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憐曦睡醒,伸了個大懶腰,推開門,就見到正在行過來的明月。




明月也見到他,視線剛好對上。明月展露笑容。記憶中的明月也是常常笑,陪着他玩。








他們一路走到大廳,中央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放了早餐。 劉憐曦遠遠就到香味,昨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藏書閣,很晚才回房,中間沒有吃過甚麼東西,早就餓壞了。


明月介紹這裏以前是他跟家人一齊吃飯的地方。




劉憐曦看到桌上的食物,就興奮不已。他想起以前柳之然整天都是弄饅頭和白飯給他,偶然才會有肉,再看看現在有肉,有雞蛋,覺得自己出走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他立即坐下來準備開吃,可明月還站在一邊,看起來不打算跟他一起食。




「別站着,坐下來跟我一齊食。」劉憐曦以前都是自己一個人吃,因為柳之然已經是仙人,不需要再吃五穀就可以維持生命。








要想吃好東西,就要等柳之然出遊歸來。因為他總會帶着禮物和一些物產回來。




「我已經吃了。」明月溫柔地道。




「那好吧。」








吃飽後,明月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祠堂前有幾棵郁郁葱葱,生機盎然的大樹。祠堂內幾乎沒有塵埃,沒有噪音,一片幽靜。




劉憐曦看着自己父母的牌位,不禁悲從中來。








原來自己不是孤兒,自己也有父母疼。




爹,我回來了。




娘,我長大了。








我很好,有師父照顧,這十年可謂是豐衣足食,非常幸福。




而我絕不會讓你們無辜死去,我定會為你們報仇。




這個時候,明月靜稍稍的離去。她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人靜靜,不想別人打擾。








在祠堂待了一會兒,劉憐曦打算去南軒。




但是,一路行去南軒都看不到人,覺得有點奇怪。他不自覺加快腳步。




剛到南軒,明月就敲門入來了。




劉憐曦一見到明月就問。「為甚麼這裏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我不許他們來。」




「我跟幾個知道你身份的人說了,不許洩露你回來的消息。」




「為甚麼?」劉憐曦不解。




「因為你是一個修仙之人。 」明月壓低聲音道。「先祖曾下規定,他的後人不可以修仙,閣主更只能是凡人。仼何修仙之人都能看得出你不是凡人,因此若這件事被傳出去,對我們很不利。而且難保其他人不會有別的心思,我們還是小心為好,靜待適合的時機說出去。」




「他們不會相信我,對嗎?他們不會讓一個修仙的人去管凡人的事,更不提我一來就當他們的閣主。」劉憐曦緊張地道。




明月拍一拍劉憐曦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能幹一場大事,真的幫到他們,他們……他們應該也會信你的。」對於最後一句,明月其實也不確定。




「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嗎?」




明月道: 「是。」




劉憐曦突然好想柳之然。因為有他在,說不定就能幫自己解決所有問題。不過,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記憶恢復了會有甚麼反應。他們會不會像以前一樣不讓我出去?




算了,不想這些煩人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報仇。




「郭天為甚麼要殺我全家?」劉憐曦迅速轉移話題。




「因為我們派人殺了他二兒子。他二兒子郭健強奸多名民女,早就人神共憤。我記得當時我們受到委託,要求我們殺了郭健。詳情如何,我也不清楚。這些都是老閣主告訴我的事。」




「你們為甚麼覺得就是郭天?」




「一般我們接了委託,外人是不知道的。即便完成了,我們也不會對外傳揚。可是,郭天不知從那裏知道是我們派了人殺他兒子,他就發狂對外說要殺了老閣主全家。而且,有能力衝破城外的「移地」結界,還能殺得了老閣主的近身神風衛的人本就不多。一個跟雪哀閣結恕,而且還是高手,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哼!」劉憐曦握緊拳頭。「他兒子死有餘辜。我定會為父親和母親報仇。」




「郭天法力高強,恐怕府上只有邵宵能與之匹敵。不過不知他會不會幫我們。」




「他不是我們的神風衛嗎?」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不過他是老閣主請回來的,身份應該不是一般人。不過老閣主很相信他,很多時候也請他幫忙。」




