 
「哼哼,」操作著泰坦改造型的GAU-8/A復仇者加特林機炮的是多明戈駕駛的游騎兵。它站在不列顛尼亞號上的直升機升降平臺,瞄準著從後而來的威脅,發射著手上的七管機炮。
足以把坦克裝甲打穿的30mm口徑機炮不斷猛烈開火,一台被擊中的戰鬥機瞬間化成了金屬碎片,散落在海面上。
仔細地避開不列顛尼亞號上的火綫,剩下的八台戰鬥機再向不列顛尼亞號補上導彈,其中一枚導彈避開了洛倫下士的火綫,再次擊中了艦身。近炸引信被觸發以後,無數的破片從爆炸製造的破損飛進了艦内,破壞了背部搭載的垂直發射系統,在戰艦内引起第二次的爆炸。
「居住區被擊中!一級火警!」管制員大聲喊叫道,卡特甚至開始感受到濃煙已經透過冷氣系統滲入艦橋裏。「正在失去氣壓!氧氣含量降低中。」空氣洩漏的尖銳聲音在居住區倒塌的天花不斷出現,然後瓦礫和雜物開始被卷出被擊中的居住區。負責救火的是維修隊隊長穆,在傾斜的艦艇平面上,他立刻帶領著隊員離開正在關閉的加壓閘門,可是他的隊員仍然沒有停止向着火的地方噴射化學泡沫。
「降低高度,雷神之錘準備!」卡特大聲地下達命令,以掩蓋隆隆響起的槍砲聲音。「雷神之錘充電量85%,三分鐘後完成充電!」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卡特有先見之明地,在進入比亞克海域便開始對磁軌炮的充電工作。
「我們沒有三分鐘的時間,到達90%的時候就發射,瞄準,珊瑚礁的中央,降低高度至150!」亨利森現在清楚了解到卡特的計劃,粗暴而且冒險,可是他們沒有其他的方案。「長官!執行者完成彈射準備。」
「批准彈射執行者!」彈射跑道的天幕在戰鬥期間不會打開,裝置上了特種噴射背包的執行者,騎著龍騎兵登上彈射跑道。
特種噴射背包,目的是賦予泰坦有限的空戰能力。一般的城市作戰中,特種泰坦從運輸機空降後,就是利用噴射背包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直至落到了預定降落的地點。
背包滑翔翼上可以搭載短程空對空導彈,對付可能出現的敵軍直升機,而祖尼火箭和地獄火導彈則可以清空著陸長。
然而航速低而且雷達信號明顯的泰坦,即使擁有噴射背包,在如此空曠的海面上還是武裝直升機和戰鬥機垂手可得的獵物。
總使如此,不列顛尼亞號要徹底摧毀埋伏的印尼軍隊並沒有第二個方法。
 
「確認扣上彈射器,啓動後燃器!」海德完成了檢查程序後,把節流閥推到盡頭。特種噴射背包上的兩個奇異公司高出力渦輪發動機都把噴射口收束。




經過再度燃燒的高壓空氣,憤怒地撞擊廢氣截流版,就在那一瞬間,磁軌彈射器被彈射出去,承受著超過1G的衝擊力,海德感受到眼球被壓向頭顱的裏頭。
一陣昏眩過後,海德駕駛著的執行者在天空中滑翔著,回頭一看,是被彈射出來的格力戈利奧和艾利斯。
 
「可惡!又留下我在這裡。」多明戈從座艙的顯示屏裏看見了海德,就怒從心生,把交叉挂在身體上的機炮衰變鈾子彈扣上了機關炮。
首先發射了一枚曳光彈導引,多明戈繼續瞄準著掠過的戰鬥機猛烈開火,配合方陣快炮的交叉火綫,飛在最尾的兩台印尼戰鬥機被撕成上百塊碎片。
多明戈作爲艦艇上的炮塔,填補著對空機炮的漏洞,把闖入火綫的對空導彈射成碎片,並為騰空的泰坦提供了窗口。
「六月,王冠對地攻擊,對空的就交給劍客吧。」完成分工後,沒有做空戰適應設計的兩台游騎兵騎在龍騎兵無人機上,避開印尼戰鬥機的注意,向海面俯衝下去。
龍騎兵無人機寬闊的背部和兩台渦輪引擎帶來的強力推重比,是爲了以滑翔方式把泰坦送往作戰陣地而設計的,盟國的空降部隊大多採用了龍騎兵作爲一線著陸部隊的代步工具。
 
