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太多時間和心情,抓到時間吃飯已經很好,她還會幫我買飯。
報捷:魚腐寶貝記得我吃苦瓜和喝奶茶多奶少冰。 

「你新年要去旅行嗎?」這個時期都是大家都在謀劃假期,我早就被家人訂好假期出埠,在沒有和她有任何進展、每天只敢打招呼的階段,所以我接受家人的旅行提議。 
「如常工作,或是休息。」她忽發苦惱,害我以為她是在想有什麼大計劃,原來和平日一樣。
她現在真的會思考我的話,就是連簡單問題都會。因為她也知道她的話多少、很難聊天,在被我小心翼翼說過一次之後就孺子可教也。 

「那要來我家拜年嗎?」我家的人都想見她,大叔也動心思想要她出門到他家參觀,注意:不是拜年。 
「我怕失禮,除了妹豬的家,我沒有去過其他人家拜年。」最近我沒有提起過大叔,大叔和我只用手機連繫她不知道,她沒有把拜年這件事聯想到大叔身上。
再加上我家的人都知道的已經談戀愛,他們也想趁機會見見她。 





「你來的話,把薯條和薯餅帶來,認識一下我家乖乖和臭臭,我們就可以一起溜貓放狗。」
她家薯條是狗,薯餅是貓;我家乖乖是狗,臭臭是貓;不是她提起某牌子的驅蟲劑都不知道她有養寵物。
 
薯條和薯餅毛色和體形都看得出她養得很好,只是貓狗和她都太過清心寡慾,牠們沒有吃零食和她家裡有很大的空間活動所以體形很好。 
我拿一包零食上去一趟,就把她家的貓狗俘虜,在貓狗心中成為巨星是否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嗯...排初二去,初三不拜年對吧?」她不是苦惱太久就答應了,算是幸運,只要是她答應過的事她就會做好。 
「嗯,初一、三排你上班,我也是好不好?」我只管自己,不管大叔的小心思,畢竟不能強迫她~ 





「你決定...順便記錄一下你家人喜歡什麼,我要準備,你不認真準備,我不去。」
這不是在對待生活時懶散的魚腐幼兒,這是追求對事完美的傅如霖,意味我旁敲不到、直擊不好,不做準備,她定會做出我想不到的準備。 
「知道女帝~」這是新的實習醫生為她度身訂造的稱號,沒有貶義,她默許的。 

「傅醫生,你今天要去頂急症室的位子,說沒有醫生,麻煩你。」
我皺眉疑問望向護士長,護士長無奈示意,再看看日子,今天是疑犯到醫院檢查的日子,不是為什麼她常常都被調去這種有危險的工作。 

「好,我明天的刀可以推後一點嗎?怕沒有精神。」
她不推搪的性格讓她永續循環要做其他人的工作,只要她搬出『沒空、女性,有家室』,此等事情就輪不到她去做了。 
幸好她不是一個將就、隨和的人,無原因去為他效犬馬之勞,她的原則和強迫也是有人碰過,非死即傷的多。 





「可以啊,只怕你不去急症室坐陣,我們全力配合。」
護士長欣慰她又再度當水魚,彷彿我一直麻煩她排班的污氣被她這樣子吐出,我再不滿也不能改變,畢竟她親口答應。 

「麻煩你們了,我現在下去。」
傅如霖對我眨眼,『沒事』信息在她的眼神浮現,如果可以配合微笑就更好了。 
在她出大門後,護士長解散眾人後把我手上的排板拿走,換成她的文件,即是我被默許跟下去。 

「我來陪你~」她的背影沒有倦意,應該是腦袋空空,連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從容自若是我要向她學習的地方。 
「可以嗎?」在黑臉中實是懵然,少表情的禍,她聲音平穩告知我,她沒有被我驚喜和驚嚇到。 
「聽不到剛剛護士長說『全力配合』嗎?我是你的人,去陪你不行嗎~」我得戚向她邀功,她也有一種受不了我的笑容,我們現在的相處很像一對普通情侶。 
「你不怕累就可以...」 她在我眼中不普通就好,我們當對普通情侶就好,獨特帶來的孤獨,她不需要再擁有。 

