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認識妳之前，我已經在夢境裏遇過妳】《愛情尋夢人》: 【第五章】尋夢（14/6)

面前輕輕飄過一股暖風，采樺的薄唇就在那一剎輕觸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看著那個方向，儘管什麼也看不見，但卻能感受到整個身體的溫熱，還有那已經失控的靈魂⋯⋯


綠燈聲下人來人往，但我再無顧忌，往著那僅管模模糊糊但熟悉的位置伸手，雙手緊貼她的臉頰後，又很快地向前一傾⋯⋯


唇與唇緊緊相碰的那幾秒，二人都同一時間停止了鼻息，直到再次聆聽到心跳⋯⋯






滴⋯滴⋯滴⋯滴⋯⋯


萬萬沒想到，就算在命運看似已經注定的情況底下，渺小的我最終會是選擇義無反顧地嘗試扭轉局勢⋯⋯


只不過⋯






在那過去的不安和恐懼隨風消逝之時，眼前的景象也就越趨迷濛⋯⋯


「我⋯」不出幾秒，采樺立刻意識到我有多麽不妥、情況有多麽糟糕。


聽著她焦急的語氣，我按著她的肩膀：「唔洗叫白車⋯⋯冇用。」






天旋地轉的暈眩、眼前幾乎無物能見的絕望、漆黑的腦海甚至閃過自己會死的念頭，情況絕對已經比「糟糕」還要糟糕一百倍⋯⋯


我這幾天在被窩內反覆問過自己一個問題——如果真的到了這樣的景況的話，自己的下一步會是什麼？


我並沒有答案。


或者說，我根本想不出個答案來。


在這種絕境面前，我以為自己會有多麽的慌張和不知所措⋯⋯






但原來那也僅僅只是我的猜想，原來⋯當這個世界完完全全地失控的時候，我的心境反而平靜得很，真正驚慌失措的，是不斷跟我對話的采樺。


「我送你返屋企先？」


「死喇，呢到點行返去⋯⋯」


後來，采樺的問題不知為何越來越沒條理，我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怪事。


從夢境，想到了中途的不斷入院，最後想到了父親跟我說過的話。






「德州⋯」我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也許是因為我的回答答非所問，采樺後來哽咽了一聲，也再沒有說話了。


德⋯州⋯？


灰沉沉的世界突然一個翻轉，我開始回想起父親的那段話，還有一段刻在腦中某個小地方的記憶⋯⋯


「德州冰茶，我上次調俾你飲嘅嗰杯⋯⋯係我同佢第一次相識嘅時候飲嘅酒。」






時間線再拉回久遠的江聰明酒醉之夜，我們三男三女到了那家地下酒吧⋯⋯


我嚐到的，正正就是德州冰茶⋯⋯


僅管加上檸檬的德州冰茶本來就跟檸檬茶的外貌相差無幾，但既然陳大威嚐到的就是正常的檸檬茶，我喝到的根本完全不可能會是跟父親調得一模一樣的德州冰茶⋯⋯


所以照這樣推論的話，那麼⋯⋯


等等⋯






我還是得確定一件事⋯⋯


如果⋯那一切⋯也只是我的幻想呢⋯⋯？


以當時我的狀態，把檸檬茶幻想成德州冰茶⋯的確還是有這樣的可能⋯⋯


所以⋯⋯


思緒萬千之際，采樺拉了拉我的手臂，把我拉回現實的世界——


還是一片模糊，甚至比剛才更看不清⋯⋯


但僅管如此，僅管我看不清她的模樣，我還是能聽得到她抽噎的聲音。


「其實⋯係唔係只要你見唔到我⋯⋯」她的聲音此時顯得沉重顫抖：「你就唔會有事⋯⋯？」


冰冷的風痛刺於我心上，想不到回答的我，連呼吸也幾乎歇止了⋯⋯


口裡沒有答案，但我卻沒有原因地搖著頭，本能地搖頭⋯⋯


而在那進退兩難的窘境下，一片回憶碎片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