「劍客,六月,王冠!靠左迴避動作!」在通信員急切的呼喚下,三台龍騎兵在駕駛員的操縱下,緊急向左做出回轉。而不列顛尼亞號就向著右面傾斜,機肚的三條磁軌炮從平滑的艦身伸出,對準海面。
「準備雷神之錘齊射!」在海面上滑翔的海德,親眼見證了這一幕。
三條磁軌炮被充電成黃色,那是金屬高溫膨脹所造成的,兩條導軌產生的強力磁場把那枚砲彈高速射向目標,海德看到的,只是三條劃破夜空的光線,那是高速摩擦燃燒的空氣。
然後,是震動天地之間的巨響,被炸起的海水和煙塵幾乎覆蓋了整個視線,衝擊波隨著水紋向四方八面擴散,就如海嘯一樣。
被炸起的海水,過了一段時間才緩緩落下,在爆心附近形成一道水墻。艦橋上的卡特和亨利森,幾乎肯定整個珊瑚礁被毀於一旦。「我敢肯定綠色和平一定不喜歡我們這樣做。」卡特逗笑道。
 
爆炸把散落在珊瑚礁四周的荒島都夷平了,椰樹全部斷裂,失去空中掩護的猿人式和老舊的喀秋莎火箭炮立刻遭到來自格力戈利奧的無情打擊。
在這些塗上東南亞叢林迷彩的老舊俄製泰坦,舉起AKA步槍還擊之前,呼嘯而過的格力戈利奧發射了機翼下的祖尼火箭彈,把他們全部料理。
而遠處的喀秋莎陣地就交由機翼掛架下的刺針導彈和小牛導彈,把他們毀滅於烈火之中。缺乏對空防護的印尼陣地被從天而降的泰坦鞭撻著。
海面上,是另一些老舊的印尼攔截者DV-15快艇,他們對於突然從空中逼近的艾利斯,可謂不知所措,在中國製的對空導彈由於距離太近而失去誘導下,部分的水手改用四管機炮還擊,而另一些則早就跳下了自己的艦艇逃命。
事實上,他們是沒錯的,就在他們跳船逃生的一刻,艾利斯用手上的MP-5K泰坦版本向著整齊排列的攔截者快艇掃射,掃射一輪後,漏網之魚也逃不過火箭彈。
其中一艏在被擊沉前,瞄準不列顛尼亞號,發射了剩餘的四枚艦對空導彈,不列顛尼亞號在發炮後來不及修正,被其中的一枚擊中了左邊的機翼,而剩下的三枚分別被公羊導彈和海德擊落了。
來自海面和地面的威脅分別被肅清了,剩下的只有戰鬥機,可是偏偏這正是不列顛尼亞最弱的一環。
風阻太大使海德追不上流綫型設計的戰鬥機,可是遍遍人型設計卻使泰坦有更好的轉彎能力,就在戰鬥機爬升然後180度向不列顛尼亞號俯衝的時候,海德輕易切入了機群的内切半徑,而高速飛行的戰鬥機迅速爬頭,出現在海德的前方。
「唔,狐狸一號,狐狸二號,要料理他們哦。」海德按下了操縱杆上的炮扭,挂在特種飛行背包兩邊翼側掛架上的兩枚響尾蛇導彈,沿著紅外綫的感應,向著兩台Su-30MK戰鬥機最大的熱源,兩個噴射引擎徑直飛去。
「距離太近,距離太近,」印尼駕駛員驚慌地大喊,明顯地熱焰彈並不能夠在安全的距離把導彈引開,一枚導彈在噴射引擎的正後方爆炸,戰鬥機的尾部在爆炸後向中央截曡起來,斷成兩截。
另一枚導彈莫名其妙失去了引導,掉到海上。
 
「指揮部傳來了指示,要求撤退!」印尼戰鬥機的長機收聽著無綫電信號,「全機高速脫離,這些美國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剩下的四台戰鬥機在一聲令下,翻起了一邊的機翼全速翻轉,掠過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時候,隨便地向艦身發射了一下機頭的30mm機炮,這些一排過的彈痕並沒有為戰艦帶來更多的傷害。
在印尼軍隊撤退的時候,中俄特種部隊卻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不列顛尼亞號的附近,避開了和中立國部隊的正面衝突。
領頭的古拉格上校,就如背後傘形排列的八台天蠍一樣,手持著解放軍九五式步槍的泰坦版本一四式20mm穿甲彈發射器,以幾乎碰著浪尖的高度,在地球曲率的掩護下,避開不列顛尼亞號和印尼軍隊的對空雷達,逼近不列顛尼亞號。
而在另一個方向,是江城帶領的另一支部隊,除了江城的天蠍以外幾乎清一色是俄國的猿人式泰坦,這款改造成新世代泰坦樣式的猿人能夠使用特種飛行器滑翔。而凃上了印尼軍隊的叢林迷彩令他們自另一個方向,從印尼陣地的上方掠過,逼近不列顛尼亞號。
兩個箭頭分別刺向不列顛尼亞號,無視著不列顛尼亞號127公釐的Mk45副炮擊打著的浪花,古拉格和他身後的中國海外特勤部隊首先舉起了一四式步槍射擊。
毫無疑問,中俄特種部隊派出泰坦空降到不列顛尼亞號上,而不是派出戰鬥機料理這受重傷的空中戰艦,就是要活抓不列顛尼亞號和艦上的執行者。
 