𨋢門開啟的瞬間,我以為她見有人進來就不出聲,但進來的人嘴臉很討厭,打量完她就打量我... 
「傅醫生大駕光臨,又想在我們這裡搶走什麼光環?」除了他穿得像醫生,不知道以為是一個暗街混蛋,我先靜觀其變他們之間的互動。 





「嗯,搶得走的就搶走,反正留在你身上就不算是英名。」傅如霖的笑容大卻寒意萬分,眼中一點人氣都沒有,是沒有掩蓋的仇視。 
「你說什麼!」對比她有過說話能力的殺傷力今回算低,這個...看到名牌的是叫『趙』醫生,不幸地在精神科工作,我意指是病人比較不幸。 

「你說現在是不是有一種動物傳心術?」哇...生氣起來的她,魚腐內心從不軟冧的,只差有人把她一肚壞水都按出來。 
「噗...有,貴得來未必有用。」我現在接話功能真是一絕,這個愛話中有話的人,要跟她想在同一個頻率上也是學習了很久。 
傅如霖甚少呈口舌之快,看來這個人得罪得她很要緊,玩弄其意甚濃。 

「和人一樣呢,高價買廁紙現在沒有用。工作吧,不要讓薪水給你唯一的成就感都失去。」「知道!」
這一句聽得出她的仁慈,不把話說得太盡,我見針插縫回應。趙醫生情商不高,太過激刺他控制不好情緒,接下來會受苦是的他病人。 
回答和出𨋢同步一氣呵成,把失憑的趙醫生留在𨋢門後,同樣帶有明顯情緒波動的魚腐,安撫她是我的責任。

「他和你有過過節?」 「人生中少有不會原諒的人。」
傅如霖不像普通女生,不用先哄逗笑,只需直接問出你想她說出的問題,讓她說出來就能抒發。 
「不開心的就別提起,我先交接一下,你進診間吧。」她回復平靜,微笑點頭走進診間,我自然亦舒坦一笑。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未刷新對她認知前的快樂、和她還未想過要和我坦白揭露的悲哀時分,我會彼此在同一空間留下不走。 
起碼我們都在一起,感受對方的恐懼與失控,拉對方一把,更容易接受更新版的彼此。 

在我進進出出時,有一顆小頭冒出、抱住我的小腿。那雙眼睛和房間裡的想吃東西時的閃爍近似,再望望不遠處相似的中年人,唉又有麻煩了。 
「大叔你怎麼來了?」請他有眼色把孩子拎走,這個小路障卡在比較尷尬的位置,角度也有點微妙。
 
「帶這個豆丁來打針,幫我安排一下她幫他打針好不好?」小孩愈抱愈緊,那個位置也同步收緊,大叔的笑容漸變味道... 
「她打針技能很差,你去打就受得了,小孩就不好了。」不和孩子計較,有幸試過她打針的手勢,真的痛到我把追求不到她的眼淚都流光。 

「那你來吧,這孩子是豆腐做的,怕痛得很。」
大叔達到見到她的目標就不敢把孩子的安危放在她手上,哪個孩子會不抗拒打針,萬一由她親手安裝一輩子的陰影,就不是一句親人就能不記的仇事。 

「我不負責兒科...好吧你先去掛號,小孩打針時我溜出來。」繼大叔、大舅後,我的新勁敵應該就是這個不害羞卻不太願意說話的小孩子。
這孩子不屬可愛型,古怪木獨,小小年紀已經看到成為他姑姑般認真不苟言笑的翻版,這樣合她心意的小孩絕對會獲得她的歡心。 





