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溫梓澄答應了Sean。他好像一早料到溫梓澄的答案似的,不用幾天的時間便交待了所有事情,然後離開香港了。

 待溫梓澄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接手打理蛋糕店差不多三個月了。

 當陳安慈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裡空盪盪的,彷彿缺失了甚麼,但他不知道這個感覺因何而來。

 Sean對他來說只是親近的陌生人,每次男人雖不情願卻耐心地聽他訴說瑣碎事情時,有種兩人認識了很久的錯覺;可是他們之間有道無形的牆,彼此距離心照不宣。

 他不清楚有沒有機會再遇見他,或許有些人註定是生命中的過客。





 日子還是平凡的過,溫梓澄花了很多心思在蛋糕店上,甚至比經常加班的謝明彥忙碌,惹來某人的不滿。

 不過謝明彥還是樂見其成的,男人嘛,誰都希望擁有一番事業,他在這件事上當然給予百分百的支持。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謝父沒有再管他們的事了。謝明彥以為是自己的強硬立場「打動」了他,卻不知謝母在他背後暗地作說客。謝父雖不能完全放下成見接受這件事,但並未像當初一樣強迫他們分手,只是不聽不聞不再問。

 縱使謝母對他的態度不解,卻不打算深究下去,這麼多年他怎樣對待謝明彥她看在眼內,說不失望也是騙人,但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強求。現在謝明彥過得好好便足夠了。

 這段時間謝明彥依然住在溫梓澄的家裡,單房的間隔讓他們不管做甚麼也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整天黏在一起,一下子變得親密不少。





 溫梓澄逐漸打開心扉,多次夜間長談訴說自己的往事。他自以為能騙過枕邊人,但敏感的謝明彥察覺到他還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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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各自另一半的關係,謝明彥和溫梓熙多了些交流的機會,有空時也會單獨約出來見見面。

 溫梓熙私人補習的地點正好在謝明彥工作的地方附近,自然地二人相約一起吃午餐。

 「待會還有課嗎?」用過豐富的午餐後,謝明彥點了杯咖啡幫助消化。

 「沒有了,我去蛋糕店找我哥。」溫梓熙把原本掛在頸上的項鏈摘下,仔細包裝好放進背包。





 謝明彥看著心感奇怪,便問道 :「為什麼要摘下來?敏感?」

 「我怕我哥知道。」

 「嗯?知道又怎樣?」

 溫梓熙聞言露出疑問眼神,「咦,你不知道?我看你也不戴頸鏈以為你知道。」

 「我本身沒有戴頸鏈的習慣,兩件事有關聯嗎?」

 溫梓熙嘆氣,「看來他沒有告訴你。」隨後擠出一抹惨笑,「也對,估計以我哥的性格,他不會主動告訴你。」

 直覺告訴謝明彥這件事很重要,連忙追問:「究竟是甚麼事?」





 溫梓熙吸一吸氣,才緩緩道出這件久藏在他心底的事。

 「你應該知道我們媽媽是自殺的吧?」

 謝明彥點點頭。

 「你知道她是用甚麼方式自殺的?」

 謝明彥皺緊眉頭,想了想,搖頭表示不知道。

 溫梓熙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她……她是上吊自殺的。就在她的房間。有天,我哥回到家,目睹媽媽身體懸掛在半空,纏繞著脖子是一條白色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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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梓澄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放學回家看到的情景。





 打開房門後,手還沒來得及從門把手挪開,他雙眼瞪大看著面前可怕的畫面。一時間忘記呼吸,就這樣一動不動直至喘不過氣才回過神來。

 他急忙用盡力吸氣呼氣,粗暴地擦拭著眼睛,不停重複著動作,希望可以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溫梓澄只感到心口及雙眼無比疼痛,眼淚開始失控地從眼眶湧出。溫梓澄自虐地強迫自己盯著母親的臉容,淚水沒有停止的意欲,沒有終點的不斷流出來。

 大概哭了很久,溫梓澄雙眼發疼,本看好看的桃花眼腫得像核桃一樣。直到傷心欲絕的悲嗚哭聲引起鄰居的注意,溫梓澄才停止哭泣,在鄰居的幫忙下送到醫院。 --///--

 「從那天起,他對掛在脖頸上的東西很敏感,家裡亦不會找到繩索之類的東西。」

 聽完這件事後,謝明彥久久未緩,然後忽然想起那次男人不尋常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