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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
「如有點情迷意亂 讓我許個願
轉注地眷戀 而恒心亦不耗損」
〈終身學習〉
下午三時多,下課鐘聲剛響,Jessie正忙着做剛才老師派的數學功課,這樣回家就不用做功課,也不擔心自己會忘了。

這時,Joey、Tina、Andy、Chloe都背着書包走了過來。

「喂,行得未呀?成村人等你呀。」Andy對還在執拾書包的Jonathan說道。

「我等緊Jessie做埋題數咋。」Jonathan說。





「Jessie唔係唔去咩?」

「我都想唔去。」Jessie抬起頭,臉上掛起一個難看得可以的假笑,然後低着頭,繼續埋頭苦幹,藍色的墨水在白紙上龍飛鳳舞。

「唔想去你又去?聽日旅行日你去咩?」

「我緊係⋯⋯」Jessie以堅定的目光看着Andy,可語調很快就變得氣餒,無生氣地說:「去啦。」

「哇,世界變,你竟然話去,你對上嗰次去係幾時?兩年前?定三年?」Andy驚訝得雙手拍在Jessie的桌子上,完美地掩蓋了功課上的問題,使Jessie無法做下去,只得無奈地盯着神情誇張的Andy,說:「你依家係咪好唔想我去呀?」





Jonathan的嘴角微微上揚,卻不知Jessie令Jessie改變主意的會是James。雖然二人曾在一起過,但Jonathan知道這對Jessie而言,不過是一段她努力想抹去的Puppy Love,他還怎可能影響到她?

「你去就啱啦,你整野食咁叻,一於整啲甜品去食。」Andy說。

平日Jessie最愛做甜品,蛋糕、心太軟、泡芙、布丁、班戟⋯⋯無一不曉,而每次Jessie也會把製成品的相片放上Facebook。

「係喎,不如整泡芙呀?我係你Facebook見到好吸引!」Joey高興地說。

「但我屋企無焗爐喎,有無簡單啲架?」Chloe問道。





「一係整木槺布甸囉。唉,整咩都好啦,你快啲比我做埋題數先啦!」Jessie撥開Andy的手,繼續她未完成的運算。

「啱啦,咁你負責整木槺布甸,Jonathan負責整菠蘿腸同壽司卷,Joey、Tina你地就負責整燒賣,Chloe你就整魚蛋啦。嗯,就咁話!」Andy發號施令道。

「咁你呢?」Tina不滿地問道。

「我負責做監工囉,仲負責最後試食,幾偉大?」看到這樣大言不慚的Andy,Tina和Joey都禁不住反了個大不眼。

過了幾分鐘,看着還在做數的Jessie,Andy終於按捺不住,把她的文具都塞進筆袋,又把功課都塞到抽屜,完全沒有理會因為被人打斷,而氣鼓鼓的Jessie,說:「做做做,聽日返黎先做又唔會死嘅,行啦。」

「聽朝邊⋯⋯」未待Jessie說完,Andy已拿起她的書包,半強逼地拉着她離開了課室。


「好,終於買好料!你地快啲開工啦,唔係無時間架啦。」剛到Chloe家,Andy還未脫下鞋子,便已開始發施號令。





Chloe的家並不大,但間隔卻很實用,正方形的客廳放了一個電視櫃和沙發,而飯枱則是能摺疊的那種,所以剛脫下鞋子,Chloe便忙着把飯桌拉出來,以便大家工作。

「擺係到啦,你地去洗手先啦。」Chloe一邊忙着遞拖鞋給他們,一邊忙着把Jonathan他們手上的那堆沉甸甸的膠袋都放到長方形的飯桌上。整理好後,Chloe馬上跑去打開冷氣和電視,又從雪櫃拿出冰凍的飲料來給大家消暑,沒有停過下來,還補充道:「雪櫃仲有雪糕,你地鍾意就自己去拎啦。」