「嗯,食晚飯好不好?」小孩子一聲不響就代他爺爺直奔主題,古板內藏古惑,分分鐘大叔都被他拐騙了不少次。
還有,剛上小學的孩子語言能力好到可以讓我找不到理由反駁,這小孩天真有邪。 

「她要當值,但可以安排一起在她辦公室裡吃一下~」
有孩子在,斷她也不會不給大叔面子,反正大叔是很久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適時幫助她有一定的關係推進,是會為我個人加分。 

「他叫小魚寶,大兒子生的,叫哲哥哥。」
大叔笑顏漸展,終於把我腿中的孩子拿走,兩隻都叫『小魚/如寶』,看哪一位會突然閒時無聊爭寵,保證他們不閒都會有人爭相寵愛他們。 

「姑丈,爸爸說是姑丈。」看到大叔吃虧真的很爽,這孩子是懂得眉頭眼額,知道此時攻破我比攻佔他爺爺更有用,我在他們見不見得到傅如霖這件大事裡佔有上風。 
「聽爺爺的,叫哥哥。」我開心的再看多一會,看他當爺爺應該不是太有威嚴,又或是這孩子強硬得不失禮數,不能借教罵來改正。 

看他這態度,和她這威勢,裡面的那位注定不是一家人是真的不能進一家門。 
「不聽~」這個孩子最可愛的一刻,就是這個瞬間,我人生中第一次需要展露慈場微笑,有小輩吹捧一下的感覺真好。 




「我先去工作~」留下大叔繼續教育乖巧的孩子,我就轉身回房思考如何和我的大帝稟告『一同食飯』的事宜,為了贏大叔一時爽,希望不被大人回絕。 

「我一會要溜出去幫你哥的孩子打針,剛才你爸要他喊我哥哥,小魚寶堅持叫我姑丈~」一五一十坦白從寬,下場不會太慘,搬出孩子和逸事減低她的反感。 
「今晚想吃魚堡。」真好說話...吓!答應了?沒有罵我! 

「好,孩子大概都愛吃...」我興奮得收不住語氣,不抗拒孩子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自己以後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雷,同步伴我談戀愛。 
「你捨得放棄獨處時間?」沒想到她興致勃勃地問起我,答應時沒有想過的問題,和我現在很後悔的問題。 

「看小魚寶叫我姑丈的份上。」終究被她引出心中不忿,我不理會她的惡趣味,轉身再出房門。 
「我不當姑姑,你當人什麼姑丈,要當也是孩子父親。」她在我轉開手把時,悠悠說出她的預訂好的未來,今次她不在是狡黠笑笑罷,而是真心誠摯的望向我。 

「對...你對!我要出去打針,你看完這個病人就上去等我們。」
我好似不用再追著她過日子,她會等我慢慢的走向她同步走過未來的日子。 

「我去。」「嗯...你去!」她驟然從位置上站起來,我彷如看到惡魔崛起,作弄小孩行為雖過癮但不要得啊~ 
「我沒說我要幫孩子打針。」「嚇死我...你別嚇壞孩子。」不錯,挺有自知理虧,但我真心怕她站在一旁就能喚起小孩的恐懼感。 

「我這樣你看看可以嗎?」僵硬微笑,又是一大驚嚇之作,不要說只嚇壞孩子,絕對能把我以外的人嚇壞。 
「不可以,不笑更好...說真的,別生氣,孩子心情最重要。」我以比她好看的笑容,勸退了學藝未精的她,在情緒控制上進步了很多,由其是有自覺需要拿出笑臉迎人。 
她有在我身上感染到活人生氣,是我的功勞,也是我的成果。我逐漸成為她需要的人,她慢慢變成愛我的人,是我們不用言明的默契。 

「不是阿哲來打針嗎?你怎麼來了?」我終於在大叔口中有名字出來了,記得他女兒上次明確告訴過,我是她的人。 
「有空。」她說話時有望向大叔,相信她也好奇過為什麼這個人最近沒有來煩她,現在親眼看見他沒有事就好。 
傅如霖的關心向來不說出口,要知道她有上過心就行,大叔理應更善解她意。 

