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談妥了訂單細節,簽妥了合約,便坐成內陸航機到母親家中小住了兩天,這天下午他便要離開。

  「記著多點回來探望媽媽!」

  母親自小溺愛凱誠,跟他說話時總是握著他的手,彷彿他還是小孩子似的。

  「媽,我會的,每次到加拿大工作,我不是每次都來陪伴你的嗎?」

  「孩子來探望,母親會嫌多的嗎?」





  「媽,要不,你回流跟我們一起,我和姐姐都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邊。」

  凱誠父親退休後,把業務交給一對兒女,就和太太移居加拿大,兩年前他過了身,遺下凱誠母親一個人。

  「媽一個人在這裏有什麼不好?總好過窩在別人家,礙人家的眼,看人家的臉色!」

  「媽,什麼礙眼,什麼看人家臉色?靜慧是你的媳婦,她不會介意你回來跟我們一起生活的!」

  「介不介意難道媽不知道?!你上了班,她板起了臉,整天沒兩句說話。也悶死了!媽活了幾十年,不想臨走前幾年才要白受人家的氣!」





  「唉!媽,你還沒跟靜慧生活過,她不會這樣對待你的!」

  「誠,人心隔肚皮,媳婦對婆婆,想想便知道會是怎樣。」

  凱誠母親一眼乾,一眼濕的,較凱誠不知如何說好。

  「媽,唉。」

  每次母親提起這個話題,凱誠都十分為難。





  「嘉嘉也四歲了,況且是個女兒,你們為什麼不為我們崔家的香燈打算一下?」

「媽,我不是不想,但這事是勉強不來的!」  「什麼?唉,媽就是不明白,你們認識了只幾個月,你便做爸爸了,結了婚幾年,卻未有半點成果,媽還以為你老婆不想!」

  凱誠的母親明知故問。

  凱誠手機傳來短訊。

  「那女孩子是誰?」

凱誠母親攀前身體,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女孩子?」

  凱誠故作不明。





  「你手機內的一個。」

  「媽你別再偷看我滑手機好不好?」

  「她人品怎樣?」

  「朋友而已。」

「誠,你是從媽媽的肚子裡鑽出來的,能騙得過媽嗎?這兩天媽見到你不停跟她聊天,比跟媽說的話不知多了好幾十倍,那會是朋友這麼簡單?」

  「我說真的,剛認識了她才個多月。」

「放心,媽不會反對,你多認識女朋友,媽高興也來不及,難保其中一個能替我們崔家添個男丁,我才有面目去見你爸爸!」





  「別再說這個了。」

  凱誠怕母親無限量的遐想。

「誠,別怪媽舊事重提,那女人還有跟那男的一起嗎?」

「慧她仍然替他做特約工作,我已叫過她辭職,她每次總是說很喜歡現在的工作。」

「哼!她......」

   「媽,他只是慧的老闆,你不要誤會。」

  凱誠知道那個叫鵠至的男人是個自由記者,自立門戶時把靜慧從舊公司拉過來作他的助手,兩人的確是日以繼夜的工作,他追求靜慧時也要捱更抵夜,很多時三更夜半才有見面的機會。

每次和母親談話,她定必重提這話題,好像要動搖兒子對媳婦的信心。





「不會的,不會像你所想的。」

「誠,你不要怪媽媽,媽媽只是擔心你,媽手上有些資料,那是你結婚前,媽叫人去查的,你拿去看看!」

  凱誠當時拿過母親的資料,驚奇得目瞪口呆,母親原來在他結婚前,已調查過靜慧。

凱誠口裡雖然表示對妻子有信心,堅拒閱覽,但現在航機上百無聊賴,想起那報告,禁不住從手提包中拿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