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門屍死?」我一開口,眼前嘅兩個男人都呆咗一呆。
我即刻發現,應該係我之前苦練「譚仔話」太耐,所以而家連普通話都講唔正。
「你們是誰?」我調正一下自己嘅口音再問一次。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借你的女朋友一用。」鬍鬚佬望住敏敏講。
「你們想對她做什麼?」我唔理自己成身都沾滿咗敏敏嘅屎,用力咁將佢再拉後一步。
「她身體內有我們要的東西,我們取了,就會把她還給你。」痴肥男人摸住自己肚腩,向我哋慢慢走近。
「你們......是那些搶人內臟的黑市商人嗎?」估唔到我聽咗阿媽講咁多年話深圳東門有人會捉人入廁所𠝹走你個腎,今日終於俾我遇到。
「不是啦,我們要的,只是一點小東西。」鬍鬚佬用兩隻手指擺出一個短小嘅距離。





「難道是......眼球、眼角膜,或是乳頭?」我驚訝地叫了出來。
「小兄弟,你是看那些間諜電影太多了吧,都說了我們要的東西很小,很簡單。」痴肥男人雙手一攤,攞出咗一個透明玻璃樽:「我們要的是你女朋友體內的『蠱』。」

搶「蠱」?
呢個答案,我又真係完全估唔到。
如果將敏敏體內嘅「蠱」搶走,聽落又似係一件好事喎。
但係咪住,高醫生曾經講過,「蠱」呢樣嘢,係連X光機都照唔出嘅,咁呢兩個男人又點樣可以攞走敏敏嘅蠱呢?

「不可能,『蠱』又怎可能帶走呢?」我反問一句。
「你看,我隨便就可以引起你女友體內的蠱蟲的反應,你就知道我們不是一般人了。我們作為專業的『獵蠱人』,從他人身上偷去珍貴的『蠱蟲』向來都是我們的工作,所以那是沒有問題的。」鬍鬚佬一邊笑住講,一邊搖一搖手上嘅一支香。




呢個時候我先留意到,佢手上呢支香同平時人哋拜神嘅香差唔多,都係有一嬝煙會飄出嚟嘅。
而喺佢搖動支香嘅時候,我聞到房內嘅朱古力味又加劇咗。
換言之,頭先房入面有咁大陣朱古力味引到敏敏蠱毒發作,就係呢兩個男人嘅所作所為。

「那你們要怎樣做?」我謹慎地問。
「『蠱蟲』是在血裡生活的,要取得『蠱蟲』,當然是要放血了。」痴肥男人毫不在意咁講。
一聽到要放血,我感受到自己已經面色一變。
「別擔心,放血之後,我們還是會把女友還給你的,只不過,到時候面色蒼白,可能就要多添一點唇彩啦!」痴肥男人自以為自己講咗個好好笑嘅笑話,自己講完自己笑。
而我聽完已經明白,若果敏敏落喺佢哋手上,基本上係實死無生。
所以,我一定唔可以俾佢哋捉走敏敏。





「好啦,小兄弟,別多說了,把你的小女友交出來吧。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殺死她,因為她的生命在別處更值錢了。」鬍鬚佬又向我哋迫近一步,而我同敏敏已經退到去窗口位,變相係退無可退。
「對啦,快把蠱蟲取出來,然後向『那個人』報告目標人物出現吧。」痴肥男人好興奮咁向鬍鬚佬講。
聽到佢哋嘅對話,我聽到似乎除咗佢哋之外,仲有人打緊敏敏嘅主意。
但係我都明白呢一刻,我唔會有機會可以問到呢兩個人問題。

再講,以身型嚟計,我一個人無可能打得過呢兩個男人。
而且敏敏而家依然失去緊理性,根本就唔可以趁機逃走。
所以硬碰硬並唔係辦法,唯今之計,就只有靠八仙果師父幫手。

於是,我靜靜雞碌自己嘅Apple Watch,希望可以搵到機會打俾八仙果師父叫佢嚟幫拖。
「喂,你在幹啥?」痴肥男人留意到我嘅動作,指實咗我。
我知道,如果搵唔到八仙果師父,今次真係插翼難飛。
所以,我心生一計,決定冒險一下。





「你媽死了!」
我鼓起勇氣,向痴肥男人大喝一聲。
「你說什麼?」果然,呢句說話如傳聞之中一樣咁成功令痴肥男人大有反應,立刻黑哂面。
「我說,你媽死了。」一不做,二不休,我鬧完痴肥男人之後,順手指埋佢身邊嘅鬍鬚佬:「你別以為不關你的事,你爸也死了。」

「你媽才死了!」「你七姨媽死了!」「你爸死了!」「你五姑婆死了!」「你大表伯死了!」「不准罵我大表伯!」「你三叔公死了!」......
就係咁樣,成間房一時間充滿咗各式各樣嘅親戚,唔講以為呢度食緊團年飯。
而喺鬍鬚佬同痴肥男人忙住「NMSL」嘅時候,我終於碌到八仙果師父嘅電話。
我二話不說,即刻打咗電話過去。
我將手錶湊近自己塊面一聽,點知過咗幾十秒都一直無人聽。
睇嚟,八仙果師父應該瞓得好舒服。
歌都有唱:「沉睡中的主角,一萬年躺臥。」

就係呢個時候,我舉起手錶嘅動作都俾鬍鬚佬發現咗,佢大叫一聲:「他在拖延時間,我們動手吧!」
我見情況危急,就算明知打唔贏都要搏一搏,所以就打算衝向痴肥男人。




點知,鬍鬚佬同痴肥男人同時後退一步,然後不約而同咁從褲袋度攞出咗一支短笛。

一見短笛,我即刻諗起外父曾經講過,向彩萍用短笛召喚昆蟲嘅事。
果然,當鬍鬚佬同痴肥男人一齊吹響短笛,不出三秒,房外就有一堆黑色嘅蟲蟲慢慢爬入嚟。
「男的殺了,女的捉了。」鬍鬚佬講低一句,再次吹響短笛。
笛音高音連響三聲,一堆黑蟲即刻好似有目標咁湧向我同敏敏嘅方向。

望住呢堆蟲,我諗起嗰次我同敏敏喺床上面被蟲圍困嘅經歷。
我同敏敏亦同上一次一樣,一步步向後退,被迫到埋牆邊。
呢個時候,我扶住牆邊嘅手摸到自己個袋。
隔住個袋,我摸到一個盒。
 
當我觸碰到呢個盒,霎時間,我嘅心境有咗一百八十度嘅轉變。
我從緊張,變得冷靜;從退卻,變成企穩,然後好冷靜咁睇住啲蟲蟲慢慢湧向我同敏敏。
然後,我拎起咗自己個袋,喺入面搵咗一陣,終於拎出咗一樣嘢。




呢樣嘢,係一罐紫薯八仙果。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