「我不要姑姑打針!」小魚寶的誠實話,讓我和大叔心虛不已,這算是說她壞話的罪名,她是我們心中高高在上、沒有缺點...
說不下去才是真的心虛,我愛的人我受的果,用不著管我。 
「人家姑姑,快點打針,吃飯。」沒想到我的小孩惡魔,是要看我的笑話,間接和大叔有一丁點的互動。 

「小如,你新年有空來我們家嗎?吃一頓飯而已!」
大叔在魚腐身上幾歷挫折,總算得到教訓,知道她別扭的心性,知道是提起自己就說話,只是不能太急進,下次要改善。 

「初一、初三要工作,初二去他家。」「那...」
老氣橫秋的小孩注意力放在他家長輩的說話上,我偷偷摸摸地準備針劑,聽到魚腐的話我的手抖了一抖,看來和大叔的關係,短期內也不能緩和。 

「初二早上來我家吃飯,之後沒空。」
啊!我差點把針折斷...那霸道魚腐是在等大叔開口,自己再裝裝樣子答應,高傲且強勢。她要確保大叔不能控制她的行蹤舉動,一切要照她的遊戲規則。 

「我也來!」「人家姑姑,你接收他嗎?」小魚寶和小如/魚腐的第一次對話,我本來差不多完成準備,手指和眉角都帶點抽痛。
傅如霖記仇這本事一次打回我、大叔和小魚寶身上,先是打擊大叔、不待見孩子,再叫我『姑姑』,她是不是把我當女人呢? 
我一定有機會讓她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別跟小朋友計較,你真的打得差,對吧我打完了小魚寶~」
我又氣又急卻暫時找不到,唯有和大叔一起抓住害我們都被報復的小惡魔打針,和打得一瞬間出聲移走小惡魔的注意力。

「姑丈痛痛~」我都有搶心過小孩因為慣性害怕打針想變成惡魔,沒想到他介乎於想哭但不敢鬧的懂事,還聽懂她姑姑對我的調侃,為我正名。 
「姑丈不痛,小魚寶也沒有痛~」我強調『姑丈』這個稱呼,開始考慮一下要如何在傅如霖面對展現自己雄性一面,不用再承受親口說出來的屈辱。 

「人家姑姑,吃飯。」結果她主動把眾人飯盒都好,大概是為了不被大叔碰到手和飯盒,她不習慣有人觸碰到她,薯餅薯條有時行過她腳邊,也會有著小驚慌。 
我就是有上過她的家,幫忙溜薯條、顧薯餅才得知的,我是在應徵做她的男朋友暨管家。 
「小如我們都沒有吃,一起吧。」不爭氣的大叔,她都放好還問什麼!你有沒有那麼怕她? 

「那你拿走吧。」果不其然,助長了她剛下沉的任性,那是對她沒有用的退讓。 
「爺爺笨,姑姑都拆好筷子,是一起吃飯...對吧姑姑~」小魚寶為了給他姑姑好印象,不惜令到大叔更加難堪,大叔是不是命裡犯『魚/如』音之人? 
「吃飯!」大叔和我沒有必要地合指在這個尷尬難堪的情景,真是... 

這席上平安無事的吃完飯,爺孫倆合力逗吃飯不愛說話的人,所幸她大小姐今天心情脾氣都好,不嫌話題無聊願意對話。
盡好她做人家女兒、姑姑的責任,她的眼睛裡追著我想盡我魚腐寶貝的責任。 
如果可以為這個畫面按下暫停掣,沒有進沒有退,把一輩子都停在沒有悔恨的瞬間。 

當我們都在收拾飯盒、準備回樓下急症室工作時,突然間我和大叔的手都被魚腐抓住,用眼神剎住所有動作。 
彼時門口傳來錘心的腳步聲,隔開門外一直響起的噪音,在門外停頓一會叩門,一分鐘後終於迎來高亢滲人的聲音,等待是當刻最痛苦的折磨。 

