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終結的末日錄·天端之際: chapter 1.3
視點+1 卓天焚 7月1日
我身處的地方還蠻大的，看來是由相當富有的人所擁有。
客廳有一處地方掛滿了貴重的金器，那邊的正中心更掛上了一副夫妻照，照片中的男人坐在金漆雕龍寶座上，彷彿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在旁邊有一個女人，想必這就是石霜若的父母了吧。
窗外依舊下著大雨，水滴猶如帶有敵意的銀針一樣，前赴後繼地往窗戶上撞。
滴滴……答答……
我在想，說不定它們都是高貴的自我否定者。
它們穿越萬里高空，以沈鬱的模樣滴落下來，尋求華麗的終結。身姿在碰撞後被分裂成不同部分，有的被壓進平面，躺臥在冰冷的玻璃上，也有的融進由其他雨水積累而成的水滴，向著地面進一步地墮落。
與外面冰冷的雨境相對，這裡的整體色調受暗黃色的燈光影響，顯得溫暖許多，就像是個被夕陽眷顧的小屋。
我挨著身後的沙發，沐浴在柔和的燈光下，而霜就在我的正前方和我對坐著。
一滴滴水點從我濕透的校服滑落，把柔軟的地氈染得濕硬，但她看來毫不在意，只專注於向我敘說她的人生。
「我的生活就像一個無盡的輪迴，一切正在無趣地重複……每天都一樣，未來也大概如此吧……」
說著說著她開始嗚咽，隨著朦朦朧朧的句子由她震抖的小嘴說出，她的啜泣蔓延至我的靈魂，似是在告訴我，她的孤獨只有我可以理解。
是啊……
「我也感覺到……一切正在無意義地重複……不幸地循環……」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膊上，對她說：「但至少，我們可以一同輪迴下去，在這片不幸與無意義的田野上同行。」源自於我從她身上感覺到的那股不平凡和熟悉感，我頭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她直直地看著我，眼眶以可見的速度積累了淚水，一顆顆圓滾滾的淚珠隨之自稚嫩的臉龐滑下。
然後，她把手疊在我的手上。
她的手很冷……如冰霜般冷……
我問她：「妳有想做的事嗎？」
「當然有啊……」她用力一眨，把部分淚水擠出，接著用手擦了擦，盡力擺脫哭腔地說：「誰會沒有啊……」
「我沒有，沒有什麼事情能令我開心和幸福了。所以……如果妳還能找到，那麼先做起來吧。」
「想做……的事嗎？」
她用紅紅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我，張開嘴巴，打算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把話吞回去。
「嗯，想做的事。」我認真地作出確認。
「想到之後呢？」她閉上雙眼，陷入沈思。「你會幫助我嗎？」
「我會。」
「那……大概就是……」不知過了多久，她把深沈的眼睛睜開，嘴角露出少許邪魅的笑意。「大概就是，那些禁斷之事吧。」
她用雙手握著我的手，放到我們之間，青澀的臉龐亦靠了上來，那雙微微張開的朱唇正在顫抖著，向我呼出熾熱的空氣。
「我是認真的。」她堅定的眼神透出冷冽的光，一副不容我退縮的形勢。「你是我的同行者，對吧？」
「嗯。」
「那你要仔細觀察著一切，即使只有你一個人，我希望我想做的事被知道、被見證。」她把我的手壓在她的柔軟的胸口，偌大的眼睛隨著寬慰的笑容化為兩個彎月。
心臟不安份的躍動自手心傳來，我感受到她那充沛的青春生命力。
「我希望……我的第一次由我自己來。」
接下來，我率先脫掉衣服，半躺在軟軟的沙發上，而她亦開始脫掉校裙和內褲。但在袒裎相見時，她卻露出了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溫柔地說：「讓我來吧……」
我慢慢靠近了她，用手指在陰唇口緩緩打轉，再慢慢地進入陰道小心翼翼地按摩著穴道，進行擴張的工作。在溫柔的晃動下，濕潤的液體在足夠放鬆下被分泌出來。
「可以了，坐上來吧……」
「霜……請叫我霜吧……這是僅限同行者的叫法……」說罷，她一咬牙，整個身子坐了上去，一瞬間，她緊緊地包裹著我。
她雖然嘴上嚷著痛，但臉上卻流露出興奮和瘋狂，甚至還有一絲感動。
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嘛……
現在，我靜靜地看著扭動著的她，身體的快感源源不絕地傳來，但一如往常，我依舊沒有從中得到任何心靈上的幸福感。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霜高興的樣子，感覺相當的不錯。
順著她意在她體內射精後，我們便緊挨著彼此坐在地氈上休息。
窗外的雨早已停歇，世界又再回復平靜。
積累起來的濕度混進空氣悄悄湧了進來，儘管能消解肺腑的空虛，但也順帶歸還了平日難受的鬱悶感。
良久，我問她：「為什麼想做這種事呢？」
「沒什麼原因……純碎是想為自己不自由的人生做個自由的決定……所以，不管最後怎麼樣，我也不會後悔……」她把冰冷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漸漸把它握住。「至少，現在你會與我同行下去，對吧？」
「如果妳選擇繼續前進，我必然會與妳同行，但當然……」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的時候，霜替我說了下去：「如果我選擇放棄呢？」
她轉頭直視我，依舊是那種悲傷的神色。「你會和我殉情嗎？」
「抱歉。」我看向地氈的花紋，試圖逃離她的視線。「自殺這種事我想過無數次了，但我做不到。」
「做不到？」
「我也難以理解，但是就是做不到……所以，如果妳能夠做到……」我沒有把話說下去。
空氣在一瞬間安靜了很多，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趁機再次出現。
「你真的是個……奇怪的人呢。」
這就是她送別我前最後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