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Out of Control: 反抗

☁☁☁☁☁☁☁數分鐘後 馮紀憶☁☁☁☁☁☁☁
辦理完麻煩的手續後，我們便立即趕回電腦前，繼續搜尋解除詛咒的方法。
不過，奇怪的是，剛才的貼文消失了，螢幕上除了白色的背景外，就只有「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字樣。
同一時間，耳邊傳來那把尖銳得可怕的聲音︰「Five。」
咦？為甚麼？貼文被刪除了？為甚麼？是我按錯了嗎？還是說這是Daydreamer做的好事？
我回到上一頁，然後再次造訪貼文。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沒有變化。
為甚麼刪除了？違反了哪條社群守則？是搞錯了甚麼嗎？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啊！
F5。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F5。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F5。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F5。
不管我如何重新載入頁面，螢幕上顯示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畫面。和Daydreamer一樣純白色，令人不安的背景，以及描述着殘酷現實的黑色句子，「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貼文真的沒有了。
「糟糕了！紀憶！你快來看看，有關Daydreamer的貼文全都被刪除了！我現在該怎麼辦？」依落一邊說，一邊用微微地顫抖着的手把電話遞給我看。
除了語言有別外，依落的電話螢幕顯示出同樣殘酷的句子。




所有？那該不會……
我立即查看論壇上其他有關Daydreamer的貼文。
「都市傳說系列13 –Daydreamer」。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認真】我被Daydreamer詛咒了」。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救命！已經12小時了，怎麼辦？」。
「此貼文違反社群守則，故已被管理員刪除」。
果不其然，它們都無一例外地以同一個理由被刪除了。
「屌！肯定是Daydreamer，牠不打算輕易放過我們。牠刪除了所有相關貼文，以阻止我們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




「那我們不就束手無策了嗎？」
「不，就算牠再神通廣大，可以隨便消除資訊，但在累計想起牠十三小時前，牠都不會現身。也就是說，只要我們盯着這些書櫃，牠便阻止不了我們查閱書籍。」
「但Daydreamer是新興的都市傳說，這裏的舊書真的會有能夠幫助我們解除詛咒的資訊嗎？」
「不要再問了！你很煩啊！你以為我會知道嗎？我們已經只剩下這一方法了不是嗎？不想死的話就閉上嘴，快點行動吧！」
依落被我突如其來改變的態度嚇得一語不發，並眼泛淚光。但她沒有因此而離開，而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是因為一天內連續失去了兩個朋友，所以不捨得剩下來的最後一個嗎？我不曉得她是否這樣想，但我是，我不想孤單一人。所以我趁她還未作出任何回應前率先說︰「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一想到我們已經時間無多，便不小心失控了。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吧。」
