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人性?][政治?]在喪屍橫行的年代裏,我只想做一個人: 12 who's speaking?
第二部:戰爭
主對我說:人子啊,你要發預言,向風發預言,說主耶和華如此說:氣息啊,要從四方而來,吹在這些被殺的人身上,使他們活了。
於是我遵命說預言,氣息就進入骸骨,骸骨便活了,並且站起來,成為極大的軍隊。
——以西結書 37:9-10
主對我說:人子啊,你要發預言,向風發預言,說主耶和華如此說:氣息啊,要從四方而來,吹在這些被殺的人身上,使他們活了。
於是我遵命說預言,氣息就進入骸骨,骸骨便活了,並且站起來,成為極大的軍隊。
——以西結書 37:9-10
隨著葉劍南的死,一切終於告一段落。
「你......你打算點做?」
「我打算返去我做嘢嗰間醫院,」之前和杜嵐她們一起出現的那個長髮女性,名叫serena,醫生,因為一次意外被葉劍南他們擄走,「雖然唔知道嗰邊仲有冇事,反正香港已經變到咁,我而家都冇地方可以去喇。」
我把香港已經被軍隊圍困的事如實相告,人人均感驚訝,後悔為甚麼最初沒有逃離香港,但後悔已經太遲了。
各人有各自的目的地。我們目送著她們遠去,也不知接下來要何去何從。回呀禮家,那邊又不知被喪屍攻佔了沒有,已經那裡已經幾乎找不到糧食。
最後我們決定去荃灣西約體育館,此處是當初電力供應尚在時,在電視上看到,政府提供的避難場所之一。雖然距離當時公告發放的時間已經過了頗長的時間,政府的運作早已失效,但可能到該處避難的市民建立了一個自己運行的避難所......但也可能他們早已成為了像葉劍南一樣靠掠奪為生的暴徒,他們可能會搶奪所有我們擁有的東西......不論是那一樣也好,我們決定冒險一試。
沒錯,我們擁有的物資十分稀缺。葉劍南一伙的糧食和serena她們對分,分到的大概只可支撐兩日,而在光頭男身上更是找不到任何糧水。在警署門前停泊的,大概是屬於光頭男的貨車上反而找到些許的樽裝飲用水,和一大堆寫滿英文的文件。內容太深,我看不懂,交給在英國長大的杜嵐,她說這大概是某些病毒的研究報告,但當中牽涉到太多的專業詞彙和知識,而她讀的是物理,所以也愛莫能助。
葉劍南在不知那裡找來一大堆衣服,或者他是認為沒有電力供應,水又太過珍貴,於是索性掠奪一批衣服,方便隨時替換——雖然他只是一直穿著他那一套督察制服。幸虧葉劍南這一手準備,我們才可換走已經穿了多日的衣服。
我向白詠欣道歉。不論我道歉多少次也無法挽回她身體和精神上的傷害。自從親眼目睹白詠欣被污辱那一晚起,我不斷在想,如果我沒有背叛,去玩這間諜內奸的把戲,而是去想想其他方法,事情的結果會否不一樣?但不論怎樣也好,這已是無法挽回。
儘管我在談這個談那個的看似很閒,但實際上我們正處於最高的警戒之中,這是因為這個城市突破陷入了沉默......一股令人不安的沉默。
四周一片死寂,這原本不是甚麼奇事,畢竟遍地喪屍之下,即使有倖存者也不會像我們一樣傻傻的在外面亂逛,但令人不安的是,實在是太安靜了。路上連一隻喪屍也沒有,即使說昨晚一戰吸引了附近的喪屍過去,但沒道理在我們到達了荃灣海旁,還是一隻喪屍也看不見。
呀禮一拐一拐的上前,「駱輝,呢度......好似怪怪哋喎。」
「冇錯,無啦啦啲喪屍唔知走哂去邊,當中一定有啲咩事發生。」
「我最擔心嘅係,」呀禮抓著我手臂,沉聲說:「我哋當中得五人有戰鬥力,到時真係遇到咩事嘅話......」
此話不錯。我們八人之中,呀禮腳上受傷,白詠欣身上傷痕累累,白詩婷年紀太小,一行八人之中有三人沒有戰鬥能力。
「呀嵐雖然有槍喺手,但一用哂子彈就玩完......你諗下,假如係對付幾隻喪屍都冇問題,但好似尋日對付一大群嘅話,我哋實死冇生。」
呀禮說的不無道理,於是我們雖然暫時看不見任何危機,但仍然選擇走大廈之間的暗巷小道,而不走可以快許多到目的地的馬路。不論我們走那一條路,內心的不安總是揮之不去。在寂靜之中,好像有甚麼東西躲在建築物之後,又好像有甚麼東西身處在暗角之中,正靜侯將我們一舉殲滅的時機。只有一點不變,就是無論我們走到那一處也好,四周仍是萬賴俱寂,而眾人見環境如此安靜也不敢說話,生怕會吸引看似集體憑空消失了的喪屍。
你看到此處,大概會認為我們只是反應過敏——也對,現在是大白天,我們人數又多,有甚麼可怕的?