這大概就是Andy喜歡來Chloe家玩的原因,因為貼心的她總會把一齊準備好。

「有無雪米糍?」Andy問道。

「有呀。」

「係咪抹茶味?可唔可以拎比我?」

「你黎過咁多次,明明知係邊,自己去拎啦。」Chloe雖然嫌棄,但身體卻自動走了到雪櫃旁,把Andy最愛的抹茶雪糕遞到他手上。





「都係你屋企最好,次次都有我最鍾意嘅抹茶雪米糍,你要唔要試下?」Andy把包裝撕開,用裏面附贈的膠叉把其中一糰遞到Chloe眼前。

Chloe嫌棄地別過頭——Andy又忘記了,Chloe其實不喜歡抹茶味的東西。

「我又要,有無雲尼拿味?」剛洗好手的Jessie從洗手間走出來問道。

「無喎。」Chloe說。

「乜你咁偏心架,次次都有Andy鍾意嘅抹茶味,但就無我鍾意嘅雲尼拿味。」Jessie不爽地看着Andy。

「Chloe屋企無人食雲尼拿味咪無囉,有得你食仲嫌三嫌四。」Andy把冰涼的雪米糍放到嘴裏。

「Chloe屋企無人食抹茶味架,明顯係特登買比你啦。」

「係咩?抹茶咁好味都唔食?咁奇怪。⋯⋯Chloe下次繼續買返依隻牌子呀,好味過上次嗰隻喎。」說着說着,Andy很自然地就把頭靠在了Chloe的肩膀上。





特登買比你仲話我奇怪?Chloe心想,便故意聳聳肩,使Andy的頭從自己肩膀上滑下來,說:「咪搏我懵呀你。」

「鬼得閒搏你懵,係都搏Jonathan啦。」Andy壓低聲亮說,唯恐其他人聽到。

「邊個嗌我?」這時,Jonathan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我話呀,Jonathan幾時先洗完手可以開始整野食?」Andy不慌不忙地說。

「開始啦,不過你個廚房咁細,都容納唔到我地咁多個人⋯⋯」Jonathan想了想,續說:「其實要燒賣魚蛋腸嗰啲dum落水就熟架啦,算啦,不如我整埋佢啦,唔好煩。」

「唔洗我做緊係好架,Chloe你個搖控係邊?我想睇《無頭東宮》。」Tina說。

「好喎,木槺布甸其實都好易整你將啲餅碎同忌廉溝埋就係,我係到等你好消息。」Jessie說。





當Jessie準備攤坐在沙發上看《無頭東宮》時,Jonathan卻故意走到她面前,用身軀阻擋她的視線,說:「唔得,你個布甸咁麻煩,你自己整。」
「啊,唔好啦,好攰呀⋯⋯」Jessie抱怨道。

「唔得呀,快啲行呀。」Jonathan說。

Jessie只好不情願地離開涼爽的客廳,來到蒸爐似的廚房。

Jonathan把材料從膠袋拿出來,再拿出剪刀,剪開食物的包裝,然後把水注注進鑊裏,再放到爐頭上,開火並蓋上。

在待水滾的同時,他拿起開罐器,放到菠蘿罐頭上,熟練地開起來。

「哇,你平時真係有煮開野食架喎,有板有眼咁。」Jessie一邊把餅乾放到密實袋,一邊看着Jonathan。

「似得你呀,成日都唔返學。」

「兩樣野有咩關係?況且我都無成日唔返學!我只係偶爾一、兩日無返咋嘛。你話啦,旅行日又熱又曬,有咩好玩?又學唔到野,留係屋企訓多陣好過啦。」一眨眼的功夫,Jessie已用玻璃瓶把餅乾壓成碎。

「咁你當初就唔應該話我知你醫生紙係假架啦。」Jonathan一臉得戚地看着Jessie。

Jessie先是疑惑地看着他,過了幾秒,她才明白Jonathan說話裏的意思,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咩呀你?」

「你唔係以為我真係驚你篤我背脊呀嘛?我去唔係因為你囉,同學,不要想太多。」Jessie笑着說。

「咁唔係因為咩?」Jonathan不解地問道。

「仲好意思問?你做咩爆我啲野比James知?」Jessie問道。

「吓?James?」Jonathan一臉黑人問號地看着Jessie。

「唔好扮無知啦你,佢知道我張醫生紙係假嘅,仲威脅我一定要去旅行日!我明明剩係同你講咗,唔係你仲有邊個?」Jessie瞪着Jonathan說。

「你地仲有傾計架咩?」Jonathan驚訝地問道,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然而,Jonathan的重點卻完全不同。

「佢不嬲都成日主動Msn我,我都好少覆,係最近⋯⋯」Jessie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最近做咩?」

「最近唔知點解,成日練完波都撞到佢,咁咪傾咗幾句。」Jessie把餅乾從密實袋倒進一個大碗裏,再把忌廉的包裝剪開,倒進另一個碗裏。
「你地有咩好傾?」

「無架,咪傾下啲無聊野。」Jessie開始用電動攪拌器打發忌廉,沒有發現Jonathan的動作還凝在幾分鐘的位置。

「姐係咩?例如呢?」Jonathan追問道。

「咪講下打波攰唔攰呀,我又問下佢Re-quiz攰唔攰呀,叫我要去旅行日咁囉。」Jessie自動把一切Jonathan想知道的過濾掉。

「仲有呢?」

這時,水沸了,爭先恐後地從鑊裏噴出來。

「水都就滾瀉啦,你唔好咁八卦啦!」Jessie着急地掀開鑊蓋,卻沒留意鑊蓋的溫度該有多高,指頭馬上便被燙到了,喊道:「哇,好熱呀!」
Jessie連忙把鑊蓋放到桌上,眉頭依然緊皺着。