「行了，我們看書吧。」
「謝謝你願意原諒我。那我去查閱社會科學類的書籍，你則去查閱宗教類的書籍吧。」
「嗯。」
說完後，我便立即跑向書櫃，並找到《都市傳說大全》這本書。既然Daydreamer是都市傳說，或許此書中會有記載與之相似的都市傳說及其破解方法。
我花了約一個小時細閱此書，Daydreamer也在我的耳邊數到Six了。
遺憾的是，這一小時看來是浪費時間。書上所記載的都市傳說大都沒有破解方法，就算有，其對解除Daydreamer的詛咒可以說是一點幫助也沒有。
正確地回答問題、在句尾加上特定的詞語？Daydreamer此都市傳說中根本就沒有提及能夠和牠溝通的可能性啊！
把詛咒告訴其他人？如果此方法有用的話，嬉恩就不會死了。
更離譜的是不要看此方法。難道此書的作者上小學時沒有學過掩耳盜鈴此成語嗎？你不看一樣東西，不代表這東西不存在！是想害死讀者嗎？




如此荒謬的書，再讀下去也沒有意義，唯有抓緊時間趕快讀下一本吧。
既然多讀幾個都市傳說對解除詛咒沒幫助，不如嘗試了解一下都市傳說此概念吧，有一定的認識後說不定還可以親自構思出解除詛咒的方法呢。所以我開始細閱《抽絲剝繭！都市傳說研究班》這本書。
書中詳細地記載了都市傳市的歷史、類型、特徵等資訊，並附上了不少例子進行說明。
「Six and a half，half way there。Hahaha……」讀到一半時，Daydraemer的詛咒也完成一半了。牠聽看來異常地興奮，就好像天真無邪的小孩到訪遊樂場般，卻又發出邪惡而詭異的笑聲，在我耳邊久久也散不去。強烈的對比令我再增添了幾分對Daydreamer的恐懼，但也同時增強了我擺脫惡運的決心。
等着來吧！你能夠這麼開心也只有現在罷了，我一定能夠找出解除詛咒的方法，擺脫你的魔爪！
我更加認真地閱讀此書，考慮到Daydreamer應該是靈異類的都市傳說，我決定重點研究此方面的資料。
但是，這些資訊一樣對解除Daydreamer的詛咒沒有半點幫助。想不到此書竟然會說靈異類的都市傳說都是無法證實真偽，看似真實但本質卻是以訛傳訛的虛假信息。真是太離譜了！現在可是因為Daydreamer而出現了死者啊！我看這作者才是在散播謠言吧！
「Seven。」糟糕！看來我又浪費了一小時！
唉，再讀下去也沒有意義，還是找依落討論一下，看看她有沒有甚麼發現吧。
我走向宗教類書籍的書櫃，卻看不到依落的蹤影。
她大概正在圖書館的某處閱讀吧。真是過份，不是說了要盯着書櫃嗎？不要到處亂走啊，難道她不在乎我們的死活嗎？等我找到她後一定要再狠狠地罵她一頓。
不過，我找不到她。我找遍了所有書櫃、座位、廁所，甚至乎連男廁也闖了進去，圖書館內每一個角落都被我仔細地搜索過了，卻仍然沒有找到依落的蹤影。
依落到底在哪裏？難道是被Daydreamer殺了嗎？
不可能！我們只不過在這裏逗留了約三個小時，所以估計依落應該也只是累積想了Daydreamer約九小時吧，沒理由現在就死了。
那難道是因為她已經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了嗎？




若果真有其事，她為甚麼不告訴我便獨自離開了？是因為不滿意我剛才罵了她嗎？她背叛了我嗎？
八婆！我幫了她這麼多，結果她卻竟然因為一點小事就對我恩將仇報！
既然這個只會一味依賴他人的廢物能夠找到解除Daydreamer詛咒的方法，我也一定能夠找到的！當我活下來後，我一定會找到她，對她報仇！
不過，我花了這麼多時間尋找那個八婆，Daydreamer一定已經趁機把圖書館內所有對解除詛咒有幫助的書籍都處理掉了吧。而且，圖書館也快要關門了。也就是說，我已經沒有任何調查方法了。
