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常感激你們!」一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士,不斷地向鳴神他們鞠躬道謝。

「不用客氣……你先抬起頭來,好嗎?」雖然在每一次完成委託時,都會出現類似的場面,但是鳴神還是不太習慣得了。

或許因為委託人所尋找的事物,對於當時人而言,實在是太過於重要。所以在接過重要之物的那一剎那,每一個委託人都毫無保留的竭力道謝。那一刻彷如被鼓響的寺廟大鐘,耳目眩暈,撼動靈魂。

衷心替委託人開心,卻又覺得很難為情……

「可以請你再多陪伴一下牠嗎?下一次我可能再也找不回來……」鳴神的笑容十分燦爛,而且温暖人心。但同時也只有身後的周雅和阿洛知道,鳴神笑容中的那一絲牽強。





鳴神是沒有辦法將松鼠狗找回來嗎?不是。只不過這樣既不符合鳴神的原則,同時亦徒添結局的傷感。況且到了那時候,松鼠狗也未必能夠聽到⋯⋯鳴神尋找牠的呼喚聲。

在鳴神的暗示下,三人送走了委託人,而鳴神搜查社內,再次回復了平靜……

「好!只要再處理一件委託,就可以全力幫你尋找回憶。送走你這一個煩人……啊!不是……少有名氣的美……啊!不是……我實在說不出口。」鳴神一邊拍著手,一邊走回自己的工作台坐下。

「我剛剛聽到你說我煩人是不是?還有你說甚麼說不出口?」周雅磨拳擦掌地走向鳴神。

「我來翻譯一下師傅的意思,他說師母你都不去拿鏡子照一下,度度自己的樣子,不知廉恥!阿洛譯。」阿洛在鳴神的錢包中,將一張又一張的金色千元紙幣抽出來,放入自己的衣袋裡。這是他本月的工資。





「我不是你師母!鳴神你給我站住!」周雅拿起人字拖追了上去。

「不是師母嗎……難道是師婆?」阿洛對於自己的趁火打刧行為十分滿意。踱著步走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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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的大假期已經過去了一半,但還是跟隨著鳴神和阿洛,前來完成他們手上積累下來的,最後一份緊急委託。

周雅和阿洛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但今天拉著一個大型行李箱的鳴神,整個人顯得沒精打采、垂頭喪氣。





腫著臉的鳴神感覺自己人財兩失、生無可戀,卻還要和這兩頭惡魔共事,差點兒就在晚上發惡夢醒來,走到廚師處打開煤氣爐,讓自己的愛徒阿洛,發一個不會醒來的美夢。

「為甚麼今天你要帶著這個大型行李箱?」周雅指著行李箱一臉疑惑地問。

「師傳晚上要去表演賺外快,他窮⋯⋯咳!我們今天的委託是甚麼?」阿洛說得正起,但鳴神白了他一眼,於是乎馬上改口,轉移話題。

「幫一位老婆婆破解愛人的謎題。」鳴神一直做著扭動打火制的動作,恨不得馬上丟阿洛去油鍋炸。

「是怎樣的謎題?」周雅盯著舉止奇怪的鳴神看。

鳴神就像一個被發現了惡作劇計劃的小孩般,馬上裝作若無其事,清清嗓子:「咳!老婆婆早前已經給我看過謎題的內容,而我相信答案就在眼前這所大型圖書館裡,所以我已經約了老婆婆在館內等。」

鳴神將行李箱放進私家車的車尾箱後,便走進圖書館裏,而周雅和阿洛也緊隨其後。

空曠的室內設計、兩台不斷上落的升降機,以及一座座放圖書的書櫃,都能夠讓人感覺得到,那一份充滿生氣卻又幽雅寧靜的鮮明對比。





不過是一道玻璃門之隔,室內和室外已彷如隔世。一邊是繁囂的鬧市,另一邊則是寧靜的書鄉。

三人乘坐升降機來到三個樓,在電動門打開的那一刻,已經看到前方梳化的位置,安靜地坐著一位白髮的老婆婆,而她的身旁更放置了一幢幢,比老婆婆身高還要高出一截的圖書。

「探員先生終於來了。」老婆婆察覺到三人,於是乎慈祥的一笑。

年華逝,容顏老,但老婆婆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活力感。容貌終究止是一具皮囊,但是一個人的心境、經歷,卻造就了成千上萬種不同類型的人。

鳴神在老婆婆上門委託的那一天,已經清楚了解到屬於她的故事,因此更為佩服老婆婆的活力神態。

「別擔心,老公公的謎題我會幫忙進一步解讀。」鳴神在老婆婆面蹲下來,將手輕輕搭在那隻飽歷滄桑、有故事的冰冷小手上。

「包在我們身上。」阿洛也在一旁拍著胸膛道。





只有周雅呆立在原地,表情轉由淡然轉為驚訝:「胡婆婆?」

「哎吔……你不就是小雅嗎?很久沒見了。」婆婆高興地走上前,雙手捧著周雅的臉。

周雅感受著她熾熱的心,但卻冰冷的手,隨後別過了臉。

「你們原來認識的嗎?那麼周雅先陪著婆婆一會吧。」鳴神察覺到氣氛有點兒奇怪,十分識相地拖著阿洛往圖書館內部走去。

「胡婆婆,他……阿龍,最近還好嗎?」良久,周雅才敢和胡婆婆對視,說話也支支吾吾的。

「別放在心上,都過去了,是那小子不對。」胡婆婆就像看穿了周雅內心的想法,並將她擁在懷內。

沒過多久,周雅的雙眼就泛起了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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