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傳: 第二十四章:陽明叢林
今天便是霍興華離開歐陽閣的那一天。
身處那看似千步的樓梯之上,一群人正在與他道別,當然包括金素、陳凱雯、何浚傑、以及「黃家霍子」的多位成員;至於魏曉雷和祈楚喬,兩人已經被派到山下處理著閣虎一職,方才沒有前來道別。
此刻的霍興華已經準備充足,只見他帶上一個背囊,淺藍色雙眸瞪著山下景色,為獨自下山而感到興奮。
其實,衆人已經與他談話已久,而現在正是離別的最後一刻。
當然,在他身後,仍然浮動著三件物體:三棱錐形狀的「萬雷焰晶」、凹凸不平的冰塊、以及球形的「星河越世」。
「霍師弟。」一個女聲從後響起,轉頭一看,便能得知是陳凱雯本人:「一切小心。」隨後更擁他入懷裏,抱得緊緊。在她那溫暖得很的懷中,霍興華閉上雙眼回應:「你也是,師姐。跨國任務危機重重,謹記,務必冷靜。」
這話令陳凱雯不由露齒而笑,並且恥笑說道:「哈!小子,開始教訓師姐了?」
「哈,我也只是替你擔心而已。」説著,便鬆開懷抱;只見兩人直視彼此,微微而笑。
「哎呀,師弟偏心了,只顧著陳師妹。」轉身一看,望見站在身旁的何浚傑,霍興華便不由握上他的右手,然後再如同死黨般一個右肩雙碰。他當即微笑反問:「怎會呢,何師兄?」
接著,霍興華也開始變得認真,一個轉身望向所有前來道別之人,然後再道:「大家,母親,我走了。」
「華兒。」正當霍興華準備出發之時,一個穩重女聲從後響起;隨著這女聲的,竟是鳳凰的鳴叫聲,而其聲音之大,亦霎時響徹天際。不由再次轉回衆人之處,他才看見金素身旁的一隻巨大鳳凰!
這隻鳳凰身上不斷散發出一種寒氣,是一種令四周的空間都變為極度底溫的寒氣。
雖牠看上一身冰毛,但兩翼和胸口位置卻鋪滿橙毛。牠擁有紅色瞳孔,像鷹般的嘴,以及下方那凌厲的尖爪。
目見此物,霍興華雙眼當然瞪得圓圓,口也張大,就如其餘弟子一樣。目光速速轉移到金素的臉龐之上,才發現她滿面笑容,而這是出自母親供應給兒子才心感而發的笑容。
金素微笑繼道:「你就坐上這冰鳳凰之上吧。牠是與我契約的靈獸;就讓牠帶你到那裏吧。」
霍興華一呆,旋即臉容一個收縮,便露出燦爛笑容:「嘩!此話當真!?」
金素指向冰鳳凰:「你就坐上牠吧,不妨一試。」
霍興華聞言一個翻身,隨著空中一轉,便坐上了冰鳳凰之上。此刻,他的雙手緊緊地抱著冰鳳凰翅膀内部,好讓自己能夠坐得穩當。
在此之後,霍興華轉向金素道謝:「謝了,母親!」
金素爲此而高興得滿面通紅,只見一滴淚珠從她那雙暗金美眸中流出。能夠見證他已經逐步長大成人,並且開始獨當一面,執行任務,她心裏有著種種安慰。
「喝!」隨著霍興華右脚輕輕打上冰鳳凰,牠的身形直接化作一堆藍橙色殘影,如同鬼魅般一個暴冲,在天空中畫過一條弧綫,最後,便在眾人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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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霍興華已經從冰鳳凰身上跳落地面;不知爲何,後景雖然明朗清晨,但面前這個被灰煙籠罩的森林卻令四周環境都顯得暗暗淡淡。眼看不對勁,他才逼出元氣,讓背後的兩件法寶都升騰而起;不但如此,還在身體每處都凝聚出薄弱元氣層。