「傅醫生~終於找到你...感謝你啊趙醫生!」來是一位和我高度一樣、健碩的男子,聲音和外貌有樣說不出的模糊本來有的界線。 
我們本來纏繞的手都褪去彼此溫度,傅如霖的表情難以形容。 

「你們留在這裡聊完吧?不要阻礙我工作。」大叔和我對望,待那男走到桌前時,默默把孩子推到近門口,順手推送出門外。
我們都不想出去,想留在這裡,就算成為阻礙,也要留在這個空間和傅如霖共同進退。 

因為男人有禮貌、特意走回門口關門,孩子沒能出去門外,來不及阻止男子低頭望向孩子的目光,幸好孩子沒有畏懼,淡定地回目對視。 
孩子雖小,卻不知道他能否分辨人事,比大人難料。決定一張白紙要否沾上青墨,要看下筆者寫實或是用畫,不要浪費一墨之濺,如知手藝不佳就別動手摧毀。 

「傅醫生,剛剛的對話有了記錄,就只差你一句『不是』。你的血液,就能為我們所用~」
空間裡多餘的一個人說話不陰聲鬼氣,那是原聲底,不嬌媚、大模斯樣翹腳面朝面色鐵青的傅如霖。 
記錄、血液,是玩遊戲嗎?聽不懂當中有什麼關連。 

「記錄什麼?」傅如霖完全失去表情的樣子,比往日看到沒有表情看到的她,更為蒼白。 
「上一手用過個房間的是趙醫生,他安裝了竊聽器...他為你的事出心出力,你要好好感謝這位好同學、好同事啊!」
剛才的對話,實屬平常,除了那打靶四眼不道德放竊聽器,為什麼一個勝算在握、一個面無血色? 

「不管這是不是你的父親、這位是不是你男朋友,和這位小朋友是不是叫你姑姑...你也不會欠他們一條命吧?」
被點名的我們,才意識到我們早在陰陽男的圈套中,只剩他單方面的挑出細節,讓我們影響去傅如霖的命途。 
這一刻大叔和我都不知怎去助傅如霖一臂之力,一出聲就坐實『我們著緊她、她是我們的誰可以代替她決定』的藉口。 

「他們和我沒有關係,嘴上叫叫,有法律效力嗎?我提醒你一下,我的血液驗不到血緣關係這個挺有趣的事實。」
傅如霖和陰陽男相對望很久,神情沒有太多轉換,冷清的聲音把我們的熱心也一同冷卻。
如果這是她可以脫困的方法,這一次的傷心不計算在履歷裡,我一個而已不代表大叔發言。 

「看來,你依然倔強,不願為社會出一分力。」
我依然聽不懂,大叔臉色陰沉,他放開搭在小魚寶肩膀的手,推到我腳邊。
小魚寶不敢動彈,我站開一點,讓他像之前一樣把整個人卡在我胯下,給他安全感。 

「不願,是不自願,你們要的光環,是要用幾個我來換。」
我看著辦公室窗外的光景進來,只映照到傅如霖的背,那背光的畫面把陰陽男照出得意,光影之下二人的對立,分不清誰勝誰贏。 

「說給他們聽聽,你的事情。」陰陽人拉開凳坐下,瞼下眼皮,他要她說什麼?我終於學懂心慌。 
「和我無關的人,說什麼廢話。」
傅如霖花了一些時間愕轉愣,再面無表情到七情上面,她摒棄了一個面貌才能換有未見過的她。
最怕人能清醒著狂態,她不顧我們的盡情表演,好像這樣就能撇清關係。 

我留意到的是,現在看到的不是傅如霖本身,又或是那才是傅如霖本貌。
前三十年,我沒有份參與,只是我希望她的今後,可以容我參與。
我這時希望,大叔可以幫她一次,即使可能會惹來麻煩,會令到兩人未能親近,都要令她一輩子再不受威脅。 

「我們才是同類人啊,回來吧。」
『同類人』,我們都是人,有什麼不同。
除非他們不是人... 