「你無事呀嘛?」Jonathan放下手上的開罐器,走近Jessie旁邊,抓着她的手,仔細看了看,說:「快啲用水沖下,降下溫先。」

Jonathan把Jessie的手拉到洗手盤,用水沖洗她的手。

「你做咩呀?」Jessie看着突然拿着手機走進來的Joey問道。

「影低你地咁Sweet嘅一幕囉。」說罷,Joey又拍了一張照片。

「你講咩呀?我漉親隻手咋。」Jessie沒好氣地看着Joey,手指不自覺地從Jonathan的手抽走。

「咁你當我影低同學間有愛嘅一面囉,反正去完旅行日Miss Yip都會叫我地交相。」Joey說。

「拿,你試下交依張,我一陣就係你嗰杯布丁到落毒。」Jessie威脅道。

「講笑咋,我諗住入黎睇下你地整成點,有無野要幫手咋。」

「啱啦,你幫手倒啲餅碎入啲膠杯到啦,我啲忌廉都就快打好。」Jessie走到裝滿忌廉的碗前,拿起打蛋器準備繼續打發之際,Jonathan卻把打蛋器從她手裏移走,說:「你隻手啱啱先整親,咁唔小心,仲愈幫愈忙,唉,唔洗你整啦,你出去睇電視啦。」

「咩呀,明明係你無睇火⋯⋯」

「係囉,你都整得七七八八,剩低倒埋一齊姐,應該好易整嘅,我整埋佢啦,你出去抖下啦。」Joey說。

「唔洗我做緊係好架,咁就交比你地啦。」說罷,Jessie便離開了。

廚房剩下Joey和Jonathan二人。當Joey準備把餅碎倒進膠杯時,卻被Jonathan阻止了,說:「要放忌廉先架。」

「係咩?我未整過唔知添,」Joey馬上放下餅碎,聽Jonathan的說話,拿起勺子把忌廉放進杯裏,續說:「同你地一組真係好,你地連甜品都識整。」

「平時無聊咪同細妹一齊整下囉。」

「哇,你有細妹架?做你細妹真係好。」面對Joey的讚賞,Jonathan只一笑置之。

「其實⋯⋯我有條問題想問好耐。」Joey猶豫地說。

「咩?」Jonathan正忙着把鑊裏的燒賣、魚蛋、腸仔撈出來。

「其實你同Jessie咩關係?」Joey鼓起勇氣問道。

聽到這句話,Jonathan手上的動作再次停了下來。

「做咩咁問?」Jonathan回過神,把手上的食物倒進一個大碗裏。

「見你地頭先咁Close,真係好似情侶,忍唔住問下姐。」

「你唔似咁八喎。」

Joey和Tina在班裏就像隱世避俗的高人,從不過問世事,Jonathan不太相信Joey竟會對他和Jessie的事有興趣。

「好啦,其實我都係幫人問。」被識破的Joey只好和盤托出。

「邊個?」

Joey默默把餅乾碎和忌廉一層一層地鋪在膠杯裏,沒有回答Jonathan的問題。

「唔係James吓嘛?」Jonathan猜想道。

「你點知架?」Joey驚訝地看着Jonathan。

「我隨口估架咋。」Jonathan 把罐頭菠蘿的糖水隔去,然後倒進一個大碗裏,再用牙術把腸仔和菠蘿串起來。

「所以你知James仲鍾意Jessie?」

「唔知架,不過佢成日擰轉面望Jessie,都估到啲嘅。」

「咁⋯⋯所以⋯⋯你地倒底咩關係?我要返去交功課架。」

「無呀,咪普通朋友囉,唔係你覺得我地咩關係?唔通捉住佢手沖下水就等於一齊咗咩。」Jonathan微笑道。

從Jonathan的語氣,讓Joey感覺自己好像問了一條很白癡的問題。

「但你地平時都好Close喎。拿,依句就唔係我講嘅,係有好多人咁講,我複述返一次姐。」

「睇唔出你都幾八卦,仲以為你同Tina同其他女仔唔同添。」

「唔係我八返黎架,係James自己講架。」Joey連忙澄清道。

「我講笑姐,但真係無關係呀嘛。可能咁啱佢坐我隔離,你地先咁覺得姐。」

「你⋯⋯真係無鍾意過Jessie?一秒都無咩?」Joey追問道。

我有無鍾意過Jessie?Jonathan在心底裏反覆問自己。可是,他尋遍了整個心房,還是找不到答案,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
即使Jessie總嫌他煩,常常一大清早就說個不停,可他還是喜歡把所遇到的一切有趣的新鮮事與她分享。她說她喜歡海綿寶寶,於是他回家把一百集的海綿寶寶都看了一遍,好融入她那幼稚的世界。她喜歡考第一的滋味,於是Jessie都要考的科目,他都會溫得滾瓜爛熟,好和她角逐第一名的寶座,卻同時會擔心她會不會忘了溫習,然後忍不住提醒她是時候複習了⋯⋯