既然如此，就唯有靠現有的資訊來推測解除詛咒的方法吧。
快點回想一下，至今發生的事中，到底有甚麼共通點？
就先由今早的交通意外開始想吧。
嬉恩遇害時，我被貓阻撓，導致我救不了她。
她死後，被貓吃了。
沒有被詛咒的詩慈有養貓。
「Daydreamer集中討論串」的樓主叫『喵喵黨』。
「Eight。」在Daydreamer報時的瞬間，我想到了。
不是全都和貓有關係嗎？獨自在路邊苦苦思索了一小時，終於被我想到一條重大的線索了。雖然不明白Daydreamer這邪惡的怪物和貓這些毛茸茸的可愛生物有甚麼關係，但我明白到養貓就是破解詛咒的方法了。
不過，問題是我要怎樣突然變出一隻寵物貓呢？我沒有錢買貓。就算有，我住的地方也不准養寵物。就算准，現在已經是寵物店的關門時間了，只剩下五小時的我，根本不可能等到明天再買！
等等……既然買不到的話，就不要買啊。偷不就行了嗎？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空餘去計較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否合法或合乎道德了，為了活下去，就算再過份的事我也做得出！




我立即動身，利用我田徑選手的速度飛奔至附近的寵物店。當寵物店映入眼簾後，我沒有因為抵達目的地而鬆懈下來，反而是維持速度，一口氣對櫥窗作出捨身撞擊，打算直接闖入店內。
砰！
可惡！明明只是一間寵物店，為甚麼要安裝這麼硬的櫥窗玻璃？害我還未進入到寵物店內就已經撞得頭昏眼花，還把剛好在附近巡邏的警察引過來了。不對，或許是Daydreamer為了阻止我而派來的吧。
兩名警察在我面前交頭接耳，但我在迷迷糊糊之間除了嗡嗡的耳鳴聲外就聽不太清楚其他聲音了，所以我完全不懂他們在說甚麼。難道他們已經看穿我要擅闖寵物店的計劃了嗎？那……我還應該繼續嘗試闖進店內嗎？
在我茫然地思考時，警察開始走向我了。
是要拘捕我嗎？那不就不可以再硬闖寵物店了嗎？不然再撞到頭暈的話，可就逃走不了啦。到時候萬一被關在拘留所，就會失去所有嘗試解除詛咒的機會，只能等死。還是先擺脫警察再說吧。
「Nine。」Daydreamer的報時令我精神繃緊，但也因此令我稍為感到清醒一點。既然如此，就事不宜遲馬上逃走吧。
我頭也不回地飛奔出去，就算當警察需要通過體能測試，始終也比不過接受過正式訓練的田徑選手。只跑了數秒，他們便已經明白到不可能會追得上我，唯有在我背後大喊︰「你的父母很擔心你！快點跟我們來吧！」
太好了，原來是爸爸媽媽報警找我了，也就是說我的計劃沒有被識破吧。那只要我過一會再回來，便再也沒有人會妨礙我執行計劃了。
不過，爸爸媽媽他們沒事吧，我中午失蹤前害車上佈滿白色手掌印，要是媽媽對此感到一點好奇，查出了Daydreamer的事並告訴了爸爸的話可就糟糕了。
如果連他們也被詛咒了，我就更加非得到一隻寵物貓不可，不然我們一家就只能在地獄裏重聚了。
我一定要拯救家人。如此地想的我回頭確認過警察已經從視線範圍中消失了後，便開始趕回寵物店。
呯！嘭！
才跑了沒多少步，竟然有一塊巨型的招牌從天而降，掉在了我前方約兩步的位置。在招牌顯眼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見白色的掌印，彷彿是Daydreamer為了威嚇我而故意表現牠的能力。
如來如此！太好了！我的想法果然沒有錯！既然Daydreamer要如此極力地阻止我偷貓，也就說明不論入手方法為何，只要有養貓的話便可以解除詛咒吧！




哈哈哈。愚蠢的Daydreamer！我絕不會因此而輕易地卻步，你的阻撓得到反效果了吧！