但儘管理性告訴我們不用怕,但我們仍然加快了腳步,好像背後有甚麼在追趕我們似的。然後我在某一暗巷急步走出時,嚇得馬上閃身退回,幾乎撞倒了身後呀禮。
「做乜鳩......」呀禮在我背後,話未說完就馬上被我掩住嘴巴。
「駱輝,發生咩事呀?」杜嵐低聲問,一邊上前打算看看出面的環境,我連忙伸手擋住她,「出面突然間有成堆喪屍響條馬路上面,而家慢慢行緊嚟我哋呢邊!」
「咁......咁我哋調頭走囉......」
我們迅速沿原路走回暗巷,但發現身後原本空無一人的馬路上也突然出現了無數喪屍。
「點算呀.....我哋困咗響度,走又唔得,佢哋走到嚟呢度一定會發現我哋架喎......」白詩婷看著前方暗巷的出口,十分焦急,好像下一秒暗巷前便會有大量喪屍出現。
權叔沉聲的提議:「不如......不如試下直接跑出去丫,班怪物跑得咁慢,我哋跑快啲咪可以擺脫到佢哋囉......」
sam冷冷回答:「唔好玩啦老嘢,呀禮佢隻腳傷咗,點跑呀。」
我看見暗巷兩旁的大型垃圾箱,靈機一動:「我哋走入去個垃圾桶到匿埋咪得囉!」
白詩婷走到一個垃圾箱前,拈起兩指輕輕的提起蓋子,然後好像觸電般縮開手,兩隻碰過垃圾箱的手指在我身上不斷擦拭,捏著鼻子皺眉說:「入面......入面好臭呀......」
我沒好氣的說:「小姐,而家你想俾班喪屍咬死丫,定係響垃圾箱入面臭一陣保住你條命仔呀?」
「講得咁口響,你入去先囉......不過你都唔驚啦,你本身都係垃圾嚟。」說罷,白詩婷冷笑一聲,冷冷的打量著我。
我知道,即使真相大白也好,她也不會輕易原諒我。
「婷婷。」一直默不作聲的白詠欣忽然開口:「......唔可以咁樣話人架,知唔知?」
「但係!」白詩婷連忙抓著白詠欣的手臂,急道:「佢......佢......佢出賣家姐你,搞到你咁,佢抵罵架,我一世都唔會原諒佢!」
白詠欣身子猛然一震,又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劇,雙眼一紅,快要流下淚來,但她深呼吸一下又忍住了,然後蹲下來,輕撫著白詩婷一頭烏黑的秀髮,雙眼通紅,柔聲說:「......就算係咁......就算係咁......」她說著,漸漸的低下頭來,又慢慢抬起頭,續道:「佢都只係為咗救我哋所有人,所以......」她漸漸的愈說愈輕聲,最後聽不到了。
白詩婷一聽,轉頭幽怨的睥睨著我,像是在責怪我害她被姐姐教訓,又或者是我令她姐姐險些哭了。
我想說些甚麼,但我不知道要說甚麼。
「呃......」呀禮在這令人尷尬的氣氛打圓場,他強顏歡笑:「大家,情況危急,有咩遲啲先講啦,而家最緊要係搵地方避下。」
凝神一聽,喪屍特有的低鳴聲已經變得隱約可聞,我向呀禮還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和他一起到他身後一個垃圾箱旁,「唔撚洗扶啦,當我係殘廢架咩......」呀禮甩掉我的手,徑自爬進了一垃圾箱內,我跟著他,躲在同一個垃圾箱內。
眾人也馬上行動,轉眼間人人已經躲進了垃圾箱內,而同一時間喪屍群亦開始經過了暗巷兩邊的出入口前的馬路。