隨著一刻停頓,一堆雷電才從中散發出來,然後再一個暴縮,只見它們自行捲入其中,並且將一副雷電盔甲製造出來。
當下,他一個拔劍,便令玄光劍出鞘,氣勢旺盛,雷電四散。
眉頭皺起,他小心翼翼地慢步向前,拉緊手中肌肉。
只是,他越走進灰煙之中,四周就越變得暗淡,而在天空中飛行的冰鳳凰,亦看不見地下之物。
突然停下,他心中感到不妥,當即閉上雙目,並利用感知力留意著方圓三米的一舉一動。
不料,他竟發現某種物體沿著地面向自己暴冲而來,從八個不同的方向,似乎正在邁向中央一樣。霎時一跳,將目光落到地面,才看見八支長形物體接近彼此,然後再融在一起。
在腦海中速速重播,他才隱約想起那八個物體有著半月形狀,緊貼地面瞬速衝前,到了現在,正當它們打上彼此之時,竟合力凝成了一個暗紅色圓球。這個圓球的外表與月亮的差異不大,只見它鋪滿多個深色區域,但暗紅的色彩,已把其看上一個血月。
隨著一眨眼,一隻龐大生物從血月下方突然升起。牠背後一個類似張開的坩堝鉗,竟把整個血月挺了起來,其散發出的雷電,亦看似與血月連接一樣;到了最後,竟見一隻看似巨豹的銀色生物從地底跳躍而出。
這巨豹的身形看上堅硬得很,皮膚質地猶如銅般,背後那球形血月變得越來越紅,可到了最後,還是停了下來。縱雖是豹,但牠卻能夠像人類般雙脚站起,雙手握得緊緊。
這隻巨豹看似穿上了一副銀色盔甲,全身動彈之時,盔甲也會發出摩擦之聲。
隨著猛的一睜眼,牠那全紅色的眼睛片刻後呼之欲出。
將目光放到霍興華身上,那銀色巨豹右手一抽,便當即向他發出猛烈攻擊。
只不過,現今的霍興華,豈會是汎汎之輩?他那變態的反應能力,成爲了自保最有利的因素;只見他往後一個翻滾,便輕易避開了那一掌,然後再當即返回地面。然而,那掌具備的衝擊力,亦足以令多顆樹木紛紛倒塌下來。
在這緊張的情景中,一個聲音突然令空氣多了一份恐懼,而這個聲音,竟來自那銀色巨豹:「人類修仙者,爲何來到此地?」
霍興華突然身體一震,當即連玄光劍也差點跌下;這銀色巨豹全身散發出的嗜血之氣,已經令自己全身的肌肉變得異常柔軟:「我...我要阻止你們殘害人民!」同時,亦不清楚爲何這隻「動物」會説話。
那銀色巨豹冷哼一聲,這才說道:「有趣。」頓一頓繼道:「這片土地已經平靜太久;我的嗜血王國,也該是時候擴大領域了。」
「單單爲此,就隨便殺戮了嗎?」霍興華握緊手中的玄光劍:「你可知道,你的野心害死了多少人?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下此重手?」
聼得這話,那巨豹哈哈大笑,只見牠向天打開雙手,雙眼閉上。隨後,便變回正容瞪著霍興華:「我懂了。你們人類就可以不顧一切地進入叢林屠殺,但我作出反抗,便要顧及人命。」
「我...」霍興華不知如何回應,雖知人命比動物的性命珍貴得多,但對於這隻存有意識的巨豹來説,又於理不合。
「算了吧。」那巨豹低頭說道:「從此刻起,人類和動物,將會踏入一場永無止境的殺戮之中;而我,亦將會帶領嗜血王國進入一個從未達到的高度。」
「你休想毀我家園!」隨著淺藍元氣暴盛在玄光劍之上,霍興華猛然往上一揮,在前空劃出一條裂痕,頓時,三個半月形狀的雷電元氣刀在他四周出現。他見狀一再發功,半刻停頓,只見元氣刀縱橫交錯地融在一起,變成重錐形狀。
「「三方撕雷」第二重...」霍興華速速喊道:「弧力錐!!」
猛的一發功,「萬雷焰晶」套上那由三個雷電元氣刀而成的雷電重錐,然後,只見它不停旋轉,哪怕前路多麽坎坷,也決意要一招擊破!
