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耐無見。」藍天主動過來說。

「嗯,好耐無見。呢排點呀?」

「幾好呀。」藍天說:「乜你會跑步㗎?」

「最近開始跑咗一個月。」

「唔怪得之個人瘦咗又精神咗。」





「無見咁耐你把口仲係咁甜。」

「睇下廢柴同白泡幾掛住你。」

「嗯。」

「不如一齊行返去?」藍天說。

「好呀。」





「呢排有咩搞呀?」藍天禮貌地問。

我說過前男友很在意我一個女人去酒吧會有危險。現在比較起來,藍天才沒有興趣理會我到哪、做什麼事。他從來不在乎。所以我才說那是一個客套的問候。

對,我們有發短訊,他也有追蹤我的工作instagram,可是我們依然不瞭解對方半年來最近在做些什麼。

「試緊新風格,玩緊玩味比較重嘅菲林Filter。做緊獨立歌手懷舊硬照嘅Job。」

「仲係影緊性感女?」





「睇嚟都要試下影男人,拓展下市場。」我問:「咁你呢?」

「我賣咗樓,申請緊移民過去美國。」

「同移民女友?」我問。我只是想知道。

「唔係,我同幾男Band友一齊去美國。」

他不是說過女友要到加拿大,但他堅決留在香港嗎?

原來,他只是不想和女友移民,而不是真的想留在香港。

這個男人的說話聽聽好了,不能盡信。

「過去打工定開公司?」





「會同同事喺當地開分公司,賣吓特色樂器。」

「畢竟普通樂器市場比較飽和。」

「點解要去美國?留喺香港唔好咩?」

「悶。喺香港好多習慣,生活重重覆覆,想人生有多啲變化。」

「點悶法?」

「返工、練歌、表演。」

「去到美國唔係一樣返工練歌表演咩?」





「係。但開荒牛挑戰大好多嘛,語言同社交圈都係新開始,樣樣野都新鮮啲。」

「我就唔係,我啲拖延症好嚴重。無論係關係、生活、定習慣,我會覺得悶,但都唔想改變。」

「人生好多可能,如果幾年嘅生活只可以用幾句話總結曬會後悔。你唔可能做住同樣嘅事,而期望事情會有任何改變。」

「你唔會擔心適應唔到咩?」

「唔試過點知?可能最後發現留喺香港先係最唔啱自己。」

「唔⋯」

「好少鐘意創作嘅人好似你咁怕改變。」

藍天問:「我過兩個禮拜交樓,你上唔上嚟坐下?有啱嘅傢俬電器可以幫我拎走。」





「好。」以後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我心想。

就到藍天的家懷緬一下過去。



愛情像下鬥獸棋,人們天生配以不同的屬性,有相輔相成,也有相剋。

有些人總是對你很好,即使你只花很小的力度向對方示好;但你不滿足,不懂感恩,還老是從小處挑剔。

對著某屬性天生剋我的那些人,無論他如何待你,你就是無辦法恨他或是離開他。

小貓小狗,在鬥獸棋規則裡就是被大象獅子吞噬。





即使他截鐵斬釘說過不會與我在一起,即使嘗試過離開、避看他的消息、暫停聯繫過好幾遍、說恨他怒他,但只要他出現在我眼前,我總是無法拒絕。

我永遠不會是能把大象吃掉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