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是我們的殉情之時。: 誰能伴我
誰能伴我-----九月二十二日 四時五十分。 今天也是照樣的涼爽, 風不急而舒亞, 不似昨日的烈寒疾風, 多少脂肪也承不住。 在學校的苦時過後, 我要去上天橋赴約, 我與少女的十日之約。 ---- 「妳, 能為我待多十天嗎？」 「十天？」 「十天, 就十天, 求求你。」 「不要用『求求你』啦, 可是, 這時候的男生, 不是應該用一輩子之如的作限期, 十日也太弱了吧~~」 「如果十日不足夠, 那就十月十年十輩子！」 「哇, 好肉麻...看不出你是這樣的人。」她嚇得向後斬下腳步。 「可以嗎！？」我首次對一件事是這麼的渴望, 是我想傾盡一切, 搏上所有去邀請一人, 等待一人。 「嗯...我想想, 其實我好像也沒這麼急切的去見冥王爺, 也好, 十天就十天, 明天同時同地, 不見不散。」 ------ 天橋的階梯向我身後挪移着, 混凝土結上的亂雜的心情, 一團混雜, 分不出哪是頭, 哪是尾, 纏起我的手腳, 每一動都是被鎖鏈緊扣相連, 躊躇不定。 這扶手簡直就是為我而設, 輔助我行上舉步維艱之路。 上到平路, 空無一人, 我瞥了一眼手機屏幕, 五時十五分, 早了一點, 了沒人影也是正常, 再等等吧。 時間分秒閃逝, 今日, 同一景, 竟讓我看出別樣, 原來是有綠色的。 「抱歉~~遲到了, 等很久了嗎？」同一處, 人聲如鈴鐺般的清響, 百聽不厭。 「沒有, 還好。」 「話說今天比昨天更熱了啊。」她手上繞著一件毛衣, 滿頭大汗, 顯然是趕過來的。 「今天氣溫確實是比昨天更高了, 但我覺得很合適啊, 溫度剛剛好。」我今天是穿着校服, 外披皮衣, 體溫在皮衣的隔離下, 與空氣毫無衝突, 暖和平氣, 爽快舒心。 可是少女如驚見奇事, 嘡目結舌, 死盯着我身上每一寸的肌膚, 打量些什麼。 「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嗎？ 大哥, 現在是二十八度誒, 二--十--八喲！ 你裹得像個粽一樣的？ 你不熱嗎？」 「是嗎？ 二十八度, 我怎麼覺得現在是十幾度的大寒天呢？」 「你真奇怪, 人不竟怪, 體感也有問題。」 「隨你說。」 她又把雙手擺在欄桿上, 眺望着她所愛的景觀, 而我欣賞着人拼山河的美畫。 「隼人, 其實你多大了啦？」 「十六。」 「不是吧！？」她照牌式的移步。 「我比你大！？ 我十八誒！」 誠然, 我個子雖不算出眾, 也是平均水平, 什至還高上一點, 令外可能我不喜人情世物, 不好與人交談, 讓人對我產生誤解, 認為我很成熟。 然而, 我只不過是基於『人性』上的考量, 那些載著厚皮臉具的偽類, 我沒有半點興趣。 「那麼, 就是代表, 你應該要稱我姐姐喔, 嗯...很棒！」她咧嘴一笑, 含着某邪惡的意念與自滿感, 『本性』盡露。 「好的, 姐姐。」我不假思索, 道。 「喂, 你沒點男人的骨氣嗎？ 不要這麼順從好嗎？ 搞得得我都沒成就感了。」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 「嗯...就叫我夏吧, 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 「朋友...我們是朋友...」 「是啊, 朋友。」 朋友, 陌生得要命, 詞庫早已把這兩字除去, 我從來不敢把『朋友』二字套在人類上, 『醜惡』往往才是最適合的形容。 