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太黑,除了光什麼也看不到: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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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在交友軟件中認識的男生,但他是不同的。
交友軟件上的男生都很用力去討好每個女生。
即使從未見面,他們會告訴你,你有多漂亮,多好看,多與眾不同。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奉承是很粗糙低劣的,但我還是靠著他們的一話一句才逃離了那些自責和自卑的夜。
可能我真的不善交際,他打從一開始就懷疑我是男生。
在交友軟件上一直「吊狗公」,我說我真的不是,他不信。
最後他說如果我是女生的話,當晚就跟他去喝酒。
我知道自己不過是為了賭氣才應約的,後來又因為他的特別而和他睡。
我無從得知他是否真的懷疑我是男生,無從考究。
「誒」
我擁着他,他背着我裸身躺在床上。
『嗯?』
他只是側了側頭,示意他在聽。
「其實呢 你一開始係咪就知我係女仔」
他笑了笑,沒回答,自照自的說着自己的事。
內容大概是他無意間認識了一個攝影師。
她一輩子拍了太多照片,留下了太多剪報,
長久下來人們只是單純覺得她是個性格怪異的保姆。
生前並沒有出版任何作品莫莫無名的。
若果一輩子走來,她的一切都是具有神秘色彩,而不能被理解的。
他曾以為自己和她是一樣的,不會和他人相處。
一個人也是可以自得其樂,一個人吃飯看戲飲酒,一個人沉溺在過去。
曾經也會很享受一整天沉默。
記得小時候有一個親戚是沉默寡言的,甚至一整天也不說話。
有人說他老婆很兇,有人說他很愛思考,不善言辭。
最後我也沒法從親戚的口中得知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後來他聲帶退化了,從此真的沉默不語,我分不清那個是主動還是被動。
有次出了意外,是那種只要大聲呼叫就能被救的意外。
若果他還有聲音,他還會呼叫嗎?
「咁如果係你,你會唔會求救呀?」
『痴撚線 緊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