有體溫、有腦袋,有眼睇上我的她,是人。
傅如霖身心都是我的人,我確認。 

「連自己都失去,哪算是人,抱歉,不是人不歸類。」不知為什麼,大叔聽到她說完這句後的臉色更為蒼白,我麻木到將『怕』這種感覺當成這場景的基本配備。 
她只是維持人設的一貫作風,惡言相向而已,她話中沒有特別意思,她人設中沒有特別的意思,她生命中沒有的特別意思。 
一直都平分秋色的局面,二人分庭抗禮,三句分解勝負。 

「我只要你口頭答應,他們都可以出這個門口。」
「好啊,答應你。」 

陰陽男佔兩句,傅如霖佔一句,他贏了。
我不明白,一直在抗衝他,卻被一句證明不到的白癡卡通片裡壞人對弱者說的廢話嚇輸了... 

「不走,你是誰為什麼要脅她一個人?看來都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大叔嚴肅的樣子,和她平時的樣子一樣,只是他在這個時候比她更陰沉。
她勢明擺似老虎、下秒鐘就撲前撕咬對手,他勢隱似毒蜂、上一刻就針刺送毒入神經線。 

「徐先生好,你剛醒來,別要家人擔心~
幾個孩子不多不少、連孫子都有了,她只是一個意外,別管就好。」
只是毒針只有一條,他用了,一生就盡了。
大叔的小心翼翼,終換來她丹心一片,他未盡的父任,她未盡的兒情,一起無以為報。 

有人來她面前想要她盡「傅如霖」的責任,只有她能背負的責任。
可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來背負?

很久之後才知道,有很多人都背負著,可惜沒能活著討回公道。 
我的她,不再世人眼中的好人只是為自己討一個安好。

現在為了我們,要委屈自己成為別人眼中好人。
看,她是一個好人,一個對自己壞的好人。 

「我們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單靠片面之詞就判定她?」
大叔將『我』納入成『我們』,我多麼想她把我當成家人的事大聲宣揚,怕全世界有一人不知。
偏偏在這時地,我甘願回復九個月前的不識,和之後九個月不見,起碼讓彼此的愛不受威脅。 

「她的答案,我收到了,你還不明白嗎?」
在心的愛與回憶,無人可滅,除了任由時間磨滅和耐不住寂寞而選擇自行毁滅。
我再也不問一句,只怕我再問會變成傅如霖給我的答案。 

「走吧,別廢話,我累了。」
其實在場的,都累了,誰能全身而退。
陰陽男早在進來前,比我們先受罪,可惜他沒成為討公道的人,反成討伐他人公道的渣滓。 

以往身心都冷峻的傅如霖,被剛才打破盔甲,先張狂面對陰陽男,再以溫柔微笑撫我們三個因她擔驚受怕的男人、男子和男孩。 
一直都笑著,然後沒有再見這個她,最底蘊深藏不露的傅如霖。

我們本該能擁有的她,一直被破事葬埋在她在命裡不用著的地方,懂事把自己安裝成千上萬個保安系統,防止在我們都未及到齊前,都能力保不失。 
可是之前她太能做好自己,不藏私心只對人好,被人盯上佔便宜,她也是不好運,一被盯上就不被放下。