想法得到證實後，我終於在充滿傷痛與困惑的一天中見到一絲希望了。為了活下去，也為了拯救爸爸媽媽，我爬過招牌，繼續全速跑回寵物店。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又跑了不久後，下個轉角處傳來了大量的玻璃碎裂的聲音。
又來了嗎？Daydreamer又想阻撓我了嗎？
跑出路口一看，果不其然在前方的貨車上看到了白色掌印。而在貨車的後方竟然散落了多不勝數的玻璃碎。應該是Daydreamer把貨櫃門打開，導致貨物掉下來吧。
在玻璃碎上跑動實在是太危險了，應該繞路嗎？
不！下一個路口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我必需要盡快趕回寵物店，一分一秒也絕不可以浪費。
咔嚓。
我小心翼翼地踢開玻璃碎，開闢出一條比較安全的路。
「喵。」走到一半時，背後突然傳來貓的叫聲。我回頭一看，發現在燈光昏暗的街道上，有一對閃爍的光點從低處靠近我。
是貓！牠想做甚麼？是因為Daydreamer無法獨自阻止我，所以來幫忙了嗎？要怎樣幫？難道是打算再次絆倒我，害我掉在玻璃碎上，令我傷得再也沒法反抗嗎？
「不要過來！」總之就先嘗試大叫嚇走牠吧。
不過沒有用，牠用銳利的目光盯着我，並向我步步進逼。
這是看獵物的眼神！
無論如何，都要在牠接近我之前逃出玻璃陣。
「喵。」聲音比剛才更近了，不快點不行！
但我越想快，就越緊張，反而害我的速度減慢了。
「喵。」聲音又再接近了一點。
要再加……
不對。就算牠跟Daydreamer有關係，但也只是一隻貓，根本不需要感到害怕。區區一隻小動物，趕走牠不就行了嗎？
所以我立即拿起一些玻璃碎片，大把大把地擲向那隻貓。雖然牠見狀馬上往回跑，躲過了大部分的碎片，但仍然受了點輕傷。
牠會就此打退堂鼓嗎？
隨着血液從牠身上數處流出，牠氣得弓起腰背、立起身上每一根毛，令牠看起來異常地巨大。這……真的只是一隻小動物嗎？
「喵！」彷彿在否定我心中的想法，牠發出一聲怒吼，躍過地上的碎片，加快速度向我前進。
牠是一隻野獸！不，是比野獸更危險的存在！而我竟然激怒了牠！不加快腳步逃走不行！
咔嚓，咔嚓，咔嚓。
牠快要追上我了，再快一點！
咔嚓咔嚓咔嚓。
前方終於都只剩下少量玻璃碎。不管了，跳過去吧。
「喵！」我用力一躍的同時貓也撲向了我。
好痛！我被抓傷了，不過幸好傷口很淺。而更幸運的是，我成功了！我逃離玻璃陣了！
不過我還不可以鬆懈下來，因為貓並不打算只抓我一下便就此罷休。牠用力一躍，打算跳過玻璃碎片，繼續追擊我。
牠又要來了！
怎麼辦？
要逃嗎？還是要反擊？
「不要再接近我！」我心慌意亂之際用力一踢，竟將貓踢到玻璃陣裏。
「喵！喵！喵！」牠被踢得痛苦地在玻璃碎裏打滾，令牠更加痛不欲生，不斷慘叫。我則趁機逃走，確認過牠不會再追上來後，便帶着輕微的傷勢，用比之前慢一點的速度繼續趕回寵物店。
連Daydreamer和貓雙方聯手也阻止不了我，這下子牠們應該會放棄，讓我順利地回到寵物店了吧。看來我很快便可以解除詛咒了。
不過，我實在是想得太美了。
「Ten。」跑了一少段路後，Daydreamer再次報時。看來我又浪費了一小時才好不容易地回……
下鐵閘了！寵物店竟然下鐵閘了！
為甚麼？
是Daydreamer！原來牠之所以死不放棄，硬是要妨礙我，是為了爭取時間，好讓店主能記得回來關好鐵閘！
鏘鏘鏘！
打開啊！
我嘗試破壞鐵閘的鎖，不過不成功。
鏘鏘鏘！
打開啊！
我嘗試破壞鐵閘，但也不成功。
我當然知道我不會打得開鐵閘。我連櫥窗玻璃都破壞不了，又怎麼可能破壞更硬的鐵呢？但我沒有停手。好不容易才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卻沒辦法執行，我不能夠接受這樣的現實。
鏘鏘鏘！
打開啊！
當我的雙手變得又紅又腫，雙腳又無力使出踢擊，我便直接用全身去撞鐵閘。
打不開……