朋友一詞太差勁了, 試問世間有多少為你兩臂插刀的義氣朋友？ 更多的只是酒肉之友, 並非為交心, 只為利用你去安樂自己, 他們對你說的話都是戴著防毒面具, 噴出來的就是毒氣, 唯一的解法只有把他殺了, 否則這會是比全球暖化更可怕的問題。 因此, 我不想只是作為朋友, 朋友可以虛假, 可以欺瞞, 可以利用。過於脆弱的存在, 只是歲月下的肉塊, 鮮美肉汁化成腐臭肉爛, 直至一文不值, 泯滅在風吹雨打的遷怒, 烈日冬寒的刺浴, 最後對你隻字不提, 因為業已將你諸於千里之外。『朋友』會被時間摧殘, 我不想擁有這般關係, 要把此昇華, 去到不一樣的境界, 直至人類最終都攀不上的天端。 「但是, 隼人你, 應該是有更遠大的夢想啊, 你是不是想攻陷我啊？」迷一般的笑容, 我完全窺探不清。 「我聽不懂, 但我確實有更高的期望。」 「嗯~~期望？ 是什麼啊？」 「不會形容, 大約是想把你吞於腹中的感覺。」 「啊。」她怔住了。 「噗噗哧...哈哈哈哈！！ 哪...哪有人是這樣表達的啊！ 哈哈哈！！」她毫不留情, 抱起腹仰天大笑。 「什麼呀...」 「我果然沒有選擇錯, 你這人...真的很有趣...」餘勁尚在, 她身子彎下, 喘息着笑後失去的氧氣。 「跟個傻瓜似的...」我吐氣一言。 「哦~~這就不可以啦, 弟弟, 我比你大, 輩份比你高, 對長輩要有點尊重的喲！」 輩份, 在我眼裏也是虛於假物, 我都是一視同仁, 只不過她都這樣說了... 「啊...是嘛, 那麼抱歉了。」 「嗯~嗯！ 很好很好, 真是個好弟弟。」她一臉滿足地享受我的歉意。 「那麼, 十日之約的第一天, 要幹什麼啊？」 「我沒想太多欸...我覺得, 只要待在這裏就好了吧...」 「不要啦~~不要啦~~人生的最後十天就這樣過很無聊啦~~」她把兩柔嫩短手伸出欄外揮動, 像個小孩撒嬌似的。 「那妳...夏妳想做什麼？」朋友, 是這樣說話的吧。 「嗯...我想一下喔...」她的手指不停敲擊鼻頭, 思忖着。 「嘻。」 「笑什麼？」 「我想到了！ 要不然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遊戲？」 「是, 這是我想出來的, 名字叫『二答一真』, 玩法是互問問題, 答的那個呢要給兩個答案, 一個是真心的, 一個是虛假的, 然後就要出題者自己去猜那個是真或是假, 但是呢, 出題者不會公報答案, 只能由答題者自己猜揣啦！ 怎麼樣, 有趣嗎？」 換句話說, 這是一種人類本性, 善與惡的猜迷遊戲, 給出兩個人性上的決擇, 一個是要真心面對, 一個是要欺瞞過關。 重點是答案是你決定的, 因此, 你可以在真與假的方面斟酌, 例如, 問題是「你多少歲？」, 一條簡單的問題, 可以有層出不窮的答案, 比如我給出真的答案是十六, 假的答案是六十, 明顯假的答案是誇張化的, 那麼對方自然知道真的答案。 又例如, 我給的真答案仍是十六, 但假的答案是十八, 那麼真與假之分就會變的模糊, 讓人摸不着頭緒。 人性就置於此, 巧妙地運用語言藝術, 去瞞騙别人的視線, 醜惡無比, 你永遠不會知曉人類的內心在想什麼, 你卻驚怕你不知道而行差踏錯, 每一步路都是戰戰競競, 被人扯着臉皮走。 從來就沒有選擇權。 「要玩嗎？」 「我沒意見。」 「好！ 那麼你先出題吧。」兩眼楮上, 殷紫色的夜空, 有幾棵赤紅耀星閃爍着, 她期待着題目的到來。 我被人所盼待, 前所未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