那銀色巨豹兇光一閃,便揮起那堅硬無比的巨爪,往前一劃,只見灰色綫條一個起勁,便將弧力錐擋下。只不過,這招仍足以令巨豹速速後退,然後後脚一個發力,這才能夠把其打退。
「嘿嘿嘿...有意思...」聲音從巨豹口裏發出:「就和你們這些黃毛小子玩兒個游戲!」
「這些?莫非...我不是唯一一位?」霍興華心中問道,同時亦四處觀看。
就在此刻,那銀色巨豹突然暴退而去,只在此處留下離步之聲。
「吓?」聲音傳到霍興華耳旁,他才倒吸一口涼氣;凝望著銀色巨豹原本之處,卻只見他離去所留下的强風,使下方的花草都緩緩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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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寧靜,霍興華亦不知該如何處理。
定身一會,他才開始思考:「玩甚麽游戲?莫非...牠正在拖延時間?」
「不行!」霍興華心中暗道:「我得進去!」他見狀一個飛身,然後便流竄入叢林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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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
現在恐怕已是夜晚,只見四周都變得非常黑暗,青禪的鳴叫聲亦漸漸響起。
不知躍過了多少棵樹,霍興華竟然來到一個小型瀑布。瀑布之上,又存著一個巨大石頭;這石頭出奇地位於瀑布的中間,亦正是水浪往下跌之前的半米。
這個奇異巨大石頭光滑平坦得很,照理來説,似是被水浪無限翻騰的後果。
在這塊平石之上,坐著一隻銀色巨豹;牠盤膝而坐,雙目關上,非常認真。
在牠的上方,竟是一片空蕩蒼穹,以及那發出巨大光芒的月亮。
突然,一個圓形黑影逐漸把整個月亮覆蓋,而正當月亮被完全遮蓋之時,月亮邊緣剩下的餘光,亦變成一堆光芒猛地綻放上牠的身體,促使牠升騰而起,以及被月芒籠罩。隨著一刻停頓,數道月芒速速圍牠旋轉,最終,只見它們捲入巨狼背後的球體之中。
現在看上,牠就像月亮委派來的使者一樣,深受月亮愛戴。從霍興華出世至今,也沒有看過如此之事。
「嚇...」那銀色巨豹雙目發亮,頭顱下垂,一個由淡黃月芒而成的防護罩忽地增長,然後,牠才開口說道:
「
幽暗晨曦,穿透我心,
直達獸魂,完成皓月!
」
「啊!!!」隨著一聲大喊,牠霎時一站,而全身的關節,都突地亮了起來;當然包括背後的圓球。牠一睜眼,一鬆肌肉,這才說道:「人類修仙者,沒想到,你竟會是進來的一個...我才剛剛吸收完這次的月蝕精華。來得正好!就讓我試一試,這次修煉的效果!」
「糟糕!難道…牠知道我的位置!?」這股凌厲氣勢嚇得霍興華後退數步,把劍拔出,同時心裏亦不由一想:「修煉?動物也會修煉?」
隨著一眨眼,面前那銀色巨豹的右手突然光芒四射,一個抽起,便往霍興華發射而去!
「翁...翁...翁...」光芒一出,它折斷面前多個物體;從而發出之聲,亦奇異地佩戴著一絲恐懼。正因這絲恐懼,霍興華全身的肌肉都微微發震,在生死關頭,凝望著那從高空而來的淡黃色光彩,他的心情變得無比緊張。
在深夜之中,這銀色巨豹,還真是最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