穿甲高爆子彈不斷擊中不列顛尼亞號,卡特感受到自己的戰艦幾乎快被打穿了。「沒辦法,準備防禦爆雷,正前方一百八十度發射!」對艦橋上的人員來説,又是一次令人震驚的命令。
防禦爆雷,本來是一款用於美國海軍的航母上,用來應對中國解放軍利用岸基導彈飽和攻擊威脅的產物,基本原理就是發射出大量的集束彈,然後母彈爆開散發成無數的金屬子彈頭,而只要其中一枚母彈引爆,引發的連鎖反應就如核聚變中在原子裏面胡亂相撞的中子一樣,只要擁有足夠的子彈頭,這個彈幕雲幾乎可以維持一分鐘,而大量的金屬同樣能夠干擾導彈上精密的巡航系統。
不過這問題是,美國的航空母艦是站在海面的二維空間發射彈幕墻的,而在不列顛尼亞號的前方或是任何一邊發射,都無可避免地嚴重傷害三維空間中運動的戰艦。可是隨著子彈不斷地敲打著艦身提醒,艦橋上的人員沒有質疑的餘地。
「唔,這次必須活抓戰艦。」江城進入右鉉的一百米,啓動了火箭彈發射器的瞄準光環。而他身後的印尼部隊開始跟艾利斯和格力戈利奧駁火。
進入了方陣快炮的射擊範圍,左鉉古拉格舉起了天蠍的盾牌。這款用於中國解放軍正規部隊的陸戰型天蠍不同於用於突擊阿爾法一號的特種作戰改良型號,取消了隱藏臂和靈活的磁型塗層骨架,換來一定的裝甲厚度和強健的泰坦肌肉四肢,以抵受重火力步槍的後坐力和重火力打擊。
「啊!?真是個大膽的指揮官。」古拉格看到從敵艦兩側射向天空的八枚導彈心裏想到,他首先向外側做了個緊急迴避動作,其他的特勤隊員也緊隨其後。
八枚導彈在空中爆開,散發著無數微小的金屬,反射著月亮的光芒和海水的反射,這些子彈頭就像銀河裏閃動的晨星,而這抹銀河瞬間在正前方爆發,化成無數的小火球向四周擴散。
無知地沖向不列顛尼亞號的兩台猿人後期型,化成了蜂巢,而中國特勤部隊和江城發射的火箭彈,在這個彈幕雲的前面就如泥牛如海一般。
「側翼!」古拉格駕駛的天蠍指著進攻的方向,繞過了不斷爆發的火球,天蠍側著身子向不列顛尼亞號發射手上的步槍,而火箭彈也落到不列顛尼亞的左鉉上。
一枚火箭彈擊中了不列顛尼亞號的機庫左側出口,其他的火箭彈紛紛射進了機庫,點燃了機庫裏的燃油,猛烈地燃燒。
「該死,小狼在六點。」未等他說完,這位海外特勤隊的隊員就葬身在大海裏。偷偷地從後方接近的執行者,發射了龍騎兵搭載的兩枚誘爆索。
誘爆索原本是清空著陸場步兵的利器,然而用來對付企圖在巨鳥上降落的敵機卻是有意想不到的功用。
卸下了沉重的誘爆索,執行者拉起了龍騎兵,向左邊急轉。
誘爆索由一枚火箭牽動,而火箭途徑之處,都留下了爆炸的小彈頭,雖然彈道只是單純的直綫,可是和方陣快炮嚴密的火網配合起來卻使天衣無縫。
爲了避開誘爆索,一台的天蠍撞上了方陣快炮的火綫,而另外的一台被那枚火箭直接貫穿,猛烈爆炸。還有兩台被執行者後續的射擊擊中而受損,其中的一台失去控制墮海。
剩下的四台泰坦,在古拉格的命令下散開:「把新型機交給我,你們去對付戰艦。」由噴射引擎推進的推重比優勝的執行者毫無難度地咬上了由雙翼螺旋槳推動的古拉格的天蠍,不斷發射著手上的德國MP-5K衝鋒槍,彈殼掉到海面上留下一連串的水柱。
古拉格以不規則的路徑避開執行者,計算了海德的彈數,就在他要換彈的一刻,猛然旋轉背包上的噴嘴翻轉,連射的三發子彈把海德背包的左翼擊碎。
「可惡,真是個難纏的對手。」海德心想,拉下了座椅旁邊的手把,把整個特種噴射背包卸下,改以龍騎兵無人機作爲飛行滑板和古拉格纏鬥。
陸戰型天蠍和執行者也同時填裝了自己的彈夾,然後舉起步槍向對方掃射,互相回轉接近對方的兩台泰坦,在海面上拉出兩條絢麗的曲綫。
「哈哈,還不賴吧。」海德突然從自己使用的頻道聽到了一把陌生的聲音,這時,古拉格突然抛棄了一四式步槍,切入海德的路徑,然後以盾牌猛烈撞擊執行者。
執行者在猛烈的衝撞下,差一點就掉到了太平洋裏,好在海德反應快,立即透過動作同步識別裝置做出平衡的動作,這時,古拉格又再以盾牌逼近。
「投降吧!」第二次的撞擊使執行者的MP-5K變成廢鐵,古拉格透過盾牌繼續向執行者施加壓力,海德只得用右肩施加另一個作用力,防止被壓倒。
「你究竟是誰?」滿腹疑問的海德,終於向和自己對話的人提出問題,同時海德操縱著執行者的左手,慢慢摸到左腳大腿上拉出了爆破小刀。「就如你所知道的,我是古拉格上校,新人,放棄吧。」古拉格再把右手的操縱裝置推到盡頭,執行者幾乎就要掉出自己的飛行器上。
「非常高興認識你,古拉格上校!」海德笑著說,可是又冷不防把左手的爆破小刀,插到天蠍手持的盾牌上。
古拉格的反應速度不比海德慢,眼見一把鋒利的刀刃穿過了鈦合金盾牌,就用雙腳踏到盾牌上,利用反作用力彈到後面,拉開雙方的距離。
幾乎被踏碎的盾牌,在爆破小刀的保險針彈出的一刻全盤碎裂,海德也拉出了防在自己背脊上的Mk2防彈盾牌,防彈盾牌的自動防禦系統迅速張開護盾,完全抵擋亂飛的金屬碎片。
切換到夜視模式的執行者,在收回盾牌的時候卻失去了敵人的蹤影。「糟糕,」海德心裏暗叫,從高空躍下的天蠍,使出了飛腿踢向執行者,猛烈的衝擊要不是有盾牌的抵消,相信執行者的腹部駕駛艙必定被開了個洞。
從中央碎裂的盾牌把衝力卸去了不少,執行者幾乎就要向海面飛出,可是海德立刻操縱雙手再次取得平衡。
「我想我們應該見過面吧,新人!」陌生的聲音再次在無綫電響起,海德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雌鹿直升機上,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可是他怎麽知道我是新人?而JSOF專用的無綫電頻道每一次行動都會自動透過換算更改,他又怎麽切入到我的頻道裏?」海德沒時間就這些無聊的事情思考,因爲天蠍啓動了背包的兩個太行發動機的後燃器,再次高速逼近。
強大的壓力從四方八面逼近自己,眼睛就快要被壓破了的感覺。海德也啓動了後燃器沖向對方,泰坦所面臨的強大風阻令整台機體都因爲不穩定的氣流而猛烈震蕩,逼近泰坦不是為空中戰鬥而設計的,兩部機體都是在極限狀態戰鬥。
「哈哈,新人,看刀!」海德在快要昏迷的時候,看到了天蠍在一刻関掉了噴射引擎,然後揮出彎月形的馬來碳軍刀。
對海德來説,刀刃就像一條白光一樣,在穿音速前的一刻,他也関掉了噴射引擎,防止機體因爲迎面而來的風阻而支離破碎,而他在後裙甲下揮出了Mk6重劍。
兩道銀光在太平洋的上空交匯,而兩台泰坦也掠過了對方。速度由音速的極限開始降低,這時,海德才慢慢清醒過來,剛才掠過座艙的馬來軍刀,天蠍肩上的紅星,還有胸部的白色號碼才浮現在眼前。
專為泰坦格鬥而設的Mk6重劍,擁有彎月形的刀鋒,優雅的曲綫在中央陷入,然後在刀背拉出了另一個彎月形的小刀鋒,中間陷入的圓形裏是泰坦手持著的手把。執行者把這把重量相當於小轎車的重劍高舉過頭,猛然砍下,被撕裂的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而天蠍揮舞著仿佛就是太平洋土著使用的馬來亞彎月刀也砍向執行者。
馬來軍刀銳利的彎月刀鋒和Mk6重劍的刀鋒剛好相遇,迸發出無限的火星。「無謂反抗了,」海德仿佛就從天蠍頭部透射著詭異紅光的攝像鏡頭,看到了古拉格上校。天蠍在一瞬間收刀,然後向後打了一個空翻。
「剛才説話的是誰?」格力戈利奧的聲音忽然插進了兩人的格鬥裏頭。「劍客,要快了,本壘快支持不住了。」海德連續的橫刺中砍並沒有擊中靈活的天蠍。
「無謂反抗了,如果你們不投降,你們將會全部葬身在這裡。」無論海德,還是格力戈利奧也不知道古拉格的這番話是對誰說的,或是對他們全部說的。
「純熟的英文,美國口音,這個古拉格真的是東歐人嗎?」格力戈利奧心裏質疑著,可是中國海外特勤隊沒有讓他有分心的餘地。天蠍突破了不列顛尼亞號的火網,開始降落在她的艦身上。
一四式步槍的一輪掃射很快把甲板,姑且當它是甲板上的一排方陣快炮炮塔掃清光,而其他的天蠍配合著火綫互相掩護,也降落到不列顛尼亞號上。
「天殺的,敵人要逼降我們…」多明戈操縱著體積龐大的復仇者,瞄準著視界内的敵機猛烈掃射,強大的後坐力使多明戈在座椅上猛烈上下震蕩,頗不好受。
無情的子彈首先穿過降落在多明戈正前方的天蠍,電池組猛烈的爆炸幾乎要把甲板炸穿,其餘的天蠍紛紛向上爬升,繼續向多明戈發射著一四式步槍的子彈。
天蠍對於多明戈的攻擊,同時在不列顛尼亞號上打出一個個的彈孔,多明戈的掃射卻未能擊中靈活運動的天蠍,而復仇者的槍管已經開始過熱。
 