細思了一遍,Jonathan還是覺得他們不過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無、呀。快啲整埋啲木槺布甸啦,我趕住返屋企食飯呀。」不知不覺間,原來Jonathan已把菠蘿腸弄得七七八八,魚蛋和燒賣也都放進了盒子,續說:「我拎啲魚蛋、燒賣出去先。」

當Jonathan正準備把一個個食物盒搬出去、撥開簾布的時候,卻撞上正站在簾布前的Jessie。

「你做咩企係到呀?」差點打翻食物盒的Jonathan抱怨道。

「點解你唔答我地有野姐?」

「吓,無野做咩要扮有野?」Jonathan想了想,驚訝地看着Jessie說:「定係⋯⋯你想同我有野?拿,Jessie,雖然你⋯⋯」Jonathan端詳了Jessie一番,續說:「都唔差嘅,但係我⋯⋯」

「我只係想James唔好再繼續搵我,不要想太多。」Jessie對於Jonathan的自作多情反了個白眼。

「其實點解James仲會鍾意你,你明明成日都西住塊面。」

「我點知姐?知就唔洗煩啦。」Jessie說,「唉,算啦,同你依個戀愛白癡講都係廢話,等你依舊木識鍾意人再同我講啦吓。」

晚上九時多,Joey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洗好澡後已十時多了,才緩緩打開電腦裏的MSN。

屏幕馬上彈出一則信息,是James傳來的一句「嗨」。

「嗨。」

「今日做咩咁晏?」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James不時都會找Joey聊天,而且次數日漸頻繁,由起初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到後來,幾乎只要Joey上線,James又剛巧沒有打機,都會和她打聲招呼。

「整聽日旅行日啲野呀嘛,你唔洗整咩?」

「我地食薯片同啲零食咋,啱啦,你地整咗,聽日就可以黎Jam你地啲野食。」接着,James又打了一句:「係呢,Jessie今日有無去到?」

「又真係比你講中咗,佢真係去咗,你係用咗咩法寶呢吳生?」Joey還未意識到是自己漏了口風給James,才逼得Jessie不得不去。

「用我嘅美色。」可是,James並不打算說出來。

「嘔死。」

「依兩日Jessie都無點覆我。」James終於把重點說了出來。

「緊係啦,人地有Jonathan啦嘛。」Joey想起今天在廚房,Jonathan拉着Jessie的手去沖水的畫面。

「係喎,之前叫咗你幫我留意下佢地,佢地真係一齊緊?」

「你覺得呢?」

「唔知呀,⋯⋯呃,⋯⋯係掛?」

「如果係你會點?係咪即刻放棄?」Joey竟沒立刻把事實說出來。

這次James沒有馬上回覆,而是過了幾分鐘才回覆:「我都想我可以放棄。但每次就放棄嘅時候,都忍唔住比佢吸引咗。」

「其實佢有咩咁吸引你?」

看到這問題,James腦海第一秒浮現的,便是Jessie那不溫不熱、不帶一點感情的臉,即是西臉。

「可能⋯⋯鍾意佢夠西掛,同你一樣囉,唔笑嗰陣好似個世界得罪咗你咁。」

「唔好攞我黎同Jessie比,我同佢唔同OK?正如你鍾意佢嘅西面,但你唔會鍾意我。」

「你唔比我鍾意你嘅?」

James這句話嚇到了Joey,使Joey過了近十分鐘都沒有回覆,James才察覺自己的口不擇言,改口道:「講笑咋。就算Jessie鍾唔鍾意我,我諗我都會繼續鍾意佢。」

「點解你仲要堅持?」

「我無特別堅持架,只係我都無辦法控制自己。而且⋯⋯可能有一日我真係打動到佢,佢會回心轉意呢?今次佢都為咗我去旅行日啦,仲肯食我買比佢嘅雞蛋仔⋯⋯」James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告訴Joey。

「都話我條橋Work架啦。」Joey得戚地回覆。

「係呀係呀,Joey姐最勁啦。」

「洗乜講,你打算點報答我?」

「最多我免費教你打機啦,其他人我收錢架。」

「我都唔打機嘅。」

「你試下啦,好好玩架。」

「咩Game呀?」從來不打機的Joey對此半信半疑。

James傳送了一條連結給Joey。

「拿,你打開依條Link,Down咗隻Game先,槍Game黎嘅,要組隊玩,不過無得邊玩邊用Msn,⋯⋯不如一陣我打比你?⋯⋯」

就這樣,Joey聽了James的話,下載了人生第一款槍Game,還展開了和James傾電話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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