最後，我只能無力地癱坐在毫髮無損的寵物店鐵閘前。
可惡！養貓這方法已經行不通了嗎？
說到底，為甚麼Daydreamer不會對養貓的人出手呢？是因為牠和貓主一樣愛貓嗎？
如果是的話，是否只要我也展現出愛貓的一面便可以逃過死劫呢？那我又要怎樣向Daydreamer展現這一面呢？
我拼命地思考，卻怎樣也想不出一個可行的方法。
對了。
我到底在做甚麼？
自救？
不對吧。
思考？
沒錯，我在思考。
但……
那不是Daydreamer想我做的事嗎？
那……我應該做甚麼？
停止思考嗎？
怎麼停？
不然就是忘記Daydreamer？
有可能嗎？
有！我要失憶！要擺脫Dydreamer的詛咒就只有這一個方法了。
嗖—
身旁的馬路上汽車飛快地駛過。
對了……
在那些老套的劇集和電影中，不是常有主角遭遇交通意外，然後失憶的情節嗎？
如果我也被撞一撞的話……
嗖—
我有氣無力地站起來，開始走向馬路。
沒事的，只要還未夠十三個小時，我便不會死。
我又向馬路接近了一步。
為了生存下來，受一點傷也是值得的吧。
嗖—
只要再走一步，我便安全了！
我站在馬路旁，等待着衝出馬路的時機。
不消數秒，便有一輛貨車來了。
我要被它撞！
我要活下去！
倒數三、二、一！
就是現在，衝！
嗚—
「看路啊！八婆！趕着投胎嗎？」剛駛過的貨車司機一邊舉中指，一邊破口大罵。
不行，太可怕了。
在衝向貨車前，我突然想起嬉恩恐怖的死狀，不禁使我對此卻步。
就算心裏知道此舉不但十分安全，還會救我一命，但當我要實際行動時，卻怕得雙腳發軟，癱坐在馬路旁。
嗖—
這方法真的可行嗎？萬一我身受重傷，卻沒有失憶，Daydreamer現身的時候我不就連一絲逃走的機會也沒有嗎？或者萬一我直接被撞死，不就跟累積滿十三小時的命運一樣嗎？而且就算可行，萬一爸爸媽媽真的也被詛咒了，失去了記憶的我又能怎樣救他們呢？
冷靜下來後，我發現失憶此方法的風險實在是太高了。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用最後的三小時找出來吧。
貓、貓、貓……
正當我重新開始思考解除詛咒的方法時，我看到附近的一家Starbucks。
貓、咖啡廳……
貓cafe！那裏有大量的貓供我展現對貓的愛意，說不定可以藉此解除詛咒。依落的家附近開了一家新的貓cafe，距離沒有很遠，就去那裏吧！
「Eleven。」最後兩個小時，一定要趕上！
在趕路途中，我經過今早發生交通意外的地方。這裏被清理得一乾二淨，看來嬉恩真的連馬路上的血跡也成不了。雖然馬路旁有少量拜祭用的鮮花，但也很快會被清理走，然後再也沒有人會記起嬉恩吧。
「放心吧，嬉恩。我一定會活下來，再好好地記住你。」我暗自發過誓後，便繼續趕往貓cafe。
再趕了數分鐘路後，卻發現看不見本應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的貓cafe。取而代之的是圍在貓cafe旁議論紛紛的人群、數輛警車和救護車以及跟今早一模一樣的血腥味。
「發生了甚麼事？」我隨便問一個旁觀者。
「聽說發生了黑社會槍戰，流彈誤傷了幾個客人，還有一個女人從二樓的窗戶掉下來死了，再被貓分屍了。」
被貓分屍的女人？該不會是……
「對不起，請讓一讓。」我立即把旁觀者推開，擠到人群的最前方，沿途還聽到其他旁觀者的討論。
「真是可憐。」
「臨死前好像還不斷大喊Daydreamer，恐怕是嚇瘋了吧。」
「不要推啊。」
在最前方，我看到的是一條被白布蓋住的屍體和大量的白色腳印。
雖然看不到她的樣貌，但她身邊散落一地的物品和依落所使用的一模一樣，可以確定死者就是背叛了我的八婆。
肯定被Daydreamer殺了吧。哈哈，活該！
「Twelve，last hour，hahaha。Hum、hum、hum……」Daydreamer發出了最後一小時的倒數，並愉快地啍起了歌來，久久也不停止。