另一方面,江城率領的第二梯隊猿人已經開始降落在不列顛尼亞號的艦首和機翼上面,PKM輕機槍的25mm機炮對著前方的一排方陣快炮,是無情的掃射。
子彈打進了不列顛尼亞號的機房,造成戰艦裏面的第二次爆炸。
「我們快將失去高度,」艦橋上的警報聲四起,而接近零距離的射擊在左鉉響起嘈耳的金屬踫撞聲音。「糟糕,我們這次可能死在這裡。」尼爾說出了衆人的心聲,「液壓失常,空氣壓力正在大幅降低。」
猿人降落在不列顛尼亞號的左鉉上,依照著古拉格的指示,瞄準了不列顛尼亞號的艦身掃射。被擊中的是不列顛尼亞號的導彈發射管,空氣由一個個彈孔中漏出。
猿人很快發現了他的第二個目標,半圓形的透明高射機炮。
洛倫下士也發現了降落甲板的猿人,立即旋轉炮塔,把炮管對準了猿人。「去死吧,」透過熱成像顯示,洛倫把高射炮的子彈射進猿人的胯下,砲彈把猿人的雙腳射斷,PKM輕機槍失去準頭,把一連串的子彈射到空中。
洛倫再調整一下發射的角度,把砲彈直接射進猿人的座艙裏頭,儘管猿人胸部的反應式裝甲猛烈爆炸,可是砲彈仍然以每分鐘1000發的速度射進猿人的座艙。
毀爛的上半身慢慢滑落,掉到太平洋裏。
 