我接手寫先先寫簡介,寫手暈倒在她的煙下,然後被人帶走,我記憶猶在是因為她要我成為她活過的見證人。

也是,我付出了精子,產出一個精英,卻沒帶過人生精髓給她參考。
那時的我才知道,原來我睡過去的那些年,不及她過的苦。 

傅昀瓷、宋培韻,傅如霖,這三個女人為我付出我沒承擔的後果。我以為我有命可以補救,原來我回來的時間已經來不及補償任何一人的需要,她們早在我背棄她們同時也離棄了我。 

「有火嗎?」「沒有啊...」 

「我不會寫進去說你最近有食煙,麻煩借個火。」
我真是天真,剛經歷風起雲湧,她怎會風平浪靜,我受的教訓不夠居然真心以為她是想以煙解愁。 

「這是你的煙盒?我還以為是你的卡片盒,整天放在身邊。」
那個小子,懵然淡化自己緊張情緒,小如那時的淡然是因為認命,她接受了。

那銀色煙盒確實像卡片盒,如果我再多加留意,其實煙盒裡也是有打火機,她根本不用向我借。 
折磨人這專項,她是專家,把我一個人專屬的懺悔間。這一借火,把我一輩子燒在無間地獄,只剩下愧疚且不敢對他人吭聲。 

「很少食,這是限量版...我其實不愛食煙,但它無味讓我挺喜歡。」如果我記起『無色無味最毒』的道理...亦不會變好,是我想多了。 
「姑姑,我累了...」少看她噴出那一小口煙,那我們都意識不到什麼,小魚寶沒意識。 

「你當然累...抱歉啊小魚寶,是我令你累了,先睡一覺,不怕。」她走到我懷前摸摸小魚寶的頭,輕言細語說著彷彿小魚寶不會知道睡前睡後的世界。 

「你不要嚇我...」「你說清楚,有什麼事可以一起解決...」
這兩句,我和那小子都有說出口,是前後次序不同。 

「你們覺得我像沒有想過可行的解決方法?
在你們都不在時,我一個人都想不到此刻的解決方法。
現在有了你們,我連一絲逃生機會都沒有。」

老虎被圈養,牙被磨掉,只剩臉蛋可以震場。 
那煙燒得更旺,使我手腳都不能動彈,她有意無意噴向坐著那位小子,我在護理床上抱住昏睡的小魚寶坐著。

我不敢驚擾她的舉動,明明還剩下嘴,怕妨礙到她僅有時間用心而不敢說。 
萬一驚醒獵物的逃跑神經,我就成為替代品給她懲罰的獵物。 

「我一直排除有人在我身邊出現。因為我會上心,上心就會被人利用。
可是漸漸,我既攆不走你和你,我也攆不走自己離開你和你,現在倒好,有人要我必須離開。

第一個讓我上心的『妹豬』只教會我做一個對人好的好人、那打靶仔讓我意識到要做一個對自己好的好人;
當你們出現時,我想做一個不用再做好人,因為我想有人會為我分擔,再壞也有人替我打掩護。

今次,我不逃避愛,學習接受和付出,希望以後我不怕愛這件破事。」 

說到一半,那小子才後知後覺,半睡半醒之間聽睡哭了。

有什麼好哭,之後讓她後悔就好,她會回頭看到我們這些為她掏心掏肺的唯一二人。

可我後悔了,打擾她的本來的穩健防守,因為我們自以為渺小的存在、乘虛而入。 

「姓徐的,我傷不起、姓文的,我賠不起。
姓傅的只有我一個人,我還得起。
我對不起你們給過的愛,所以以後不用再給,我還不起。」
她蓋上小子的雙眼,慢慢親吻,直到他不再流淚、忘記呼吸,安睡。 

「這枝煙,吃來吃去,只是讓我更清醒,卻從來換不來我清明,安睡到你們擁有的清晨。」
她要我在這間房裡作唯一清醒的人,是懲罰我睡得夠久嗎?她和我告別,不作聲,只是溫和地展露笑容,我看到是她真心釋懷。 

我不要她開竅釋然,一直固執折磨我們就好,一懂事起來,就沒有留影。

徐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混帳,藉此證明我們同出一轍的基因。

這次換我不原諒你,等你回來求我們的原諒。

看在你因為為了愛我們,給你機會,等你回來。

愛我,愛他,或是其他,記得先愛自己。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