「我不用他幫,我要靠自己來手刃仇人。」




「別衝動,我們還是要有一個詳細的計劃才行。」




「放心,我不會衝動。」




「過幾天,我會介紹下屬給你。他們都不是凡人,都是高等神風衛。他們不會介意你的身份。」




「還有我的房間就在你旁邊,有甚麼事都可以直接來找我。如果你想到處走走,先跟我說一聲,不要亂走。如果被其他神風衛看到倒沒甚麼,但被凡人看到就會麻煩。他們雖是我們雪哀閣的下人,但對修仙之人也是很敏感。」




「放心吧,我不會亂走亂動。」




接下來的幾日,劉憐曦早上練劍,中午練法術,晚上在藏書閣挑燈讀書。




這幾日下來,他除了吃飯時見過明月,就沒有見過任何人。

到了第十天,劉憐曦打算出去逛一逛,休息一下。明月曾經告訴他,雪哀閣中知他身份的人只有少數人,所以切勿到處亂走。但幸好閣中大部分神風衛都去了執行任務。




即使想外出,他也一定要有張逸的陪同。明月解釋說,因為他對民間不熟悉,而且身份尷尬,即便出了事,也有張逸幫手。最重要是張逸知悉劉憐曦身份。




劉憐曦走到前院,經過當日失手被擒後被帶到的審訊室。只不過才十多天,自己的身份就經過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道將此事告知柳之然,他又信不信呢?




劉憐曦正思索間,就迎面見到張逸和雲映珠。




雲映珠神彩奕奕地走過來說:「那天我忘了跟你說聲謝謝,沒有你,現在的我可能還在外面想着怎麼進來。」




劉憐曦道:「不用謝我,要謝的話就謝明月姐。」




雲映珠道:「謝她?我可記得她要趕我走。」




劉憐曦道:「沒有她點頭,我說甚麼都未有用。」




雲映珠道:「好吧,若我是見到她,我就會謝謝她。」




劉憐曦想着既然見到張逸,不如就出去逛一逛。所以他們就順理成章結伴同行。




他們走到一個普通的酒樓,上了二樓,叫了幾道招牌菜。




劉憐曦和雲映珠吃得不亦樂乎,全副心思都放在吃上。




「對了,你是哪一個仙派的弟子?」雲映珠口中還含着芙蓉糕。

劉憐曦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己的法術都是柳之然教的,但柳之然的武功又是從哪裏來的,自己則從來都沒有問。前幾天才知道世界上有六個仙派,對於自己學的劍法是從那裏來的完全沒有頭緒。下一次見到柳之然一定要問問他。




對於雲映珠的提問,劉憐曦想說出不告訴你這句話。因為如果說不清楚或者說不知道,那就太奇怪。因為人家可能會覺得他偷學武功。




不過,他才說了一個不字,就被人打斷了。




「你怎會在這?」一把略帶驚訝的聲音在右邊傳入。




劉憐曦和雲映珠同時轉頭看向右邊,只見兩個男子吃驚地盯着劉憐曦,似是不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裏。




劉憐曦一眼便認出他們就是之前在城外認識的敖清就和李一。不過他們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兩人臉色紅潤,衣服布料比以前好多了。尤其是李一,給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你,怎會在這?」敖清就語氣強烈,一副嚴肅的樣子。




「坐下再說吧。」李一拉着敖清就坐在劉憐曦旁邊。




敖清就意識到剛才語氣有點不妥,就沒有說話,只盯着劉憐曦。




劉憐曦不知道該怎樣答他,只好轉移話題道:「你們都餓了吧,不如先吃點東西。」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敖清就語氣清冷地道。