內裡果然是臭氣沖天,當中的垃圾大概在病毒爆發以來便放在這裡,換言之可能已經在這裡發酵了一個多月,若非迫不得已,我一秒也不想身處在這裡......但我沒空去管這些,聽著喪屍錯落的腳步聲和口中嗚嗚的低鳴聲,我感到心臟快要由口中跳出來,現在只希望那些喪屍快點經過,愈快愈好——
彷是是回應我心中的祈求,它們忽然停下了腳步,而我心中亦突然想起在荃灣警署對喪屍的行為的推導:他們可能擁有智慧,或者可能可以用嗅覺追蹤獵物.......
透過垃圾箱蓋不實的蓋子而射進的光線,只見呀禮緊張非常,我想我此時的樣子也是差不多。
兩邊的喪屍群中各有一人往暗巷裡走,而其他喪屍竟然站著不動。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緩緩向對方走近,然後接下來的事更令我們驚呆:
「......叫我過嚟做咩?」喪屍女竟然開始說話——我知道,我知道喪屍不可能說話的,但憑她沙啞的聲線,說話的一定是喪屍,況且如果她是正常人類的話,怎會可以身處在喪屍之中而不被攻擊?
女孩喪屍回道:「你之前咪話收到消息,佢哋有份秘密文件嘅,我想去搶返嚟。」
「嗰份文件,我哋並唔知道當中嘅內容到底係咩......當務之急係要突破軍隊嘅封鎖線。」
「嗰種事我冇興趣!」
「呢個唔係你講有冇興趣就可以推卸嘅責任呀,小姐。」
「我變成咁樣,係我自己選擇架咩?我寧願死都唔願意變成咁!」
「但呢個已經係事實喇。」
「你知道我可以操控嘅根本唔多,我喺唔喺到對你哋要做嘅事都唔會有大影響呀。」
「你做咩要咁執著嗰份文件?你知道入面嘅內容?」
「我唔知,但......總要試下,話唔定,話唔定今次...... 」
「你......原來仲......」喪屍女嘆氣,「如果我係你嘅話,我一早已經放棄。」
「我唔會!」
「......好啦,反正你要點做我都阻止唔到。」
「好嘢!」女孩喪屍高興得跳了起來,「我就知道郭伊絲你最易話圍!」
「你真係......唔好開心得咁早呀,今次我唔會再幫你,有咩後果你自己一力承擔呀。」
「哼!唔幫咪唔幫囉,使靠你......」女孩喪屍頓一頓,又道:「係呢,你聞唔聞到有人類嘅氣味?」
喪屍女沉吟:「我想講好耐......呢到有一股好濃烈嘅人類氣味,應該有人啱啱響呢度經過。」
此話一出,原本聽他們對話聽得呆了的我們盡皆失色,我和呀禮睜大眼睛的看著對方,期待有甚麼辦法,「啱啱先響度經過,走得去邊呢......」喪屍女沉聲說著,身子漸漸移向權叔和sam身處的垃圾箱。
女孩喪屍輕鬆的說:「可能匿埋咗響垃圾筒入面呢~」,然後一下子打開權叔身處的垃圾箱的蓋子。
我握緊手上的鐵鎚,打算在他們發現權叔的時候衝出去殺掉這兩個傢伙,即使之後要在這暗巷對付數量龐大的喪屍也沒辦法了。
女孩喪屍只是打開了垃圾箱一下,便馬上鬆手大叫:「嘩!好臭呀!」
喪屍女在她身旁大笑了一會,然後打開了同一個垃圾箱,「嗚呀!入面啲味好似啲腐屍嘅味咁!」
喪屍女捧腹大笑:「你係咪搞笑呀,我哋本身就係腐屍啦!」
「一時間剩係諗到腐屍去形容呢種味啫......」她深呼吸數下,「不過,我哋個嗅覺變得太靈敏就係咁,一聞到臭味就即刻頂唔順。」
「係囉......咁臭,就算係普通人都頂唔順啦......」女孩喪屍笑道,笑聲十分粗糙,像是兩張沙紙在磨擦。