「…馬上投降,依照我們的指示掉頭,否則你們將會被擊毀….」江城操縱的天蠍降落在不列顛尼亞號艦橋的正上方,透過槍管和艦身的接觸,把英語的勸降送到了艦橋裏頭。「馬上停止反抗,否則你們將會被擊毀。」
艦橋上的人員大多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無奈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艦橋的天花,除了卡特,查韋斯艦長。
他從腰間拔出了M9手槍,對準天蠍監視器的鏡頭。「這就是我們的回應!」他高呼。
「敬酒不喝喝罰酒,即使失去了艦橋我們還是能夠完全控制這首戰艦,」江城以中文喃喃說著,準備把一四式槍膛裏頭的十發穿甲榴彈全部射進艦橋。可是,事情永遠不是如他所願的。
從旁沖出的艾利斯,對著天蠍發射著MP-5K最後的六顆子彈,不過已經足以把天蠍的頭部和右手擊碎,拔出了軍用匕首的艾利斯,不顧一切向天蠍沖去。
軍用匕首把天蠍的一四式的槍管一刀兩斷,子彈還有槍械的零件四散在空中。江城反射式啓動噴射器的推力反向裝置(Thrust Reversal),拉開了雙方的距離。
艾利斯沒有放走敗走的敵人,瞄準天蠍發射龍騎兵挂載的火箭彈,隨著天蠍的橢圓形運動,在海面拉出了數十根的水柱。
「可惜這次太大意了,」江城噴射背包的右翼被擊中,失去平衡的天蠍幾乎撞進海裏去。可是經歷了六年特種兵訓練的江城,對艾利斯來説,可不是這麽容易擊倒的。
獲得了平衡的天蠍馬上再次展開攻勢,拔出了刀套裏頭的軍刀,用盡全力向艾利斯砸去。
軍刀徑直插進艾利斯座機的右胸,穿透了遮蓋胸部排氣口的裝甲,刺進了機組的内部,用來排出電池組熱量的扇葉半毀。
「引擎功率下降,真糟糕。」艾利斯心想,降低了電力的輸出,將使她失去追擊江城的機會。
 
