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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上

「沒有情侶 沒有人生樂趣
無言共對 感覺變壞告吹
就算登對 心裡面各自在想誰 問我怎可愛下去」
〈拖泥帶水〉

「喂,Jessie,有人搵你呀。」彷彿坐在這裏整天就是為了等這句話,Jessie聽到後,馬上跑到課室門前。

可惜,眼前人卻不是她預期的他。





「你做緊功課呀?咁耐先出黎嘅。」Jonathan問道。

「係呀,英文又有Reading,無咗你坐我隔離無得抄,咪唯有自己做。」Jessie微笑道,「係呢,你黎搵我做咩?」

「無呀,啱啱Miss Lui問我參唔參加依個比賽,其實好似做IES咁,只係探討嘅係現時嘅網絡問題,贏咗可以去新加坡嘅大學發表演講,費用全免。我見幾吸引,就應承咗,但佢要三個人一隊,想黎問下你有無興趣姐。」Jonathan把活動的海報和報名表格遞到Jessie手上。

「新加坡咁正,我咁大個都未去過邊度旅行,有得去就好啦。」想到可以出國,本來揮之不去的煩惱頓時被Jessie拋諸腦後,「不過新加坡你唔係去過啦咩?我記得你F.2嗰年暑假好似係去新加坡架,返到黎仲係咁同我講有幾好玩添。」

「咁唔洗錢去唔同架嘛,仲有得去新加坡國立大學交流喎,旅行邊去到。」





「咁又係。」Jessie仔細地閱讀那份閱讀海報說。

「一係你睇完考慮下,有興趣Join再話我知。」當Jonathan準備走的時候,Jessie竟爽快地回答道:「唔洗考慮啦,你介紹得都唔會伏架啦,Join囉。」

「真係?咁爽快?」Jonathan難以置信地問道。

「家下揀老公咩?就算輸咗都唔會點,贏咗反而有得去新加坡交流喎,唔洗諗啦。幾時要交Form?」Jessie從裙袋掏出一枝筆,挨着大門開始填起報名表。

「但我地要搵多個人先夠人,你想搵邊個?」





「你想呢?」Jessie正專心地填表格,暫時無遐細想這問題。

「你話事呀,我都OK。」

「Joey?佢應該都會有興趣。」

還未升上高中,Joey的好友Tina已退了學,只剩Joey獨自升上這一個熟人都沒有的精英班,加上那次露營的通宵夜話,很自然地,便和朋友同樣不多的Jessie成了朋友。

像是相逢恨晚的一對摯友,不論甚麼話題她們都能聊上半天,漸漸地,Joey甚至取代了Andy,成了Jessie最好的朋友。

「好呀,咁你問埋佢,填完表拎過黎比我,我交比Miss Lui。」Jonathan說。

「好呀,希望我地贏到個比賽,一齊去新加坡啦,聽講新加坡有好多好野食。」

咖央多士、叻沙、海南雞飯、榴蓮⋯⋯新加坡的美食已爭相在Jessie腦海浮現。





看到Jessie快流出來的口水,Jonathan忍不住笑了,說:「唔好咁快諗新加坡住,係去到之前我地有大把Research要做。」

「有你係到,唔洗驚啦。」Jessie說。

想起以往每次的小組報告,只要有Jonathan在,都能取得好成績,Jessie便感到安心。

「咁信得過我,到時去唔到唔好賴我呀。」

「唔會嘅!」

「好啦,我返番去做莊務先。呀,係啦,爭啲唔記得講,下個星期五就要交份Proposal比個機構,今個星期六,我地返完Part-time之後傾?」

James的生日快到了,剛巧他最喜歡的周杰倫要來香港開演唱會,Jessie很想把演唱會的門票送給他作聖誕禮物。雖然門票不算得貴,可對還未有工作能力的Jessie來說卻是價值不菲。