喪屍女捏著鼻子再一次打開垃圾箱,但連兩秒也堅持不住就放棄了:「就算係捏住個鼻都仲聞到朕死人臭味,都是算喇!」
「就算真係有人響入面,都臭到食唔到啦......」
喪屍女不發一語走回自己本來的屍群,女孩喪屍連忙叫:「喂!你......你想去邊呀?」說著追了出去,兩人漸行漸遠,而喪屍們的步伐聲又起,我們一直靜靜的等,連深呼吸也不敢,直到他們的步伐消失,寂靜又重臨才走出垃圾箱。
雖然是死裡逃生,但我們誰也沒有露出喜悅的笑容,反而人人眉頭深鎖,因為我們遇上了完全意想不到的生物。
mk妹開口打破沉默:「權叔......啱啱嗰兩個......嗰兩個......」她一時想不到該如何稱呼這兩名生物,想了想,續道:「......佢哋打開你哋匿埋嗰個垃圾箱,點解佢哋見唔到你嘅?」
權叔嘴角一揚:「......你唔好以為我剩係識鳩衝先得架,我仲識食腦架嘛,見情況唔多妥咪拿拿臨搵件衫擋住先囉。」
「原來係咁.......佢哋,點解會識講嘢呢?其他喪屍又唔知點解,唔去咬佢哋,反而好似佢哋手下咁。」
阿禮喃喃說道:「把聲仲沙過𡃁坤,都唔知係來頭......」
其餘各人沉默。雖然不知他們的來頭,但大概是敵非友。
「喂,你班友一身臭味,肯行未呀?」呀禮又突然這樣問,眾人大概是身處在垃圾箱裡久了,習慣了臭味,竟不發覺自己也沾染了不少。
白詩婷看著自已身子,一臉厭惡:「咿!我條裙整到黑哂喇......最衰都係駱輝啦!」
「又關我事?」
呀禮沒好氣的說:「唉屌,關邊個事都好啦,而家最重要係去西約體育館呀......小姐,你咁唔滿意咪快啲去到,到時咪可以換咗佢囉,反正我哋響警署拎咗咁多衫......定係你想喺度換呀?」
白詩婷俏臉一紅,搖搖頭。呀禮一拐一拐走上前,「行啦!」
除了剛才遇到的大堆喪屍,我們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於是在大概下午的時候,我們終於抵達荃灣西約體育館。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現場的氣氛有點怪怪的。
呀禮指著體育館門口:「駱輝,你覺唔覺得......好似有啲好撚臭嘅味,響入面傳出嚟。」
「你確定唔係由你身上傳出嚟嘅?」
權叔說道:「咁撚多嘢講做咩丫,入去睇下咪知囉。」
我握緊手上的鐵鎚,緩緩進入體育館內。
畢竟經歷了這麼多,大家都希望可以盡快找到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因此雖然對裡面的環境不太情楚,我們仍是抱著期待的心情,但一走到內部大堂,馬上由期待變為失望。
「冇人嘅?」白詩婷幽幽的一句,道出了眾人心中所想。四周昏暗非常,而且地上有許多血跡,雜物,詢問處內的窗上抹上一大片早已乾掉的血液,而內部則是一片黑暗。主場的門虛掩著,看不出裡面有甚麼端倪,旁邊有好幾張被破壞的椅子,而通往壁球場的通道昏昏暗暗的,隱約可見飲水機被整個的打爛。
看來不像有人。
「反正都嚟到,行入去睇下啦......」我指著詢問處旁的主場,但內心已經是惴惴不安。權叔點一點頭,徑自走到主場,吞一吞口水,一下子的推開了門,臉上不安的表情瞬間化為震驚。
