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化作白貓的少女與項鳴玩耍完,便在屋外守候。見四人從窗飄然而出,鼓足靈力朝野外奔跑。便一如前夜,四蹄邁開,遠隨其後,誰料這四人竟在中途分兵,兩兩而去,白貓不虞有詐,擇了兩人跟上。那兩人竟又在半路分開,白貓便跟一人而去。
 
但這四人早有謀劃,一人作餌,其他三人另成合圍之勢,再由作餌那人引入當中。少女察覺有異時,早已深入其中。當下身形猛漲,化作一無紋大白虎,想要先斃了作餌那人,再作游鬥。
 
卻說那白虎暗地接近,再陡然加速襲向那人。那人聽得風聲,立時體泛金光,反身斬出一刀,與那虎爪相接,雙方靈氣一衝,不相上下,都被震得後退。
 
少女本以為四人都是煉脈,自己以築基修為,可以逐個殺掉,誰料甫一交手,竟是旗鼓相當。當下知道不妙,四人合圍,自己必死無疑。
 
不及退走,外有三人各自咆哮一聲朝那白虎殺來。那白虎目泛藍光,口中吐出一道長長的霜雪,擋住了兩人,便朝那第三人迎去。
 




見那白虎四蹄越跑越快,想在那人身邊衝出,那人卻極是了得,兩槍橫掃,分別在空中、地上劃出槍芒,白虎見那槍芒割裂長草,恍如無物,知道不可輕視,只得虎爪一揮,以靈力硬撼。如此一滯,身後三人同時殺至,白虎知道不可再留,身形再漲三尺,一條長長虎尾上凝出霜雪,有如利劍,一揮之下同時迫退三人。便不顧一切地朝外衝去,那使長槍之人故技重施,不料白虎竟不閃不避,帶著血,朝那荒原深處奔去。
 
也幸地那荒野草長地廣,白虎一旦衝出數里,又化白貓,在長草中躲藏穿梭,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四人,回到客棧。
 
少女說話時,把那聲光勢態描述得極好,聽者有如置身其中。項鳴聽得護國柱遭毁壞,大是吃驚,不料這白貓一事竟拉出天大的陰謀;少女與人鬥法一段,又覺驚心動魄,萬萬想不到眼前柔弱少女有如此之能。
 
待少女說完,項鳴好些時間才回這神來,想要說話,口張開卻不知要說些甚麼。少女見到,心中只笑他是不見世面的笨小子,便再言:「我想你幫我。」
 
若是平常,有人相求,項鳴多會爽快答應,但他見少女神情狡黠,覺得她有所謀劃,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幫些甚麼?」
 




「我如今受傷,加上那四人警戒,跟蹤之法已不能行。我要你去通報御馬堡擎天將軍,有人圖謀護國柱,他自會應對。」
 
「那御馬堡有千里之遠,又隔著許多險地,我如何去得?」項鳴雖然仗義,但一聽就知這差事絕不容易。
 
卻說那御馬堡是大河北境的一座堡壘,是位於大陸正中,是大河的邊防要地。項鳴這村子雖同在北境,卻在西邊,這中間相去千里,且有荒原、高山,種種地形,當中不知藏著多少食人之獸,即使能保全自己,算上那攀山沙水,便是騎馬也要半年。
 
「我教你化作飛鳥,如果成功,則半月可至。」少女微笑道。
 
「你自己為何不去?」項鳴不依。
 




那少女瞪他一眼,說:「我這傷勢非同小可,別說化形,便是騎馬也成問題。你要看我邊流血邊飛嗎?」
 
項鳴啞口無言,但仍堅持:「我不去!」
 
這倒不是項鳴不願相助,護國柱一失,怕萬民都得陷於妖獸爪牙裡,以他性格,定是要去。只是他一聽得要修那化形之術,便覺害怕。他自幼見盡那修道者暴戾橫行,欺壓良民,覺得這些人的神通越大,世間的不公就越大。如今一想到要進入其中,心中抗拒。
 
少女見他神情又變得古怪,以為他害怕路途凶險,心中失望,那美目剎那間便黯淡下去。
 
項鳴見少女神色黯然,怕她誤會自己是那畏縮之人,忙道:「我.....我不是害怕,我可以走路過去,也可以騎馬,反正......我不要化形!」
 
少女又喜又奇,喜的是項鳴其實願意幫忙,並不是那懦弱之人;奇的是他堅拒化形,剛才又是聽得化形便不言語,要知這世間多少人為引氣修道傾家蕩產、牽腸掛肚,如今自己為他引氣,他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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