沒有時間慶祝叛徒的死了。既然她會死在貓cafe，就代表這方法也行不通吧，不在最後的一小時想出一個新的方法可不行。
「Hum……」
貓……
「Hum……」
好煩啊！啍夠歌了沒！我完全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啊！
「Hum……Forty–five minutes。Hum……」
想不到。
「Hum……Thirty minutes。Hum……」
還是想不到。
「Hum……Fifteen minutes。Hum……」
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但我仍然沒有想到任何辦法，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失憶這一個選擇。
雖然風險很高，但在危急關頭，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衝出最近的馬路被車撞吧。
我不會再怕了！來吧！
「Hum、hum、hum……」
咦？沒有車！為甚麼？
「Hum……ten minutes。Hum……」
不要說笑了！Daydreamer！你這個混帳！連行車方向也可以改變嗎？
但我絕對不會放棄！
今早發生交通意外的馬路比較繁忙，那裏的話一定有車，回去吧！
「Hum……last five minutes。Hum……」
求求你一定要有車啊！
「Hum……four。Hum……」
嬉恩你要保佑我啊！
「Hum……three。Hum……」
在最後三分鐘，我終於趕到了。但是，連這裏也沒有車。馬路鴉雀無聲，比剛才身處的圖書館還要寧靜。
不會吧……就算是凌晨，這裏可是地鐵站前，應該會比較繁忙才對吧，絕不可能連半輛車也沒有。難道Daydreamer就真的如此神通廣大嗎？
我絕望地癱坐在地上，看着馬路上發呆。
已經再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Hum……two。Hum……」
我……要死了嗎？
「喵。」連貓也出現了，看來我真的劫數難逃了。
「Hahahahahaha。On……」
嗖—
Daydreamer最後的倒數被突如其來出現的車所發出的噪音蓋過。而且經過的不只是一輛車，而是和平常一樣多得數不清的車。
嗖—
嗖—
嗖—
機會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甚麼馬路突然恢復正常，但要失憶，也只有抓緊這最後數十秒的機會了。
我重新振作了起來，利用我田徑選手的速度，徑直地衝出馬路。
貓見狀立即作出反應，衝到我的腳下並試圖絆倒我，打算重複今早的把戲。但這次我已經預料到牠的行動，及時跳過牠，繼續跑向馬路。
風擦過我的耳朵，製造出極其吵雜的噪音。聲音之大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恐怕我已經突破了個人短跑紀錄吧，真想不到我竟然會為了被車撞而達到運動員生涯的巔峰。
五秒，不，憑我現在的速度，只要再過三秒我便能被車撞至失憶了！
就在這時，車卻突然開始相繼減速。抬頭一看，發現紅綠燈竟然在如此緊要關頭顯示出黃燈了。
一定要趕上！
在接近馬路時，為了在一瞬間爆發出更多的速度，我用盡全力向前跳了出去。
滯空時間只有短短不足一秒，但等待被車撞到的這一段極短的時間卻感覺像停止了一樣，令我多次懷疑車其實是否已經停了，而我則會被直接掉在地上。不過，這一刻終於都……
砰！
哈哈哈！是我贏了！食屎吧，Daydreamer！哈哈哈！
「啊！」我在眾人的驚呼中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