坐在旁邊的雲映珠覺得劉憐曦和面前兩個陌生男子一點都不像是朋友,而對方的語氣非常令人討厭,就有點不耐煩地說:「請問我們在哪裏關你們甚麼事?」




「喲,妹子。怎麼說話呢?」李一語氣輕挑道。




「他可是新科狀元。」李一指着敖清就。敖清就一臉尷尬且臉紅,明顯不習慣別人以這樣的方式介紹他。




「不過我也不差,我是榜眼。」李一一邊說,一邊擺弄手上的玉扳指,唯恐別人看不見。




雲映珠厭惡地別過臉去。




「哇!你們可真厲害。」劉憐曦一臉崇拜的樣子。以前書中總是描述狀元是如何寒窗苦讀,如何在眾人中脫穎而出。現在書中的人活生生的走出來。他覺得自己見證了甚麼似的。




「那你以為我們是怎麼進來的?」敖清就清一清嗓子,壓低聲音道:「你沒有令牌是怎麼進來的?」




劉憐曦知道自己不能說,但不說實情又很難跟對方解釋清楚。即便說自己是神風衛的後人,他們也不會信。因為自己曾經一無所知的曝露在他們面前。




此刻,張逸內心非常焦急。自敖清就和李一出現,張逸就深感不妙。但沒有理由就這樣拉着他倆就走。可惜他腦子向來不太靈光,平時都是做些跑腿工作。此刻他感覺必須甩開面前兩個男子。因為來者不善。




「管他呢,能進來得就不是一般人。」李一自豪地說。




雲映珠想起自己也沒有令牌,看着敖清就嚴峻的面孔,冰冷的眼睛,有點心虛。「我說,關你甚麼事。」雲映珠強行拉劉憐曦起身,打算走到別處。




敖清就伸手攔着,但不小心碰到雲映珠的手,連忙縮手。口中依然道:「你不打算解釋清楚嗎?」




李一尷尷尬尬不知所措,忽然看見一直在劉憐曦後面的男子,眼光一觸,登時渾身發寒,逐強行拉起敖清就走,口中還不忙說再見。




兩個餓肚子的男子走到大街上,正要前往譽滿樓。譽滿樓可是最多達官貴人去的地方,常被人拿來跟天然居比較。




「你在幹甚麼?」敖清就罵着李一。




「你難道看不見在後面那個人嗎?」




「我當然看得見,他一個大活人我怎會看不見。」




「他的眼神太令人可怕,至今想想也令我心寒。」




「那又怎樣?」




「依我看,那個人應該有來頭人。我們才剛進來,我可不想被人趕出去,你就不要得罪人。」




敖清就緊握拳頭,後又放鬆,接着道:「李一,你覺得他是甚麼人?他一個月前還一無所知,連令牌是甚麼他也不知道,現在卻在這個定安城內吃吃喝喝,究竟是怎麼回事?」




「別管了,他能進來自有他的本事。我們剛進定安城,我可不想惹麻煩。」




定安城守衛森嚴,外人只能在京城考試內奪得頭十名才能進來。難道他也是其中一個?




「你去譽滿樓等我,我去確認一些事。」敖清就說。




「甚麼事?」李一不耐煩地說。




「一會告訴你。」




「好,不過要快,我都快餓死。」










「他們是甚麼人?」雲映珠怪責地問。剛才差點被人發現自己沒有令牌。




「我之前在城外認識的。」他必須在儘快在眾人面前恢復自己的身份,以免產生誤會。




「吃這麼飽,要走動走動才不會容易肥。不如我們去城外走走。」雲映珠說。




「好。」




接着,兩人想向張逸借令牌。




雪哀閣一向嚴禁任何人借出或送出令牌,一經發現,即時沒收。基本上雪哀閣中的任何人都沒有違規,大家都嚴守紀律,保護和珍惜自己難得的令牌。




所以張逸不會將令牌借給他們,況且他也沒有兩塊。




二人借不到令牌,眼神哀怨的看着張逸,要他想辦法,看得張逸頭皮發麻。




張逸唯有領他們到明月處,看看明月怎麼辦。




明月思索了一會兒,就給了兩塊令牌給他們兩個,並囑咐他們要好好保管,待會回來後要歸還。




在雲映珠眼中,明月簡直是大發好心,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於是在明月的准許下,劉憐曦和雲映珠順利地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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