江城的情況也不好到那裏,推進背包被毀,失去控制的天蠍一頭插進了太平洋的海面。「哼,」江城滿不在乎地卸去了雙翼螺旋槳推進背包,滿載燃料的背包首先爆炸。
水密式設計的天蠍,在海底裏仍然擁有一定的活動能力,啓動著反向噴嘴,在破碎的珊瑚礁中移動。
可是一台沒有水密設計的第一代猿人泰坦,可沒有這麽幸運,被艦上砲火擊中的猿人落到了天蠍的旁邊,在珊瑚礁翻滾了幾下,就停止了運作。海水湧入駕駛艙,把駕駛員淹死。
 
被踢中的執行者,就如無力反抗的沙包一樣向後飛出,砸斷了好幾株椰樹後,才慢慢在燃燒的椰林中站穩陣腳。
自從被古拉格踢下龍騎兵後,執行者幾乎就是挨打。空中不能發揮的拳腳功夫,被地上的古拉格發揮得淋漓盡致。
「來吧!」額頭血流泉湧的海德對著古拉格暴吼著,雙手握緊重劍,準備迎接古拉格的攻擊。
「無必要反抗了小子,打開座艙,把泰坦交給我們吧!」古拉格操縱著天蠍,橫著身子,把馬來軍刀舉起到頭部的高度,然後配合奔跑,刺向執行者。
比海德預算的時間更快,古拉格已經來到了海德的身前,正當刀刃要刺穿執行者突出的座艙時,古拉格突然收起勁頭,變招劈向執行者的頭部監視器。
執行者把上半身向後彎曲,把重劍抵住了馬來軍刀。
「爲什麽…他是手下留情嗎?」未等到海德的思緒回到戰鬥上面,古拉格就忽然向後躍出,一連串的子彈打在海德和古拉格兩人之間,形成無數的沙柱。
龍騎兵掠過兩人的正上方,從機翼底部的白色數字,海德認出那是屬於隊長的。
 
「哈哈哈,終於來到了嗎?」古拉格笑著說,完全無視落在自己身後的子彈,奔跑了一段的路徑後,天蠍展開了背包的翅膀騰飛向空中。
「那聲音,難道…就是?」格力戈利奧的心頭一震,完全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冷汗從臉上流到手背。「不…他應該死了的,不可能是他。」
千鈞一髮下,稍微分心的游騎兵被天蠍擊倒,被迫和龍騎兵分離。而訓練有素的格利戈利奧很快囘個神來,調整著噴嘴,使自己落到了執行者的旁邊。
「好吧,盡情報復吧,劍客!」格力戈利奧向海德遞出了另一挺的MP-5K。
 