我們快步上前,還未行到門前已經嗅到極濃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我也不自覺的放緩了腳步。憑著體育館內微弱的光線,只見場內屍橫遍野,滿地屍骸,木地板被鮮血染紅,地上一片狼藉,不少的人類屍塊混雜在雜物之中。
白詩婷一看到此等噁心的畫面,抵擋不住,掩住口鼻跑到旁邊嘔吐。
呀禮捏著鼻子,皺著眉:頭的說道。「嘩屌,唔撚係掛......」
杜嵐喃喃自語:「點解......點解會有咁多人死喺呢度架......明明話呢度係避難點嚟架喎......」
sam沉緩緩的走進主場館內:「會唔會係......可能係關啱啱嗰班怪物事......」
權叔走前一步,叫道:「喂!你想去邊呀?」
sam因臭味濃烈他雙眉依然緊皺,說道:「入去睇下有咩可以拎囉,唔係辛辛苦苦過到嚟唔通空手而回咩?」
「咁啦,想入去嘅就入去,唔想入嚟嘅就響出面等等啦,入面真係好撚臭,啱啱垃圾筒幾臭都比唔上......」權叔點一點頭,對白詩婷這樣說。
於是,一眾女眷留在外面,順道找地方換衣服,而我們一眾男丁則深入這一片的修羅場內。
我們帶著在光頭男等人身上找出的電筒,搜索有沒有可用的物資。之前在門外光線不足而看不清楚,但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頗大的,估計可以容納五百人以上——而這五百人現在大概已經成為了地上屍骸。
幸好當日呀禮讓我們到他家暫避,否則我們可能就會成為這堆屍骸之一。
呀禮在我前面緩緩走著,突然一個失足。我扶著他,他站穩之後踢了地上的屍體一腳,「我屌你老母,死撚咗都仲阻撚住哂......」
「人哋死得咁慘,仲要比你罵阻路。」
呀禮咬牙:「屌,都唔撚知發生咩事,無啦啦有咁多人死咗。仲話咩政府開放嘅避難處,點知成堆人死撚咗響度。」
「話唔定係同我哋頭先遇到嘅嗰堆喪屍有關呢,我諗係得嗰陣咁多數量嘅喪屍先有可能造成咁嚴重嘅破壞。」sam口中這樣說著,突然蹲下來仔細察覺地上的一具被開膛了的屍體。
「但係......呢度地下啲血跡乾到比地下啲木吸哂,啲屍體好似已經死咗好耐......」說著說著,隨手用電筒在sam旁邊的屍體一照,嚇得sam馬上站了起來,原本圍在臉上用以掩蓋口鼻的毛巾也險些掉了下來。
那具屍體的內膛佈滿了白色,正很活潑蠕動著的蛆蟲,電筒慘白的光線下,牠們乳白色的身軀正閃閃發亮。
sam退後一大步,指著權叔破口大罵:「死老嘢,嚇鳩我呀而家?」
「哈,見你望到出神,咪幫你照下囉,我都唔知係咁核突架。」權叔一笑,看著身邊的其他屍體,神色黯然:「不過......呢到情況咁慘烈,一定係有某啲事突然發生,搞到有咁多人走唔到,先會活生生咁死響度。」說著,又隨手照著另一具屍體。那具屍體雖然頭顱破裂,腦漿流乾,眼眶空蕩,但憑臉部表情也可知道他死前遇上某些極其可怕的事情。
「不過......呢班人到底係邊個殺架呢?如果係喪屍做嘅話,佢哋應該會食啲屍體食得乾乾淨淨,但到而家為止,我哋見親嘅屍體好多都係完完整整,頂多比人斬手斬腳,唔係好似我哋之前見到嘅咁,上面會有好多咬痕。」