家境並不富俗的她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做兼職。

剛巧,這時候Jonathan來問她有沒有興趣去他工作的快餐店上班,她便一口答應了。

「好呀,我問下Joey嗰日得唔得閒先,放學答你。」

下課後,Jessie和Joey來到Jonathan的班房,把剛才的報名表格交到他的手上。

「咁快填好啦?」Jonathan問道,拿着書包的他正準備離開。

「填個名有幾難姐,Joey話佢星期六都得,但我地去邊傾?」Jessie問道。

「Foodcourt?」Jonathan問道。

「要做Research喎,Foodcourt邊有電腦。」





「咁⋯⋯不如去你屋企?」Joey看着Jonathan提議道。

Jonathan頓時面有難色,因為他從來沒有帶過朋友上他的家,也不願帶人回去,像是赤條條地現身於人前一樣,讓他感到沒安全感。

「um……但我屋企又亂又多人,定去你屋企呀?」Jonathan嘗試找一個好看一點的藉口。

「不如咁啦,反正個Project都有排傾,一人屋企一次,我貢獻我屋企先啦,下次到你地。」Jessie說。

「好,成交。」凡事講求公平的Joey馬上附和道。

「好啦咁,」儘管Jonathan百般不情願,可主動提議參加比賽的是他,只好勉強答應,續說:「咁我去交Form先啦,星期六見。」

「一齊行呀,我都要去搵Miss Chan搞埋社啲野。」說罷,Jonathan和Joey便離開了。





雖然已經下課,倘大的課室竟還有不少人,趕功課的趕功課,聊天的聊天,比起放學更像是在放小息。

James也不例外,正和Hannah、Kelly她們聊得興起,滿臉笑容。

今日唔洗Re-quiz咩,仲咁得閒係到傾偈⋯⋯Jessie心想。

「你搵James呀?」Lemon走到門前問道。

「呃⋯⋯算係掛。」Jessie說,沒想過Lemon會走過來。

「James,Jessie搵你呀。」Lemon大喊道。

聽到Lemon的話,James才把注意力從Hannah身上分出來,施予Jessie,不情願地走到門口,問道:「做咩?」

「你今日唔洗Re-quiz咩?」Jessie問道。

「無心情,唔Re啦。」

「咁我地一齊放學?」Jessie問道。

自從升上高中後,他們便很久沒有一起放學了,James最近甚至好一段時間都再沒拿着雞蛋仔接她放學,或是主動打給她。

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些甚麼,可是她又說不出確實的原因,只好來逮James放學,直接問個清楚。

「唔啦,我約咗Lemon同Hannah佢地去食Tea。」James冷淡地說。

「我地都好耐無食Tea啦。」Jessie說。

你搵Jonathan食囉,James心想,卻說不出這樣充滿醋意的話,改口道:「下次先。」

「你最近好似有啲唔同。」

「係咩?」

「你⋯⋯唔開心?」jessie試探地問道。

「無。」James說。

「真係?」如此冷漠的James和平日熟悉的他判若兩人,Jessie不相信他的話。

Jessie想要從James的眼睛找到答案,他卻低着頭看着地板,使人無法從他的臉讀取任何信息。

「係呀。」

「真係唔同我去食?」Jessie又問了一遍,「我想食芒果鮮奶燉蛋呀,最多⋯⋯我請你呀,我最近返Part-time賺到錢。」

「唔想食。」

Jessie從來都不會主動約人,所以不知不覺間,便和初中的好友Chloe、Andy疏遠了,唯獨James是唯一一個她還會主動找的人,因為她知道他從不會拒絕她。

可是,今天的他卻不同了,他甚至連眼角的餘光也吝嗇,看都不看她一眼。

既然如此,她為甚麼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咁算啦,你地食得開心啲,記得送埋人返屋企先好走。」

那夜James送Hannah回家時,Hannah拍下了他的背影,還附上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Post 在IG的Story裏。為了這件事,Jessie已氣了好幾天,剛巧這段時間James都沒找自己,她也就沒有提,時間一久,便漸漸消氣了。

可面對這樣冷漠又別扭的James,新仇舊恨突然一湧而至,沖昏了Jessie的頭腦。

「你⋯⋯」James還未來得及反擊,Jessie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Jessie做咩嬲爆爆咁走咗,你地鬧交呀?」Lemon問道。

「關你咩事?」James瞪了Lemon一眼,徑自走回自己的座位,遠看已能感受他那股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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