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天籟聲: 【第五章】雪原上的妖精公主(下) 第六回
「小斯露德……」
我在夢裏驀然回首的時候,忽然聽到母親呼喚聲,我沿著呼喚聲來到家門前。家,仍然完整無缺,我堆開家門,走到飯廳裏,看見母親坐在餐桌上,她為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以慰勞我這幾個月來,為了應付考試,所付出的汗水和辛勞。我急不及待地坐在餐桌上,舉起刀叉,一口接一口地品嚐母親為我烹調的美菜佳餚。
「慢慢來,不要急……」母親笑道。
母親看到我的嘴角上都沾滿了食物,便拿出一條手帕幫我抹乾淨嘴巴。
「小斯露德,能不能告訴母親,考得怎樣?」
「對啊!只顧著吃東西,忘記了向母親匯報一下成績……」我將刀叉放下內,從書包裏面掏出成績表和錄取通知書拿出來。我先打開成績表讓母親看。
「你看母親,斯露德考得挺不錯吧?」
母親看見我的成績表上的每一個科目都拿到甲一等的成績,高興得掉下淚水。
「不錯……真的不錯……」
「這是錄取通知書……」我淘氣地向母親問道:「先不給你看,你猜猜斯露德考上哪一家大學?」
「唔……」母親思考了一會兒後答道:「遠東賢道大學?」
「不是……」我搖頭笑道。
「海參威文華學院?」
「不是。」
「東西伯利亞國國民大學?」
「不是。」
「小斯露德,母親真的猜不到……」母親嘆氣道。
我將錄取通知書交給母親。示意母親打開通知書,母親戰戰競競地打開通知書,當她看見通知書寫著我的名字和「京津賢道社立大國學院」的時候,母親嚇一跳,立刻將通知書合上,她深呼吸一下,再慢慢地打開通知書,她仔細地看清楚通知書上是否真的印上了我的名字和「京津賢道社立大國學院」,然後舉起右手食指,指著通知書上的每一個字。
「斯露德同學清覽,斯露德同學在東政教育部大專院校升學試中,成績斐然,出類拔萃,故我京津賢道社立大國學院正式取錄斯露德同學為我院院生。京津賢道社立大國學院院長鍾明德示。」
母親將寫在通知書上的文字唸出來……母親唸完以後,非常激動,激動得掉下淚水。母親緊緊地擁抱著我,然後,親吻著我的前額……
「小斯露德,你真棒!果然是東孤洛夫將軍閣下和我的女兒,母親為你驕傲……這樣我就放心了……」
「母親?」
當我張開眼晴的時候,母親消失了……
「母親?母親?」
我離開飯廳,不停地在家裏尋找母親,我找過客廳,叔叔和母親的睡房、我的睡房、叔叔的書房,還是找不到母親的身影……
「母親?母親?」
我跑到家外面,大聲呼喊著母親,然而,還是聽不到母親的回應。我向著外面跑,身後的家和鄰居的家慢慢消失,整個世界被白光吞噬,我的心急了起來,開始有點害怕,怕再也見不到母親,我……我很想見到母親……我已經失去了父親,我已經不能夠回到父親的身邊了,我不想連母親也失去,不想連謹餘的幸福也失去,我……我只想一個可以讓我繼續待下去的家,難度想要一個溫暖的家真的很困難嗎?
神明啊!為甚麼要這樣對待我?
神明一次又一次地將我從幸福的森林帶到寂寞的深淵,令我的內心由快樂轉變成悲傷,每一次都似乎給予我希望,然而,希望的背後卻是絕望……
神明啊!眾人都說神明是慈悲為懷?
如果神明要我背負著人類的原罪,並且要我悲慘地活下去……
神明啊!我求你帶走我吧!
因為我已經沒有勇氣和力氣去面對悲慘的將來……
「小斯露德……別那麼悲傷,禍福相依,你將要面對更多的痛苦,然而,當你經歷過所有痛苦後,真正幸福的日子就會降臨……母親會在天國看護著你。母親相信你會衝破一切困難,最後得到屬於你的幸福……」
就在我傷心欲絕的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一點點星光,星光凝聚在一起,幻化成一個人影……母親就站在我的眼前……
「母親!」
我衝到母親的跟前,攬抱著母親,母親用溫暖的手,安撫著心緒不寧的我。
「母親……吼……母親……吼……」
我不停地大聲呼喊著母親,我用臉孔磨蹭著母親,這是我最後一次向母親撒嬌……我的痛哭聲在這一片白色空間不停地迴盪……
「小斯露德……」母親強忍著傷心的淚水,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小斯露德,別難過……」
「噫!不要!」我搖頭高聲喊道:「不要!不要!不要!以後都見不到母親了!以後都見不到母親了!」
「小斯露德……」
母親終究忍不住傷心的淚水,淚水從眼眶兩邊流出來。兩母女緊緊擁抱著一起,放聲痛哭。
「小斯露德……」母親用手拭掉自己的淚水,接著又拭掉我的淚水。「小斯露德,請你聽我說……」
我抽抽搭搭地看著母親。
「小斯露德,母親和叔叔跟你生活了十多年,看著你茁壯地成長,母親和叔叔感到很非常幸福,雖然,時間非常短暫,然而,對於母親和叔叔來說卻非常充實,這一切都是神明的恩賜……」
「不夠……我覺得不夠,我要跟母親和叔叔一起生活……」我飲泣道:「永遠生活在一起……」
「小斯露德……小鳥、貓兒長大了會離開父母親襁褓,然後,帶著父母親對牠們冀盼和祝福,踏上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開創一個屬於牠們的未來。小斯露德……現在就是你開創未來的時候……」
「母親……」
「小斯露德……也許你對於未知的未來充滿恐懼,也許你害怕你的未來只有悲傷,然而,母親認為你不需要害怕,因為悲傷不會永遠都依附著你,當悲傷離開你的時候,你就會得到永遠的幸福和快樂……雖然,母親不知道屬於你的幸福和快樂甚麼時候會來到,但是母親相信,只要勇敢和堅強地活下去,幸福和快樂一定會來到你的身邊!小斯露德,你可不可以答應母親一件事。」
「唔!」我淚眼盈盈地點著頭。
「不論你將來遇到多大的悲痛,你都要勇敢面對,千萬不要因為遇到悲痛而逃避,更不可以隨便放棄生命,你做得到嗎?」
「我……我……做……得……到……」
「母親希望你可以肯定地大聲說一次!」
「我答應母親!我一定做得到!」
「那就對了!這才是我可愛的,我最引以為榮的女兒。小斯露德,請你閉上眼睛……」
「我……我不要……」我鬧彆扭地哭道:「我一閉上眼睛以後,母親就會消失了,我不要……」
「小斯露德……別難過……母親會在天國看護著你……」
母親開始唱起搖籃曲,每當我不想睡,睡不著,或是惡夢過後的時候,母親都會唱起搖籃曲。每當我聽到這優美的旋律,我雙眼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開始昏昏欲睡,幾秒鐘後,我就睡在母親的懷裏,我的眼前漆黑一片,同時,感覺到母親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母親,再見了,從今往後,我再也看不見你了,也聽不到你唱的搖籃曲……我只好將母親慈祥的面孔和優美的搖籃曲永遠記住內心,這樣,我才真正感受到母親永遠陪在我的身邊……母親,請你放心,無論將來有多險惡,有多悲傷,我都會勇敢去面對,我相信自己終究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