榴彈炮室内的史密斯中尉,一聲令下,把六枚煙霧彈打到不列顛尼亞號的附近。六個煙霧雲瞬間展開,籠蓋了敵人的視線,可是被趕出甲板的兩台猿人沒有放棄追擊,沖進了煙霧的中央,小心避開火綫,逼近戰艦。
「艦長,接觸,方位1-3-0,數目七,不斷遞增中!」雷達員轉頭對卡特報告,聲音中充滿了絕望。「探測熱源,吻合信號。前七後八,雙箭頭逼近。」
突然,爆炸的衝擊波再次把衆人推到桌面或是儀器的顯示屏上,不少人頭破血流,可是仍然堅守崗位。
「一號居住區被火箭彈擊中,一級火災。」無綫電傳來穆的彙報,明顯地,他的救火隊就在被擊中的居住區。
「右翼中彈,液壓急降中!」蜂鳴聲在艦橋不斷響起,被擊中的右翼慢慢向下垂,最終整首戰艦失去平衡。「嗚哇!」無綫電傳來穆的喊叫。
「右翼接觸水面,艦長!」碰著浪尖,右翼的翼尖部分沒入海面。一般來説,不列顛尼亞號是一款能夠在水面或是空中作戰的戰艦,不過設計沒有預算不列顛尼亞號傾斜地拍到海面上。
「繼續中彈!」那台猿人得意地繼續吐射著火舌,被擊中的右翼還有右鉉不斷迸發出火花。
「可惡,目標超出發射角度!」洛倫下士把位於左鉉的高射機炮旋轉到極限,呈弧形打出的砲彈全部都落到猿人的後面。
AKM的子彈和背包上發射的火箭彈,幾乎把整首不列顛尼亞號的上層甲板全部番起,戰艦被擊沉,在猿人的駕駛員眼中只是遲早的事情。
「畢畢畢畢…」導彈逼近的警報突然在猿人的座艙響起,不過對於在空中難以作平面運動的泰坦來説,迴避它近乎沒有可能。
AIM-120監獄式中程空對空導彈準確地把這台猿人式獵殺。
 
「狐狸一號,目標擊毀。」12公里外發射導彈的是F-35閃電二型長機。即使是如此的距離,要準確擊中目標仍然非常困難,那是因爲泰坦和戰艦的距離太接近,容易誤擊友軍,因此這絕對需要飛行員的技術。
「對目標提供護航,完畢。」領頭的七架戰鬥機,同一時間啓動了後燃器,把燃料暴力地在噴射引擎後面燃燒,在強大的推力下,來自海軍航空隊的戰鬥機瞬間突破音障,逼近不列顛尼亞號。
「這裡是CVW-5的VFA-102獵鷹小隊,現正向貴艦提供護航。」來自F-35長機的通信,令艦橋上的人員都鬆一口氣,有的甚至雀躍歡呼,因爲五號航空聯隊正正是來自喬治,華盛頓號上的。
這代表他們已經進入了航空母艦戰鬥群的包圍圈内。
 
「怎麽辦,是敵軍戰鬥機!」猿人式上的駕駛員用中文大聲呼喊。剛剛來到了淺水區域,從海水中露出頭來的江城,也從聲納聽到了戰鬥機引擎的吼叫。衝著他們而來的F-35對準失去平衡的泰坦傾瀉著30mm機炮,摧毀了艦上剩餘的敵軍泰坦。
「也許該告一段落了。」古拉格上校,一個急轉避開了MP-5K的射擊,宛如舞蹈般優雅,降落到江城的旁邊。失去了射擊武器的古拉格,在格力戈利奧和海德的夾擊下,只得挨打。「讓部隊撤退吧,這裡是印尼領海,敵人不會追擊的。」
古拉格和江城的位置,和海德及格力戈利奧剛好被大海隔開了,同樣失去飛行器的JSOF,難以高速穿越淺水珊瑚礁,追擊敵人。
古拉格和江城也沒有對隔岸的敵人作出攻擊,瞧也不瞧的,啓動背包上的雙翼螺旋槳垂直升降引擎離開戰鬥區域。
緩慢飛行的泰坦對F-35來説是個較易的目標,可是長機並沒有繼續追擊的打算。剩餘的兩台泰坦緩慢地,貼著海面上的月色,飛向了比亞克的方向。
 
海德和格力戈利奧退出彈夾,均發現只剩下數枚的空爆子彈。格力戈利奧,呆呆地望著夜視鏡裏遠去的泰坦,仿佛,在被顯示為白色的熱源上,有某一張面孔重疊著。「不可能的,我親眼看見他死的,」他嘗試説服自己,不過他自己明白,這不足夠。
F-35戰鬥機高速越過兩台泰坦的上方,然後弧形急轉,做出保護兩機的模樣。丹尼爾,邁克操作的游騎兵,穩定地操縱著龍騎兵無人飛行器接近。
 