權叔眼睛瞇成一線向我上下打量著,良久才說道:「咁講係咩意思?」
「......我想講,唔一定係喪屍襲擊人,可能係班人自己鬼打鬼。」
權叔指著sam原本看著的那具屍體,冷冷說道:「即係話,嗰一具成個身比人開膛嘅屍體,都係比人殺,而唔係比班怪物整死啦?」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隱約看到上面有東西蠕動著,這大概是為甚麼sam突然蹲下察看的原因。
我緩緩的點一點頭,道:「假如係有喪屍來襲,佢哋唔會就咁走咗去,一定會食咗啲屍體先走......」
權叔淡淡的說:「唔係人人都係咁衰嘅,佢哋殺自己人有咩好處先?可以屌女呀?」
我「嘿嘿」的笑著,說道:「呢個世界就係有啲咁嘅人,你哋都遇過啦。」
「係呀,你原本都係其中一個......」權叔怒道。
看見情況不對,呀禮連忙擋在我和權叔之間,「唔好嘈啦,相嗌唔好口,家和萬事興,床頭打交床尾和呀。」
權叔一咬牙,把手一甩,又繼續前行。
雖然權叔和sam不認同,但盡目所見,幾乎全部屍體都沒有被啃咬的痕跡,這進一步印證了我的假設。
我們走到場館中心才發現牆邊有數張桌子並排著,旁邊有一大堆紙皮箱,大概是本來用以分發物資的地點吧,但走到該處,發現根本甚麼也沒有。
「喪屍會食人類食嘅嘢架咩?」我指著地上一堆空紙皮箱,冷冷的說道。
權叔和sam默認不語,我續道:「唔止呢度......我哋頭先一路都見唔到有咩有用嘅嘢,好明顯就係比班人搶走哂。」
權叔正想開口說話時,門外突然傳來數下槍聲,我們對望一眼,馬上跑回門外。
「唔好埋嚟呀!......」尚未跑到門外,就已經聽到杜嵐對著不知是誰在大叫,我握緊手上的鐵鎚,心想她手上的子彈所剩無多,一用光便沒有反抗的餘地,因此我盡量快跑,一心在她子彈用光之前盡快趕到。
但杜嵐的槍聲似乎驚醒了在場原本一直沉睡的喪屍。我跑到場館的中心,發現為數不少的喪屍正蠢蠢欲動的向我們靠近。我,權叔和sam轉眼間已經逃出場館,呀禮因為腳上帶傷所以遠遠落後,而喪屍正漸漸對他展開包圍,我立即回去拉他出來,回到門前驚見喪屍在門口不絕的湧入,權叔和sam正在殺敵。
「駱輝!」杜嵐對我招手叫道。四名女孩都已經換好衣服,但由於在警署得到的全都是男裝,因此她們現在的樣子有點不倫不類。
我們四人將屍群形成的戰線慢慢向前推,而杜嵐等人也沒有閒著,替我們解決那些突然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出現的喪屍。
幸好喪屍的數量不多,而且日間喪屍的行動和攻擊力明顯比在夜晚上的低,因此我們很快的便推進到體育館外,外面的喪屍對我們的威脅也不大。我對附近的地形爛熟於胸,帶領權叔他們在橫街小巷左穿右插,終於暫時擺脫了喪屍的追捕。
「你哋......你哋有冇拎到物資呀?」
sam擺擺手,示意甚麼也沒有,mk妹搖搖頭,「冇鬼用!」
白詠欣抬頭望望,「大家......我哋不如搵個地方過夜先啦。」
附近有幾棟屋苑,大概有不少喪屍,於是我們到荃灣海旁。附近是工業區,我們找了一棟看來殘破不堪的工廠大廈,搜索了一會,選了一個空置的辦公室作為暫時的棲身之所。