「這裡是羅盤,探測到比亞克剛剛有戰鬥機起飛,三分鐘後進入敵軍雷達瞄準範圍。」航空母艦上起飛的E-2C鷹眼預警機,旋轉著背上的大盤子,在黑夜裏探測著敵人。
F-35駕駛員的皮革手套下早已濕透,雖然他們都是老練的海軍飛行員,可是在和平時期進入敵國的空域執行任務,他們早就有和敵機作空戰的覺悟。
黑夜中,正有著中國的先進戰鬥機直逼而來,中共解放軍的戰鬥機早就在仿製俄羅斯武器的道路中,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來,先進,高空高速,高隱身性能向來就是美國戰鬥機的另一個大敵。
然而出乎意料地,中國戰鬥機只是貼著印尼邊界綫飛行,為撤退的部隊提供護航,與此同時,印尼的直升機開始降落在被破壞殆盡的荒島上搶救傷員。
 
「來吧,」丹尼爾伸出了游騎兵那結實的機械手臂,一下子把格力戈利奧接到了自己的龍騎兵上。而邁克也把海德駕駛的執行者接到了無人機上。
承受著兩台泰坦的重量,龍騎兵無人機被迫貼著海面低飛,不過當丹尼爾和邁克啓動了無人機的後燃器後,兩機就如快艇一樣高速掠過海面。
熊熊燃燒的小島被丟在後頭,見證了六年以來上合組織和盟約國家第一次大型軍事衝突的落幕。
「我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艦橋的工作人員,如負重釋懷,紛紛開始收拾淩亂不堪的艦橋。在卡特的指揮下,原先在戰鬥崗位的人員,都參與了艦上的救火工作。
不過看著艦橋中央屏幕上,艦身大量的紅色區域,亨利森和卡特均感到這場戰鬥的慘烈,尤其是被擊中的居住區域,猛烈的火災帶來艦員的慘重傷亡。
艦橋上,被嚇得面色蒼白的拉尼,撥一撥淩亂的頭髮,從驚恐中清醒過來。「整艏戰艦都需要一個地方進行大修理。」她檢視著戰艦的受損情況,發現中彈的地方竟多達三十多処,機房十多個區域喪失了機能,加上之前已經受損的噴射引擎……
「太不合常理了,」亨利森站在重新升起的艦橋前,望著海面上月光的倒影,仿佛思考著什麽。旁邊的卡特,也不便打搞他的思緒。
 
同一時間  美國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   白宮
 
聚集在白宮南面草坪上的示威者,仍然未曾散去。留守的示威者,不斷用擴音器高呼政治口號:「停止濫殺墨西哥人。停止戰爭行爲。」後面的口號,是阿爾法一號襲擊事件過後才被添加上去的。
示威者裏面不單包括墨西哥移民,還有反戰分子,環保分子,反全球化分子,美國的左派組織,還有部分的在野民主黨員。
正因爲此,雖然墨西哥移民組織在美國各大城市持續示威,癱瘓了經濟和交通。安德菲爾也不夠膽採用類似1932年酬恤金進軍活動的武力鎮壓手法,畢竟,他的民望已經跌到不能再低了。
還有反戰,反美的標語被高舉,嘈耳的呐喊,不單令守衛著白宮近一個星期的警察感到厭煩,橢圓形辦公室裏的安德希爾總統也被迫改到了白宮地庫的會議室,和另外五個聯邦安全理事會的元首和聯邦總統拉姆菲德會面。
「太平洋總司令部表示,不列顛尼亞已經進入保護圈。寬劍行動完滿成功。」一為穿著將軍服飾的軍人,悄悄在總統的耳邊報告。安德菲爾只是點頭示意。
對於突然把「棄子」救起,並加以保護的行動,拉姆菲德自然大惑不解。「他在意的只是聯邦議會的委員是否繼續投票給他,這場計劃,只有我,和GIA的首長埃文知道就行。」安德希爾心想,同時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裝。
在秘書的倒數下,另外六位元首和秘書長拉姆菲德的立體影像出現在會議室内,令人聯想起舊世紀的科幻電影星球大戰的情節。
「朋友大家好,」來自紐約聯邦總部大樓的信號,傳送到白宮的地庫裏頭。拉姆菲德親切地向來自美,英,法,德,南韓和臺灣的元首問好。
可是南韓和臺灣的總統,卻面有慍色,那是因爲站在遠東對抗共產主義的前綫,他們卻對阿爾法一號進行的計劃一無所知。
「我想六年來我們都從未試過這樣聚首一堂,那是因爲,我們即將遇上危機,關乎著新興的全球化經濟體系,各成員國還有人類的命運…」拉姆菲德源源不絕地朗讀著秘書預備的開場白,安德菲爾一個字也沒有聼進去,他心中盤算著的,只是他和埃文計劃了接近一年的計劃。
而這項計劃已經悄悄開始了,而拉姆菲德卻不自知:「他才是我們的棋子。」美國總統心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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